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陆小凤同人)[陆小凤]剑神拐带指南》作者:雨潋滟【完结】 卿卿复卿卿,剑神为吾师。不闻练剑声,惟闻师叹息。(⊙o⊙)? 初次见面—— 卿卿:卡住了,大侠能拉一把吗? 西门吹雪:...... 三年后—— 卿卿:师父在沐浴?徒儿帮你擦背吧! 西门吹雪:.......(不说话就是默认) 卿卿:师父皂角掉水里了,我捡捡! 西门吹雪:.......出去! 五年后—— 卿卿:师父我好像中毒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 卿卿:师父哪个是解药啊! 西门吹雪扫开碍眼的瓶子,淡淡道,“我。” o(╯□╰)o. 初步鉴定,剑神师父腹黑冰山。(捂脸) 另外 一,CP已定为西门吹雪,本文1V1 二,作者高二生,不能保持日更请见谅 内容标签:武侠 江湖恩怨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窗明室朗,细碎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雕花木窗,将一室鲜红更衬得妖娆喜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一个个喜字鲜红如血,连屋里的人也是红的。 院子外面很热闹,鞭炮声连绵不绝,好像全城的人都来恭贺,方圆百里的人都加入了这热闹中。只有这个院子不同,它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没人。 但这里真的没人吗?显然不是。 屋里有人,是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是今天的新娘,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至少她自己觉得好听,她叫卿卿,莫卿卿。 正所谓“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尔不卿卿,我何以得独卿卿”。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卿卿一直是这么理解自己名字的,卿卿我我,多有意境啊! 卿卿正在上妆,她身后还站着两个绝美的女人,比她漂亮多了。可她们只是负责为她梳头化妆的侍女而已。她自己不会梳头,也不让侍女帮她梳头,所以她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及腰长发犹如黑色瀑布光滑柔顺。 卿卿长得不算绝色,但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琉璃珠一般。睫毛浓密,看什么都像是含情脉脉的挑逗。虽然显得有点风流轻佻,但卿卿仍旧自豪,因为有个人喜欢看她的眼睛,很重要的人。 淡扫峨眉,轻点胭脂,三分姿色加上七分打扮,铜镜里那张面容倒也称得上艳丽娇媚。卿卿凑过去,一只青葱食指轻轻挑起自己的下巴,本是男子调戏的女子的动作被她做来,愣是多了几分风流韵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侍女终于忍不住提醒她,“夫人,吉时快到了。” 吉时?卿卿转过头,睫毛轻颤,对哦!她今天可是新娘,怎么能总在这里坐着呢! “小美人可是急了?”一句话出来,刚刚还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下一瞬间已经来到说话的侍女面前,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动作的。但她的手指已经挑起了小美人的下巴,标志性的调戏动作。 “夫人,吉时快到了。”侍女脸色微红,却仍旧尽职地提醒。 “小美人就这么不愿意和本公子共处一室吗?啧啧,太让人心碎了。”卿卿说的幽怨至极,手指却依旧很没诚意地划过对方的脸蛋,“这么标志的人儿跟了我多好,我会疼人,尤其疼爱你这样的美人,不比你现在的主子好多了。跟了我又如何?” 这货最爱做的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挖墙脚。不为他用,开心而已。 “夫人,吉时将至,还请速速动身。过了时候恐怕城主责怪我等。”眼看那个侍女被卿卿闹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另一个侍女板着脸又一次咬牙切齿提醒。 “明白明白,面子这东西很重要,谁要落了我的面子我可是会要命的。小美人真的不考虑跟我吗?” “夫人!” “就来就来!”卿卿还是起来了,前后各有一个侍女,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临出门口,这货还不忘表现一下她的才华, “唉~我对卿卿有心,卿卿与我无意,奈之若何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卿卿一去兮不复返!天妒英才,红颜薄命,蓝颜寂寞,长夜漫漫,风雨凄凄,好湿,好湿啊!” 这真的算诗吗?大概算吧。 “咳咳咳……”一板着脸的侍女光荣阵亡,大概不是因为卿卿的缘故。可是,她吟的那些真的算诗吗?侍女表示,没上过学堂的姑娘伤不起。 排开某些举动不太正常外,总体来说卿卿还是大好的花姑娘一朵。从出了门开始就正常多了,莲步轻移,低眉顺目,虽然发髻未起,但一袭大红镶金边嫁衣也衬得雍容娇媚,华如牡丹。 很奇怪,她走的太慢了。慢的像是不想参加婚礼,慢的像在等什么人。 她的确在等人。等一个男人,不是她今天的新郎,是另一个男人。一个白衣胜雪,剑术极高的男人,一个被她叫做师父的男人。她等他来做什么呢?这的确是个难回答的问题。不过卿卿还是给出了答案,等他来抢亲。抢的,自然就是她这个新娘了! 如果等不到怎么办?等不到卿卿就不开心,她不开心也会让很多人不开心,所以那人非来不可。 大喜之日,新娘磨磨蹭蹭,却是在等自己的师父来抢亲。还有比这个更奇怪的事吗?估计没有人会想得到,卿卿也不会。她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就像她没想到自己六年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所以,为了让大家明白这件怪事的始末,我们不得不从头开始,从六年前的一个下午开始。 六年前—— 人间四月,正是芳菲尽谢,树木葱郁之时。清风徐来,林海翻滚,清新适宜。然而,今日这个宁静美好的地方却注定要沾染血腥。 木叶萧萧落下,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立在林间。白衣轻衫,他的一身从里到外都是白的,就连脸色也分外苍白。背后斜背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冷如冰霜。 “西,西门庄主,不知,有何见教……” 燕云十三剑王心化,一手燕云剑法使得虎虎生风。也算是一方好手,但面对眼前这位看起来一身洁白的西门庄主却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不敬。 “杀你。”西门吹雪只说了这两个字,但无形的一股杀意却已经笼罩在王心化身周。 当王心化询问原因时,他又说了两个字,“张玉。” 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这王心化武艺不错,但心也是足够的花。家里娇妻美妾无数,但大部分都是凭借武力金钱强行从别人家里抢来的。因为每次都是看准了对方家世平凡,没有依仗,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但这一次,他却踢到了铁板。 原因很简单,三天前王心化在街上看到了某个漂亮的小姑娘张玉,动了心思,强行娶回家。本来,按照王心化的调查,张玉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也没什么大的靠山。但也不知这事怎么传入了西门吹雪那里,于是他就倒霉了。 “难道阁下也看上了张玉那小妮子?如果阁下喜欢,可以随便带走。”这王心化也算是能屈能伸了,但孰不知这幅模样在西门吹雪看来更加令人恶心。 他摇了摇头,黑眸中冰霜凝聚。“你使剑?” “燕云十三剑当然比不上西门庄主的高明。”王心化谄媚的笑着。 “你不配。” 大概是西门吹雪的表情太过坚定,王心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西门吹雪的脾气很怪,剑法也同样怪。他决心要杀一个人时,就已替自己准备了两条路走,只有两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王心化也已发现自己只剩下这两条路可走,他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风吹树林,木叶萧萧落下,突然有一群昏鸦惊起,飞入了西天的晚霞里。 都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人在绝地时总会获得往常没有的勇气。眼见和平解决也是无望,王心化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豪气,伸手拔剑。燕云十三剑法云贯而出,剑影重叠,犹如林间飞燕轻灵无比。 只可惜,他还是有破绽。只要一个破晓,王心化就败了。 没有人知道夕阳的光芒也能如此璀璨,但见银红光芒闪过,西门吹雪仅仅使出一剑,一剑就刺穿了王心化的咽喉。 剑拔出来的时候,剑上还带着血。 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绿叶上。 尸体倒地,惊起雀鸟一片,西门吹雪缓缓收回剑,转身,却没有准备离开。长剑入鞘,白衣不染纤尘,男人朝着远处的某棵茂密的大树吐出两个字,“出来。” 那大概是林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了。枝繁叶茂,即使三个人围起来也不一定能圈住它的主干。随着西门吹雪话音刚落,那原本密不透风的枝叶中竟然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躲在那里满面无辜。 “下来。”剑未收回,地上血迹扔在,她能拒绝吗? “呵呵,大哥你好厉害好厉害。”嘴里说着,身体却不动。这丫头胆子挺大? “最后一次。” “别,别动手啊,大家都是文明人。那个……卡住了,能拉一把吗?” 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武侠,文风估计有点转不过来。存稿不多233333不过阿雨会努力滴咳咳,所以·~~~~~~求收藏,求保养 ☆、第二章 鸟雀惊飞,几片树叶飘飘然落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再睁开眼时,此处已经多了一个人。 西门吹雪仍旧是白衣不染纤尘,面色冰寒,冰刃似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眼前那个不及他肩膀高的女孩身上。 一个看起来颇为清秀但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面容消瘦。青丝无束披散肩头,一袭深黄色外袍却明显大了不少,拖曳在地还被割去一角。因为刚刚在树上待过,衣服上和头发上都沾上些许碎叶灰尘。 乍一看去倒是可怜,但可惜西门庄主是没有这份同情心的。长剑直指咽喉,用不着多说什么已经让面前的小丫头吓个半死。 “大侠你剑法高超,无人能敌,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表杀我灭口,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 怀着鄙视的目光看了女孩一眼,西门吹雪把剑收回,转身就走。好像多指着她一会儿就是侮辱了他的剑。 然而——眼看着危险离开,刚刚还捂着脖子大嚷的小女孩却又不乐意了。 这小女孩突然大吼一声“大侠留步——”,飞奔过去抓住了西门吹雪的衣角。 巴掌大的小脸上竟是充满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谄笑,但配上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又诡异的和谐。 “放开。”冰冷的声音犹如三九冰霜,带着刻骨的寒意。 “不放!”她打了个寒蝉,很是固执。 西门吹雪皱起了眉头,他不杀女人,更不会杀一个没有抵抗之力的小女孩。从未出错过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孩是个麻烦。 “放开。” “不放。”这次她没那么走运了,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掌心传来,滑溜溜的气流不至于伤到她,却让她情不自禁松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嗷痛……呜呜——大侠你欺负小盆友……”不用怀疑,她是真的想哭,只是眼睛太干了流不出水而已。 卿卿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她三天前才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十岁的莫卿卿。原主就是王心化唯一的女儿,也是个倒霉的。从小就是个傻子,跟被抛弃的母亲住在林子里,父亲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长到十岁母亲重病,担心自己死了没人照顾女儿,便在死前狠心毒死了女儿,这才让卿卿占了死去的身体。 卿卿醒来后虽然得到了原主所有的记忆,但原主一傻子也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有用信息。独自葬了原主母亲,卿卿用小屋的食物勉强过了三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原主父亲认亲,没想到一来到这儿就碰见西门吹雪来杀王心化。 这下好,唯一可能提供食物的冤大头也死了,卿卿还差点没了命。她非常清楚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林子都困难,为了活命,她只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用怀疑,那根稻草就是西门吹雪。所以她下定决心,不论用任何办法也要抓紧面前的冰山大侠。 一边捂着脸哭,一边时刻从指缝里关注前面的冰山大侠。 第一眼看过去,咦,大侠没走——哭声大了点。 第二眼看过去,大侠走过来了——卿卿笑了,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是最好的,大侠乃竟然也是个好人啊!跟着大侠有肉吃。 “起来。”冷冰冰的两个字,卿卿安慰自己,这是当得是个好开始。 “大侠……你不欺负我了?”小心翼翼得颠倒黑白。 “起来。” “那大侠你能带我一起走不?一二三,不反对就算答应哦!”眼看着西门吹雪没反应,卿卿也不哭了,松手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扯住西门吹雪的长衫,得寸进尺就要直接赖上。 “放手!”依旧简单的两个字,卿卿发觉大侠的脸黑了,为什么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雪白的衣衫,两个黑乎乎的手印很是明显。 松手,退后,把手背在后面。卿卿满面无辜,“刚刚有只傻鸟撞上去了,我什么都没做。大侠你要明鉴啊!话说那两个翅膀印真是太漂亮了,堪称艺术之巅峰,大侠我就免费送给你了,不收钱的哦!” 小丫头嘴皮子倒是顺溜。西门吹雪看了看那两个清晰的手印,什么鸟的翅膀能制造出这样的印子恕他孤陋寡闻。 “我不是大侠。”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纠结这种问题吗?显然不会。但西门吹雪不是正常人,所以他提出来了。 “不是大侠那是什么?大叔大哥大舅子?我们有亲戚关系不?” “……没有。” “要不大爷,大神,大官人,小相公……” “闭嘴!” 卿卿吐了吐舌头,突然眼前一亮,一拍手道:“啊我知道了!大侠英明,那些称呼怎么能表达我俩之间的缘分,应该见您师父就对了嘛!哦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说着,卿卿还真的行了个不太标准的抱拳礼。书生的敬语,江湖的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卿卿对江湖的基本了解与厚脸皮和攀关系的本事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黑眸认真看着卿卿,西门吹雪直截了当拒绝道:“我不是你师父,也不会收你为徒。” 他不了解卿卿,如果他了解了一定不会和她多费唇舌。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我是坚决不会放过你……呃那个,我是说师父英明无双,一定不会放过我这么有内涵有魅力有天资的好徒弟的!”卿卿拍了拍胸口,差点说漏嘴。 这次西门吹雪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一个饶舌的小姑娘浪费,尽管她那双眼睛里不含杂质纯澈透底。若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他又怎么会任她说那么多? 眼巴巴刚刚还大好的形势再次逆转,卿卿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让眼泪止不住地滴落,这次她可是下血本了。“呜呜,我好可怜啊——娘死了,爹刚刚也被你杀了,现在连师父都不要我了……” 一连几句层层递进,声音之凄厉震飞了鸟雀无数,也成功让西门吹雪止住了脚步。 “你是何人?” 淡漠的话语传来,卿卿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也不瞎说,指着地上王心化的尸体道,“他就是我爹,我娘几天前就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大眼睛里雾气弥漫,豆大的泪珠不断滴落。配合着那一身造型,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心软了。更何况,西门吹雪此时还没到彻底抛弃情感内心的境界。 皱了皱眉头,西门吹雪又说,“我杀了你爹,你可以随时找我报仇,无需紧随。” “谁说我要报仇了!”卿卿止住哭声,眼眶红红,把腰一叉气势却不弱。“他死的活该!”把老婆孩子丢在林子里自己坐享温柔乡,女儿长到十岁都不知道存在,最关键的是王心化对卿卿穿到这句身体还有间接因素,不是死的活该是什么? “那你为何要跟着我。” 这是个问题……卿卿大脑开始高速运转,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小嘴微微翘起,无辜而又固执。“因为……那是我娘的遗命啊!我娘死之前说了,她一生被我爹所负,伶仃孤苦缘由也在我爹,更累得我同她受苦。所以啊,我娘说了,王心化是很坏很坏的,谁杀了他就是好人,嘱咐我一定要跟着好人走。我人虽小,但也知重诺行孝。为了完成我娘的遗命,我是一定要跟着好人师父走的。” 卿卿编瞎话的本事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而且合情合理又死无对证。纯澈的黑眸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竟是十分真诚。 西门吹雪看着卿卿久久不语,直到她都怀疑自己的谎言是不是被看穿的时候,他才开口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为何不束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为何不束发?” 冰冷的语声冽如二月清泉,竟是去了那份彻骨的寒意。卿卿听得一愣,极速高转的大脑也无法适应剑神大人跳跃的思维。 “束什么发?” “身为女子怎能肆意散乱,不修边幅?” 卿卿听了嘴角微抽,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青衫显大是她妈的,一身泥尘在林子里摔得。头发湿湿,沾着清晨的露水。再看西门吹雪,乌丝高束一丝不乱,全身上下除了她那两个黑手印都是雪白不染尘埃,连杀人都不见血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能说那是凌乱美你不懂吗?” 西门吹雪不语,只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卿卿没话说了。“好吧,我不会。” “早该如此。” 不带任何情感的四个字透着理所当然,话音刚落,卿卿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下一刻,一根微凉的手指已经穿过了她的发间。 冰山大侠居然在帮她束发?犹如万匹草泥马奔腾在神经末梢,卿卿打了个寒蝉。谁说男人不喜欢玩洋娃娃,她身后的男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不得不说,卿卿真的想多了。 青丝散散束起,一个雪白的发带微微固定,卿卿摸了摸发带的材质,只觉得光滑无比很有质感。绝对的价值不菲。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顿时越发闪亮,仿佛她眼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座金山。 “你准备收我做徒弟了?” “我不是你师父。不过我可以帮你安置。”虽说万梅山庄不养闲人,但帮小女孩找个抚养的人家还是可以的。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刚才那番重诺的话。 “包吃包住吗?” 西门吹雪点头。 “那你算我师父吗?” 西门吹雪摇头。 “好吧,我去。” 点头,西门吹雪吹了声口哨,两匹纯白不含一丝杂色的马并排从林子里跑到他身边。 拍拍马首,再回头,却见卿卿跑到王心化的尸体边捡起那把剑,宝贝似的吹去上面的灰尘。又小跑回来,道“可以走了。” 她可以走了,西门吹雪却又不打算走了。 “你想学剑?” “是啊。” “为何?” 为何?卿卿脑子里顿时转出千百道理由,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保,觉得学剑很帅。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按照她的了解,一般剑法奇高的大侠都对兵器有种特殊的执着,她想赌一次。于是她说,“无他,爱好耳。” 其实卿卿应该感谢原主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只要她不偏不倚地盯着一个人,那么不论她说什么话都会显得十分真诚,发自内心。 “你,不错。”西门吹雪淡淡说,寒星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我也觉得我很不错。” “想学剑?” 卿卿怪异的看他一眼,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一次吗?但她还是恬着脸笑,“是啊,你教我吗?” “可以。” “啊?”她一定是出现幻听了。卿卿很没形象地挠了挠耳朵。 “你,有资格学剑。”西门吹雪再次重复,爱剑所以有资格学剑。 这次她可以确定了她赌赢了。惊喜瞬间爬上眉梢,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西门吹雪也很高兴,看到卿卿他就像看到当初学剑的自己,也是欣喜若狂。当然了,他现在并不知道卿卿的惊喜只是因为有了安身之处,而转头取剑也只是抱着可以用剑鞘上的宝石换钱的念头。当他后来知道这一点时,已经晚了。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也是一个让人无奈的意外事故。 “上马,走。”有谁会在杀人的那一天里同时收下被杀者的女儿为徒?而且那个女孩还素不相识。西门吹雪就做了,只因为那句“无他爱好耳”。 “对了,师父你名讳是啥?”卿卿追在后面小跑问到。知道了名讳她以后才好报出来吓唬啊! “西门吹雪。” 白衣男子翻身上马,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看了一眼仍在愣怔的女孩,西门吹雪皱皱眉头,说了一句“跟上”,便驾马离开。他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马蹄掀起一阵尘土,吃了满鼻子灰的小姑娘却毫无所知。 白衣,黑剑,冰山,爱剑如痴,西门吹雪?卿卿内心哀嚎,难道她来的不是普通的武侠世界,而是陆小凤的世界?天,她居然拜了西门吹雪学剑!神,西门大神居然还帮她束发…… 等等,西门大神去哪儿了?卿卿终于后知后觉回归现实,正打算问个清楚,眼前除了一马再无一人。 “剑神师父我不会骑马啊——” 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做不来某些事却还是要做。卿卿就是这个人,骑马就是她现在要做的事。她不会骑马,却不得不爬上马背,用力抽了一下马臀,向唯一的道上策马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路上景色优美,充满了春日的风情,可惜她却不能看。一个紧抱着马脖子随时可能摔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去看风景?但她还确实看了,她看到了前面一个斜卧草丛的人影,不仅看了,还并且大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在呼救,那么就一定需要一个人来救。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会轻易救她,救她的一定要有几个条件。 武功要高,武功不好的没本事救她。要爱管闲事,像西门吹雪那样冷清冷心的不会救她。最重要的是,长得要帅。这也算救人必备的条件?因为长得帅的才能让被救的人心生好感,不至于被反咬一口。 卿卿的运气很好,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武功高爱管闲事并且自以为很帅的男人。 所以她获救了。 当她的脚触犯陆地,卿卿还是忍不住腿软,于是她直接坐到了草丛里,或许姿势还和救她的那个人一样。她揉了揉腿,换上最真挚的表情对救自己的那个人说“谢谢”。 可是刚一抬头,她就说不出了。救她的是一个男人,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通过他能救了她还制住马的手段来看功夫也很高。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长了胡子。男人都会长胡子,他的胡子却格外不同。修得整整齐齐,而且看上去就像两撇眉毛。长了四条眉毛还穿着大红袍的除了陆小凤还有谁? 好吧,这其实也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这个男人手上拿着的是她的剑——尽管那把剑过去半个时辰里还属于王心化,但现在是她的了。剑鞘上有三颗椭圆的红色宝石,价值不菲。 因为这把剑,卿卿还没出口的感谢变成了“小贼把剑还给我!” “小贼?你在叫我?”陆小凤嘴角一抽,指了指自己。他大概还没见过一个像卿卿这样的人。 “对,就是你,把剑还我!” “可我刚刚救了你。”他似乎不敢置信,而且他也没打算抢这把剑。“你不是应该先表达一下感谢?” 卿卿头一撇,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谢了你之后就让我把剑送你。” 他仰天大笑,笑过了陪她一起坐在草丛上,还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壶酒,就那么喝了起来。“我看起来像那么坏的人吗?” 卿卿认真审视了一番,点头,“我看你不仅像个大坏蛋,还像个大混蛋大笨蛋。” 陆小凤又笑了,笑得比刚才还要大声,笑得跳起来连着翻了十几个跟头。可奇怪的是,哪怕他翻跟头手中拿着的酒壶也没有撒出一滴酒。 卿卿不耐烦了,“喂,你到底还不还给我。我师父就在前面,你不会希望他来帮我做主的。” 她说的自信满满,也勾起了他的兴趣。“很多人都想找我麻烦,不过很少有人能真正让我麻烦。你就那么确定我打不过你师父?” “我确定你接不住他的剑。” “哦?这天下我接不住的剑还真没有几个。”陆小凤又喝了一口酒,比卿卿更加自信。 这下卿卿也笑了,“你要跟我打赌吗?” “赌什么?”陆小凤兴致勃勃,他没想到无聊救的一个小丫头会这么有趣,就是年龄小了点。 “我若赢了你就得到大街上喊三声你不是个东西,你要是赢了……” “我赢了如何?”陆小凤问她。“把剑送给我吗?这宝石倒值些银子。” “剑不能给你,因为你根本就就不会赢。” 陆小凤大笑,一口喝完剩下的酒,随手把剑扔还给卿卿。“我跟你赌。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燕云十三剑王心化。”他早已看到了剑上的标记,自然敢和卿卿赌。 “不是。”卿卿又一次笑了起来,那双极美的眼睛弯成月牙,仿佛夜空里最璀璨的明星。看得陆小凤也忍不住恍神。 她把剑搂在怀里,从地上跳起来,一字一句告诉他说,“我师父叫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卿卿这么说出师父是西门吹雪的样子要拽有木有2333 谢谢skytata和wsy的地雷,么么哒╭(╯3╰)╮第一张就收到雷太高兴了求评论~求收藏 ☆、第四章 “西门吹雪!” 一个简单的名字,没有任何前缀形容,但就像魔咒一样让陆小凤瞬间从草丛里跳了起来。“我从来没听他说收了徒弟,他的徒弟更不可能是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 卿卿还是在笑,即使她正被别人怀疑,即使怀疑她的人是陆小凤。她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也不说话,漂亮的眼睛似若含情,又像是被质疑的幽怨。巴掌大的小脸瘦小却十分白净,一根雪色发带轻轻飘荡。 陆小凤有点不确定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知道西门吹雪名字的人都不会冒险用他的名头来说谎,因为那将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你是陆小凤?”卿卿突然问到。 “如果你不认识第二个陆小凤那恐怕就是我了。” “我听说陆小凤极爱惹麻烦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大淫贼。”卿卿仍然在笑,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陆小凤笑不出来了。 “我不爱惹麻烦,但麻烦总是喜欢找我。就好像我躲在草丛里喝酒也会有小姑娘骑着马来向我求救。” 卿卿眼一瞪,“我看你不应该叫陆小凤。” “那我该叫什么?” “落毛凤凰不如鸡,你连皮都不要了估计连鸡都不如。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还是勉为其难叫你一声陆小□□!” 陆小凤苦笑,这丫头嘴皮子还真厉害。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问她“你真是西门吹雪的徒弟?” 卿卿点头,反问道,“你真是陆小凤?” “千真万确。” “陆小凤应该不会食言,我们的赌还算数吗?” 陆小凤眉毛一挑,像软泥一般重新躺在地上,“如果你的师父不是西门吹雪我就赢了,如果是……” “是又如何?”清咧的男声透着淡淡冰寒,不知何时,大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西门吹雪已经站在了卿卿旁边。 卿卿惊喜地转头,甜甜的嗓音叫着“师父你来了”,陆小凤都没想到刚才那个刁钻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样一面。 “如果是的话,”陆小凤看了看西门吹雪的冰山脸,“我想食言也不可能了。” 卿卿又笑了,笑的不怀好意,像只偷腥的小猫,让陆小凤一阵发寒。“师父,他欺负我,抢了我的剑不说还想向您挑战。” 陆小凤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笑的甜如蜜糖的女孩下一瞬间就能颠倒黑白挑拨是非还做的熟练。 “你徒弟跟你一样非人。”他对西门吹雪说道。卿卿瞪了他一眼,眉眼间尽是得意,却也不插嘴。 “我徒弟说你欺负她,而且要向我挑战。”西门吹雪拿出了自己的剑,乌黑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着深沉的幽光。不用说话,已经是一股杀气袭来。 卿卿眼前一花,下一秒陆小凤已经跑到了十步以外的地方,仿佛他原来就是在那儿站着一样。彩凤□□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看了看自己新拜的师父,她怎么觉得冰山师父的外表下一肚子坏水呢?真是太配合了! “我可是你朋友。”陆小凤说。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卿卿,黑眸一片认真,“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可我徒弟也不多,只有她一个。” 这次陆小凤没话说了,他垂下头,像是落毛的小鸡。“我愿赌服输。” 于是卿卿又笑了,笑得得意无比,西门吹雪的心情也不错,虽然他没笑,但眸中已有笑意。他突然觉得,收个徒弟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 三个人一起上路,西门吹雪一马,陆小凤却兼顾了教卿卿骑马的工作。让卿卿很郁闷的是,初次骑马难免有些找不到感觉,陆小凤那厮却一口一个“小丫头骑马的功夫可赶不上嘴皮子如何如何”。 终于,卿卿忍受不住了道:“你都有名字叫陆小鸡了,难道就不知道我也有名字吗!亏我还好心好意帮你找了个更合适的名字。 ” “女人——即使是再小的女人也不好搞啊!西门吹雪我同情你。”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她要学剑。” 陆小凤眉毛一挑,“学剑又怎么样?” “学剑的都不是女人。”不是女人所以无所谓。西门吹雪的思维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神奇的境界。 卿卿囧了,陆小凤笑了。“小丫头我现在开始同情你了。” “谢谢。”卿卿皮笑肉不笑,手中马鞭状似要抽马臀却差点打在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凌空跳起又重新坐下,让卿卿的鞭子落空。“小丫头想干什么?” “手滑。”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陆小凤道,“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居然这么狠心,真是最毒妇人心。” 卿卿脸皮一抽,“第一,我不是小丫头,我叫卿卿。卿卿我我的那个卿卿,相信你不会陌生。第二,我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七八岁,谢谢。”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问他,“你徒弟真有十一岁?” “不知道。”他连卿卿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年龄?西门吹雪看着卿卿,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疑惑。只能说卿卿的外表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 卿卿也明白这一点,如果不是原主的记忆她也会觉得自己只有七八岁。故意低下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卿卿用十分坚定而忧伤的口吻道,“营养不良。还有,我饿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没说话,默契地加快了马速。 走了大约一刻钟,卿卿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集市。到宋朝时市坊和时空的界限已经被打破,明朝更是商品经济空前繁荣,这一路过来倒让卿卿大饱眼福。唯一得出的结论,却是比电视里看得要繁盛得多。 介于卿卿的营养不良论,三人第一站就是找地方吃东西。跟着西门吹雪走进一家客栈,处于好奇卿卿忍不住四处看了看。 到底是陆小凤的世界,江湖味儿格外的浓。客栈里人不多,寥寥几个桌子上坐了人。看起来是一拨的,尽是高猛凶恶,手边放着刀剑,让人望之生畏。 卿卿看着,往西门吹雪那儿靠近了点,白衣男子一身凛冽的剑气方能让她安心一点。至于为什么不是陆小凤?卿卿的答案是,陆小凤就是个麻烦吸引器,跟着他除非她想死。 卿卿不知道的是,在她观察别人的时候,她们一行三人也成了对方观察的对象。三个人,两个英俊的男人加上一个瘦小的女孩。这组合不可谓不奇怪,尤其是西门吹雪白衣胜雪,陆小凤放浪不羁,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当然了,卿卿现在是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的,此时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新师父的举动所吸引。 西门吹雪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快速报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白开水,煮鸡蛋。卿卿关心的会是这个吗?显然不是。 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卿卿紧跟着冲小二道,“把帐算清楚,多余的银子找回来给我就可以了。” 败家啊,真是太败家了。有钱也不用这么花啊,那么大一锭银子就换那点钱,卿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师父纠正一下思想。 小二显得有些为难,看了眼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看着卿卿,卿卿固执回看。于是西门吹雪说,“给她。” 小二抽抽嘴角,应了。陆小凤则哈哈大笑,指着西门吹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西门吹雪也有今天。收了这么个精明的好徒弟,看来我以后不用怕你吃亏了。” 西门吹雪脸色不太好看,向来苍白的皮肤竟然有些黑沉,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没说话,一道剑气还是擦着陆小凤的头顶过去。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 卿卿在一边收了银子,心情不错。听到西门吹雪的话配合地点头,“是啊是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注。是吧师父?”说罢,她还准过头期冀地看着西门吹雪,笑得谄媚。 西门吹雪微微点头,黑眸闪过一丝笑意,竟是认真无比对陆小凤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背信弃义的人,你若违反承诺,我不介意让你成为今年第二个死在我剑下的人。” 这算是恐吓?卿卿愣了,陆小凤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西门吹雪说到做到,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平素万事不关心只执着于剑的西门吹雪会突然收了徒弟,而且还对徒弟那么好?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就释然了,因为他是西门吹雪,所以不需要原因。 讪笑了两声,陆小凤对卿卿道,“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卿卿眼前一亮,冲店小二嚷嚷,“快快快,把我师父的银子退回来,没听见他说他请客吗!” 陆小凤:…… 西门吹雪:…… 店小二:…… 这轻微的蛋疼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完了,23333爬去撸上校T^T评论啊就是渣渣?﹏? ☆、第五章 到底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虽然被卿卿这般护财爱财地性子惊讶到了,但很快也恢复过来。迅速报了几个菜名,吩咐小二办下,略带苦笑地将西门吹雪的帐也记在自己身上。 看了看西门吹雪那张始终不起波澜的冰山脸,陆小凤就不明白了。“明明我的人缘要比你好的多,怎么在这丫头这儿就格外不同呢?”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她不同,问她。” 卿卿吐了吐舌头,她发现自家师父还真称得上惜字如金。不过惜字如金地总比陆小凤那样胡言乱语的强,要搁在几百年后西门吹雪肯定也是偶像级别的了,多少男女会为他疯狂啊! 这么一想,卿卿觉得自己真是赚到了。看到陆小凤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卿卿颇为傲娇地扬起头,“一个问题十两银子。” 陆小凤……“便宜点,五两吧。” “一口无二价。” 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充满着犹豫和幽怨,“你问试试?” 西门吹雪瞥了卿卿一眼,只说了一个字,“说。” 卿卿顿时就怏了,远比陆小凤更加幽怨地目光紧紧盯着自家师父,软软糯糯的语声甜的要滴出蜜来,“师父——” 西门吹雪淡淡喝口水,端得是淡定沉稳,不露分毫,道,“他不敢欠我银子。” 卿卿乐得眉不见眼,这不就是变相的给她保障吗?师父,果然是好师父啊!这货也自认为是公正公平爱护师长的。把凳子往西门吹雪那儿挪了挪,谄媚地笑笑,“嘿嘿,师父得了银子咱们三七分成,我七师父三。” “三七?”西门吹雪瞥了卿卿一眼,没有表情。陆小凤嗤嗤笑出声,这小徒弟未免太黑了。 卿卿牙一咬,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师父,“三成半和六成五。” “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分法。西门吹雪,你徒弟真有脑子。” 卿卿瞪了陆小凤一眼,暗道此仇不报非女子。陆小凤身上一凉,自然不知道自己今日一笑给未来留下了多大隐患。 “四六,最多最多只能这样了——”卿卿可怜巴巴地拉住西门师父的袖子摇啊摇晃啊晃,一双含情目水波漾漾,惹人怜惜。 陆小凤摇摇头,这么好看一双眼睛长在这丫头脸上真是……给了祸害以妖孽的资本? 十两银子扔到卿卿面前,卿卿笑眯眯地接了,看着陆小凤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移动银行。她在想十两是不是太少了,下次应该多收一点,二十两就不错。没有人会嫌钱少,卿卿不过是想要多一点而已。 “问吧问吧,十两银子一个问题,过时不候。” 陆小凤有点郁闷,又偏偏兴致勃勃,“就刚刚那个问题。” 卿卿看了看那边仍旧漠然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抿唇一笑,美目含情。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流情意,若非年纪太小,将来仅凭着这双眼睛也能让人失魂。道,“因为——我喜欢师父啊!” 一口茶喷出,陆小凤被这一句话呛得咳嗽不断,指着卿卿半天说不出话。卿卿耸耸肩,鄙视地看了陆小凤一眼,觉得这人太不淡定了,看看她师父,至始至终都那么帅。好一个淡定沉稳身价高的美男啊,可惜冰山程度太高。君不见就连孙秀青那样热情似火为了冰山啥都能抛弃的火烧都是被抛弃的下场啊! 只有西门吹雪,淡淡放下手中杯子,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有眸中偶尔流露出的光亮才能显示其不平静。 这算是,被一个女孩表白了吗?两个男人当然不知道,在卿卿这儿来说喜欢是可以分很多种的。 而造成他们心里不平静的卿卿呢?此时她一腔热情已经完全交给了面前的美食。桌子上有四碟下酒菜,一壶上好的花雕酒。酒就不用想了,只那盘红烧鱼让卿卿咽口水不断,自从来到世界她就没吃过肉了。 目光一瞥看向那边的煮鸡蛋,也是热气腾腾的有点淡淡的香味,可惜没有一点油水。看看西门吹雪,又看看那边的红烧鱼,卿卿很是犹豫。最后决定,虽然师父要讨好,但以后还有机会,谁知道万梅山庄是不是也餐餐鸡蛋?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悲惨生活,卿卿毅然向红烧鱼伸出了筷子。 所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有人的地方同样也会有争斗矛盾。就在卿卿的筷子已经快要夹起一块垂涎已久的鱼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带着无法挽回的威势冲向了她的脑门。 连惊叫抖来不及发出,卿卿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一句话——就算死也得让我吃口东西啊,饿死鬼什么的太凶残了。抱着这种信念,奇迹般地速度下,她的筷子竟然比刀子还要早到达嘴边。 闻到香了!碰到嘴唇了,那浓浓的酱汁——怎么刀子还没到? 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了那把大刀,没有人看得清那两根手指是什么时候夹住它的,但这两根手指确确实实是夹住了它。 一把样式奇古的乌黑剑鞘也挡在了卿卿额前,堪堪挡住刀锋阻止了它的前进,距离卿卿的鼻尖不到一寸。她同样不知道也没看清那剑鞘是何时挡在那儿的,仿佛它从一开始就挡在那儿从未动过。 这些都和卿卿有关,但在刀子被挡下时就和她无关了,和她有关的只有那块红烧鱼。卿卿将鱼放在唇边,舌尖已经触到了它,味道很好。然而下一秒,她手一抖落下了筷子,鱼自然也掉进碗里。小嘴张着,仿佛要尖叫,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或许是这一秒,也或许是很多秒以前,卿卿发现挡在她鼻尖前的只有剑鞘。剑呢?在西门吹雪的手上。 一手剑鞘一手剑,剑身上沾了几滴血,他轻轻吹了下,血花顺着剑身滴落在地,发出“啪嗒”的声响。与此同时,那边桌子上一个高大的壮汉也轰隆倒地,脖子上还有一点血花。壮汉原来坐的位置上少了一把刀,那把刀距离卿卿的鼻尖不到一寸。 西门吹雪依旧坐在他最开始的位置上,好像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先杀人再救人还是同时进行,或许西门吹雪自己知道,反正卿卿是不知道的。 如果有可能,卿卿很想花痴一下西门师父的英姿,可看着那把刀在她眼前被两根手指夹得寸寸断裂然后被剑鞘震到一边。卿卿觉得,她还是等学好了功夫再花痴得好。 大喊一声“师父威武,徒儿就不妨碍你欣赏杀人的美好了”,卿卿以一种普通人难以达到的弧度滑到了桌子下面,缩成一团。 陆小凤一跌,救了他无数次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不用怀疑是憋笑憋的。看了眼西门吹雪铁青的脸色,他开始为卿卿小丫头默默哀悼。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徒弟这般模样? 果不其然——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二学生党,最近学校管的很严23333所以更新时间不能日更了,争取每星期不少于三张>3<ps:淫家是木评论会死星人,吐槽也好啊23333操蛋的评论都木动力了 ☆、第六章 “西门吹雪!我父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狠心夺他性命!” 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从几个彪形大汉中站了起来,手拿长剑,面容甚是悲愤。几句话说得是跌宕起伏,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卿卿看得有滋有味。啥,没同情心?只要刀子不跑到她身上来她都可以看得起劲。更何况他还是在找自家师父麻烦。 西门吹雪不语,冰冷的黑眸连个正眼也不曾放在男子身上,因为他的目光都贡献给了那张摆满菜肴的桌子了。西门吹雪当然不会是个吃货,对更不可能对桌子感兴趣,具体来说,他看的是桌子底下的卿卿。 陆小凤也在看卿卿。可卿卿又有什么好看的?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躲在桌子底下,青衣宽大把整个身体包在里面,头发上带着一根雪白的发带,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多瞥了眼那发带,陆小凤拿起筷子吃了口菜,他总算在这丫头身上找个唯一一个跟西门吹雪类似的东西了。 一伙儿三个人,两个彻底无视,一个躲起来看戏。蓝衫男子表示很愤怒,奶奶的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就算功夫高也不能这样啊!长剑出鞘,给身边的大汉们使了个眼色,直到自己再次被那些身材魁梧的大汉们包围,他好像才觉得安全了点。 “西门吹雪,你烂杀无辜,今日我就要为我师父报仇!”一边慷慨激昂,男子一边朝大汉们咆哮,“去啊!我花钱请你们来站着的吗!还不动手!” 大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刚才西门吹雪杀人那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来的,他们连看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这样过去不是自讨死路吗? “上啊!快上!”蓝衫男子顿时更怒,一脚踢在身前那个大汉的屁股上,却也只是骂,始终不敢自己上前去报仇。人,就算嘴上说的再好听,本质上也还是怕死的。 卿卿看得直乐,她却不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一阵冷风从头顶吹过,卿卿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秒再看时,发现蓝衫男子的脸看起来比刚才大了一点。貌似还面带惊讶? 卿卿浑身一颤,不祥的预感弥漫心间。抬头——桌子不见了。扭头——师父大人满面冰冷地看着自己,她是什么时候距离师父那么远的谁能告诉她! 客栈里安静极了,掌柜和店小二很有经验地躲了起来,就连陆小凤也暂时闭上了他那张停不下来的嘴,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师父居然把徒弟扔给敌人,还有比这个更奇怪的吗? “上啊!别忘了你们的账本和那东西还在我手上,要交给官府连你们家人一起玩完!还不上?杀不了大的杀小的也一样!” 蓝衫男子却是第一个从那诡异中回神的,又是一番怒斥,大汉们对视两眼纷纷举刀劈向卿卿。 值得庆幸,那番怒斥也骂醒了卿卿。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拜个师父那么没人性,就连吃顿饭也不得安生。还是怎么办呢?跑呗! “嗷”的一声尖叫,卿卿扭头就往西门吹雪那儿跑去。三步并做两步,生死关头总能激发人无限潜能。卿卿竟然以不弱于轻功的速度迅速绕到西门吹雪后方,在大刀砍到自己之前,两只爪子把师父腰带一拉一推,很没义气地道:“师父交给你了”! 这傻丫头完全没有想起来刚才是谁把自己丢到对方面前,更没有想到师父大人能丢第一次也能丢第二次。 大概是卿卿此时展现出来的速度让西门吹雪比较满意,眸中的冰冷稍微消散了些许。然而看到新收的弟子畏畏缩缩地躲在自己后面,剑神大人显然是不会有一般男人的保护欲什么的。 脸一沉,一手拿剑,一手抓了卿卿的衣领轻轻一提,再次将卿卿扔到举刀扑来的大汉们眼前。 卿卿怨目:谁他妈说最毒妇人心的,这男人的心比她还毒好伐! “救命啊救命啊——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你们的债主不要找我啊……” 陆小凤一脸抽搐地看着卿卿边叫边在一众大汉们之间穿梭逃窜,等快被人砍到的时候西门吹雪就随意夺了那人性命,莫名觉得这场景甚是诡异。就好像一只幼猫被扔到鼠窝里,母猫在一边看着有危险了就帮个忙。西门吹雪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兴趣了? 眼看着卿卿又一次险象环生逃过一劫,陆小凤戳了戳那边的西门吹雪,道,“那可是你徒弟。” 西门吹雪点头,慢斯调理道,“她身怀精妙内力而不自知。” “内力?”陆小凤一愣,细细看去果然像西门吹雪说的那样。虽是狼狈逃窜,但隐隐可见一丝气感,若是稍加引导定然前途无量。西门吹雪倒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按理说陆小凤不可能发现不了,可由于卿卿初见时就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又一直跟他斗嘴不断,这才没有发现。 随意将地上刀的碎片踢入一几乎伤到卿卿的人的胸口,看着那小丫头被突然喷射到脸上的鲜血吓得愣怔,陆小凤忍不住有些心软。“你徒弟你不心疼,我可得心疼了,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你看她胸口的玉牌。”西门吹雪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又解决了一个。说是不关心,他却总是默默解决一些几乎伤到卿卿的人,可要说关心,他又狠心地把那么一个小女孩丢进敌人群里。 不到多时,刚刚还有十几人的截杀者只剩下几个。蓝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倒下,喉咙上一道细丝一般的血痕,死不瞑目。那些大汉也是暗暗叫苦,他们只是受蓝衫男子辖制才不得不围攻一个小姑娘。此刻见了西门吹雪的厉害,哪里还敢靠近卿卿?只是做戏希望这两个好心的高手能放过自己罢了。 卿卿也极为不错,从开始看到血的惊慌愣怔到现在视若无物咬牙坚持,而且聪明地没往西门吹雪这边跑,这和她开始跑了几次都被扔回去有不可避免的联系。直到截杀的越来越少,卿卿已经游刃有余了,只除了某些动作大的时候才会露出胸前挂着的玉牌。 “莫?”这次陆小凤是真的坐不住了,连手中的筷子也掉到桌上,可见有多惊讶。 那玉牌通体为乳白色,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玉牌双面乍一看都是光滑,可若是迎着光线就能显现出一个淡金色的“莫”字。正是消失了上百年的莫家标志,陆小凤还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知道的人已是不多。 顿时陆小凤看卿卿的目光就不同了,透着古怪好奇还有些许提防。“你说她是莫家后人?”可莫家后人怎么会变成王心化的女儿甚至凄苦到营养不良的程度? “我曾见过莫家旁系,内功路子和她一致。玉牌,却是嫡系象征。” “我看你是疯了!收了莫家嫡系做徒弟是想那群怪物都来找麻烦不成?你是太无聊了吗!”陆小凤语气激动,但声音却压得极低,尽是对好友的关切。 西门吹雪自然不会听漏了好友的关切,眸中微暖,却是认真点头。“久闻莫家剑诀天下无双。” 只一句话,配上黑眸里满满的战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小凤苦笑,西门吹雪什么都好,可对剑道的执着却胜过一切。“我还以为你是开了窍,没想到是利用。” 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卿卿。他还记得刚才这丫头说喜欢师父时那双潋滟的眸子,若是知道西门吹雪只是因为利用才收她不知会多伤心。一时之间,对卿卿又多了几分同情,决定下次斗嘴让着她点。 而当陆小凤暗暗同情她的时候,卿卿又在干嘛呢?她突然发现自己那些刀子总会停留在距离自己几寸的地方,或掉落外地或停滞不前。瞬间她就明白,就算自己不躲不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么一想,卿卿不想动了。可怜兮兮地看着那边吃饭很香的两个男人,她好饿啊。 西门吹雪看着她,半晌方才点点头。存活下来的人如临大赦,点头哈腰地冲出了客栈,连身后那些兄弟的尸体都不管了。卿卿也是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桌前准备开吃。现在她还不知道呢西门吹雪是为了锻炼她就是个白痴了。 陆小凤笑着给她夹了一条鱼,鲜红的色泽泛着油光煞是诱人。看着卿卿拿起筷子,陆小凤笑到,“看不出来你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还能面不改色,啧啧,不愧是莫……西门吹雪的徒弟。” 卿卿头也不抬,“那是,也不看看我莫卿卿……啥米?死人?” 卿卿扭头,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淋漓,不少人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这可不是电视剧里演的! 手指颤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卿卿一脸僵硬问陆小凤,声音也在发抖,“这,这……真的,都死了?” “是啊!你别说这颜色跟你吃的鱼还挺像的。” 卿卿:“呕……” 陆小凤:“西门吹雪你徒弟……” “不必管她。”西门吹雪淡淡看了卿卿一眼,眸中竟是带了一丝笑意,又道,“不论她是什么身份,都是我的徒弟。” 这算是回答他之前的那句话?陆小凤一愣,随即笑了。他陆小凤的朋友又怎么会是那种只看重利益的人?西门吹雪更不会是。 过了片刻,卿卿吐完回来了。腹中空空想吐也吐不出来啊! 卿卿先是看了看自己眼里红得跟血似的红烧鱼,捂住嘴挪到西门吹雪身边。“师父——不介意的话,赏徒儿两个蛋吧——” 西门吹雪:“那边有菜。” 卿卿:“呕……师父徒儿知错了,真的真的错了。” 西门吹雪心情很好的把东西推过去,“随你。” 真的算是随她吗?陆小凤目瞪口呆,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西门吹雪还有这种恶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深夜,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或许还伴了些客人的呼噜声。二楼走廊,黑漆漆,二盏油灯摆在过道中间,岌岌可灭。 小二就是在这么个时候出现在走廊上的,拿着一盏油灯,哈欠连天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颤颤巍巍的。他是客栈里的伙计,查房的。这客栈来往的江湖人极多,很多人在此歇一晚第二天没给钱就跑了或者死了。掌柜的心疼银子,就派了他晚上查房。 他也是个倒霉的,家里老娘病了,为着每月查房的一两银子把命卖给了客栈。上个月正巧碰见江湖仇杀,若非他机灵躲到另一个房间,差点没豁出命去。本来说什么也不干了的,可耐不住金钱诱惑,这不虽然害怕还是颤颤巍巍地上来了。 细细一看,这小二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什么。“过路的大爷行行好,冤有头债有主,小子没跟诸位大爷结仇,可千万别来找……”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二轻轻阖上一间房门,忽见最里面天字号房里飘出一个白衣鬼影,长长的白色衣摆拖在地上,看不到脚,甚是恐怖。 那女鬼苍白的一张脸,长发在脑后飘飘扬扬,忽明忽暗的脸上突然扯开一个惨笑,两排牙齿端得是慎人无比。叫到,“小二哥——” 小二浑身发抖,张着嘴连声音也吓得不能发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纳头便拜。“鬼娘娘息怒,小子上有八十老母还没有娶妻生子,小子回去后一定告诉掌柜的给您烧最好的纸钱……娘娘饶命啊——” 那女鬼似乎顿了一下,声音越发慎人,轻得像那清风淡云,“可是,我好饿,现在就饿——” 好饿……那不就是要吃他?小二现在是万分后悔自己不该贪那一两银子就冒险来查房。他还记得上个月死人的房间就是最里面的那个,莫不也和这女鬼有关的?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厨房里有上好的烧鸡,小子的肉又酸又苦一点也不好吃。” 女鬼大喜,“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敢欺骗鬼娘娘。”小二继续告饶,连连磕头瑟瑟发抖。 “呵呵……”女鬼发出两声轻笑,在空荡的走廊里不断回响,“那就谢谢你了——”最后这么一句,就是持久的宁静。待小二再抬头时,白衣女鬼已经不见了,走廊里仍旧空空荡荡,油灯被风吹得几乎熄灭。小二连忙把了灯,颤巍巍却连跑带爬地往回跑。 卿卿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穿越没有像别人一样荣华富贵美男后宫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赖上个师父还是个心狠无情的,好不容易吃点好吃的又被陆小凤两句话闹得反胃。现在好了,肚子饿的睡不着,只好半夜出来找东西吃。 想起刚才那个小二见鬼的样子卿卿就忍不住偷笑,说起来还要感谢西门吹雪的特殊爱好,下午让人帮卿卿买的衣服都是纯粹的雪白。上好的布料,风一吹就能摆出好看的弧度,在晚上就可以媲美女鬼了。再加上卿卿不会梳头,半夜起来头发一披更是增加了恐怖气息。 暗暗对那小二说了句抱歉,卿卿拿了盏油灯便下楼找厨房的位置。这客栈不大,厨房就在大堂后面的院子里,找到它很容易。 清风送凉,明月入梢,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卿卿拿着油灯,被凉风吹得一个激灵,抖了两下还是心生恐惧。虽说她前不久还无意做了次女鬼但真要自己一个人待在黑暗里还是忍不住害怕的,想到贞子姐姐性感的造型卿卿又打了个寒蝉。 轻轻推了把厨房门,但听得“咯吱”一声,那木门一边发出不堪重负地声音一边缓缓向卿卿开启了。居然连个门栓都没有?卿卿暗道自己好运气,闪身进了厨房还不忘把门带上。卿卿却没有看到那本该架在门上的木栓正静静摆在黑暗的角落里,仿佛被谁提前拿开了一样。 进了门,将油灯放在灶台上,卿卿开始在厨房里四处翻腾寻找传说中的烧鸡。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厨房里东西还真不少。大米小麦,鸡蛋,青椒?灶台边上还放着肥肉榨出来的猪油,卿卿表示嫌弃,吃惯了花生油的伤不起。可是—— “烧鸡呢?放哪儿去了……” 她连装米面的筐子都翻遍了还无意中得了大厨采购藏起来的碎银子,怎么就是找不到烧鸡呢?难道那小二是骗她的?不会吧,明明他看起来很害怕啊。正琢磨得起劲,忽听后面传来一声提醒,“鸡在锅里放着。” 锅里?卿卿道了声谢,她看着那口大锅盖着盖子压根没想到里面回放东西,按照那人说的把盖子挪开,果然锅里一小盘……鸡骨头? 卿卿嘴角一抽,眼神悲愤,转头朝说话的那人质问,“我的鸡呢!怎么会成骨头了!” “因为被我吃了。”背后那人也不含糊,咧嘴朝卿卿一笑,两排白牙晃得人眼睛生疼。 卿卿的心更疼,不仅是疼烧鸡而已,烧鸡连着的是胃疼。她是心疼,脑门子都疼得直抽抽。“小,小二哥,是你啊!我只是肚子饿了来找点吃的,我……什么都没有哦!” “呵呵,什么都没做?”那小二又扯开一个阴测测的笑,仿佛真的被鬼附身一样。随即怒到,“我还道是什么女鬼那般模样,原来竟是你个小丫头!深夜扮鬼吓人不说还来厨房偷东西,走走走,跟我见官去,让官老爷评评理。” 说着,小二一把拉了卿卿的手臂就要往外走。那伙计拉的极稳,手指像钢筋似的,卿卿完全挣脱不开。只好动嘴皮子,再一手拉着灶台一角努力不被小二拉着跑。 “停停停,大半夜的官都睡了,见什么见?不对,我什么都没做干嘛要见官?”卿卿脑子一转,立马就找到了问题根源。对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小二转身,迎着昏黄的灯光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冷笑道,“你敢说刚才扮鬼吓我的不是你?” “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扮得了鬼?别以为看我年纪小就可以欺负我,年纪小也是有靠山滴,有本事你拿个证人出来,不然我告你诽谤!”卿卿说的是振振有词,连靠山都搬出来了,殊不知她现在心里有多郁闷自己的靠山大人找的这身白衣? 小二语塞,这大半夜的他到哪里去找证人?“那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进厨房来难道不是想偷东西?” 这次卿卿更有话说了,手往回一扯,狠狠哼了一声。 “喂,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什么东西了?要真说起来,把那只烧鸡吃了的你更像是个偷儿好吧!”一边说着,卿卿眼珠子一转,把刚才从筐子里找出的碎银子扔到小二面前。 小二看着银子眼睛一亮,“还说你没偷东西,这银子不是厨房里偷的?” 卿卿鄙视地看了小二一眼,“你见过有人把银子藏在厨房的?有本事叫厨子来认认这是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难道是你的?” “我拿出来的你说是谁的?”卿卿没有直接回答,又道,“喏,我现在把银子给你了,你给我找点吃的来,多余的就赏你了,别说本小姐不大方!” 小二拿着银子,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片刻,突然笑了,把银子收进怀里,拍拍卿卿的肩膀,道:“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 “最开始的小偷就是要有打死不认账的底气,到你有了神鬼莫追的轻功,从偷偷到明偷就称得上大盗了!你很有前途啊,要不考虑转行?”小二一通言论说的,仿佛做偷大盗是无上光荣的职业,卿卿有那个天赋简直让他惊喜。 卿卿嘴角一抽,想都没想道,“多谢夸奖,不过我暂时还没转行的打算。连吃的都没有我还转行呢……” 小二听罢状似有些不高兴,连连摆头,“不就是点吃的吗?小丫头敢瞧不起大盗,等着!” 话音刚落,卿卿只觉得眼前一花,小二已经不见了。一个人傻傻待在厨房里看着灯火,心里哀嚎,怎么随便一个客栈伙计也有那么高的功夫?让她怎么活啊!于是更坚定了抱紧西门大神大腿的决心。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二便端着一个盘子再次出现在卿卿面前。要不是她一直盯着门口看到了一道影子过去兴许就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会幻影移形了。 “哇!烤鸡!”看着那盘子里散发着香气烤的微焦的东西,卿卿惊呼一声冲过去抢过了盘子。 小二得意地站在卿卿面前,好像比先前要高了一些。“怎么样?” 卿卿扯了个鸡翅膀完全不注意形象地啃着,听到小二的话头也不抬,含含糊糊道,“不怎么样!你的面具快掉了。” 小二反射性摸脸,平平整整,没问题啊!再看卿卿那张得意的小脸,悟了。哼了一声,手掌从脸部划过,再看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秀的男子。 “小丫头倒是聪明,真的不考虑转行?”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 ☆、第八章 “你是想挖墙脚吗?司空大盗。”卿卿咬了口鸡肉,吃得满嘴流油。 “你知道我?”司空摘星惊讶了,卿卿看着他那张清秀得近乎奶油的脸一阵惋惜,小偷要都长成这样估计都成街头明星了。 卿卿咽下嘴里的东西,很诚实道,“小偷不认识,大盗只认识你一个。” 这话听着,真是怎么听怎么爽快。司空摘星很高兴,拍了拍卿卿肩膀,“小丫头太有前途了,转行跟我做大盗吧,我包你绝妙的轻功怎么样?” 无语翻了个白眼,卿卿暗自诽议想到司空摘星一定是做小偷做习惯了,偷东西不够居然升级到偷人,她是不是该离他远点?可看着司空摘星那张脸,卿卿又觉得这孩子真不容易,难得有那么点小爱好,她还不能满足。看在烤鸡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如果司空摘星知道卿卿在心里这么想自己不知会笑还是闹。 “我要想转行一定第一个找你。”卿卿真诚地,把啃完的鸡骨头扔到灶台上,掰了个鸡腿继续啃。“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在我这儿挖墙脚,那墙太高太广,不是我等小胳膊小腿能撼动的。” 别说司空摘星,就连陆小凤碰到西门吹雪也是没了胡子的下场。要不是这墙够硬够高大,卿卿能赖着不放?她说的是大实话,可听在司空摘星耳里却不屑一顾。 “陆小凤的墙角我还挖定了!” 卿卿一愣,拍桌子,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以为我是跟着陆小凤的?” “不是吗?虽然你年纪小了点,不过以陆小凤那厮好色花心的程度也不排除对你有意思的情况。再说了,”司空摘星撇撇嘴,“你总不可能是跟着西门吹雪吧!” 卿卿:……深吸一口气,吃饱了。油腻腻的小手往司空摘星衣服上蹭蹭,“这位大盗你真相了。” 司空摘星迅速退了两步,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灰白,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 门外忽然传来肆意熟悉的笑声,听着就欠揍无比。下一秒,卿卿眼前就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白衣飘飘,抱剑而立,一个红袍张扬,自诩风流。不是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又是谁? 卿卿嘴角一抽,第一时间查看仪容,手上的油腻在司空摘星身上擦干净了,嘴上……大概不明显?于是卿卿狗腿一笑,伸出小爪子打招呼,“师父晚上好啊——” 西门吹雪冷冷看了她一眼,掏出一方纯白帕子随手抛过去。那软绵绵的帕子竟像是石头等硬物一般准确无误落入卿卿手中。 “擦干净。” 擦干净?好吧。卿卿收回爪子,指缝之间还是有不少油腻,嘴上也是。这么黑的环境西门吹雪大神怎么就能看得那么清楚呢?卿卿对于自己毁了形象很不高兴。殊不知,她的形象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毁得差不多了。 擦完了,想还回去。手伸到一半收回来。那雪白的帕子上沾了点点油污,被卿卿蹂躏得不成样子。这样的东西西门大神还会要吗?卿卿自作主张就不给了。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看着这帕子摸着柔顺还能吸油所以才想贪莫的。 西门吹雪焉能不知她的心思?他虽然情商低了点,但智商却是极高的。黑眸闪烁些许笑意,状似无意道,“洗干净了,还我。” 卿卿手一僵,怏怏应声,“哦。” 这边师徒互动,陆小凤那边早就嘲讽开了。也不知道为何,陆小凤一碰到司空摘星就不对路,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又全力帮忙。这大概能称为损友? “怎么样啊!我早就说你搞不定这丫头,五坛上好的竹叶青别忘了!”陆小凤笑的很欠揍,他可是在卿卿手上吃了不小的亏。这人哪,自己一个倒霉就不高兴,看到别人一起倒霉甚至更倒霉就开心了。这无耻的家伙甚至还想是不是应该让花满楼也来吃吃亏? 司空摘星郁闷地看着卿卿和西门吹雪,愤怒瞪了陆小凤一眼,气急败坏道,“你耍赖!你刚才没跟我说她是西门吹雪的徒弟!” “你也没问我。”陆小凤笑得开怀,“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卿卿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一直都在?” “从你出房门开始。”陆小凤回答,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默认。 “都看见了?”卿卿张大嘴。 “应该。” “还拿我打赌?”这次是咬牙切齿了。 愤愤的目光扫过司空摘星,司空摘星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让陆小凤吃瘪的人。主意是陆小凤提的。”下午陆小凤可是被西门吹雪压到街头大喊了三声“我不是东西”。” 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家师父。西门吹雪淡漠看过去,他还没那么无聊。要知道卿卿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有什么动静是他听不到的?关心,自然就出来了。 最后,愤怒地目光直接锁定陆小凤。陆小凤张口欲说,卿卿直接打断。“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你都明白?”陆小凤惊喜。 卿卿冷笑,一脸看透你的表情,“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无聊。” 陆小凤:……他上辈子肯定欠了这丫头很多钱。 恶狠狠瞪着那边笑的仰倒的司空摘星,陆小凤道,“五坛竹叶青!” 司空摘星继续笑,看到陆小凤吃瘪他就无比开心,就连自己刚才赌输了也无所谓了。说了一句“少不了你的”,司空摘星看了看西门吹雪在卿卿耳边低语了一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虽然他说的声音极小,但在场的两个男人哪个不是内力高超听力甚好的,自然不会听漏了去。陆小凤哈哈大笑,西门吹雪手里的剑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没出鞘。 卿卿倒是一脸坚定的表忠心,“师父,徒儿是坚决跟着师父不动摇的!”就差没立誓为证了。 毫无疑问,司空摘星还是不死心让卿卿转行了。也难怪跑得快,当着西门剑神的面挖墙脚这种事,也只有司空摘星这大盗做的出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冰冷的眼刀仿佛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冰冷刺骨。“回去睡觉。” 卿卿苦着脸应声,“哦。”她怎么能告诉西门大神,自己吃撑了睡不着?今晚也未免太刺激了。 临出了门,陆小凤突然调笑道,“听说晚上吃的太油腻容易长胖。估计下次你就不能再装鬼了,哪有脚步声那么重的鬼啊!” “你是在恐吓我吗?”卿卿咬牙,陆小凤果然不安好心。 陆小凤:“我是在提醒你。” 卿卿撇撇嘴叫了声“师父”。本意是想只有西门吹雪能制得住陆小凤,结果西门吹雪脚步不停,口气轻快不少。“你太瘦了。” 言下之意,长胖一点也无所谓。卿卿乐了,她师父不愧是她师父啊,果然不是陆小凤那厮能比么。自是分别回房睡觉不提。 到了次日,客栈里竟然风风火火地闹起了有鬼事件。先不说小二昨晚遇到卿卿,这可怜的家伙混混蒙蒙回到家又被老娘指出衣服不见了。小二一看,可不是自己只剩下一个里衣了?颤颤巍巍过了一夜,那衣服竟然又自己回来了,只不过上面多了不少油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去辞职,大厨又在厨房里闹鬼了,据说是放在锅里的鸡没有了只剩下一堆骨头,而且貌似遗失了重要东西。小二一惊,将昨晚的事说出来,人们自然就轰轰烈烈闹开了。 当然了,当客栈里热闹的时候,卿卿一行人已经在半路上了,自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晚睡早起,加上本来的体质不太好,卿卿的黑眼圈让陆小凤嘲笑不断。骑马本就是个颠簸的苦事,何况卿卿困倦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心情简直差到极点。再听到陆小凤的嘲笑,自然把坏情绪记恨到了这厮身上。待日后多次找陆小凤麻烦也与此时分不开。 看了看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脸,卿卿欲言又止,心里也是叫苦不迭。她哪里敢把自己后半夜回房做噩梦的事告诉他?电视上见了不少血腥她还可以谈笑风生,可亲眼见到那么多人死在眼前,那鲜血沾满了衣裳,她还能当成看戏吗? 一路颠簸,卿卿半梦半醒地跟着西门吹雪二人。到了黄昏时候,终于是到了万梅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开始万梅山庄了,卿卿刚刚到江湖还不太能接受那种血腥,当然在西门大神的调教下会好滴(^_^) 继续求评论求收藏嗷~ ☆、第九章 暮色苍茫,夕阳隐去了一半光辉,将云层染成浅浅的红色,仿佛一层薄薄的纱丽为这里铺上光彩。 万梅山庄没有梅花。此时正值人间四月,山庄前的山坡上开满了杜鹃花和桃花。清雅的芬芳似乎能驱散人心里的一切不安,带来宁静祥和。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看着卿卿站在花间那副享受的模样,陆小凤突然说道。 卿卿扭头看他,难得没有多说什么, “谁?” “花满楼。” “我不如他。”卿卿在这儿很坦诚,坦诚到西门吹雪都有些惊讶。 现在陆小凤已经不奇怪卿卿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人了,莫家的女孩总要有些不凡的。但他还是有点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卿卿回答,“他看花是用心去看,我是个俗人,只是用眼睛欣赏一下罢了。” 陆小凤沉默,看着卿卿的眼神简直是不敢置信。“如果我把你的话告诉花满楼,他兴许会引你为知己。” 卿卿笑,不语。 一直沉默的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到,“鲜花虽美,又怎么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卿卿惊讶的看着他,那冰冷的黑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她心头一动,瞪大眼睛期待着他后面的话。然而西门吹雪今天似乎没什么心思说完整它,卿卿有些遗憾。 “师父这个就是另一种高境界了,却也不逊花满楼。” 陆小凤听到卿卿的话不以为然,却还是好奇的问她,“那我是什么境界?” 卿卿看着他,面无表情,“下流无耻的境界。” 陆小凤:…… 屋子里看不见花,却充满了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就像是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万梅山庄,虽称不上五步一亭,十步一阁。却也有雕恢宏大气,景致宜人,直让卿卿惊叹连连。却不是惊叹那景色,只是惊讶西门吹雪这么苍白无趣只知道练剑的男人怎么会有心情把园子弄得那么漂亮呢? 看看旁边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老管家,卿卿就释然了。盖不住人家出身好啊,自然有人帮着打理。其实卿卿还是低估西门吹雪了,这也使她不久的将来深刻认识到小看师父的恶果。 步子忍不住快了几分,走到陆小凤旁边,卿卿咬着耳朵问他,“我怎么觉得管家爷爷看我的眼神发亮呢!” 她不敢问西门吹雪,那种人肯定不会回答她的问题,陆小凤就是个不错的对象。 可卿卿忘了,这可是武侠世界,除了她在场哪个不是高手,就连老管家也一样。所以她这特意压低的声音跟一般声音没有两样。 陆小凤噗嗤笑出声,西门吹雪也回过头看了管一眼,收到主子的目光老管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 陆小凤道,“没事,他就是想要你师父强调一下你们的关系。” “关系?啥关系?”这姑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但笑不语。西门吹雪倒是配合,对管家道,“莫卿卿,我徒弟。” 管家微微失落,只是徒弟啊!“老奴明白。” 卿卿脸黑了,她也明白了。这管家居然把她当成西门吹雪一对儿了!开玩笑,就算西门吹雪是高富帅也要看年龄的好吧,她这样的充其量就是一童养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而且西门大神可是有原配的,鬼才知道这世界拆cp会不会死啊! 进了院子,陆小凤早就不见了,卿卿和管家一起跟着西门吹雪走到他的房门前。按照西门吹雪的习惯,他的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澡的热水以及服侍的人。卿卿不知道,只跟着。到了房里看着那热气腾腾地浴桶,和西门师父大眼瞪小眼。 西门吹雪冷冷道,“出去。” 卿卿问他,“去哪儿?” 陆小凤在山庄是有专属房间的,西门吹雪就不用说了。但卿卿是没有房间的。 眼看着西门吹雪皱起眉头,老管家叹息一声只好出来拯救这二个没常识的。 “庄主,莫姑娘还没有房间。是安排在客房还是其他的?” 原来还要安排房间!卿卿眼巴巴地看着西门吹雪,一脸小心翼翼的企盼。西门吹雪应该不会把她安排在客房吧! 答案是肯定的。西门吹雪看都没看卿卿一眼,直接道:“安排在梅园。” “梅园?”老管家眼前一亮,卿卿却是一惊,她记得跟着西门吹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梅园的牌子。“那房间是?” “西厢即可,离练剑场近。”西门吹雪难得解释了一句,顿时老管家焉了,卿卿苦了。原来是为了督促她练剑。 “老奴明白,莫姑娘请跟我来。”管家摇摇头,领着卿卿恭敬退下。 临出了门没几步,大概是断定西门吹雪听不到的地方,管家叫来人吩咐道,“前段日子闹鼠患,给我把西厢房都锁了。”竟也没防着卿卿。 卿卿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看着眼前一幕。管家转过身,一张老脸笑的菊花褶子四起。那审视货物一般满意又带着满满期待的眼神让卿卿心里直打哆嗦。 “莫姑娘对不住,西厢已经锁了,不过北屋还有空房,要不你先住着?” 卿卿扯了扯嘴角,她不觉得自己有拒绝的权利那管家连后路都断了,看西门吹雪的样子也知道他不可能了解所谓鼠患的真假。 抱着宁可多个靠山的念头,卿卿笑的甜美,“好啊!管家爷爷叫我卿卿吧,叫莫姑娘还真不知道是谁。”说着挠了挠脑袋,娇憨可人。 管家看起来愈发满意,嘴里说着“礼不可废”便把称呼换成了“卿卿小姐”。现在是小姐,谁能保证以后不是夫人呢? 在这个礼教甚严的朝代即使是江湖中人也有讲究。如果说西门吹雪的屋子在正北偏东,属于主屋,那么东厢西厢就属于晚辈的住所。管家这样安排的小心思不言而喻。 老人也是精明的,庄主那么多年都没带个女人回来,好不容易带了一个,虽然年龄小了点也是有希望的。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过。至于以后确定了没可能,他已经说了。西厢闹鼠患,到时候让鼠患治理好再把人搬回去也是可以的。 虽然卿卿不懂得什么东厢西厢的区别,可当卿卿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还是忍不住嘴角微抽。怎么说呢,她的房间离西门吹雪的实在太近了!近到一出房门,在走廊上站着也可能看到西门吹雪从房里出来。 这不是随时都可能被师父大人抓包严惩吗?卿卿觉得自己未来的前途一片黑暗,看着管家的目光也是幽怨非常。 “我能申请换房间吗?” “不能。” 好吧,反对无效,卿卿郁闷之余只好怏怏入住。 和西门吹雪的房间不同,她这间房少了几分冷硬和大气,又多了几分雅致怡人。但同样的,都显得冰冷空洞,给人的感觉还是更像一个书房而不是卧室。这可能和西门吹雪的性格有关,卿卿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改改。至于是改性格还是改房间就只有卿卿自己知道了。 领略了一下古代的浴桶,差点没把卿卿淹死,怎么说?人长得矮就是没办法,那水深得她站在里面也能到脖子。 晚餐是分别送到房间里吃的,卿卿的菜色也算丰富,可惜是全素。她小心眼的估摸着西门吹雪回了庄子是不是也吃的白水煮蛋?尽管好奇,卿卿还是没胆子去敲开师父的房门。 值得一提的是,卿卿发现自己住的貌似真的是西门吹雪的书房。草草看去,那架子上的书竟然包括诗书礼易,药学正史,还有其他看不太懂的各类书籍若干,连毒药暗器的识别都涉及到了。 临睡前卿卿还在感叹,西门大神不愧是西门大神,涉及面就是广泛,果然非常人能及。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的评论T^T没动力写了嘤嘤 ☆、第十章 鲜血,残肢,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从四面袭来。看不到完整的人,只有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诉说着临死前的不甘…… “我以为只有贼才喜欢晚上出来溜达,原来你也喜欢,是打算转行了?”月色明朗,司空摘星那张清秀的脸在月色的衬托下愈发奶油了。只是话还是千年不变的挖墙脚。 卿卿扯扯嘴角,阴测测的很是恐怖。“我知道有小贼晚上要来请我吃东西,当然要出来等着啦!” 卿卿说得当然不是真话,她要是告诉司空摘星自己因为做噩梦,吓得跑到能看到西门吹雪房间的地方吹夜风还不被笑死?不过有了个司空摘星还真比自己一个人待着好。 “你的鼻子跟陆小凤有得一拼了。”司空摘星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淡粉色的糕点,面上裹着一层层的酥皮,让人很有食欲。“群芳阁的玫瑰酥,一天只卖三盒。这盒还是我路上从王府里顺来的,听说那王爷今晚要宴请某个花魁,啧啧,可惜了。” 卿卿眼前一亮,倒不是她听过群芳阁的名声,只是物以稀为贵,若是不好吃司空摘星也不会偷了。白了某个得意洋洋的大盗一眼,卿卿随手拿了一块吃。 咬一口,外酥里嫩,层层酥皮被咬开后里面竟是滑溜溜软绵绵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东西,不太甜,吃过后唇齿间还能回味出玫瑰的清香。 拿了一个扔到司空摘星手上,也就是这人手上功夫好,轻轻一滑一抬,那么脆地玫瑰酥竟然没一点损坏。惊叹之余,趁着司空摘星挽救那一块,卿卿很直接地把他另一只手中的油纸包抢到怀里。 “哎你——” “你大半夜的闯进万梅山庄我就不告诉师父了,这玫瑰酥就当封口费。你看我还给你留了一块,快吃吧!” 这姑娘一脸“看我对你好吧,还不感激我”的表情让司空摘星也体会到了陆小凤那种蛋疼,他总算是明白陆小凤当初的感觉了。这丫头简直是个强盗! “你就不怕我偷回来?就像——这样。”说话间,就连卿卿自己都没发现,她手里的油纸包就又不见了。 武力值果然是武侠世界里不可缺少的关键,卿卿对此深有体会。她也不急着抢,小贼遇上强盗也是讨不到好的。司空摘星是小贼,她就是强盗,何况还是在她的地盘。 不是西门吹雪的吗?卿卿私人认为,西门吹雪的就是她的。至于西门吹雪是怎么想的无法考证,谁让她是西门吹雪的徒弟呢? 卿卿淡笑,“我师父的房间就在那儿。你说我现在喊一声有采花贼会什么样?” 司空摘星嘴角一抽,把卿卿扫视了两遍,“你这小身板也算花?” “摧残祖国的幼苗比摧花还严重,我是不是花无所谓,不过这是万梅山庄就有所谓了。你说我算是花吗?” 司空摘星,“你这是威逼!” 卿卿很嗨皮,“是啊是啊!” 司空摘星:……乖乖把糕点交给卿卿,极度郁闷道,“你真的不考虑转行?假以时日肯定能超过我啊!” 卿卿咬了口玫瑰酥,摆手,“暂时不考虑,去吧去吧,找陆小凤玩去。” 玩?司空摘星被这个字深深伤到了自尊,本欲多说两句,突然脸色一变,竟然真的消失了。 卿卿放下手中东西,有些落寞,有只剩下她一个人,好像玫瑰酥也不是那么好吃了。抬头望月,嘴里呢喃道,“下次应该找他黑点酒来,醉了就不会睡不着了。”也不会想那么多了。 正想着,却见面前忽然多了一道白影,苍白的人,苍白的衣,连声音在这夜色下也如月一般苍白清皎。 “心中有惧,纵使喝醉也是无用,徒伤身体。” “师,师父……”即使来了几天对这些高手有了初步了解,乍一看到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影子卿卿还是有些小慌乱。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收敛了一切不对劲,朝西门吹雪笑到,“师父怎么出来了?莫不是闻到了玫瑰酥的香味。唉,师父就是师父。” 一边小小地拍马屁,卿卿一边贡献出自己手里刚从司空摘星那儿上来的吃食,打开递到西门吹雪眼前。她觉得自己这徒弟当的也算是合格了。 西门吹雪淡淡看一眼油纸包里看起来可口诱人的东西,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不必。” 白色衣摆在风中划过一道弧线,卿卿注意到自家师父左手上依旧拿着他那把万年不动的剑。不由感叹,果然不愧是剑神,那哪里是剑,根本就是他老婆嘛!也不知道他未来跟他老婆那啥的时候是不是也带着剑……这么一想,卿卿觉得自己未来的师母实在太可怜了,她未来师母叫啥来着?孙秀青? 不管脑子里怎么想,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几天的时间让卿卿充分了解到自家师父的脾性,妥妥的冰山不解释,对除了剑以外的任何事不感兴趣。对她这个徒弟,排开练剑应该也不会过度苛责。 浑然不介意西门吹雪的冰山脸,卿卿继续道,“哎师父吃一点吧,从司空大盗那里黑的,不要钱的东西不吃白不吃。”说到这儿觉得还不够,又加一句,“据说一天只三份,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西门吹雪闻言又看了卿卿一眼,卿卿可以以她最好的钛合金狗眼确定,那妥妥的就是鄙视。卿卿觉得很委屈,她说什么了,不就是好心好意请他吃个糕点,做什么鄙视人家? 萝莉脸配上一双极其漂亮此时显得极端委屈无辜的双眼,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可惜,剑神大人对此无感,他感兴趣的只有剑。 尽管这样,徒弟还是自家收的,怎么着也不能太丢人啊。于是西门吹雪好心地告诉卿卿,“你若喜欢,天天吃便是。” 卿卿张嘴,半晌鼓着眼睛蔑视西门吹雪的败家。一天才三份的东西那得有多贵啊,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花别人的钱不心疼,花自己的就不爽了。卿卿只觉得自己以后要好好抓紧财政,绝对不能让师父败光万梅山庄,嗯就是这样。 “师父啊!”卿卿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啊,那个钱不是……” “为何不睡?” 就在卿卿打算好好给自家师父上一节经济课时,西门吹雪突然蹦出四个冰冷的字让卿卿熄了火,怏了。 “呃,这个……那个……我晚上吃多了,吃饱了撑的。”这什么破理由!卿卿心里默默内流,不是她不想告诉西门吹雪,实在是害怕西门吹雪知道自家唯一的徒弟会因为看见几个死人怕的做噩梦睡不着会灭了她的。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绝对做的出来,卿卿肯定。 吃多了?西门吹雪的零度视线直直扫向卿卿手里的玫瑰酥,这也叫吃多了? 西门大神轻轻皱起眉头,“你,不诚。” “啥?不成?还不举呢!” 一道冷风吹过,卿卿默默捂嘴。叫你嘴快,这下好了,等着被西门大神逐出师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偶的恶趣味吧,淫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嘎嘎o(╯□╰)o这几天备考,所以不能提前放存稿了,更新时间换到晚上。亲爱的们把评论给力吧~打滚卖萌求评论求收藏2333 ☆、第十一章 “不举?”冰冷的声音,连面目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仿若存在的疑问和威势却让卿卿连连摇头。 “我什么都没说,真的。”卿卿捂着嘴,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西门吹雪,,可惜对方似乎不怎么给面子。 “不举,声音很大。”所以他听得分明。 卿卿继续内流,大眼睛水汪汪的,“徒儿相信您一定是金枪不倒,一夜七郎……师父,能当没听到吗?”期冀的目光让人不认拒绝,卿卿绝对不会承认她在心里想自家师父的持久度啥的问题。这应该是孙秀青关心的不是吗? 西门吹雪眸中有几分波动,面无表情道,“可以。” 虽然这么轻松地度过危机让她不敢相信,不过也只能寄希望于西门大神一心练剑对这个不了解。话说,也不知道她师父现在还是不是处呢? 把那这个杂思排在脑后,卿卿松了口气便问到,“师父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没听见。” 西门吹雪闻言低头看着卿卿,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一切伪装。半晌,他断然,“目光涣散,嘴唇带白,后颈僵硬,非自然清醒之故。” 非自然清醒也就是……卿卿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神顿时充满惊讶和崇拜,西门大神不愧是西门大神,观察力都这么仔细。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赖上西门大神当师父真是赚了。 再不敢隐瞒,只好老实交代,“我做噩梦了。” 西门吹雪点头,“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只一双冰冰凉的眸子看得她发寒。卿卿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于是她用极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难道师父就没有做过噩梦?”做噩梦,人之常情。不过卿卿觉得西门吹雪肯定是不会的。他已经不算人了,他是剑神来着。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逃不脱西门吹雪的听力,西门吹雪告诉她,“有过。” “啥?” 看着卿卿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西门吹雪面无表情表情点头,冰冷的目光让卿卿几乎信以为真。“七年前西北边境出现一外域妖僧,弑杀淫乱毒术无人能解,我逐五日方在沙漠将他毙命。临死前,不慎中毒名断噩。” “断噩?那是什么?” “西方有法为梦中证道,广为流传。那妖僧祖师以此为据,制得断噩考验心智,试药身亡。” 卿卿身子一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连研制的人都死了?那究竟是什么药?” “中断噩者前三天凡是入睡梦中便是曾经历过杀人地场景,三天后时刻如见冤魂索命,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兢惧而亡。” “有人活下来吗?”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道,“自其祖师死后,后辈尝试者无一人存活。” 黑沉的夜,冰冷苍白的人说着惊悚的话,卿卿心里蓦地一紧,小手噌地一下拉住西门吹雪的衣角。刚刚吃了玫瑰酥的手顿时在上面落下两个印子,卿卿很上道地从怀里摸出西门吹雪当初给她洗白的帕子,仔细擦干净了。见男人没有反应嫌弃啥的,这才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师父的手。 “不冷啊!”这般嘀咕着,西门吹雪又没反应,便更加放肆。小爪子不断在西门吹雪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西门吹雪面色一沉,手指轻轻扣住卿卿不规律的小手,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卿卿却怎么也挣不开。星眸死死盯着卿卿,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个,我只是想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是活人……”卿卿结结巴巴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 西门吹雪微微愣怔,似乎没想到卿卿会纠结这么个问题。于是他问,“结果如何。” 卿卿一愣,随即敢肯定,西门吹雪绝对有在调侃她,这个外表冰山的大剑神绝对是个腹黑。 掰着手指头,卿卿郁闷道,“手比我还热,身上有没有开关不清楚,心跳在左边不是两边,初步判定不是外星人也不是死人。”总之她不承认他是人。 “何为外星人?” “来自另一个世界有知识有文化会法术的非人。”继续郁闷,不是外星人啊,卿卿想着她师父莫非是什么机器人穿越啥的?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开关呢……这么想着,卿卿看西门吹雪的眼神就称得上是诡异了。 “师父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西门吹雪斜晲了她一眼,整个人犹如出鞘宝剑一般凌厉,带着极强的傲气,竟让卿卿都忍不住看得愣怔。男人淡淡道,“手下败将耳。剑在手,何惧之有。” 断噩所梦见的都是曾经杀过的人,活着时他尚且不怕,区区冤魂又怎么能让他畏惧?心中有剑,他就是神。 卿卿星星眼做崇拜状,师父不愧是师父,瞧这话说的,连她听得人都热血沸腾,心跳加速。要现在面前站的不是西门吹雪她指不定就直接扑倒了。好郁闷,她要是跟西门吹雪说“剑神大人你从了我吧”会不会死的很惨? 卿卿的思绪已经彻底飞不见了,走神走的光明正大。 正想着,蓦地身上一凉,这种突然被紧紧盯住以致心跳加速荷尔蒙……荷尔蒙是没有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熟悉到卿卿立即拉回了思绪,重新星星眼对剑神师父放电。“师父——”能不要这么看我吗? 是的,西门吹雪正用他常见冰冷视线盯着卿卿。更准确的说,是卿卿手上拿的帕子。 卿卿瞥眼一看,苦了脸。她早就把帕子洗好晾干了准备偷偷黑了的,谁想到这次一个不查就主动拿出来而且又弄脏了呢?真是悔不当初啊! 抬头冲西门吹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卿卿默默收回帕子把玫瑰酥往西门吹雪眼前递了递,“嘿嘿,师父啊,那个帕子徒儿洗干净了明日还你。说这么久的话肯定累了,要不您先吃点玫瑰酥?” 西门吹雪看了看卿卿,小脸笑着,眼睛极亮仿若星辰,白净的小手倒是比第一次见干净多了,指骨虽小捧着那粉红的吃食却也好看。沉默片刻,大概有点食欲,西门吹雪伸出手先碰了碰卿卿的小手,再拿起一块玫瑰酥放进嘴里。 卿卿眨眨眼,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要先碰她一下,难道是试毒? 正疑惑呢,就见西门吹雪慢斯调理极为优雅的吃完了东西,然后对卿卿伸出手道,“帕子。” “哦”了一声,卿卿拿出刚收进去的帕子,特意选了干净的一面递给西门吹雪。 竟然不接?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擦。” 卿卿:……手指自己,“我?” “嗯。” 好吧,师父是最大的,徒弟就是被欺压的,她擦。于是卿卿乐颠颠地拿帕子细细给西门吹雪擦手。 师父的手可真好看哪!皮肤居然是奶白的,皮肤也好,常年持剑的手指纤细有力,骨节分明,只除了虎口掌心有一层厚厚的剑茧。卿卿没见过这么男人有这么好看的手,好看得让她嫉妒了。卿卿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只觉得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现在好看了。 擦干净,西门吹雪满意了,“不错。” 卿卿又不高兴了,她为什么不高兴呢?刚才那可是剑神的手啊,她怎么就那么轻易放回去了呢?而且还没有好好地,细细地记清楚,多好的机会啊,太郁闷了。 不明白小丫头烦什么,西门吹雪说,“夜深,回去睡吧。” 卿卿怨目,“我还是怕。”她不是西门吹雪,做不到无惧一切,就算把剑抱在怀里她也没感觉,兴许还觉得硌着难受。 “要不,师父您先回去休息,我再待会儿?”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头,不语。 卿卿以为他不放心,难得体贴道,“兴许我太累了就不会做梦呢!” 可能吗?西门吹雪看着自家徒弟,一样款式的白衣在她身上穿着显得格外单薄,到底是自家徒弟。“走吧,回房间。” 卿卿知道这是强制命令了,乖乖应声转头。走到门口却看到了后面跟着的西门吹雪,惊讶,“咦,师父!” 师父大人面无表情,“怎么住在书房?” 卿卿无奈,“管家爷爷说西厢闹鼠患了。” 西门吹雪继续面无表情,“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wsy的地雷,真爱君么么哒╭(╯3╰)╮表示终于考完了,虽然成绩不咋地还是爬过来更新了嘤嘤?﹏?所以~给个评论安慰下嘛 ☆、第十二章 进了房间,卿卿可比之前要小心多了,先细细打量了一下房间摆设,又反思下自己没有随便动过房间里的东西,这才放心。同时不禁深深委屈,万梅山庄那么大为什么她就一定要住在书房呢?还是西门吹雪的专属书房。 桌子上烧着油灯,因为不知道西门吹雪的什么时候会突然来看书,所以书房的灯从每天天黑就开始烧了,油都是满满的。床在最里面,中间还用屏风隔开,即使睡在里面也不会被外面的油灯打扰。 房间的摆设一件不落,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宝剑书画,虽然冷清了点不像女子的闺房,作为书房是极其风雅的。但不管怎么风雅,也只是书房,让人郁闷的书房。 卿卿看着书柜角落里的兰草突然想到,要是西门吹雪半夜突然发神经要找什么书看岂不是随便就可以看到自己睡觉的模样?好吧,西门吹雪的不会那么无聊。于是卿卿又开始想自己晚上睡觉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想想吧可能因为各种奇葩原因被西门大神扫地出门,深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正想着,这边西门吹雪发现了卿卿的愣怔,“在想什么?” 卿卿,“我在想要不要再门上加把锁。” “为何?” 基本上熟悉了西门大神的问话方式,卿卿心里内流,谁说西门吹雪没有好奇心的,光“为何”这两个字她就停了不下十遍。便道,“高手太多,像司空摘星那样的,万一某个晚上不偷东西改偷人了怎么办?” 西门吹雪微愣,语气冷硬,“只要自身实力高,何惧小人夜袭。” 卿卿怨目,她总不能说最怕的小人就是西门吹雪本人吧。好吧她错了,偶像怎么能用小人代替呢?“可我要实力高至少得五年。”这还是保守数。 “有我在,谁敢动你。”西门大神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例如司空摘星,他今天不就进来了。” 西门吹雪皱眉,半晌方道,“他不敢。” 卿卿也知道他不敢,没看见她把西门吹雪的名字一报司空摘星就乖乖把吃的给她了?刚想再说什么,西门吹雪却不给她机会了。 “睡吧。” 简单的两个字,卿卿完全没有反抗的念头,“哦”的一声爬上床,连衣服都没脱。薄被遮到鼻子,只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床边那个黑影。 隔着屏风,橙黄的灯光不是那么明显,西门吹雪背光而立。整个人都处在阴影中,只那双眼睛却如寒星分明,清澈。有那么一瞬间,卿卿觉得站在自己床边的不是个人,而是一柄半出鞘的宝剑。西门吹雪,可不就是一柄绝世宝剑? 卿卿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能够在晚上睡觉有剑神守护的至少现在也只有她一个吧,至于未来可能出现的孙秀青就忽略不计了。卿卿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挺好的,顿时身心愉悦,愉悦之下就捂着被子咯咯傻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像是春日里的黄鹂,西域美人腰间摇摆的银铃铛,叮当伶脆,让听到的人也忍不住心情愉悦。乐到深处,甚至忘记了面前那人是自己师父,是杀人不见血的剑神。 “笑什么?” “没什么,师父晚安。” “嗯。” 男人挺拔的身影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带着极强压迫感,淡淡的温热的气息却带着奇异地冰冷。卿卿不觉回想起先前拉了西门吹雪的手的时候,温度和本身的气质相反却又诡异的融合。她也只能叹一句西门大神不是常人了。 疲惫的意识渐渐沉睡,眼前再不是鲜血尸体,取而代之地却是一双寒星般的黑眸,冰冷无情又让人无比安心。 油灯被窗外的夜风吹得摇曳不止,床边的男人挥手间关了窗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而眠。 房间外,两个身影正偷偷摸摸从窗口离开。 “怎么可能呢,不应该啊!” “怎么不可能,你我亲眼所见。陆小凤,别忘了我们的赌。” “司空摘星,你确定里面那个人是西门吹雪?不是易容的?” “你可以进去试试他的剑。”司空摘星无良建议。 陆小凤……“还是算了。”没有谁会想不开在万梅山庄冒充西门吹雪,因为冒充的只有死路一条。“喂,你说西门吹雪对那丫头真的只是师徒?” “我猜——” 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两人之间擦肩而过,成功让这两个家伙闭了嘴。司空摘星指指后面,对陆小凤道,“走吧,人家不欢迎我们。我请你喝酒,只限今晚。” 陆小凤问:“你哪儿来的酒?” 司空摘星:“早就听闻雁翔楼的招牌酒是来自万梅山庄,难得来怎么能不试试。” “万梅山庄的你也敢偷?” 司空摘星看了看后面,轻哼道,“不算偷的,就当我拿玫瑰酥换的。” 陆小凤默然,随即笑到,“你可知道群芳阁是谁的产业?” 司空摘星,“谁的?该不会是……” 陆小凤拍拍司空摘星肩膀,“拿别人的点心换酒,啧啧——” 司空摘星一摔,“管他呢!有你陆小凤做陪,被西门吹雪追杀也值了。而且我的轻功怎么也比你好。” 谈话声逐渐远去,房间里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了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孩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如果说在睡前卿卿对西门吹雪成为自己师父还万分荣幸觉得自己好运气的话,那么当她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就被西门吹雪提起来练剑时就只剩下郁闷和懊悔了。 天还是蒙蒙亮,太阳才刚刚从东边冒出一点影子。卿卿已经在梅园站了好久了。她是被西门吹雪从被子里拖出来的,可是再恐怖的冰山脸也不能将卿卿从对周公的美好执着里彻底脱离。西门吹雪正在不远处那一块枯枝中的空地练剑,卿卿却在这边哈欠连天——保持着某种或许是可以成为马步的姿势。 西门吹雪的剑法无疑是惊心动魄的,正所谓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卿卿看不到雪花,更不见血花,睡眼朦胧间她只能看见一道白影上下翻飞,疾如电,迅如风。只有亲眼看见才能领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美景,怎样的气势,可不论多美,她还是好困。 天色渐明,卿卿两只握拳放在腰间,腿半曲着,整个人软绵绵地,眼皮子像有千般重阖在一起。正是半梦半醒间,卿卿突然觉得一股凉气只充脑门,全身汗毛倒竖,瞬间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正迎向一双黑沉的星眸,冰冷如寒潭——西门吹雪。 “师,师父早上好。”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卿卿都以为对方要对自己拔剑了,第一节课就打瞌睡真的好吗? “醒了?” “嗯嗯,醒了。”卿卿忙不迭点头。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道,“放下吧。” 卿卿如临大赦,把手放下,活动了一下身体,僵硬的骨骼还发出“咯吱”的响声。这才觉得好过了点,师父真乃好人啊! 卿卿完全忘记了刚才在心里把师父骂了无数次变态的人是谁。 正想着,又听见西门吹雪说,“你要学剑?” 卿卿微愣,这个问题西门吹雪至少问过她三次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师父。” “学剑很苦。” “我不怕。”她会想尽办法偷懒耍滑的。卿卿对自己有信心。 西门吹雪冷着一张脸看着卿卿,片刻后淡淡道,“你若半途而废,我会杀了你。” 卿卿:……她现在放弃可以吗? “师父你不杀女人的是吧?”卿卿一脸渴盼。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学剑的不是女人。” 卿卿,“哦。” 于是教学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鬼鬼的地雷,么么哒╭(╯3╰)╮突然好想写剑神的番外啊 ☆、第十三章(改提要) “庄主,该用早饭了。” 当看到管家仍旧带着那一脸菊花褶子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面前,卿卿简直要激动的痛哭流涕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只能说,悔不当初。 西门吹雪说,“剑乃兵中之王,招式不过是劈刺挑点等十三种技巧。精聚则气至,气至而力至,力至又是神至的根本。所谓神至,以我之解亦可称心至,即剑法要道。我之剑道,在于诚。” 说完了,卿卿一脸迷茫挠头,除了最后那个剑道是“诚”她完全听不懂啊!便道,“徒儿愚钝,师父你能白话一点不?” 西门吹雪没啥反应,“不明白也无碍,你今日的任务本就不是这个。” 卿卿:……不是这个你说这么半天作甚。“师父你耍我玩呢?” “嗯。” “啊嗯?”卿卿暴动了。 西门吹雪,“提前告知你罢了。” 卿卿咬牙,好吧谁叫人家是师父呢?她默默安慰自己,西门大神第一次教学有这样就不错了,她也不能要求太高不是?这么一想卿卿就淡定了。继续上课。 按照先前对西门吹雪那段话的理解,卿卿以为自己今天的任务会很困难,结果西门吹雪只是帮她引气入体。她本来已经自己普通人修习内功至少得一个月,结果西门吹雪说她体内本来就有底子,只需要一点引导就可以了。 没有两分钟,在一股冰凉气流的引导下卿卿就感受到了自己丹田处沉寂已久的温暖气流。很奇怪,她的气流和西门吹雪居然一冷一热,完全不同。不过卿卿相信自家师父肯定有解决办的。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卿卿以为会到此结束,谁知道西门吹雪扔把普通长剑给她,让她分别练习几个基本动作各一百次。那是一百啊!十三个一百就是一千三,一早上耍下来不废也得残。 满心的不愿意,卿卿还是在西门吹雪的监督下开始练习。没听见师父大人刚刚说的吗?敢放弃,先杀了你。 终于,在卿卿挥剑第三百七十次的时候,管家出现了。 卿卿望眼欲穿看着管家身后那个白衣青年——手中的托盘,眼睛都绿了。 “师父——”没反应。 “师父——”拉长音。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不语。管家和白衣青年的脸色有点诡异。 卿卿再接再厉,“亲爱的师父——” 西门吹雪转身就走。 这算是什么回事?卿卿愣了,一把拉住西门吹雪的衣角摇摆撒娇。“师父你去哪儿?” 西门吹雪说,“沐浴。” 卿卿嘴角一抽,回头看管家和白衣青年,除了她没人有意见吗?“那个,师父……” “说。” 见西门吹雪没反应,干脆直接舔着脸道。“为了身体健康和教学效率,要不我们先吃吧?”再不吃就可以直接进行午饭了。 管家也帮忙,“是啊庄主,卿卿小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算您不吃也得顾着她啊!” 西门吹雪看看这个小的,再看看那个老的,皱眉点头。 卿卿当然不知道,西门吹雪从来都是练剑到正午直接跳过早餐的,今天为了她算是破例了。如果卿卿知道,她现在就不止是要求延迟多睡一个时辰了。 延迟?是的,卿卿坚定不放过任何机会要求西门吹雪减轻她的任务。学剑是可以的,但睡眠不足是坚决不能容忍的。理由很简单,万一她每天睡眠不足长不高或者有黑眼圈怎么办? 在卿卿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在早餐结束前让西门吹雪明白了她其实是一个女孩并且难以接受或许严酷的训练的伟大事实,并且默许了若干提议。 于是卿卿满意开始喂饱自己的肚子,直到—— “庄主,陆小凤昨晚离开。还有,酒窖里的酒少了两坛。”看着西门吹雪放下碗筷,一直在旁边扮木头的白衣青年终于走出来禀报了。 卿卿听了一呛,这两件事摆在一起分明就不对劲嘛!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白衣青年居然长得也还不错,虽说冷厉再向西门吹雪迈进,但没有那么冰山。 “无碍,吩咐雁翎楼下次见到陆小凤把酒钱收回来,按最高价。” 卿卿佩服地看着自家师父,最高价什么的太有爱了。对陆小凤那种土豪就该要双倍才对。 正想着,又听西门吹雪淡淡吩咐,“把她的房间挪到我隔壁。下午的课程你来教。” “咳咳——”卿卿呛着了。拍桌子,“不成!” 白衣青年也显得为难,“庄主,我……” “按照我往常的流程,一个月内我要见到成效。”西门吹雪看都没看卿卿一眼,直接下了死命令。 白衣青年,“是。” 卿卿连吃都忘了,“师父你不要我了!” 西门吹雪起身,“现在就开始。” 白衣青年一拱手,“小姐得罪了。”说完提了卿卿的领子直接轻功离开。 “师父——不要啊——”响彻云霄的叫喊只让离开没多远的西门吹雪眸中多了一丝笑意,同时也预示卿卿的悲剧正式开始。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被提在半空中迅速前行的卿卿猛然想到了西门吹雪的另一个命令,把她的房间挪到师父隔壁?是这样吗? 小五从小就崇拜着庄主。白衣胜雪,明明只比他大几岁,却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因为崇拜,所以他学着庄主穿白衣,努力从同辈的护卫中脱颖而出。终于,庄主看到他了。 他的名字是庄主给的,因为他是第五个有能力被庄主看到并且允许进入万梅 山庄的人。能进入万梅山庄,哪怕只是做护卫也是值得那些人羡慕的。 小五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默默崇拜着庄主,追随庄主的步伐,可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庄主,会带回来一个据说是庄主弟子的女孩。弟子?他能偶尔接受一下庄主的指导已经是天大的荣幸,这个小丫头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庄主的弟子? 庄主回来的第二天,小五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审视这个庄主的新弟子。瘦瘦的小姑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很……饿?小五不大高兴,难道庄主还没能力喂饱她不成! 小五从来没见过西门吹雪对一个人会有那么纵容,在万梅山庄包括西门吹雪自己都没有在练剑任务没完成就先吃饭的道理,更不用说还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健康问题改变最初的计划。这样的纵容,这样的好,简直让他嫉妒。就这么一个好吃偷懒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让庄主那么看重! 听到庄主的命令,小五心里暗喜,故意不给卿卿反应的机会提着她就走。小五一定会让这个丫头配得上庄主的好的。 很多年前,卿卿每次看到小说里女主人公医毒双全,抬手救人翻手灭族的就万分羡慕。可是当真正自己要学的时候,卿卿才知道——尼玛那是做梦。 手里拿着一包白色粉末,卿卿按书上说的那样捻了一点细细放在鼻子边轻嗅,没分辨出来。问旁边的小五,“小五小五,这是什么啊?” 小五偏头,深色淡淡与西门吹雪如出一辙,“砒霜。” 正准备拿着尝一下的手僵硬了。 又拿一个相对正常的根茎一样的植物,卿卿估摸着这个应该安全些,闻闻嗅嗅,准备尝一下的时候刹车问问,“小五,这是啥?” 小五,“见血封喉,又称箭毒木。” 卿卿啪地一下把东西扔桌子上,找水洗手,据说箭毒木的汁液碰到眼睛也会失明的。 “这个是风干了的。” 风干了,就是没有汁液……卿卿悲愤了,“你不早说!” 小五轻哼,不语。 卿卿拍桌而立,“我不干了!我要找师父!” 小五剑一横,“庄主很忙,时间紧迫,希望小姐不要让庄主失望。” 卿卿悟了,这个人前恭敬,人后狰狞的魂淡,呜呜师父快来救她。 推开小五的剑,卿卿笑如三月春花坐下继续。不虐得这货哭着叫“姑奶奶饶命”她就不叫莫卿卿!一个月,时间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取名无能o(╯□╰)o评论啊评论【咬手绢】能有三个偶都满足了啊嘤嘤改提要,非内容修改,勿点的亲原谅偶吧2333 ☆、第十四章(改提要) 是夜,西门吹雪静静推开房门,发出“咯吱”轻响。他喜静,所以万梅山庄的人都不敢轻易发出吵闹,尤其在这种夜晚。 墙角摆放着树立的灯,灯罩罩着,灯光显得十分朦胧。白净冷硬的房间也被灯光染上了几许暖意。他已经沐浴过了,拿起灯罩,熄了灯光。手中依旧拿着不离身的乌鞘剑,走到床边。 乌黑的光芒在黑夜中一闪而逝,带着“噌”地一声轻鸣,指向床上某个凸起的地方。 “出来。” 以西门吹雪的功力在黑暗中视物并不困难,那团凸起的地方蠕动了一下,最终抬起头,“师父晚上好!” 西门吹雪收回剑,坐下,“小五的衣服上被撒了大量媚药,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卿卿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我只是想试试那个药的药效,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用。”口气好不遗憾,她还是特意找了一个味道比较浅的“不小心”撒在小五衣服上,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卿卿以为接下来西门吹雪就要问她这么做的原因了,结果并没有。师父大人好心的提醒她,“小五给你的媚药是最粗浅的,凡内力高深者五感灵敏,仍能嗅到气味。” 卿卿眼睛一亮,借着屋外淡淡的月光爬起来问道,“师父有高级点的?” 西门吹雪声音微冷,“媚毒下药具是下乘手段,你既为我弟子当在剑道正途上胜过对手。” 卿卿小声嘀咕,又像故意让西门吹雪听见,“谁让他下午欺负我来着,我又打不过他。”西门吹雪所谓的君子正道在卿卿看来是无所谓的,按照她的理解,实力没我强的就用实力压倒,实力比我强的就用别的方式压倒。打闷棍下毒美人计,有用就好。 当然,想是一回事,卿卿不会傻到对西门吹雪说出来的。 “师父,不能你来教我吗?” 西门吹雪沉声,“一个月而已。” 卿卿苦了脸,上午练剑也就算了,苦点没事她还有兴趣,西门吹雪也纵容着。下午却是琴棋书画毒药连江湖秘闻都要懂,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变成文武双全的江湖百事通。 “一个月内小五随你处置,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真的?”卿卿眼睛一下就亮了,“我要是把他弄趴下了呢?” 西门吹雪,“那就让他跟着你。” 卿卿追问, “都听我的?” 西门吹雪, “嗯。” 卿卿,“那课怎么办?” “我来教。”西门吹雪答应的爽快。 卿卿,“再不换人了?” 西门吹雪,“不会。” 两个字意蕴却千般重,如果卿卿知道此时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承诺会造成以后的悲惨生活,恐怕她就不会这么急迫地扒上西门大神希望他来教自己。当然,现在她不知道。 “师父这算我们师徒的秘密协议吧?既然是秘密就不要告诉小五了。”没有防范才好打压啊! 西门吹雪,“嗯。” 满意了。卿卿欢快地扑进了西门吹雪怀里。没错,就是扑进的。黑暗中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兴奋之下完全忘记了面前那人是谁,直接扑过去抱着他惊呼,“师父最好了!师父我爱死你了!” 这在卿卿看来是很常见没有什么具体意义的话语,可当她感觉到自己搂着的身体在迅速僵硬时,卿卿就觉得不对劲了。她面前这个是谁来着?西门吹雪! “啪”地一声收回手,两只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干笑两声,黑夜让卿卿多了点底气,“那个……师父我只是太高兴了,绝对不是故意的!”殊不知,这边,嘴里解释,心里又在嘀咕,怎么这师父也不知道躲躲呢?这么容易扑到的都让她忘记是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对那边惴惴不安的小丫头道,“睡吧。” 瞧,又是这两个字!卿卿都有免疫了。她暗自猜测自家师父是不是语言库存缺乏,不然就是把她当猪了?好吧,其实像猪一样被西门吹雪养活也不是太差……呃,想多了。 “在这儿可以吗?”小丫头蹬鼻子上脸。 “随你。”师父大人一如既往不正常纵容着徒弟。 卿卿重新躺下,看着西门吹雪的身影莫名觉得刚才对方僵硬的身体好像更符合冰山的感觉?她以后是不是能多这么来几次,反正西门吹雪也没有怎么嫌弃的样子? 最后,卿卿说,“师父,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西门吹雪…… —————— 第二天一早,卿卿就开展了推倒——阿不是,虐爆小五计划。 —————— 方案一:丢暗器实施者:卿卿 过程:练剑时故作脱力将剑扔到小五身上去 结果:失败。没飞出两米就被西门吹雪捉到了,顺便惩罚拿剑姿势半个时辰得到教训:在西门吹雪面前是绝对不能让剑出手得—————— 方案二:挖陷阱政策实施者:卿卿,花园的王谷前情提要:王谷曾经喜欢山庄下的某村村花,结果表白当天村花对小五一见钟情,王谷……你懂得过程:在梅园小五的必经之路上挖坑,内置断竹等东西,不致命会受伤,由卿卿引那货过来结果:失败。西门吹雪突然出现,卿卿吓得跑了,小五乖乖拜见庄主。卿卿上课临阵脱逃,惩罚背诗经一本。为什么她要被诗经啊喂! 意外:王谷不小心被自己挖的坑埋了 教训:找盟友是必须的,可盟友太弱没看头。师父大人无处不在,下次坑人需谨慎—————— 方案三:毒药粉末空袭实施者:卿卿 过程:学习毒药途中把某些粉末吹到小五身上结果:还是失败。西门大神再次出现,卿卿激动之下手一抖毒药自己吃了,以身试毒得到小五幸灾乐祸的赞赏一枚。不用惩罚,僵尸粉导致面部僵硬两个时辰,晚餐报销教训:面瘫真不是正常人能够干的,西门吹雪不是正常人。毒药这种东西还是得离得远点,撒到自己身上就死了。最后,珍惜生命,远离西门吹雪。呜呜,为什么她一对小五动手西门吹雪就会出现呢? —————— 方案四五六失败,直接过度…… —————— 方案七:传说中的媚药攻略实施者:卿卿,司空摘星,厨房送饭的张义前情提要:送饭的张义和王谷是朋友,司空摘星则是卿卿在门口守了几天逮着的,还请他喝了酒,不用怀疑那个酒是万梅山庄酒窖里拿的。 过程:把高级媚药迷醉下到小五的饭菜中,用饭菜的香味掩饰媚药的气味。西门吹雪被卿卿引开了没有出现,小五成功中招。在张义无意的建议下赶往山下青楼解药,在与某花魁那啥时司空摘星偷走了小五的衣物,顺便赠送凉水一盆。 结果:成功!白衣青年成功趴下有木有萎掉不确定,不过第二天向西门吹雪请假了。卿卿终于在一个月的倒数第五天弄趴下了小五的,成功让西门吹雪成为全能师父,小五从代课老师变成护卫。撒花~皆大欢喜——如果排除被师父大人冷冻光线扫射无数次的话。 教训:团结就是力量,要黑人还是得找职业黑手(司空摘星)。继续强调,西门师父一身正气,下黑手请务必防备。 —————— 卿卿终于梦想成真把代课老师搞定了,可是接下来正牌师父的课又真的如想象中的那么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古琴课—— 卿卿抱着琴凑到西门吹雪身边,“师父,这个音怎么弹?” 西门吹雪随意拨了两个音,算是告诉她了,卿卿泪目。小五教的时候还说两句呢,虽然说的话带点嘲讽,不过也比啥都不说强。 卿卿:“师父,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天赋——所以你不要虐我了!” 西门吹雪接过琴放在一边,顺手抄了根玉萧递给卿卿,“这个。” 卿卿:……古琴没有天赋所以试试玉萧吗?师父果然是最强大。 “我能神情换人吗?” “不能。” 书法课—— 卿卿握着一只毛笔,郁闷甩了两下,很荣幸,师徒俩的白衣都染上了墨汁。卿卿抱头,“师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周围冰冻三尺,卿卿可怜兮兮摇衣摆,“师父,我给你洗干净,保证一滴墨水都没有。”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气温转了暖,心情不错。卿卿吐槽,他明明有一柜子白衣服,平常嫌哪件脏了都是直接不要的,为什么轮到她这儿就得亲自洗呢?压榨童工是可耻的。 正想着,西门吹雪握住了她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白净得近乎透明。“笔不是这么拿的。” 亲密接触?大概算吧。卿卿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忍不住发花痴。 “师父——” 西门吹雪: “嗯?” 卿卿口水状,“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西门吹雪,“那是何物?” 卿卿动了动爪子,被西门吹雪握着呢。手动不了,脸过去。腿往上一蹬,额头差点没撞到西门吹雪的下巴。小脸贴着西门吹雪的脸蹭了蹭,卿卿悲愤——“没天理了!不用化妆品保养皮肤居然这么好!师父你真的是人嘛!” 西门吹雪:……他们不是在上课吗? “下次。”西门吹雪松手起身,拿出一方白色帕子轻轻擦脸,“把脸洗干净了再过来。” 卿卿:……她是被嫌弃了吧绝对是被嫌弃了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23333的地雷,看到地雷和评论激动得一脸血啊>3<昨天晋江抽死了,今天一早上爬起来更新,看在淫家这么努力的份上,亲们~表吝啬评论君啊(^_^) 改提要,勿点的亲们请原谅偶吧╭(╯3╰)╮ ☆、第十五章 春去秋来,在受了西门吹雪几个月的折磨后,入秋的某日卿卿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西门吹雪出门了。众所周知,西门剑神绝对是宅男中的神宅,一年只出门四次,今年他已经出去过三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没有过多的强调,西门吹雪给卿卿布置了一个月的任务,第二天就学剑卿卿就没看见他了。代课的依旧是小五,卿卿直到小五告诉她才知道西门吹雪,昨晚走了。整个万梅山庄恐怕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不用怀疑,卿卿就是那只猴子。练剑?那是什么东西!琴棋书画?得了吧,她也不是大家闺秀!那要做什么?当然是下山玩了! 西门吹雪这个武力值最高的师父大人离开了,武力值第二高的小五被西门吹雪指定给卿卿做护卫。山庄除了西门吹雪最有威信的老管家早就被卿卿用几个月的时间攻克,时常劝西门吹雪让她休息。小五孤身单薄,反对无效。卿卿成功逃离关了自己几个月的万梅山庄。 揣着管家给的万梅山庄产业共同通用的木牌,卿卿后面跟着脸沉得跟墨似的小五,换身男装下了山。 万梅山庄方圆五百里几乎都属于万梅山庄的势力范围,没有特殊规定,但确实是被所有人默认的。在这块地方,无人不知万梅山庄,无人不知西门吹雪。哪怕不是武林中人,提起西门吹雪也都是一脸崇敬。正是因为这个武力值强大的剑神,才能保证这一片的安宁,即使——他们大都没见过西门吹雪。 一路走来,卿卿可算是感叹万千。自古都有穷文富武的说法,能养成西门吹雪那么个绝世高手的自然需要不小财力。 “我果然拜了个好师父啊!”卿卿不知从哪儿弄得一把扇子故作风雅,一身白衣加上清秀的长相也称得上俊俏小少爷一枚。当然了,那只能骗骗一般人。 “哼。可惜庄主没收个好徒弟。”后面的小五哼得大声,分明是故意让卿卿听见。 卿卿转头,从几个月前她联合司空摘星给小五下了药差点害他未老先衰后这小心眼青年就理所当然记恨上她了。卿卿毫不怀疑,等西门吹雪回来后他会第一时间报告她的偷懒行径。 “哟,好大的火气。”卿卿看下周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是繁华,没什么人会注意他们。便凑过去笑的一脸诡异,“怎么小五是想念青楼的小花魁了?上次的火没泻完吧!要不本公子给你放一天假去找人家耍耍?” “你……”小五哪里见过这般直白不忌口的女子,听到卿卿的话苍白的脸顿时涨红,大概是气的。 卿卿又说,“这么大人了想姑娘就想呗,我又不会笑你。害什么羞啊!”那语气怎是一个找抽了得。 “你哪里配做庄主的弟子!”这大概是小五所认为最毒的话了,这货对西门吹雪的崇敬是无与伦比的。 卿卿挑眉,只是笑到,“不是我还是你不成?我还就是师父亲自收的弟子,有本事,不服你找师父去啊!” 小五……他还真没这个本事。不说本事,连勇气都没有。 小五安静了,卿卿满意了。把扇子一合,从怀里掏出一块点缀着几朵简单的梅花的檀木牌子扔给小五。“喏,别说我亏待你,牌子借你用一天。顺便帮我买盒玫瑰酥回来。” 小五接过牌子一看,忍不住惊讶。他在万梅山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像这样的檀木牌子总共也只有三个。西门吹雪一个,管家处理事务一个,还有一个据说要给未来的庄主夫人。她这又是哪一个? 小五冷冷剜了卿卿一眼,“你偷的?” 卿卿一巴掌过去,理所当然被躲开,“你才偷的!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不能脚踏我的人格!”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清楚人品人格是神马东西。 小五一哽,也觉得自己说错了,以她的本事还不至于能偷到牌子的水平。乖乖拿了牌子,准备去买东西,说了错话总得做点事儿的,这次他没有嘲讽。 卿卿倒是意外,挥手指指右边道,“我在那边的客栈等你,记得快点来付钱哈!”以卿卿现在的目力自然能看出那家客栈不属于万梅山庄,虽然她也有钱,不过用小五的更舒服不是? 摇着扇子,卿卿大摇大摆地走进客栈。见她衣着不凡,小二自是忙不迭过来伺候。走进了,却发现她来的不是时候。 “一楼已满,客官不如上二楼雅间?”小二笑着推荐。 卿卿有一个恶性,就是非要和人对着来,你说一楼没位子了?我就偏偏要坐一楼。尤其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更是多了些你奈我何的感觉。常言说的欺软怕硬就是她这种人。 把扇子一合,这货做了个自以为风流的姿态,“不必,小爷我就要坐这一楼。没位子,不是可以拼桌嘛!” 小二面露难色,卿卿却是不管,直接进去了。 所以说,下定决心就是用来后悔的。当卿卿硬气地挺直腰板走进客栈里面,一眼望去就后悔了。 大堂里摆了七八张桌子,除了一张桌子外都被看起来一伙儿的占据了。细细看去,大部分都是男的,只有一桌上坐了个女子。 那女子长得也好看,肤白胜雪,红唇之间点了胭脂,红得像血。五官灵秀,横生一股子妩媚,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要说卿卿对着西门吹雪的冰山脸几个月,面对女子的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再加上这里就她一桌上有女人,于情于理她都该找她拼桌。可卿卿却不打算过去,不打算也不能打算。 那女人穿着一件粉色碎花衣裳。衣襟,袖口和裙裾处都有开口。肩膀上披着布巾,不甚明显。腰间还系着条同色系的带子。卿卿对女人的打扮并不很了解,但即使这样她也能看得出,这是个日本女人。 女人周围都是穿着普通武林装扮的武士,东亚人面容没有多大差别,但武器却不似本土的刀剑。那个女人俨然是身份不同,成众星拱月阵形被护在中央。 日本,大批的武士,还有个气质不一般的女人。几个意向合在一起就不得不让卿卿注意了,君不见几百年后的九一八事变?她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虽然被西门吹雪逼着学了几个月剑,但对上这群人肯定是不够看的。日本的忍术她也不甚了解。 收回目光,卿卿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去找麻烦。惹不得,她先躲着就是了,日子还长着呢! 目光转向唯一一桌没被日本武士占据的地方,卿卿忍不住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头上戴着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长相极为好看,比起西门吹雪也是不逊色的。皮肤同样很白,不是西门吹雪那种苍白,而是玉石般莹润的白色。眼睛像两点寒星,亮的惊人。他坐在那里,平稳的既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如竹,如仙。一种漠然,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 一个不逊于西门吹雪的男人。卿卿笑了,摇着扇子三步一摇五步一摆地往那个男人桌子走去。小小年纪,却把那浪子的风流学了个十成十。 “好俊俏的哥哥,介意我拼个桌吗?” “大胆!谁是你哥哥!”伴随着清亮女声的是“噌”地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仿佛谁都没动,但真正没动的只有卿卿和那个白衣男子。她依旧保持着摇扇子的姿势,扇子的顶端正好挡住一把剑,剑的那边是一个黄色衣服的少女。 卿卿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个男人后面还有两个女。开口怒斥她的穿着浅蓝色衣服,面容姣好,艳如牡丹。还有试图对她使剑的黄衣女子,端得是清丽无双。都比她漂亮!卿卿忍不住有些挫败。 “小美人别急着动手,生气了可就不好看了。我会心疼的。”一手推开黄衣女子的剑,卿卿对另一个艳丽女子说道。她最近对各种冰山有点审美疲劳,这清丽的到没有艳丽的来得喜欢。 两个女子都不鸟她,还骂的还是骂,用剑的加大力气。卿卿空闲的手摸摸鼻子,冲白衣男子道,“喂,漂亮哥哥怎么不叫停下你家小美人?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白衣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寒星般的眸子看得卿卿一阵失神,那其中的漠然也让她心惊。“她还伤不到你。” 声音犹如九天的玉珠子降落人间,清冷中带着肯定,不容置疑。 连声音也这么好听。卿卿再次被打击到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尽是看到一些漂亮的男女,如果不是她心里状态良好恐怕都要自卑了。 “小爷我皮糙肉厚,伤到我自然没什么,要是不小心伤了这小美人也就不美了。”卿卿说的无不惋惜,转来又对两个小美人道,“瞧瞧,你们主子可一点也不心疼。不如跟了我算了!” 卿卿把挖墙脚进行得很彻底,当然了她也没真想把这两个女子带回去的意思,不说小五怎么样,西门吹雪回来后她可不知道怎么解释。按照这几月卿卿对西门吹雪的了解,她亲爱的师父大人向来视女人为麻烦。 至于她?卿卿内流满面,从学剑的第一天起,西门吹雪就不止一次强调学剑的不是个女人了。不是女人啊不是女人的卿卿抓狂……抓狂同时,看着白衣男子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友好了,“喂,你到底要不要她放?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白衣男子眸中略过一丝好笑,语气温和仿佛卿卿只是个闹脾气的孩子。他无所谓,可他旁边站着的女子就不高兴了。 “大胆!你可知我主上是何人,怎敢这般说话!” 卿卿捂脸,“连骂人都这么秀气……”如果这个是衡量女子的标志,卿卿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的判断,她果然不是个女人。 真是令人挫败的事实啊!怏怏松开扇子,卿卿一下子趴在白衣男子对面的桌边,无精打采。完全无视了脖子上黄衣女人的利剑。 “怎么了?”白衣男子轻轻皱起了眉头,看卿卿的样子不似脱力,怎么就突然改变态度趴了下去?专心想这个问题的男子华丽的忽略了卿卿坐在他这张桌子上,用得是他带的好茶的情况。 “你问我?”卿卿拿扇柄指指自己。 “嗯。”白衣男子点头。 卿卿继续无精打采,“想象太美好,现实太残酷,接受无能导致信心阵亡。”满满地对自己的嫌弃。 这个说法……白衣男子静静放下杯子,温润的男声犹如流水划过耳边,留下浅浅的痕迹。“想象美好的便实现它,现实残酷便打破它。心若坚定,岂是外物能够左右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衣男子被我写的有点崩【捂脸】~(>_<)~可是才第一次出场我已经爱上他了肿么破23333 关于日本的那段,阿雨查了明朝日本的服装和局势,结果还是不太懂嘤嘤?﹏?考究党欢迎吐槽,么么哒╭(╯3╰)╮ ☆、第十六章 够霸气,够魄力,卿卿看着白衣男子的目光顿时就不同了。一双含情目瞪得老大,黑白分明的眼中好像有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星星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眼睛,是最能体现人心的地方,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白衣男子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可压力之余是不是有点小愉悦就不得而知了。 让人心情愉悦了还是有好处的,白衣男子恢复常色,淡淡道,“清和退下。” 黄衣女子剜了卿卿一眼刀,愤愤放下剑退到男子身后站立,蓝衣女子见主人发话也不敢再多开口,同样后退站好,试图用眼神杀死卿卿。 这种程度的眼刀比起小五还不如,更不用说天天生活在西门吹雪眼下的卿卿了,完全无视之。 “她叫清和?”卿卿很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茶味道真不错,入口温润,到喉咙里又会有些清爽的感觉。“那另一个呢?” “挽歌。”白衣男子回答,两人一问一答倒也成趣,仿佛不是初次见面未知姓名的陌生人,而是结识多年的老友。 “哦,名字真不错。”卿卿很没诚意的赞美,又问,“她们的名字我都知道了,那你又叫什么?” 白衣男子,“我以为你不会问。” 卿卿耸肩,“茶都喝了,怎么能不问问漂亮哥哥的名字,知道了我以后才方便去蹭茶喝啊!”这货初次见面就惦记上人家的茶了,感谢西门大庄主无差别的辅导,这种品质的茶卿卿一看就是绝对不是这家小客栈拿的出来的。再看白衣男子那一身气度,想想也是不凡。 “哼!”轻轻的一声冷哼,毫无疑问来自艳丽泼辣的挽歌。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对挽歌的举止不太高兴。“挽歌!”淡淡的声音带着威慑,挽歌的脸色顿时一白,又愤愤瞪了卿卿一眼。 卿卿却是不在意,大概是觉得面对面的压力太大,卿卿就着椅子往右边挪了一个,坐到白衣男子旁边,舔着脸道,“小美人生气了?也罢,我也不蹭茶喝了,漂亮哥哥就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男子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我没有先报名讳的习惯。” “啊?”卿卿挠头,懂了。“我叫莫卿卿,漂亮哥哥直接叫我卿卿即可。” “卿卿?倒也好记。” “嘿嘿,我也觉得!”卿卿笑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这边的白衣男子,意思很明显,我都先说了,你还不说啊! 白衣男子张口欲语,却又突然抿住薄唇看向门口。卿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 空旷的大门口,因为他们这群喜静的江湖人,即使进来了人也是静悄悄直接上二楼。可就在卿卿将注意力转移到门口时,她就听到了一阵逐渐逼近的声音,清脆,稚嫩的——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那声音由远及近,左右飘忽,却又来的极快。还没等卿卿思量着谁那么倒霉,就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鲜红色的小身影。圆滚滚,肉嘟嘟,球一般的小东西在桌子的过道里飞快游走,然后在卿卿的瞠目结舌中直直撞入她怀里。 卿卿胸口被撞得一疼,暗道倒霉,本来就没有什么胸,现在被一撞就更没了。低头正准备开骂,迎着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 卿卿一向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看,可她今天却遇到了一个眼睛更好看的。黑得分明,白得也那么纯净,仿佛两颗黑葡萄上撒了满天的星辉,漾出满室春光透亮。更不用说,这两颗黑葡萄还嵌在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上了。配着一身大红色的装扮,愈发衬得粉嫩。 一个字——萌!三个字——萌翻了! 小萌娃扒拉着卿卿的腿,怯怯抬头看着卿卿,高度刚好能磕在她的膝盖上。卿卿十岁多的年纪本就不高,来到这个世界基本上都是仰望别人的,乍一被人仰望,那感觉让卿卿瞬间就平衡了。 “姐姐,救我——”软软糯的童音,稚嫩得让人心疼。 卿卿伸手摸了摸小萌娃的脑袋,表情很欣慰。终于有一个比她矮比她衰的了,不容易啊!卿卿舒坦了。跑到一个小娃娃身高上找平衡她容易吗? 舒坦的表现就是和颜悦色地把小萌娃抱到腿上,狠狠捏了一把萌娃肉肉的小脸。对着人家水汪汪控诉的眼睛不好意思,“来,告诉姐姐,怎么了?” 小萌娃眨眨眼,藕节似的小手指着门口,“有人在追我。” 仿佛是为了印证小萌娃的话,门口出现两个黑塔一般的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朝着卿卿怀里的小娃娃走来。 卿卿看了下对方高大的身形,对此自己,胳膊动动试图把人送出去,谁知道这娃娃看着小,力气却大,拉着卿卿扒都扒不开。 卿卿脸色一苦,抱着小萌娃迅速起身,以肉眼难得看见的身法躲到白衣男子身后。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因为剧烈动作在空气中光芒一闪而过,在场不无高手,看到那个荧光闪烁的“莫”字,均是神色莫名。 “你做什么!”脾气暴躁的挽歌看到卿卿抱着一陌生娃娃躲在自家主子后面,自然气急败坏,本想推她到一边去,奈何卿卿早就聪明地躲在白衣男子后面,她想动手也得顾着自家主子。 卿卿星星眼对着白衣男子卖萌,“漂亮哥哥交给你了!我坚信你的实力,加油!”小萌娃以同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白衣男子。 被这么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瞅着,白衣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眸中晦暗不明。“莫卿卿?莫——” 卿卿点头卖乖,“是啊是啊,我叫莫卿卿来着。” 薄唇轻轻划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玉杯,白衣男子转头看着那两个徐徐逼近的大汉,也不说话。玉杯温润中带着流光,袖口处用银色暗纹绣着的东西在阳光下映射出若有若无的云纹。 走在前面的大汉脚步骤然一止,黝黑地脸竟是奇异泛白,颤颤巍巍地一拱手拉着兄弟忙不迭冲出了客栈。 就这样解决了?卿卿与怀里的小萌娃对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也对,这么个小孩能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还是看本人吧!卿卿抱着小娃娃,就着这躲在后面的姿势,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白衣男子的面容,很是不解。 白衣男子被她看得怪异,问她,“看什么?” 卿卿疑惑,“挺帅的一张脸啊!”剑眉入鬓,眸如寒星,鼻子挺拔,薄薄的一张嘴唇微微带点上扬的弧度。不比西门吹雪的冷硬,更多了三分温润,三分上位者的威势。 “嗯?”好看的眉微微上挑,表示疑惑。 卿卿解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那两个人看着就被吓跑了呢?” 白衣男子:…… 小萌娃:“噗!” 卿卿:……一抹脸把小娃娃扔了出去,“口水!” 小萌娃稳稳站到地上,完全没有因为卿卿突然把他扔出去而有所慌乱。末了控诉,“姐姐是坏人,欺负秀秀!” 在座人脸皮均是一抽,卿卿手抖指着小萌娃,“你叫秀秀!” 小萌娃,“是啊!” 卿卿继续抖,“你不是公的吗!” 小萌娃,“我是男的。” 卿卿笑喷,“呵呵,秀秀,秀秀——好名字啊咳咳咳……”笑得太过分,不小心呛到了,白衣男子颇为好笑地递给卿卿一杯茶,喝完这才止住了笑意。 “谢谢漂亮哥哥,”卿卿笑着道谢,脸色因为刚才咳嗽而泛红,抹去眼睛里咳出来的眼泪,卿卿道,“漂亮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哦!”千万不要别跟秀秀那么逗。 白衣男子淡淡瞥她一眼,接过杯子放在桌上,袖口的云纹随着手的动作轻轻摆动,一举一动无不雍容,展现上位者的贵气。他平静地回答,“叶孤城。” 卿卿点头,“哦,叶孤城。”这名字很正常。叶孤城,等等!叶孤城? “你说你叫什么?” 白衣男子看着她,面色平静,不厌其烦地又说一遍,“叶孤城。” “叶孤城!”卿卿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舌尖在唇齿打颤,脸色一下红一下白堪比调色盘。“白云城主叶孤城?” 叶孤城,“嗯。” 卿卿不敢置信,“叶孤城怎么回来这儿!难道剧情开始了?不对啊……”按照她的理解,叶孤城出现基本上就是在决战前后,可以她这几个月的了解,连大金鹏王都没有出现,怎么就突然跳到后面去了呢?不可能啊! 叶孤城闻言皱了皱眉头,寒星一般都的眸子将卿卿的思路瞬间拉回现实,“我不像?” 卿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脑子清楚了点,卿卿也不管什么城主剧情了,抱好大腿才是重要的。朝叶孤城狗腿笑笑,卿卿谄媚道,“叶城主风神俊朗,神仙中人,哪里是一般人敢冒充的。”不过貌似剧情里真的有冒充替身那一段,卿卿囧。 叶孤城斜眼看她,巴掌大的小脸笑成一团,一双含情目弯成月牙状。虽是说着谄媚的话语,却并不似一般人那么讨厌。的确不讨厌! 黑眸中闪过两丝笑意,叶孤城心情不错,神仙中人?这话听着不赖。嘴角微勾,叶孤城道,“坐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蛋蛋的忧桑>3<把男配写的太好的下场就是~(>_<)~ ☆、第十七章 “大大,大啊——” “TMD又输了!再来再来!” 红梅赌坊,万梅山庄下方圆百里最大的赌坊,日夜全天开放。不论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都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人在里面来往。红梅赌坊,从来不缺乏赌徒浪子,然而今天却来了个与众不同的人。 白衣,冷剑,一身寒气。俊朗的容颜,偏偏冷若冰川,让人不敢直视。“小五,便是此处?” “是,庄主。卿卿小姐就在里面,陪同的,还有陆小凤。”许是白衣人的气势太过强大,竟然让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青年男子完全失了存在感。来往众人纷纷低头远远躲开,胆子大点的又忍不住躲在一边偷偷观望。 这般人物怎么会来这赌坊门口? 五天前—— “坐下吧。”叶孤城对卿卿淡淡道,语气颇为温和。卿卿自然欣然坐下,两只胳膊撑着下巴,看着叶孤城发呆。 叶孤城也不说她,任由她这么看着。不一会儿,小二把菜都上来了。卿卿一看,这伙食可比西门吹雪在外面吃的好多了。 目光从美男转向美食,垂涎三尺,想吃! 卿卿抬头,大眼睛水汪汪地朝着城主大人卖萌,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要吃,我要吃”的意思。直让男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不远处,一直躲在一边的小秀秀奶声奶气道,“丢人!” 卿卿转头,“小屁孩,姐姐又不是丢你的人,一边去!” 秀秀:……包子脸,气呼呼。“小爷才不稀罕你呢!小爷走了!” 卿卿现在只关注着吃的,哪里管他?随便摆手,“小屁孩,哪来的回哪儿去!” 秀秀气呼呼地跑了,卿卿也没管他,这小孩突然从没在跑来,本身功夫高低以她现在的水平也看不出。刚才她突然把秀秀丢出去就是一次试探,结果很显然。现在置之不理,也是不想跟这来历不明的小鬼惹上什么联系。 身在江湖,直到现在,她除了已知几个剧情的人却是不愿多与其他人粘上干系,太危险了。可是,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是要找你的。 蓝衣的挽歌恭恭敬敬将筷子递到叶孤城手中,叶孤城却摆摆手,“不用”。直让卿卿看得眼热。暗道不愧是白云城主,出门带着两个美人就算了,吃饭也有美人递筷子。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这待遇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卿卿想起了自家师父,顿时平衡了。西门吹雪在外面还是一个人呢而且吃的都是白水煮蛋,万梅山庄除了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都没有。她还可以看看年轻的小五,对着师父大人英俊的脸犯犯花痴…… 看到那个叫秀秀的小孩离开,那边领头的日本女人突然面色一变,朝叶孤城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带着一众属下离开了客栈。叶孤城转眸看着,眼光微闪。 “想吃?” 卿卿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我饿了……” 叶孤城放下筷子,叫来小二结了账,对卿卿道,“吃吧。”然后起身欲离开。 卿卿傻眼,跳起来拉住叶孤城袖子,那满满的一桌子菜叶孤城连动都没动怎么就给她了呢?又在男人寒星般的眸子下讪汕松手。“那个,你不吃吗?” 叶孤城勾了勾嘴角,宛若青竹摇曳,金盏花开,惹得人怦然心动。卿卿绝对不会承认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的。她眨眨眼暗骂自己不争气。人家只是轻轻勾了下嘴角,还不算笑呢! “莫,卿卿。”卿卿听到叶孤城这么叫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这样叫自己的全名。在万梅山庄,一般的都叫她卿卿小姐。又想到西门吹雪,卿卿忍不住无语,貌似师父大人从来没叫过她啊!郁闷之余,卿卿华丽丽的走神了。 “莫卿卿。” “嗯嗯?漂亮哥哥的声音真好听……咳咳,我是说叶城主,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我名字叫的这么好听的。” “呵……”这次卿卿没有看错,叶孤城真的笑了。 剑眉微微上挑,星眸专注地看着卿卿的眼睛,薄唇微微上扬。这样的注视几乎能让被看到的女人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当然了,卿卿是没有这样的认为的。 她盯了叶孤城三秒,随即捂脸不敢再看。“咳咳,叶城主啊,蓝颜也是很祸水的。你这么看着我,人家会把持不住的!” 叶孤城:……敛了笑意,语气却依旧温和。“我还有事,银子已让清和付过,你既是饿了便吃吧!” 卿卿捧脸,她这是被勾搭了吗勾搭了吗?请客吃饭,钱已经付过了,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是西门吹雪的徒弟,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叶城主压根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卿卿都想赖上算了。 想到原着中的剧情,卿卿忍不住为眼前这个惋惜。这般神仙人物,却偏偏被尘俗的权利所羁绊,只在决战中昙花一现便湮没不见。纵然死前与西门吹雪决战又如何?卿卿没有他们对剑的执着,对她来说,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更多,到达更好的境界。 “叶城主。”她突然抬头,叫住临要出门的叶孤城。 “嗯。”叶孤城止住脚步,回头看她。 卿卿张口欲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直接告诉他她知道他以后会死,所以当心给自己留条后路?“没什么,我是想说,漂亮哥哥我会想你的。” 叶孤城抿了抿唇,道了一句“自会有机会再见的。”便离开了客栈。 徒留卿卿在原地站着发愣,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不会让叶孤城像原着那般炮灰。哪怕她无法跟着去阻止叶孤城,至少她还跟着西门吹雪不是?总会有办法的。 想好了正准备大吃一顿,却听有人道,“小丫头的运气可是越来越好了,走在外面都有人请客吃饭。介意我这老熟人拼个桌吗?” 抬头一看,那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边的红袍男人,不是陆小凤又是谁? 刚才因为对叶孤城的惋惜而升起的一点忧郁顿时消失不见,卿卿嘴角一抽走到桌边坐下开吃。一边吃一边不忘招呼,“本小姐天生丽质走在外面也有人请客,你呢就没有这待遇了。要桌子那边一堆,要吃饭,先把钱付了再说。” 陆小凤苦笑着走过来,几个月不见卿卿小丫头对他的敌意还是这么明显。“当真不给?好歹我们也是熟人,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啪”地一声,卿卿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提起这个她就来气。“要不是你说的那几句话我会恶心的吃不下饭菜只能跟师父抢鸡蛋?” 陆小凤摸摸鼻子,有点心虚。自发自地坐在桌边,问她,“哎,刚刚出去那个是叶孤城?” 卿卿:“你自己没听见吗?” 陆小凤耸肩,“我只听到了他说付钱那段,不过就我陆小凤认识的那些人而言,能有这份气度的除了叶孤城也不做他人了。” 卿卿心里赞同,却又觉得不对,“谁说的,我师父也不逊于他好吧!”就算对叶孤城印象再好再怎么同情,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遇见的全身信赖的人,还是长期饭票立足的大树,卿卿坚定地将西门吹雪摆在心里最高处,谁都越不过去。“师父是最好的!” 陆小凤一脸羡慕,趁着卿卿没回过神主动拿起筷子开吃,“我听说你家师父昨天才离开万梅山庄,怎么你今天就跑下山偷懒了?” 翻了个白眼,卿卿鄙视某人蹭吃蹭喝的作为,“要你管!”虽说如此,还是有点小心虚,转移话题道,“倒是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总不可能是想念我师父了吧!我师父昨天才走呢!” “你怎么就不猜我是来找你的呢?” “你当我傻啊!”卿卿继续翻白眼。 陆小凤斜眼看她,煞有介事,“我还真没发现你有多聪明。” 卿卿怒,“你说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吃了饭还没给钱呢!” 陆小凤:……貌似那种蛋疼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着被卿卿抽走的筷子讨饶,“喂小丫头,这样吧,我吃了你的东西,待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如何?” 卿卿眼睛一亮,“好玩的地方,真的?” 陆小凤,“除青楼外最让人能够本性的地方。” 卿卿……“不会是赌坊吧!” 陆小凤,“你知道?” 卿卿得意笑笑,“那是当然。”虽然她第一站想去穿越女必去的青楼看看,不过谁让陆小凤来了呢?为了给以后师父找麻烦时拉个替死鬼,她只好勉为其难先跟陆小凤去赌坊了! 饭没吃完,小五就带着玫瑰酥回来了,买的人太多,他已经算快的啦!看到陆小凤和卿卿在一起,小五也是惊讶,没说什么,但眼中的嫌弃卿卿却看得分明。 就连小五都不喜欢,陆小凤你是有多遭人恨? 吃了饭,小五听到陆小凤要带卿卿去赌坊自然是不许的。奈何被自家庄主卖给徒弟做护卫,只能听卿卿的,所以也只好跟着去。但不论卿卿怎么说陆小凤怎么挑拨,小五始终坚定不进去,就站在赌坊门口等着。 这一等,就是四天。 到了第五天,小五竟然在路口看见了回程的西门吹雪。这是去万梅山庄的必经之路,遇到西门吹雪不算奇怪。可让小五不敢置信的是,明明准备了十日的路程,怎么第五日西门吹雪就回来了呢? 当然,小五是没机会问出这个问题的。 西门吹雪看到小五自然明白自家徒弟是趁他不在偷懒了,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已经充分了解到了小徒弟的懒散程度。但这一次,连着四天夜宿赌坊?不可饶恕。 于是,就有了开始那一段。 男人薄唇微抿,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凌厉的气势犹如出鞘宝剑,凛然生威。对小五道,“进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真的崩了2333今天清明节啊,有点忧郁?﹏?不过看不到评论更忧郁嘤嘤…… ☆、第十八章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下注下注!” “我买大!就不信老子这次又输!” “TMD又是小!都连开三回了!” 听着周围人的各有所异的叫骂,隐藏在人群中某个娇小的身影却默默收回自己赢的钱转向下一个场子。 努力挤到桌前,这娇小的人影无比豪迈地将一把银锭子扔到桌上,嚷嚷道,“我买大!”声音稚嫩清脆,充满了与赌坊这种地方不相符的纯净。 不用怀疑,这正是已经在赌坊逗留了整整四天的卿卿。卿卿现在混得叫一个如鱼得水,穿越大神不容易,终于在虐她千百遍后初恋了一回。这小妮子在赌场上竟然有着绝佳的天赋,手气好,加上几个月里练功练出来的耳聪目明,在这赌坊里玩的是相当高兴。 具体成就,看她怀里那一捧银子就知道。要知道,刚开始这死抠死抠的姑娘可只拿出了一文钱做本金。就连陆小凤看了这样的卿卿,也忍不住大呼“我辈中人”,惊叹无比。 本来像卿卿这样只赢不输,又专门赖在一个赌坊里不走的人百分之百都会被赌坊里的打手拉出去谈心。第一天也确实如此。但耐不住人家后后台,而且后台还是赌坊的最大大老板,再加上陆小凤这个金牌打手,卿卿就轻而易举在红梅赌坊混得好好的了。 临近落日,卿卿打了个哈欠,饿了。很是大牌地扔了一锭银子给旁边等候已久的某打手,“去,给小爷买点吃的来,多余的就赏你了!” 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打手满面喜色应声冲出去给卿卿买吃的了。看这模样,谁又能想到几天前他第一个要找卿卿出去“好好聊聊”的人呢? 卿卿摇摇头,骂了声“没出息”!转身,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有个声音在后面道,“你过得倒是不错。” 卿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便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貌似有什么不对?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整个赌场似乎刹那间宁静,只剩下那个冰冷熟悉的男声,“既然这么好,那万梅山庄也就不用回去了。” “嗯嗯……嗯?不是!”卿卿反射性答应,忽然意识到不对,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心跳蓦地一滞,冷汗止不住从脑门上涌出,卿卿抱头,连银子也不要了就往门外冲。一边冲还不忘嚷嚷,“师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个谁……”卿卿话一出口就自己拆了台,师父这个称呼熟练了张口便出,自己暴露了身份还不自知,依旧往外面横冲直撞。 但听得身后一声冷哼,卿卿更加卖力飞奔,连轻功都用上了。半晌一看,身边景色未改,不少赌徒仍旧沉浸在赌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低头,脚在动,可惜是凌空的。后颈被一股大力拉扯,前襟勒在脖子上拆掉没勒死她。 卿卿顿时哭了脸,默默转头,又是一脸谄媚狗腿,“呀,师父你回来啦!嘿嘿,徒儿什么都没做,能放我下来不?”做贼心虚地总会再三强调自己未曾犯过已经犯了的错误,卿卿就有这个毛病。 白衣比起平常多了些凌乱,衣摆的褶皱证明主人在此之前经历了多时劳累。俊容未改,一双剑眸寒芒点点,紧抿地唇角完美诠释了主人的怒气。“不能。” 两个冰冷的字眼彻底打碎了卿卿的希望,泪目中,她真的不知道西门吹雪会这么快回来。要是知道,别说来赌坊,就连出万梅山庄……她也还是会偷跑的。 “嘿嘿,师父喜欢拎着便是,徒儿还省了力气,多谢师父照顾。”几个月的相处,卿卿非常明白对自家师父什么态度最有效。硬碰硬绝对是必死无疑,直接认错在气头上惩罚是跑不了的。最好是撒娇耍滑,先消磨了部分怒气再请求原谅,罗列不得已的理由一二三,然后完美地哄好师父皆大欢喜。 “哼。”又是一声轻哼,西门吹雪一脸寒气将卿卿放下来。卿卿暗地撇嘴,又不是猪,师父怎么用喜欢哼哼呢?当然这个是不能说出来的。 继续谄媚地笑,卿卿拿出帕子煞有介事把自己手擦干净了,两只爪子就无所顾忌地往西门吹雪身上扒拉。“师父出门辛苦了,徒儿对师父的想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师父您渴不渴,要不我去给您倒水?” 西门吹雪……低头一看卿卿的手,面无表情,“松开。” 卿卿估摸着力度够了见好就收,松手。换上一副受气小媳妇任打任锤的模样,糯糯叫了声,“师父——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也有这种时候,啧啧,果然还是西门吹雪对付你有一套!”陆小凤是个无处不在的,不等卿卿主动把责任引到他身上,人已经来到卿卿面前。 卿卿眼一斜,古人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死贫道不足以死道友,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不是?为了生动贯彻这一方针,卿卿还是抢先朝西门吹雪告状。 “呜呜,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是陆小凤带我来这儿的,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 想得哪样?估计连西门吹雪都不清楚。但他很生气就是真的。 西门吹雪再怎么也只是生气,陆小凤现在可要吐血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这么……的女人!”原谅他词汇量的贫乏吧,他是实在找不出一个恶意的词语来形容卿卿,正如他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蛋疼的感觉是一样的。 卿卿得意耸肩,小样儿,想跟她斗!反正她现在也只是女孩,女人什么的……太遥远了。 任何人都有这么种特性,对自己家的孩子往往比对别人更宽容,也更愿意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陆小凤是西门吹雪不多的朋友没错,可在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武侠世界,朋友却远远不及徒弟亲密。 西门吹雪从来都是不偏不倚的,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所以,徒弟要罚,带坏徒弟的人,也不能放过。卿卿明白西门吹雪的底线,也成功将陆小凤拖下水。 看着旁边恭候良久的赌坊管事,西门吹雪淡淡道,“我知你陆小凤好赌,既然如此,便去三楼一试。” “三楼?”陆小凤来了兴趣,卿卿也同样好奇。她在这里几天也不过徘徊在二楼,这三楼还真没去过。 陆小凤一笑,道,“楼上去有什么意思,赌就是要在热闹的地方,我偏要在这一楼。”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如此,也可。”转而对管事道,“若输一局,红梅赌坊的管事就可以换了。你,懂吗?” 管事的冷汗刷刷往下落,卿卿直觉今天西门吹雪的心情很不好,就连处事的方式也变得激烈得多,不似往常淡漠。就像是……心里有火气要发出来理又赶时间所以更加焦躁一样?她心中一肃,乖乖站着不敢多说话。 不到片刻,从楼梯上走下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前襟在胸叉,衣裳显得松松垮垮挂在身体上。行走间,可谓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纵使容貌不算绝色,也同样惹人心动。 女子看到西门吹雪眼睛一亮,娇声呼唤,“哟,我还当是谁敢这么请我下来,原来是大掌柜亲自下的令啊!” 卿卿偷偷问西门吹雪,“师父,她是谁啊?” 西门吹雪冷冷瞪她一眼,没有回答,反而对小五道,“你在这里看着,陆小凤没赢之前不许他出赌坊。” 一直做壁画的小五,恭敬道,“是。” 微微皱了皱眉头,西门吹雪直接拎着卿卿的领子,运起轻功往往外走去。在场除了陆小凤,几乎无人能看到西门吹雪是何时动身何时不见的。 红衣女子愤愤跺脚,“怎么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呢!” 陆小凤:“美人有没有兴趣来两局?” 小五:……果然是,被抛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师父也崩了?﹏?卿卿的情敌出现了,段数还不太高~孙秀青才是终极情敌啊求评论~ 剑神师父:回去再收拾你。 卿卿:呜呜呜~师父不要啊…… 剑神师父:嗯? 卿卿:那个……呃,轻,轻一点~ 【貌似有什么不对>3<】节操又碎了2333 ☆、第十九章(改提要) 被西门吹雪一路拎出赌坊,卿卿可谓羞窘万分,不就是欺负她长得矮吗?有本事放下她比划比划!好吧,比划这种词放在她和西门吹雪身上不合适。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教导和喂招才更像他们的武力相处模式。 卿卿开始还捂脸,想清楚了连脸都不捂了。反正丢脸抖丢到家了,大不了近两年不出万梅山庄,两年后谁还会记得她不成? 仍旧是那匹白马,或者换过了卿卿也看不出来,西门吹雪的马都长得一个样,具是毛色洁白,没有一根杂毛。西门吹雪将卿卿扔在马背上趴着,自己骑在后面,带着她往万梅山庄跑去。 骑马的感觉卿卿早就适应了,可这样被横趴在马上还是第一次。她那柔软的小肚子哪里经得住这份颠簸?想动,上头师父大人武力值压着,不动,这么回到山庄她不死也得残了。怎么办呢?求饶吧! “呜呜……师,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你放我下来嘛!” 西门吹雪不说话,驾马的速度更快了一点。 卿卿只能继续,她倒想反对一下师父霸权主义,推到这座大山翻身做主人。可是,那可能吗?还是继续吧。 西门吹雪纵马越过一条小溪,马首上扬,四蹄腾空。卿卿被这突来的动作弄得五脏一疼,柔软的小腹撞到马鞍上,再直直撞上两块柔软——不要想歪了,是腿。 卿卿捂胸,泪流满面。她可怜的本来就不挺傲的胸啊,为什么总是磨难多多?卿卿下定决心,回到万梅山庄一定要多吃点木瓜补补!袭胸什么的,最讨厌了! 讨厌完毕,卿卿继续抱大腿,扬起头刚好形成忧伤的四十五度角。眼睛泪汪汪,脖颈很修长,曲线……暂时看不出来,总体形象可以打八十分。 “师父……”卖个萌先。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可怜兮兮地忏悔。 看了她一眼,冰山脸。 卿卿:……卧槽!反正也要死了,与其被颠死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红唇狠狠咬在一起,借着几个月学的功夫,双臂在马鞍处一撑,一个马上翻身圆满完成。 上一秒她还在马背上苦苦挣扎,下一秒卿卿已经好好地坐在西门吹雪前面郁闷地揉肚子。 西门吹雪道,“还不错。” 卿卿谄笑,“不能让师父你丢脸不是。”尽管她今天丢脸丢大了。 万梅山庄下,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几乎看不到是怎么动的,这次卿卿连被拎着走的待遇都没有,只能用她那半熟的轻功在后面跟着。回了山庄,却不见师父大人那飘逸的白衣。卿卿不敢妄动,悄悄拉着管家爷爷问。 “我师父呢?” 管家一面吩咐人做事把账本送到西门吹雪房里,一面朝卿卿道,“惹庄主生气了?” 卿卿苦着脸,又有些气愤,“下山玩被抓个正着,都怪小五那个死混蛋!”想到她因为西门吹雪来了而丢在赌坊的银子就一阵郁闷,奋斗了几天的成果啊!这下全部便宜那个笑的一脸奸诈的管事了。有机会一定要去抢回来!“这下完了!” 管家拍拍卿卿的肩膀安慰道,“倒也没那么严重,能回万梅山庄就无碍。” 卿卿……这算是安慰吗?聊胜于无吧!重新鼓起勇气,恢复精神,“我也这么认为,师父还是很好说话的。” 管家眼一瞥估计整个万梅山庄认为西门吹雪好说话的也只有她一个了。管家开始怀念从前英明神武说一不二的庄主大人,对比卿卿来了后一次次为她破例。管家不由得感叹,万梅山庄果然需要一位庄主夫人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估计只有管家自己知道了。 “对了,我师父呢?”卿卿跃跃欲试。西门吹雪还是很好说话的不是吗? 老管家笑的和蔼,眼中带着淡淡的鼓励,“庄主一般不高兴时会去后山……” “后山?”卿卿不太熟悉,但也知道具体位置。眨巴眨巴眼睛,像管家道了谢,迅速往后山跑去。 看着卿卿远去的身影,老管家笑得意味深长,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沐浴。”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么急切,话都没听完就跑了。唉,老了老了,他能做的都做了还是看这些年轻人自己吧。不过说来,卿卿真是太小了点。 后山—— 万梅山庄是这一片最大的山庄,坐落在山水环绕间。因为西门吹雪的个人喜好,万梅山庄方圆五里内只有寥寥几家农户。后山坐落在山庄的西南部,说是后山,其实山不大,主要是林子深。每到清晨日暮,林子里都会产生淡淡的一层白雾,景色很是不错。 沿着庄里的青石板路,不过几分钟就能看到一道巨大的拱门,出了门就进入后山了。 卿卿没去过后山,当初在庄里认路时也只是初步了解怎么去,作为一个文明未来世界来的女孩,卿卿对那种未知的野生动物园兴趣不大。 此时已近落日,天边的云朵被染成淡淡的红色。林子里很安静,笼罩着一层白色雾气,看不清很远的地方。奇怪的是,竟然听不见鸟叫声。不过卿卿都将这个归结到雾气上了。 在林子里瞎逛了半天都没找到西门吹雪反而迷路了,卿卿忍不住有些后悔,早知道这里这么大她应该找管家问清楚了路再来的。现在倒好,找人找不到,连出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气急败坏地踢了脚某棵状似健壮的大树,卿卿发泄心中的怒气。 一脚出去,树身微微晃动,微黄的枝叶纷纷飘落。卿卿皱起眉头,直觉不太对。猛然后退两丈,下一秒那棵看起来很粗壮的大树竟然砰然倒地。地面都被砸得一震,枝叶散落一地。 卿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老娘躲得快。”看那棵树倒下的方位正是朝着她之前站着的地方来的,如果不是她警觉性强提前退走,现在倒在哪里的恐怕就不止是树了! 逃过一劫,当情绪渐渐平静,卿卿心中一紧,另一种恐惧侵入骨髓。她刚才不过是往树干上踢了一脚,按照她的本事就算用上内力也不可能把一棵树踢断。更别说那棵树还是往她的地方倒过来了,她又不会什么吸星大法。 综上而言,只有一种可能—— “谁?出来!”卿卿做好了防御姿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头一次变得凌厉起来,但语气却又出奇的温柔,“躲在暗处有什么好玩的,有本事把树隔空弄断的还怕什么?出来与我一起玩不是更好?” 清脆的女声在林子里回响,空荡荡地林中只有她的回音,却更多了几分森然恐怖。 “真的不出来?不出来我可走了,我师父还在里面等着我呢。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吧,我师父可是西门吹雪哦!从出道以来杀人没有一次失手战败的。” 一边好言商量,一边用西门吹雪的名头暗暗压迫。计策用得并不纯熟,只要有用就好。 又是半天的沉寂,卿卿抬脚欲要用轻功快速离开此地,却听得后方一个男声缓缓说道,“你在害怕,难道我很可怕吗?” 那个声音乍一听冰冷无比,阴森森的,可细细一听就会发现其中隐着淡淡的魅惑。仿佛死神的低叹,轻柔魅惑,将人引向死亡之路。 卿卿身上一冷,全身的汗毛倒竖。几个呼吸的功夫,不过刹那便又平静下来。笑着道,“你在我后面,既看不见我的脸,又看不见我的眼睛,怎么就知道我在害怕呢?” “哦?是么……”低低的一声叹息似乎带着令人失控的魅惑,响在耳畔,又似乎飘荡在天边。那声音陡然逼近,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那这样呢,正面看你似乎也在害怕哦——” 卿卿没有说话,她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了,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僵硬。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仿佛长在雾中的眼睛。放着微光,又淡薄的可怕。 她面前不知何时——也许是那人说话的瞬间出现了一道身影。淡淡的,好像连身影也与雾气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眼睛,眼睛本应该长在脸上,可现在看上去却在雾中。一个由雾气形成的人?开什么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血槽已空?﹏?明天争取把上校搞定,去求两个评论安慰下受伤的心嘤嘤~霸王什么的最讨厌了改提要,勿点的亲们请原谅偶吧!! ☆、第二十章(完) ??一个由雾气形成的人?开什么玩笑! ??卿卿蓦地冷笑了一下,“这是武侠不是仙侠,大哥你捞过界了!” ???雾中人:…… ???灰色的浓雾似乎便淡了一点,雾中人笑得摇曳生姿,甭管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事实确是如此。明明是隐藏在雾中,却与雾融为一体;明明有眼有形,却又如雾一般飘逸无影;明明是一团雾气,细细看竟然会觉得千姿百态,妖娆魅惑。 ???卿卿眼睛一闭一睁,雾中人还在,眼睛一闭不敢睁开。雾中人开口说话了。 ??“何为仙侠?” ???睁开眼,猛然后退。那雾中人不知何时竟然直直飘到她跟前,不要怀疑,她是真的看着那团雾飘过来的。这是见鬼了吧见鬼了吧一定是见鬼了……“师父救命啊——” ???卿卿嚎叫两声,师父来英雄救美这种事情是发生不到她身上的。这一刻,卿卿不由得感叹。孙秀青果然是命定女主,表个白就能得到剑神大人青睐,中了罕见的毒有人解就算了,还一举成了西门夫人。哪像她啊,跟了西门吹雪几个月,还得屁颠屁颠地跑林子里来哄师父。 ???没办法,卿卿只好抱头捂脸,“呜呜,冤有头债有主,我一没杀过人,二没放过火,鬼爷你找害死你的人去放过我吧!每年的今天我会记得多给你烧纸的!” ???雾中人轻轻笑了一下,“你又不知我姓名,那纸钱又烧给谁?” ????卿卿:“敢问鬼爷姓名?” ???雾中人道,“我姓玉。” ???卿卿,“哦,原来是玉爷……玉?”姓玉的,雾中人?好像有什么不对…… ???雾中人,“有何不对?” ???卿卿狗腿笑道,“没有没有。玉啊,好姓好姓。” ???雾中人,“你刚刚说你有师父?” ???卿卿咬咬下唇,对未来的命定女人孙秀青还是愤愤不平。啥?怎么不愤恨西门吹雪?开玩笑,师父这种神奇的生物只能抱好大腿,孙秀青能蹦哒几时啊!这么一想,卿卿平衡了。结了婚生了孩子还被抛弃的女人,她才不嫉妒呢!等着瞧吧,她一定比那谁赖着自家师父的时间长的多。 ??于是还没有出场的孙秀青就这么华丽丽地被卿卿记恨了。命定女主什么的,最讨厌了!师父是她的师父有木有! ???走神完毕,卿卿放下手淡定地告诉雾中人,“是啊!我师父是西门吹雪。” ??这句话说出真是底气很足,倍有气势啊!难怪某些官二代富二代都喜欢说来着。卿卿笑的眯起眼睛,连对面身份未知的雾中人也忘了,穿越一回,她也能体验一下太子党的待遇,值了! ???雾中人不明白这丫头为何提起师父就突然笑得这么愉快,他也没兴趣知道。灰色雾气再次变得飘渺而危险,从雾气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卡住了卿卿的脖子。 ???卿卿浑身一震,双手努力将那只白皙细腻手指掰开,然而那看似保养得当的手指却如钢筋一般难以撼动。“你……做什么,咳咳放开我……” ???雾中人的手松开了一点,语声危险犹如毒蛇让人浑身发麻,“你的师父即是西门吹雪,又为何与叶孤城纠缠不清。” ???卿卿小脸涨得通红,双手仍在无力地做着白功,“叶孤城……我总共见过他一次,怎会,纠缠不清……” ???断断续续地听完这一番话,雾中人的手又松开了些许,“当真没有?” ???卿卿,“废话,怎么会有!” ???卿卿的脖子得救了,雾中人松开她,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雾中人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无害,挑逗中含着淡淡道魅惑的语声仿若响在耳畔,“我只道那小子又收了个跟他一样平板冰冷的徒弟,没想是个这般有趣的女娃娃。小丫头,你可有兴趣转投我门下?” ???卿卿黑线……怎么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喜欢撬墙角吗?坚定地,“不干。” ???雾中人的声音愈发诱惑,“想清楚哦,我的功夫可比你师父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那诱惑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心底,哪怕只是听着也忍不住神情恍惚。卿卿恍恍惚惚的,差点就开口答应一切,但随即胸口传来一丝凉凉的感觉,将卿卿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再高也不干。” ???“嗯?”雾中人有些惊讶,然后便又笑了,“那小子倒是得了个好弟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卿卿翻个白眼,“你要杀早就杀了。” ???“哈哈哈……”雾中人大笑,轻飘飘地绕着卿卿转了两圈,“不错不错,我和我儿子俱缺一夫人,你想嫁给我还是我儿子?” ???卿卿嘴角一抽,怎么这就变成谈婚论嫁了?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吧。“不嫁。谁都不嫁。”科学告诉我们,脑子不正常这种病是会遗传的。这雾中人一看就神经不稳定,一下要杀人一下要娶人,真跟着他了鬼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不瞑目呢? ???雾中人道,“你既是他的弟子,也罢也罢。我便让你见见我的真实模样在做选择也不迟。” ??卿卿囧,这种能看一次雾中人真实面目很荣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人的脸长着不就是给别人看的? ??卿卿没能长久地坚持这个观点,具体来说,她是完全忘记了需要想什么,脑子里只剩下眼前出现的那个人,那张面孔。 ??灰色雾气渐渐驱散,露出雾中的妖魔,那个雾中人。 ??青丝如墨,白衣胜雪,宽大的衣摆上染上了点点血色樱花,妖异而魅惑。雾中人无疑是美的,那种美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像最挑剔的艺术家发现了一副绝美毫无瑕疵的画,第一眼看便美得惊心动魄,越往深入就愈发为他着迷,难以自拔。???肤如雪玉,眸胜秋波,一抹血色痕迹犹如闪电破空点缀眉心。纵使最纯净的白色也无法掩其妖异,纵使妖异魅惑却又偏偏不显得女气。红唇带粉,手拿一朵红色罂粟,衣摆上印着血色樱花。明明周身只有三点红色,却生生将那红的艳,红的魅,红的危险演绎得淋漓尽致。 ??美得惊心动魄!是啦,卿卿只能用这个词语来浅浅描绘出自己心中对雾中人的评价。 ???雾中人很是满意卿卿的愣怔惊艳,眼角微微上挑,迷雾再次笼罩了周身。过了好一会儿,问她,“考虑清楚了吗?选我,还是我儿子——我儿子可没有我生的好武功高哦!” ???卿卿从惊艳中恢复,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是一脑门黑线。这谁啊,一般的父母哪个不希望子女胜过自己,这人居然连儿子都要一较高下……卿卿真挚的为雾中人的儿子默哀。 ???半晌,卿卿问道,“我能一个都不选吗?” ??雾中人笑了,“可以。” ???卿卿大喜,却听那雾中人又道,“死了就不用选了。” ???卿卿:……“你儿子不会还没出生吧!” ???雾中人,“比你大。” ???卿卿嘴角一抽,儿子都比她大了,这人该有多老,莫不真是雾中妖精不成?深吸一口气,卿卿问到,“一定要选吗?” ???雾中人,“最好是选我。” ???卿卿撇嘴,“不如让你儿子嫁给我!” ???雾中人:……又是一番大笑,“也罢,我等各凭本事。小丫头你记好了,西方之玉,永存天地。但凡是我想要的,即使是我儿子也逾不过去。” ???灰白雾气渐渐消散,当太阳只剩下一般出于地平线以上时,卿卿已经看不到那个雾中人了。林子间依旧笼罩着淡淡雾气,但前进后退的道路却已分明可见,不再像之前那般模糊找不到方向。 ???一丝凉意渗入体表,卿卿愣了良久突然惊叫,“西方之玉永存天地……玉罗刹!” ???是啦是啦,雾中人,姓玉,武功绝高。除了玉罗刹还有谁?可是玉罗刹怎么会来万梅山庄的后山林子呢?说是路过未免太牵强了点。她突然想到刚才玉罗刹说的那句话,“嫁给我或者我儿子”……玉罗刹的儿子,难道是那个傻得把罗刹牌都输出去还送了命的玉天宝? ???卿卿忍不住一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刚刚说了什么?让他儿子嫁给她?那还不如跟着玉罗刹被虐死算了呢!不过剧情里玉罗刹似乎说过玉天宝不是他的儿子,玉罗刹那么标志智高近妖的人,儿子应该也不会差点哪儿去…… ???看了看近乎灰色的天空,卿卿快速朝来时的路返回,心中暗下决心,她三年内都不要再来后山了,打死也不来。 ???同时,卿卿只能默默祈祷玉罗刹只是路过这里然后早点忘记今天的话,那么大一个西方教的教主总不会把这么点事儿都记在心里吧!至于她?还是回去抱好师父大腿好了,武力值没有保障的伤不起,跟着主角走才是王道。 ???卿卿却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那灰色浓雾再次出现,而后又缓缓散开,雾中间站着的却是两个人。 ???玉罗刹的声音仍旧魅惑,比起对卿卿又加深了危险与浓重的占有意味。“听清楚了,我玉罗刹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她是这样,你更是如此。?” ???雾中的另一个人仿佛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半晌,慢悠悠地反应过来,平静地“哦”了一声。随即很没眼色地提醒道,“她不喜欢你。”语声平淡,古井无波,枉费了一个娇媚的好嗓子。这是个女人! ???玉罗刹一哽,语气更加生硬,“我只要得到就够了。”说完在另一个人身上轻轻拂了一下,浓雾再次笼罩,再没有任何动静…… ???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wsy的地雷,么么哒╭(╯3╰)╮关于玉罗刹,原着里没有具体描写他的样子,所以这是根据阿雨自己的理解描述的,欢迎菇凉们提意见(^_^) 出于剧情着想,后面的时间会很快跳过,卿卿长大了剧情也就开始了咳咳o(╯□╰)o我绝对木有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滴 ☆、第二十一章(改提要) 冬至,瑞雪初降。洁白的雪花片片在空中飘扬,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些。雪势不大,万梅山庄脚下,小贩们穿了夹袄,仍在街头叫卖。不少热腾腾的食物,不仅没因为寒冷而受冷落,反而生意越发好了起来。 万梅山庄的梅花全开了,红的,白的,单瓣,复瓣。不同种类的梅花齐齐开放在这座山庄内,与洁白的雪花交映,莹润多姿。 一个单薄的白衣人,迎着风雪,敲响了万梅山庄的大门。新刷了朱漆的大门很快打开,一个同样白色却裹成球状的人影高声嚷着扑入白衣人的怀抱。 “啊啊啊,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徒儿想死你了!” 西门吹雪轻轻皱起了眉头,仿佛对扑入自己怀中的人不太满意,但黑眸中却漾着淡淡的暖意。“松开。”西门吹雪冷冷命令道。 “师父——” “松开。”西门吹雪又强调。 卿卿只好从西门吹雪怀里乖乖抬起头,三年的时间终于让她有了点少女的特色。比如脸线拉长,胸前长出了两个小鼓包,虽然不大,也比三年前的飞机场好多了。那双眼睛也被拉长了些许,愈发显得含情脉脉,水汪汪的,黑白分明。当她全神贯注盯着某个人时,很容易使人心生怜惜。 当然了,这双眼睛对西门吹雪的作用不大。他看着这双眼睛慢慢变化,看着这双眼睛的主人逐渐长大,每日的撒娇卖萌。即使不说完全免疫,也不会受很大的触动——只限于被看着而已。 卿卿乖乖从西门吹雪怀里爬出来,狠狠瞪了一眼后面看笑话的小五和管家,一手还是顽强地拉住西门吹雪不拿剑的那只手。 管家忍住笑,尽量正经地领着西门吹雪往屋里走,并且汇报道,“沐浴的热水都准备好了,厨房按卿卿小姐的要求备着饭菜。庄主您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沐浴。”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看了看拉着自己手不放的卿卿,三年的时间并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五官更深刻,气势更加锋利强大罢了。此刻,西门吹雪正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与徒弟交握的手,没有挣开。 卿卿的手很热,西门吹雪则温度偏低。与气候无关,主要是他们修习的内功不同。卿卿学的是刻在玉牌上的莫家祖传内功,温和偏暖,内力讲究得是连绵不绝。西门吹雪的内功路子却偏向强势冷厉,内力磅礴,伤害性强。 以卿卿现在的功夫在江湖上也能算一流的末手,加上内力的特性本该不惧寒冷。但她过去多年的心理习惯,每到冬天本能地怕冷,所以把自己都裹成一个球体。 西门吹雪不太喜欢看到自家徒弟圆滚滚的样子,不适合练剑。他说过两次,卿卿怎么都不肯从,也只能算了。 主人的回归让万梅山庄一下子热闹起来,小厮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毛巾等沐浴的东西送入主厢房。两个青衣小厮留在房里准备伺候主人沐浴,这本是每次必须的。然而这次,西门吹雪却让所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候。 尽管奇怪,但没有人会违背西门吹雪的意思,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个。 似乎有什么不对?一片雪花从屋顶徐徐飘落,轻轻落在他指尖消失不见。房间的一角忽明忽暗,一丝丝凉风灌入,如不细细感受是绝对不知道的。 黑眸闪过了然,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未置水。白瓷酒杯外覆青花纹路,很是精美,但也易碎。酒杯在指尖轻转,突然腾起朝房顶一角飞去。 不过二指的杯子穿过狭小的空洞,砸得屋顶上的人一声惨呼。 西门吹雪冷声道,“下来。” 屋顶上传来委屈的一声“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西门吹雪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黑色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额头上还顶着一块被砸出来的红印。不用说,就是卿卿了。 “师父,你这次下手也太狠了吧!”卿卿很头疼,头疼得很委屈。 “玩了三年,还没玩够?” 西门吹雪看她一眼,解开外衣,里面仍旧是一身雪白。卿卿眨眨眼,捂脸背过去了。 “玩了三年都没玩出个所以然,师父您就不能让我得逞一次?”卿卿的声音很幽怨。 她从三年前开始想方设法偷窥西门吹雪沐浴,第一次混在伺候的人里被小五发现扔出去了。第二次爬房顶轻功未成,被西门吹雪打下去了。自此开始了执着不断的偷窥,虽然她一次都没成功过。天地良心,卿卿开始只是想知道传说中西门吹雪沐浴要四个标志的花魁伺候剪指甲啥的是真是假而已。怎么后来就变成那样了呢?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瞬间拉回了卿卿不知飞到多远的思绪,走过去拉住西门吹雪的衣角,狗腿的模样一如当初,只是长大的脸庞更加娇媚动人罢了。“师父还是师父,总是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我轻功小成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听见动静了!” 卿卿有点郁闷,或许与三年前差点死在玉罗刹手里有关,她没再进过后山,练功也比开始勤奋不少。虽然还是爱偷懒,但介于名师教导的缘故如今能勉强跻身一流高手行列。可一和西门吹雪比就没得看了,这大概就是后娘养的跟亲生的差别?谁让人家是主角她是穿来的呢! 西门吹雪没有拿来卿卿的手,就那么纵容地任由那双小手从衣角爬到他手边。“我没听到动静。”剑神大人一如既往的诚实,完全没有一点要在徒弟面前保持高深形象的意思。 “啊?”卿卿咂舌。 西门吹雪难得夸了她一句,“轻功已有小成,还不错。” 卿卿就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脑子里压根没有谦虚这种字眼的她一听师父大人难得的赞许顿时喜笑颜开,屁股下的板凳又往西门吹雪那儿移了点。“就是说嘛,我就知道我还是很好的,师父还是你有眼光。呃,没有动静您是怎么发现的?” 西门吹雪很欣慰,任谁收了卿卿这样的弟子要求也会变低了,还能想到问问题就证明这两年的教导还是有作用的。简洁的几个字维持了他贯有的风格,“雪花,光线和风。” 对这个唯一的徒弟剑神大人还是很照顾的,教什么从来都是倾囊相授,坦诚而不藏私。卿卿明白这一点,才对西门吹雪更加尊敬。 卿卿一听就懂了自己这次错在哪里,即使在武侠世界里武力值也不能代表一切,细心,将外界环境加以利用也会有极大效果。西门吹雪又给她上了一课。 问题弄清楚了,卿卿准备起身出去。来日方长,她总有一天能偷窥成功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卿卿很淡定。 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听西门吹雪淡淡道,“你留下。” 留下?卿卿转头,她没听错吧!正疑惑着,又听西门吹雪命令道,“把我后背的衣服撕开。” 卿卿:……“师父,那个……撕衣服是不是太禽兽了,徒儿只想看看就行的。” 西门吹雪平静地看着卿卿面上不知何时升起的红晕,直接转过身子背对她,用事实说明他的意思。 只见西门吹雪向来雪白平整的丝质里衣上头一次染上了白色以外的血红,一块一块从里渗透到外面,布料被淤血凝固到一起,触目惊心。 “师父你受伤了!”卿卿惊呼着道出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她的师父,传说中未曾一败的剑神,竟然也会受伤!突然之间,仿佛偶像崩塌,心中的神谪化成了凡人。巨大的落差让卿卿有些接受无能。 西门吹雪转头看了她一眼,黑眸平静如初,好像他没有听到卿卿的惊呼,好像受伤应该疼痛的不是他。“药和烈酒等处理物品都在桌上,我教过你处理伤口的方法。”言下之意,可以开始了。 长久以来听师父话的习惯已经深入心底,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卿卿已经听话地拿过了处理伤口要用的东西。 拿过来了,看着那因为天气寒冷凝成一块的伤口,卿卿却不知该怎么做了。这伤口分明是被刀剑所伤,而且有了两天了。西门吹雪自己做了一些处理,但或许是条件原因,只匆匆换了件衣服。经过两天,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却和衣服黏在一起。若是强行撕开定会让皮肉再次割裂,流血和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为何还不动?”西门吹雪开口,声音有些不满。 卿卿手有些颤抖拿起了剪子,她的武力值虽然提高了,但在万梅山庄三年却从未直面鲜血和伤口,乍一面对还真是无所适从。“应该会很疼,师父你忍忍哈!” 正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卿卿平日也没学过医疗这东西,此刻处理起来岂是一个手忙脚乱,下手没有轻重能概述的?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伤口处,入目的血红更直接让卿卿红了眼,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心疼的。接下来用烈酒消毒和上药不禁对西门吹雪是一种折磨,对卿卿也丝毫不差到哪里去。 一轮功夫下来,当卿卿终于把西门吹雪的伤口处理完时,饶是淡然隐忍如西门吹雪,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卿卿在西门吹雪的指示下给他拿了衣服,任务完成后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平复急促的呼吸。身上热的厉害,她连下雪来没离过身的狐皮围脖都取下来扔一边了。处理伤口这种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呼吸微微平复,卿卿看着西门吹雪咂舌。要不说人家是师父呢,瞧这一番功夫下来,又是受伤又是脱衣服又是上药。她弄得一身汗,人家却跟没事人一样,血肉模糊也不见表情有所变化,虽然脸还是白的毫无血色。 看着西门吹雪穿置好衣服,卿卿突然想起了有什么不对。她刚刚貌似把师父大人的里衣撕了,师父刚才上身好像没穿衣服,她或许在上药过程中还碰到了师父大人的身体……可是!她好像太紧张了除了伤口和血什么也没看进去啊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奋斗了三年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啊! 卿卿简直要抱头痛哭了,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西门吹雪,“师父,我刚刚好像有地方没上好药,不如你脱了再给我检查一下吧!” 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  刷后台刷了两个小时才进来,真是抽的没边了啊啊啊啊啊!差点丧失更新动力有木有! 改提要,亲们表点哦,勿点的原谅偶吧2333严打很严重的说 ☆、第二十二章(完) 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不论外部环境如何,最不能放下的就是练剑。身为西门吹雪的弟子,即使天气很冷,也是不可逃脱的。 起了个大早,卿卿眯着一双困顿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梅林里面等着自己的师父大人。困意一扫而空,西门吹雪那身冷冽的气质在冰天雪地里只会愈发惊人。 “师父早啊!”卿卿快步跑过去,笑嘻嘻地跟自家师父打了个招呼。随即埋怨道,“师父你昨天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今天还起来这么早,万一伤口恶化怎么办!” 见西门吹雪不答,卿卿还是鼓着眼睛,仔仔细细把师父大人全身扫描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对劲才稍微平息了点情绪。想到昨天自己对西门吹雪这次受伤的逼问,卿卿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本来这次西门吹雪是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目标要杀的人竟然集结了七个师兄弟在西门吹雪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本来那也不算什么,对西门吹雪来说只是多了几个人罢了。可这次却又不同。 江湖中人即使再如何凶恶,在某些方面总有些直面的豪气。这次西门吹雪碰到的几人却毫无正气,提前下毒,偷袭,围攻,本来就不错的武艺还加上承习前人失传的七绝剑阵。西门吹雪一开始还真没想到,吸入了些许迷香,中了带药的一刀。如果不是西门吹雪不肯多说,卿卿真的很想问问,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硬撑着还能杀了那七个人的。果然不愧是师父吗! 回到现实,西门吹雪看着卿卿,微微皱眉。“小伤,无碍。” 卿卿一跌,对自家师父怒目而视,“那也叫小伤!” 西门吹雪微怔,冰封湖面一般的眸中竟是有了几分波动,从拜师的三年来卿卿还是头一次对他这么说话。点头,不语。 卿卿看了更气,小嘴撅起,层层睫毛下隐藏的却是淡淡的后怕。昨天看到西门吹雪后背的伤她是真的吓到了,从第一次看到西门吹雪起,这个男人就以一种无法逾越的高山形象在她心里扎了根。后来知道这是陆小凤的世界,那座高山便更加高大。 主角不死定律在哪里都是有的,她一直这么以为,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西门吹雪也是会受伤的。直到昨天她才意识到,就算这是一个小说的世界,里面的人也是活生生的,就算是主角,也会受伤,甚至……丧命? 卿卿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心中对师父大人的维护已经到达满格,并且在西门吹雪的“无碍”下不断刷新底线。凶巴巴地抬头,卿卿立场很坚定,“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场子今天小爷包圆了!” 卿卿说的坚决,掷地有声,却在接收了西门吹雪一个冷眼后弱弱低头。她说了什么吗?没有吧没有吧。 “小爷?” 卿卿左右晃脑袋,末了贴着西门吹雪靠过去,“小爷?哪里哪里有小爷!开玩笑,这里除了师父大人还有谁算的上爷!是吧师父?” 西门吹雪:……“你回去吧。” 卿卿,“啊?” 西门吹雪拧过头,背着卿卿那端朝林子的另一边走去。“你身子不适,近日便待在房里休息吧。我已让厨房备了热水,如有需要可随时让小五去取。” 卿卿,“哦。” 西门吹雪顿了顿,没转身,又道,“若是腹痛或其他过激症状可来书房找我。”声音仍旧是冷冽,却少了几分锋锐的气势。 卿卿一愣,没反应过来,“哦。”应声完了,猛然意识到西门吹雪说的意思,忙追上去一把扯住西门吹雪的袖子,抬头正好捕捉到男人耳根处尚未散去的红色。西门吹雪,竟然害羞了! “师,师父?”卿卿关切拉住西门吹雪,跳起来触碰他的额头,凉凉的,不烫啊!“没发烧啊,难道是伤口恶化!”怎么突然这么奇怪呢? 西门吹雪脸色一寒,皱着眉头拨开卿卿的手,“自己看后面。” 卿卿不解转头,衣服穿多了看不到。小手在后背上还滑来滑去,臀部好像有点凉凉的,一模,湿的。某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把手拿回来一看,卿卿被刺激得抽了。 “血!血!师,师师父……” 西门吹雪:……“莫怕,不是受伤。” 卿卿抬起头看着西门吹雪,眼神很无辜,“我知道啊!好奇怪,怎么大姨妈来了都没感觉呢!明明记得以前痛得要死的,难道是练武身体变好的缘故?” 西门吹雪,“大姨妈?” 卿卿喷了……师父大人你竟然也是个萌物咩!大姨妈什么的,从西门吹雪这种冰山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她会觉得很有呆萌的感觉呢?“那个,那个大姨妈啊……其实就是指,指啥来着?”卿卿悲剧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对大姨妈的称呼是什么啊! 等等!她貌似初葵来了!貌似她面前这个是西门吹雪!卿卿僵硬了,“那个,师父,我后面是不是有血啊!” 西门吹雪,“嗯。” “你都看到了!”卿卿表情绝望中带点希望。 西门吹雪,“嗯。” “啪嗒”卿卿碎了,心碎了。红晕蹿上脸颊,迅速蔓延,卿卿的表情很幻灭,“师父我先告辞一下,伤势要紧你记得今天别练剑了,还有——能当什么都没看到吗?”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看见了便是看见了。” 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卿卿败退,“师父我去去就来——” 身后,西门吹雪看着卿卿远去的背影轻轻勾起了嘴角。小徒弟似乎,长大了?长剑在手中紧握,准备走进去练剑却突然想起了卿卿的话。 “伤势要紧,师父今天先别练剑了!”不练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减少一半时间就当应付应付徒弟罢了。 卿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西门吹雪面前这样落荒而逃,不是被吓得,而是羞的。尽管她从来没觉得“羞涩”这个词能用在自己身上,可它确确实实是发生了,就在刚刚。 但她莫卿卿是谁?不过是来个月葵,女子的常情,就算是西门吹雪不也放了她几天假。秉持着一向得寸进尺的原则,卿卿找管家夫人折腾了一条卫生带后就来到了西门吹雪的书房。 又是一番撒娇诉苦,对女性月葵不甚了解的西门吹雪只好同意,为了小徒弟的身心健康要适当带她下山走走。不用怀疑,就是今天,而且得西门吹雪陪着。当伤患遇上姨妈,心疼徒弟的好师父也只有义不容辞了。 没有带小五,两个人,同样的白衣,西门吹雪领着卿卿下了山。 西门吹雪是右手使剑,左手提着, 卿卿自然不客气的占据了空闲的右手。理由,天气太冷,她小姑娘怕怕,得拉着师父才安心。西门吹雪没有多说什么,尽管卿卿的手明明比他热得多。至于第二个理由,也算勉强吧。于是西门吹雪心安理得地享受小徒弟的依赖,这感觉还不赖。 今天是冬至节的前一天,冬至在这块地方是仅次于过年的节日。每到此时,人们都会在家团聚,不管离家多远。若是冬至不回家团圆,则会被视为背根忘祖,受到谴责。 路上的人不多,仅有几个小贩还在寒风中卖些冬至要用的必需品,或者是混沌等热的吃食从来往的行人那儿赚点钱过节。大多数人早在前几日就买好了东西,万梅山庄自然不会例外。 走了半天,没见到什么人,卿卿不免有点 无趣,后悔在冬至日把西门吹雪拉出来了。万梅山庄的厨艺已经准备好了羊肉饺子等食物,如果不是她硬要拉着西门吹雪出来,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屋里吃饺子,而不是在外面吹冷风。 “师父,我走累了。”来月葵本就难受,卿卿就算这辈子底子好也经不起一路长走。 西门吹雪转头,眸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轻飘过,定格在清水脸上。“我们回去?”是去是留,西门吹雪把选择权给了卿卿。 “不要。”卿卿自然是不愿的,难得出来一次她得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万梅山庄好是好,任谁住了三年也审美疲劳了,现在看到外面这些新面孔新建筑,卿卿还是很喜欢的。突然,她眼前一亮,“我们去那里坐坐?” 小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搭制的小棚子,棚子顶部早已被冰雪压了厚厚地一层,看起来摇摇欲坠。可从棚子里飞出来的热气却着实诱人。西门吹雪顺着卿卿所指的看过去,眉头皱起,“饿了就回去。”以他的轻功速度就算受了伤,带着卿卿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回去。何必吃外面这不干净的东西? 卿卿嘴一撅,还是瞪着一双星星眼对西门吹雪卖萌,“只是坐一下,我看够了就回去。师父带我出来的机会又不多……” 西门吹雪不语,就这么任由卿卿拉着走向那个破烂的小棚。目光始终顶着二人交握的手,眼中又是探索又是满足。 小徒弟从今天起长大了,顺她一次又如何?西门吹雪想的很开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脑子很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大家应该看到很多文都锁了,严打很严重的说o(╯□╰)o先这么多吧,兴许它明天就锁了唉~(>_<)~求支持,求动力 ☆、第二十三章 茶棚里早有人在,卿卿隔得老远就看到了。白衣,俊颜,头戴檀木珠冠,手拿长剑。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之眼熟。 卿卿皱着眉头,非常努力地思考那个人是谁。被她牵着手不放的西门吹雪突然爆发出一阵即使凛冽的气势,松开她的手往前踏出一步。 西门吹雪冷冷伫立卿卿在身前,墨发在北风中张扬,一时之间让落后他半步的卿卿看迷了眼。右手看似随意实则认真地搭在剑柄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对对面那人发出挑战。 再看那坐在茶棚中的男子,几乎是与西门吹雪同时起身。放下手中珍贵的碧玉杯,慢慢走出到西门吹雪面前站定。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此刻竟然面对面站着,也不说话,锋利的目光中夹杂着浓浓的战意和欣赏。棋逢敌手,剑遇强敌,两个都是剑中执着的人,不比卿卿。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啦。 这种情况下,那白衣男子竟然抽空看了下卿卿,唇边绽开淡淡的笑容,温润而不减雍容。西门吹雪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空气仿若凝结,默不作声地往左边移了半步,将徒弟挡在自己后面。 大概是那一抹笑容的杀伤力太大,卿卿蓦地开口惊呼,“漂亮哥哥!”随即意识到不对,讪笑着从西门吹雪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状似无意地提醒,“嘿嘿,叶城主,好久不见。” 叶城主?叶孤城笑意更浓,微微颔首,目光却重新聚焦在西门吹雪身上。笑容转换为冰雪般的凝固,隐隐还带着遇见敌手的兴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点头,语气冰冷不含丝毫波动,“叶孤城。” 两双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相对,一个冷厉淡漠,一个孤傲清决。一时之间仿佛天雷勾动地火,纵然粗神经如卿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有认为这两个人基情满满的。不过若是换个剧情思考,貌似也可以把他们理解为相爱相杀的样子。 原着中叶孤城最后一刻剑偏了半寸,或许是不忍对爱人动手。而西门吹雪决战结束后带着叶孤城的尸体消失不见,后来又送走了妻儿,又何尝不可以理解为是对叶孤城的一番情意呢?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啊…… 打住。卿卿抹了把额角,突然又想到什么,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西门吹雪的右手。“师父不可。” 不可什么?两个男子同时转头看着她,无形的压力笼罩周身,卿卿忍不住往西门吹雪后面躲了躲。轻轻拉了下师父的袖子,又对叶孤城笑了一下,“我是说远来是客,师父不可怠慢了。叶城主,上次请我吃饭还没谢呢,今天可有兴趣来万梅山庄一坐?” 卿卿笑的仪态大方,俨然是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但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这话明显不是她最开始想说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竟然出奇的默契。叶孤城唇边笑意加深,看着卿卿的目光别有意味,“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定登门拜访西门庄主。” 卿卿不说话了,因为西门吹雪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掌心没有卿卿的热,却奇异的让她安心。有些话,即使不说他心里也会清楚。西门吹雪背后的伤还未好,卿卿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叶孤城见此眸色微暗,笑意不减,愈发的温润雍和,“你不问我为何来此?”这句话是问西门吹雪的。 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漠然,西门吹雪道,“想来,便来。” 叶孤城神色不变,似乎早就了然西门吹雪会这样说,“若有机会,我当与君一战。” 西门吹雪冰冷依旧,“随时恭候。” 再看了卿卿一眼,叶孤城转身离开,身后跟着的却不再是两年前的女子。卿卿也不由得感叹,到底是白云城主,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 叶孤城离开了,好像他从来没来过,没与西门吹雪说过这段话一样。西门吹雪松开了卿卿的手,却又被卿卿主动牵着。他们的事儿可还没完。 转身,师徒二人谁都没有兴趣再去茶棚休息,直接往万梅山庄回程。一边走着,卿卿还不忘低声抱怨自家师父,“师父啊!你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后背的伤口还刚刚好就想着跟人决战,万一那叶城主真的开口要现在跟你比剑怎么办?” 西门吹雪语气不太高兴,“要战便战。” 卿卿也不高兴了,“师父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我知道剑道对你很重要,可在不能发挥绝对实力的情况下难道你能比的痛快?也幸好叶城主没那意思,否则咱们可不就亏大了!”其实卿卿更想说的是剑再重要也比不过人,可以她对西门吹雪的了解这么说不是找抽呢吗?只好聪明的换了种说法曲线救国。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止住脚步,“剑,即是绝对实力。你们还准备跟到何时?” 卿卿先是被西门吹雪话语中的强大自信和执着惊诧,待理解了后面半句话时,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个陌生老者。 两人均是穿着黑色丝质练功服,衣衫甚是单薄,但二人的脸色却红润非常。由此可见其功力之深厚,且内功路子应该是与卿卿一般的热属性。最让卿卿惊奇的是,这两个老者面貌清奇,竟是长得一模一样。卿卿忍不住暗暗撇嘴,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双胞胎,没想到却是两个老头。什么运气啊! “莫家供奉,双奇一门,翎丝铁崎,世代双生。二位便是这一代的莫家供奉吧。” 西门吹雪淡漠的声音在雪地回荡,语气平平淡淡,却不知惊了几人的心。莫家?是哪个莫家?卿卿抬头看着西门吹雪,面露疑惑。可别是她想的那样吧! 两名黑衣老者对视一眼,左边那个看起来较为和煦的老者笑道,“我莫家避世百年,想不到如今还有人能道破供奉的身份。西门庄主名不虚传。在下莫岭,我旁边这个是家兄莫普。” 莫普冷着一张脸,只把目光凝聚在卿卿身上,竟是看也不看西门吹雪一眼,傲慢得厉害。待莫岭说完,便直直质问道,“你胸前的玉牌从何处偷来。” 卿卿脸色瞬间极为难看,这老头无视她师父在前,开口便是质问,不知道还当她真是小偷偷来的呢!西门吹雪并未告诉卿卿她练的是玉牌上莫家的内功,卿卿也不知道。脸色越是难看,卿卿脸上的笑容转眼却更加甜美。 “这玉牌自然是我娘亲送的,我从小带到大呢!老人家可有何指教?”卿卿也不是傻子,这两个人既然知道西门吹雪的身份还敢如此硬气想必不是武功硬气就是背景硬气。论武艺卿卿相信西门吹雪,可不论如何她却不愿意给西门吹雪多添麻烦。要知道,他的伤还没好呢! “我莫家的身份玉牌,岂能流落在外人手中。”莫普说着脸色一寒,下一秒就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抓向卿卿胸口的玉牌。 疾如风快如电,带着极强的劲气,若是真的打到卿卿身上恐怕不死也得重伤。然而就在那只手堪堪要碰到卿卿的时候,一剑一掌却同时挡在了那只干枯青筋纵横的手前。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另一老者莫岭的掌风也很快,分不清谁先谁后,却还是让卿卿松了口气。毕竟以她现在的功力碰到这一招估计是难以避免的,幸好,西门吹雪在。 莫岭责备地看了自己兄弟一眼收回手,赞赏的目光投向西门吹雪,解释道,“家兄性子急,还请西门庄主不要见怪。”习武之人重视实力,西门吹雪既然能挡住莫普的攻击可见实力绝对不在他们之下,更别说年纪了。直到现在,这个一直笑着看起来温和的老者才算将西门吹雪当作同辈看待。 西门吹雪默不作声,剑鞘仍旧挡在卿卿面前不变,仿佛根本没听到莫岭的话一样。卿卿见此眉角微微上挑,笑意很浓,甜的发腻。左手温柔地搭在西门吹雪的剑鞘上,将之按下,右手则放在莫普停顿在她脖子前的手上。看似软绵绵,轻飘飘没有一丝力道,却轻而易举地将莫普的手扫开来。 “莫普爷爷武功高强,卿卿又怎敢有所怨言呢?只是卿卿着实不爱被人掐着脖子,还请二位莫先生见谅。” 温柔知礼的话语没能发挥什么效果,莫普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一般,“你怎么会我莫家的家传内力!”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和庄主那段纯属yy,本文bg妥妥地,作者恶趣味大家可以忽略咳咳o(╯□╰)o最近禁词有点多,一边写一边注意这个真是太虐了有木有!偶滴有爱小情节?啊~ ☆、第二十四章 午后,万梅山庄静得吓人,天边的小雪仍在下着,来得正好的梅花在风雪中吐露芬芳。今天本是冬至,万梅山庄里却人人脸上蒙了一层阴影。卿卿,跟他们庄主冷战了。 这在万梅山庄众人的印象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大概是从前一天下午回山庄开始,卿卿就没说话一句话,一见西门吹雪就撇开脑袋不看他。卿卿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放呀房间里,有人问,她要去哪儿啊?西门吹雪冷冰冰地两个字,“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万梅山庄不就是卿卿的家吗!老管家气得直叹气,一辈子没跟庄主重过脸色的老人头一次给庄主摆了脸色。小五冷冰冰地什么也没变,跟在西门吹雪后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西门吹雪眉头皱得死死的,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添了烦躁。 小五低头不语,他一门心思崇拜西门吹雪,秉持着向来的原则不多说一句话。他平时看似与卿卿不和,但相处了三年却也有了感情。现在西门吹雪要把她送走,还真是不太舒服。 小五不说,西门吹雪也不追问。毛笔在平整洁白的宣纸上落下抬起,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拿了剑走出房门,任由雪花飘落肩头。一套剑法闪电般使出,剑风扫落了庭间梅花,后背隐隐沁出鲜红。 与庭院离得极近的房间蓦地传来“次啦”的响声,下一秒房门已被狠狠踹开。一白衣少年提剑飞出,迎上西门吹雪的剑。 二剑相撞砰然作响,在这冷寂的雪地响亮得刺耳。两道白影在空中过招,一个招式疯狂毫无顾忌,一个却处处忍让只防不攻。绕是如此,几招过去高下也绝对分明了。 又是一剑刺去,虎虎生风,西门吹雪反手轻巧挡下。卿卿把剑往雪地上一甩,没力气了。西门吹雪漂亮的回剑入鞘,看到卿卿的动作片脸色一寒,“捡起来。” 卿卿不听,就着坐到雪地里,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合适。“不捡。” 西门吹雪脸色愈发难看,苍白的一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几乎透明。“起来。” 卿卿,“不起。” 不起?西门吹雪没兴趣跟她多说,他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女子月葵来时最忌寒气,小徒弟本就怕冷,此番与他过招脱力后直接坐在雪地里怎么能行?一把拎起小徒弟的衣领,挥手将剑入鞘,一言不发,直直拎着卿卿进了自己屋。 卿卿挣扎两下未果,她也没想真的折腾死自己的身体,谁没事干喜欢坐在雪地里呢?也就由着西门吹雪拎进去了。 西门吹雪的房间里很暖和,这和地理位置有关,北风不容易吹进来。进了屋,把门一关,卿卿被西门吹雪扔到椅子上,再一看师父大人冰冷难看的脸色,卿卿就硬气不起来了。 西门吹雪一生最重视的就是剑,就算她这个徒弟加上未来的老婆孙秀青估计也比不过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个自知之明卿卿还是有的。她刚刚似乎一气之下把剑扔了吧——卿卿有点心虚。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凭着一时气愤胡为罢了,西门吹雪一生气她就成了纸老虎,经不住师父大人一说。 师徒二人对视良久,最终卿卿还是抵不过西门吹雪,眼珠子一转就要恶人先告状。“师父你就那么不喜欢我,想把我送走是吗!” 西门吹雪不语,一双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直看得卿卿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跳起来站到西门吹雪身前,仰着头看他,“师父你说,我哪里让你不喜欢了,为什么一定让我跟着不认识的人去那个什么破烂莫家?”这句话跟先前那句基本含义没什么改变,只是语气更加酸楚幽怨。本来还有些害怕心虚的也都成了埋怨。 西门吹雪坐下来,冷厉稍减,貌似调理地倒了杯水,“我何曾说过,要把你送走。” 卿卿跟过去,一站一坐的姿势让两人基本上可以平视对答,无形之中减轻了西门吹雪对卿卿的压力。“还没有,你昨天听那两个老头说我应该是那个什么死了的莫凌峰的后人就打算让他们带我走了,要不是我后来说肚子疼兴许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卿卿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气,昨天莫普抢玉牌不成为卿卿会莫家的内功路子而惊讶。细细一问,竟是只有莫家直系会在妻子怀孕时喂一种草药,孩子生出来用内力引导就会生出先天的内力。那玉牌上的功夫也只有莫家人练得。这么一说,卿卿是莫家人的事实就毋庸置疑了。 可莫普二人不知,卿卿和西门吹雪还会不知道?她分明是三年前王心化死后跟着西门吹雪回去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莫家女。再一问,莫家近二十年来除了长子莫凌峰坠崖就再没有其他可能身份不明的了。于是莫岭莫普二人就初步将卿卿定成了莫凌峰的女儿,并且要求她跟他们回莫家山谷见这一任的掌权者莫凌决,也是莫凌峰的弟弟。 卿卿哪里会肯?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这次却一口答应。惊诧委屈之下,卿卿只能推说肚子疼痛经,将离开的日子拖延了几天。 回到现在,卿卿对西门吹雪怒目而视,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这是三年来她头一次这么直接挑战师父的威严,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西门吹雪看着这样的卿卿,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开口道,“莫家上一任族长于我曾有授业解惑之恩,你若是莫凌峰的女儿,回去见他是必不可少的。” 卿卿一愣,愈发委屈,“就因为那个什么解惑之恩,你就要把徒弟卖出去?” 西门吹雪语气不变,“我未曾说过这个。” 卿卿,“可你就这个意思!” 西门吹雪看着她,“你不想去?”这答案明晰的问题他竟然问的那么认真,卿卿都快哭了。 “废话!当然不想。我只想留在万梅山庄,师父,你……”卿卿坚定的表决心,却在下一秒卡住了言语。西门吹雪竟然笑了! 不是开怀大笑,只是浅浅勾起嘴角,柔了眉峰,和了眼角。看在卿卿眼里宛若冰雪融化,一瞬间春暖花开,连心跳都不知不觉漏了一拍。不知缘由的,卿卿脸上腾起一团绯红,张嘴吐不出一个字。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瞪大了傻傻看着西门吹雪的唇,蒙蒙地一层薄雾下透出说不出的痴迷呆滞。“师父……笑了?”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嗯?”西门吹雪敛住笑意,回复了常见的冰山脸。卿卿心中挠墙,美男计什么的太可耻了有木有!师父是腹黑的坏银!画个圈圈诅咒之…… 西门吹雪道,“你可记得我昨日说了什么。” 卿卿回忆了一下,再找不回开始的气势了,弱弱道,“还有什么?不就是说让我跟着那两个老头会莫家一趟见见亲人。” 西门吹雪又问,“我可曾说过时间?” 卿卿一愣,什么时间?西门吹雪饮了一口茶,冷的,皱眉放下,“还不明白?” 卿卿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快跪了,“明白什么啊!” 西门吹雪难得解释道,“你既然是我的弟子怎能长期留在那偏远之地。” 这么一说,再联系着先前的时间言论,卿卿瞬间就悟了。这江湖上师父是仅次于父亲的存在,卿卿拜了西门吹雪为师学习剑术,自然要待在万梅山庄。莫家去一趟是因为西门吹雪曾经欠了情,可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卿卿可是可以自己决定的。西门吹雪没要求她一直住在那儿不是? 烦恼顿时一扫而空,卿卿跳起来扑到西门吹雪身上,高兴道,“师父最好了!” 最好?西门吹雪略感无奈,小丫头的情绪风风火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能够坚持两天冷战不说话还真是难为她了。生硬地将卿卿扒开,解决完一件事,另一件事也要解决一下了。 卿卿随着西门吹雪的目光看到桌子上那柄她三年前从王心化那里顺来的宝剑,哪里还不明白西门吹雪要说什么?钱财外物均可抛弃,独剑与诚不可弃,她这次的确犯了西门吹雪的忌讳。 把剑拿在手上,卿卿讨好地扯着西门吹雪的衣角摇晃,娇媚的笑容趁得小脸何在好看,两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嘿嘿,师父我保证刚才绝对不是要把剑扔出去的,我只是没力气了手滑,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死不认账逃避惩罚,师父大人的心还是很软的。这是卿卿一直坚持认定的原则,对付西门吹雪也未曾失效过。 大概是看她可怜,西门吹雪只说了一句没有下次就轻易放过了卿卿。沉默片刻,突然问到,“刚才你为何出来?”这是指的卿卿在他舞剑时跳出来拆招的行为。 卿卿笑容一收,眸光躲闪着不敢作答,半晌才在西门吹雪的目光紧盯下喏喏道,“太生气脑子不够用了,师父伤还没好又跑去练剑,我一生气就……冲出去了。” 西门吹雪脸色一沉,“你气性却大,怎么轮到自己就直接坐在雪地里了!” 卿卿嘟着嘴跟西门吹雪对视,作死的师徒互不相让。半晌,卿卿笑道,“师父我错了,师父我给你上药吧!” 西门吹雪淡淡,“随你,再无下次。” 作者有话要说:  布吉岛这张是怎么写出来的,貌似剑神已经可以正式宣布崩了o(╯□╰)o这两张走感情戏,三十章左右就会进入陆小凤剧情了。预计是个长篇啊2333 ☆、第二十五章 莫家的人很有效率,不过五日就登门拜访万梅山庄了。卿卿很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回过莫家住宅,不过看来的人变成了两个中年男子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思考点更有深度的问题,例如叶孤城为什么会来万梅山庄脚下,以及他和莫家的又是什么关系?毕竟上次她可是同时遇见他们的,说没关系鬼也不信。 万梅山庄的大门口,卿卿正在跟自己住了三年有余的地方告别,顺便也和赶出来送她的管家小五告别。西门吹雪则是被卿卿拉到门口来的,师父大人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场合,可作为唯一的徒弟卿卿还是强烈要求西门吹雪送她到门口。 卿卿今天还是穿着一身白衣,身边是两个莫家的黑衣人,一个叫莫平,一个叫莫旭,莫平帮她拿着包袱。看着自己待了三年一直当成家一样的万梅山庄,卿卿还是很不舍的,即使知道很快能回来也舍不得。 让老管家一定留好了自己的房间,顺便和小五斗了两句嘴,卿卿还是来到了西门吹雪面前。 “师父我要走了!”卿卿干巴巴地陈述这个事实。 “嗯。”西门吹雪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 卿卿有点不高兴,愤愤咬牙,“我还会回来的。” 西门吹雪, “嗯。” “记得房间一定要跟我留着。”卿卿再三叮嘱,她的房间在万梅山庄仅次于西门吹雪,万一回来被什么秀青的占了怎么办? 西门吹雪, “嗯。” “师父我离开的时候你不会给我找个师母吧?” 西门吹雪终于变了下,不再是一个字了,“不会。” “那就好,师父我真的走了。你不用跟我说点什么?”卿卿郁闷的强调,她亲爱的师父大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话跟她说吗? 西门吹雪沉吟片刻,“一路走好。” 于是卿卿郁闷了,灿烂的笑容凝聚着满心的幽怨,卿卿手一挥,跟着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离开了万梅山庄。她才不会留下一个苦瓜脸给西门吹雪呢,卿卿就该是笑着的才对。即使她真的很郁闷。 雪还没有融化,看着那白色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西门吹雪转身就准备回去。还没走几步却听身后老管家叹息道,“那两个莫家人眉目含煞,神情阴暗不明,看人的目光也闪烁不定。只怕这次卿卿小姐要吃不小的苦啊!”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开始回忆那两个莫家人的模样,记不清了。他没有认人脸的习惯,更何况是不想干的人。可管家在这方面却准得很,看人几乎没有失算过。 他还没有说话,那边小五已经忍不住开口了,“您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 管家好笑又是调侃,“你不是最讨厌卿卿小姐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来了!” 小五完全忘记了他立志要学习西门吹雪的,支支吾吾道,“讨厌是一回事,可万梅山庄的人哪里轮的上别人欺负,何况她还是庄主的弟子。”他只是为庄主着想,就是这样的。 关心,万梅山庄的人……西门吹雪心里蓦地有些烦躁,也不知是因为管家的话还是小五某些不经意流出来的意思。 管家叹了口气,“那莫凌峰天才人物直系血统,自幼眼高于顶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此番卿卿小姐以他的后人名义去莫家,只怕情况堪忧啊!” 情况堪忧?西门吹雪没再听下去了,微微提气,下一秒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空了一块的土地,老管家笑的意味不明,小五傻了一瞬间就准备追上去。不料管家冷哼一声,“管事的都跑了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不成?有庄主在什么解决不了,你就好好留在山庄给我做事。” 小五做最后挣扎,“可庄主他……” “庄主他一切都好,就只差个庄主夫人。”不过也快有了。老管家笑着幻想了下,末了严肃起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小五,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能够肖想的。感情这东西,还是藏起来安全。” 小五嗯了一声,还是不动。管家揉揉老腰,慢吞吞地往前走。“唉,老了老了,不能看了!这人哪,一辈子哪能没点失落,把握好原则才是关键。只要最后不犯什么大错,也就安心了。” 小五身子一僵,在原地愣了良久,方才抬腿跟上。他终究还只是个少年,从最初的看不起厌恶,到争锋相对地极端,从憎恶到认可,最后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少年的感情经历了一个很纠结的过程,好不容易生了叶就被夭折了。 还记得那个下午,暖暖的阳光为小姑娘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那个身为女子却不像女子的小丫头背着光笑的阳光灿烂,“我就喜欢看小五吃瘪的时候那种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现在他记起来了,那句话卿卿是对庄主说的,他只是正好听到罢了。有什么用呢? 总有一些事情是被老天爷注定了的,就好像他永远无法把那情愫吐露出来变成现实一样,他也不能做到庄主那样追上去而只能选择跟管家回去处理事务。很好笑吧! 万梅山庄里,朵朵红梅开的正好。尚未融化的冰晶在花瓣周边结成水晶美景。一阵风吹来,梅花轻轻飘落。风扶梅花,也不知谁解了花语,谁懂了少年的心? 黄中带黑难以下口的馒头,卿卿愤愤咬了一口,加上一筷子酱牛肉,心中泪流满面。自从跟着西门吹雪回到万梅山庄,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简陋的饭菜了。馒头不多,肉更少。没等卿卿咽下第一口牛肉,盘子里的肉已经快被那两个莫家的人抢光了。 “莫平,莫旭……”卿卿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可这一路上几乎就在路上吃干粮,好不容易进了客栈也只有这种伙食,让在万梅山庄娇养了三年的卿卿如何吃得这苦。 莫平和莫旭是受命来接卿卿去莫家主宅的,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貌,属于放在人堆里都扒拉不出来的路人甲。莫平稍显阴沉,莫旭好点,但看着卿卿也不太友好。卿卿对这两个人可算是不满很久了,从出万梅山庄的时候开始。 此时这两个人对视一眼,莫平阴沉地看着卿卿,嘲讽一笑喝干净了杯中酒。 卿卿心里恼怒,嘴上却勾起灿烂笑容道,“莫平叔叔看起来对我有什么误会?可是卿卿哪里做的不对让叔叔不高兴了?” 莫平冷冷放下筷子,眼中仍然充斥着对卿卿的嘲讽,阴阳怪气道,“能有什么误会?我等旁系哪里敢对嫡系小姐有什么误会!您可是莫凌峰的女儿!”听得莫平这么说,卿卿笑意不减,莫旭却是偷偷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多说了。 卿卿并不奇怪莫平的态度,尽管这和他们在西门吹雪面前对她表现出来的恭敬喜悦不同,但从出了万梅山庄的地界开始这人就变成这种态度了。压抑而排斥,偷着隐藏的鄙弃厌恶。如果卿卿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那她现在肯定会要求回去或者大吵大闹,但卿卿不是。她会奇怪,会思考,会顶着一张笑脸套话,却独独不会像对着西门吹雪那般的任性撒娇。 卿卿当即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喏喏道,“叔叔莫要这么说,卿卿到现在还不清楚莫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连此次要见谁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莫凌峰了。那莫凌峰是何人?这一任的家主么?”卿卿早就知道莫凌峰可能是自己传说中死了的爹,莫家这一任家主的亲哥哥,故作不明却是知道那莫平阴沉易怒,特意套话。 果不其然,正如卿卿想的那样,莫平闻言脸色越大阴冷,话语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那莫凌峰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得家主之位!” 卿卿心里一跳,跟着问,“不是莫凌峰啊,那是谁?” 莫旭已经制止了莫平的发言,看似温和实则锋利的目光在卿卿面上扫了个来回。见卿卿目光澄澈缩头缩脚又故作镇定的模样,这才笑到,“卿卿小姐自幼遗留在外,不知道也是正常。莫凌峰应该是卿卿小姐的父亲,在外出游记后意外身亡,族里人甚为悲痛。这一任的家主莫凌决是你的二叔,也就是莫凌峰的弟弟。我等旁系只知这些普通消息,卿卿小姐若有疑问大可回去了向家主了解情况。” “哦……”卿卿状似听懂的点头,端起一杯酒笑到,“原来二位叔叔是我家主二叔派来的人。失敬失敬。” 莫平听到卿卿这么说有几分得意,莫旭看着卿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与忌惮。隐隐地,似乎还带着深藏的杀意。 杀意?卿卿身上一寒,默默加强了防御意识。 喝了口水,继续赶路。卿卿已经明白,这次恐怕来者不善。光看那莫平的态度,对她和她那个死了的爹就很是不满,他们又是莫凌决的人。在这种大家族里就别提兄弟亲情了,莫凌峰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死了连女儿都丢在外面,其中必有隐情。再一听这两个人的意思,莫凌峰死了恐怕对莫凌决最有好处。就这么一个情况下,莫凌决会那么好心好意地接她回莫家?显然不会。 慢悠悠地跟着两人走在路上,卿卿心里懊恼非常。早知是这种情况,她当初说什么也要缠着西门吹雪拒绝跟他们走啊!前几天看到的两个老头还好,这两个明显就是莫凌决的狗腿子嘛! 想到西门吹雪,卿卿又是一阵难受。她想师父了!以前跟在西门吹雪身边,不论是对着陆小凤还是司空摘星,再恐怖点的玉罗刹,卿卿都敢调笑耍滑。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很高或者不经事,最主要的还是知道自己身后有西门吹雪顶着。这次离了西门吹雪,又出了万梅山庄的界限,卿卿才知道底气不足了。 偷偷瞥了一眼将自己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两个人,卿卿陷入沉思。假设这两个人真的对她怀有恶意,那么与其等着被弄死,她是不是应该先找机会跑了呢!师父只说要回莫家,可中途被人行凶逃回万梅山庄,估计西门吹雪也不会觉得她错了吧! 这般打算着,眼看还未离开集市,卿卿眼珠子一转,突然哀嚎一声趴下,捂着肚子开始打滚。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写着写着就这样了(>﹏<)话说,真的不能多有两个评论莫?每次一个评论真是好忧桑啊 ☆、第二十六章 ???刚刚离开客栈,大街上人来人往,卿卿突然摔下打了莫平和莫旭一个措手不及。两人对视一眼,在过路人逐渐聚集这种情况发生之前还是小跑过来询问卿卿的状况。 ???卿卿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额角的冷汗润湿了鬓发,当然这都是她用内功逼出来的。只可惜了那身做工精致的白衣,还是和西门吹雪同一款式的。 ???没有过多的关切,卿卿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个可能,让莫平莫旭也没了言语——她痛经。似乎女子是有这个症状吧?莫平莫旭转过去商量了两句,还是没敢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无视卿卿的痛苦硬逼着赶路,只能返回刚才那个客栈要了两间房。不用怀疑,是卿卿一间,莫平莫旭共一间。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卿卿的发现,她发现莫平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缺点——贪财而且小气。几人的路费是在莫平手上管着的,她不知道莫家拨给了他们路费多少,但这么大的家族不会让人在路上只吃馒头干粮。可莫平偏偏这么干了,甚至在住宿方面也是尽量建议在野外,这次因为卿卿的缘故不得不付钱住客栈。看他那脸色,恐怕连掐死卿卿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卿卿捂嘴偷笑,看了看紧闭的木门,就着那身衣服钻到床上,哪里有一点肚子疼的样子? ???把剑放在手边,确定有紧急情况能随时拿到,卿卿安心地闭上眼——闭目养神。 ???她不是没起过趁机逃走的念头,可就算逃离了她也是回万梅山庄,以西门吹雪重视承诺的性子少不得要再一次送她去莫家。与其被西门吹雪骂一顿送走不如这次就搞清楚莫平莫旭的意图,到时候逃难回去师父怎么也不会说她了!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占据了整片天幕。停了两天,此时雪花又开始在空中飘飘悠悠。风吹树梢,声音格外凄厉。 ???一丝浅浅的馨香从门缝里潜入,在房间里逐渐蔓延。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被面一起一伏,睡得很是安稳。 ???半晌寂静后,仿佛是确定的房间里的人已经睡熟,门外的人再没丝毫耐心久等,轻轻推开了房门。 ???窗户只开了一道缝隙,隐隐透出一些雪光,但总体来说还是黑暗。当然了,对于一些武功较高的人来说,在黑暗中视物并不是什么难题,至少对这个贸然闯入者而言不是。 ???一步一步,闯入者走的极慢也极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距离床铺已经不足半步之遥,一道寒芒宛若游龙朝床上那人飞速刺下。 ??“噌”——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寒风呼啸,刹那间推开了半掩的窗。借着窗外白雪反射的光,床上那本该睡得正香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半坐起来,举剑挡住了致命一击。 ???“你没有昏迷!”闯入者惊慌呼叫,仿佛他不是那个闯入别人房间杀人的而是被杀的那个。 ???卿卿扯开嘴角,笑容竟比雪光更加璀璨,“很奇怪吗莫平——叔叔,这么晚跑到小姑娘的房间来莫不是梦游之症。啧啧,梦游是病得治啊!强烈推荐在身边放一堆钉子,保证钉到病除,还附送一堆红艳艳的小窟窿!”仿佛是嫌打击力度还不够,卿卿恶意笑的很大声。 ???一手挡着莫平的刀不再逼近,这货还很有闲情地将手中先前捂着口鼻一方雪白的帕子塞入怀中。她早就准备好了今晚可能遇到突袭的情况,不论是莫平看着她眼中露出的凶光还是随着远离万梅山庄越来越放肆排斥的语句。下午装肚子疼是第一步,如果莫平等人真要杀她就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莫平气极反笑,手中大刀握紧,从另一个角度再次刺去,角度刁钻毫不留情。想也是被卿卿欠扁的话语给刺激到了。“死丫头嘴倒厉害,醒了也好,昏迷的人杀起来可没有意识的人爽快!” ???几句话语,杀意俱现。攻势却并没有因为分心说话而有所减弱,反而更加猛烈。却是在通过说话分散卿卿的注意力,连面对一个小姑娘都如此谨慎,卿卿不得不感叹,那个传说中的莫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莫平的攻势来得凌厉,卿卿抵挡得却很是吃亏。倒不是她在剑法上有什么不如的,只是她毕竟年纪小了,又没有对敌经验。最多的就是西门吹雪给她喂招,但那是西门吹雪清楚她的实力,而且是一边喂招一边教授,与此时正面对敌是决然不同的。 ???好在卿卿底子较厚,开始还有点手忙脚乱,十几招下来防御之余也能抽空攻击两次。所谓实战是最好的增长实力的方法也没错,卿卿觉得多这么来几次西门吹雪兴许能惊喜于她的进步夸她两句。想着卿卿便有些飘飘然,不得不说,在生气决战时还有功夫想这些,卿卿实在是很缺乏对江湖的认识。 ???缺乏经验和正确态度的后果就是一丝清清浅浅的淡香,带着百合的馥郁钻入鼻腔。大脑还没有仔细分析那香味有什么特殊,下一瞬间卿卿只觉得膝盖一软,手中的剑也砰然落地。随之落地的,还有莫平的大刀和他那壮硕的身躯。 ???莫平微怔,惊慌之下大喝一声,“谁!” ???听到莫平的呵斥,这一刻卿卿终于慌了。莫非,除了她和莫平还有第三方插入? ???答案很快明晰,但听得门外的脚步声逐步靠近,莫旭含笑地面孔在卿卿眼中格外刺眼。嘴一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卿卿只能低头嘀咕泄愤,“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像朵百合花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莫平关系不正当,百合什么的最讨厌了!”却是在抱怨那迷药中的百合香气。 “卿卿小姐好心计,到底是莫凌峰的女儿,若是长此以往,必成大器啊!” 卿卿眼珠子一转,面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过奖过奖,怎么莫旭叔叔难道有心待我长大再来挑战武力值?” 莫旭虽然听不懂卿卿话中武力值的含义,但仍然聪明地皮笑肉不笑道,“没有。” 作为一个现实的好姑娘,卿卿有点失望的收起了笑容,笑也是要力气的,她现在缺的就是力气。只嘀咕道,“真不会讨人喜欢,肯定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莫旭听了不置可否,面上露出讥讽不屑的神色。走到莫平旁边,将一个青色的玉瓶放在他鼻子下嗅了嗅。莫平一个激灵恢复体力,拿了刀就朝卿卿走过来,阴冷的面孔上很是狰狞。“哼,年龄不小,心思却深。想不到还是落在我们手里了吧!” 卿卿眼珠子一转,带了三分不屑道,“落下又怎么样?要不是莫旭叔叔英明,以你的智商我早就脱身了,还会这儿跟你浪费口舌!就算是回去领了功,大头也绝对不是你!没看见刚才那毒是我们二人一起中的?他要杀你易如反掌。我看哪,你离陪我作伴也不远啰!” 一边说着一边还状似仰慕地对莫旭笑了下,却是在离间二人,做最后一次努力。莫平性子阴沉,贪财易怒,若是能因此对莫旭猜忌从而敌对就再好不过,就算不能也可在他心里留下一丝影子。她莫卿卿可不是百死的。 卿卿这点把戏对付莫平还成,在稍微聪明点的莫旭看来就不算什么了。大概也是了解兄弟的性子,在莫平怀疑的视线还没有扫过去时,便冷冷道,“你无需这样挑拨离间,我们本属一个主子做同一件事,功劳自然也是两个人一起得。况且我与莫平自幼相识,没有无缘无故害他的可能。早在你今天装作肚痛时我就猜到你不安分,没想到临死也不忘离间挑拨!” 莫旭难得那么多话,将原因解释得一清二楚,直接将卿卿刚才一番功夫化作泡影。卿卿继续装无辜,“什么挑拨离间,我从来都不做这种没节操的事!”她本身就没有节操。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俱是不屑。卿卿也不恼,揉揉疲软的手腕又道,“反正我今晚算是跑不掉了,二位叔叔大人大量别计较我小人过失,怎么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吧!” 晶晶亮亮的一双眼睛,即使在夜里也璀璨非常,这姑娘讨厌起来让人恨得厉害,可乖巧起来又让人不忍拒绝。莫平冷哼一声不语,卿卿又看向莫旭。 莫旭跟卿卿没什么仇怨,刚才那几句也不见得被这么个大男人放在心上,看她可怜便多说两句,“你并无错事,只是生错了娘胎。莫家那么大的世家,纵然避世多年则少不了那些弯弯绕绕。你要怪就怪你那早死的爹得罪了莫家家主,自己死了不算还得累及子女。” 一阵冷风从窗外钻入,仿佛带了一声浅浅的叹息。莫旭说的是卿卿,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在莫家的为难?就连一直阴着脸的莫平也带了几分无奈。“废话什么!杀了她家主自会许我们钱财权势,一个黄毛丫头,就是死了还怕她回来索命不成?” 卿卿:……“啧啧,这话说的真绝,做人留一线死后好相见啊!” 莫平,“那你就先死吧!” 说话间,大刀明晃晃地朝卿卿劈来。卿卿面上一直带着轻松地笑容,此时竟是挥剑挡住挡住,角度姿势正与先前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你没中毒!”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便是一直冷眼旁观的莫旭也止不住惊讶。卿卿没说话,潇洒地一挥手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莫平莫旭也顾不得惊讶急急跟上。 轻功运到极致,但仍旧无法发挥出平时的十分之一。她的毒并没有解,只是用了内力压制,刚才说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蓄积力气。可光挡住莫平的那一剑就耗费了不少了,她知道莫平莫旭会很快追上来,她只想抓紧时间离万梅山庄近一点。就算是死,她也要离万梅山庄近点。 卿卿还是被追上了,下雪的夜晚街头没有几个人,就算有看到这江湖仇杀的也都跑得远远的了。卿卿不想连累无辜人,所以在被两人前后追上时就停住了脚步。 正是半夜,云层透出一丝苍白的月光,空中簌簌落着小雪。这样洁白纯净,卿卿忍不住有点惋惜。因为这里注定要染上血红了,还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血。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卿卿淡淡看了眼叫嚣的莫平,面上含笑。“跑不动了自然就不跑了,我又不自虐!” 莫旭,“还有什么法子一起用吧,也算我们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卿卿又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那一地积雪。“你别说,我还真有最后一个办法。” 莫旭莫平立马紧绷,一左一右将卿卿夹在中间,两柄刀就那么卡在了她脖子上。他们可算是知道这丫头了,谁知道她又有什么方法逃跑。 卿卿耸耸肩,这两个人怎么就不相信呢?她是真的没劲跑了,“我数三声,你们要不放了我我就要叫啰!”卿卿觉得她穿越一回能说出这台词也算是对得起这女儿身了。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她的方法就是这个?“呵,那你就叫着试试吧!” 卿卿撇嘴,“真没幽默感,这种时候你们应该说——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才对。”太没意思了,难怪只能当个属下做不了主子。 刀逼近了一分,莫平不耐烦道,“要叫快叫,没时间跟你啰嗦。” 卿卿乖巧点头,看了看周围的一片雪色,叹口气。叫就叫吧,气沉丹田,清脆地声音一波一波在街头巷尾回荡,“师父——救命啊啊啊——” 丝丝月华透出重重夜幕,如此雪夜下一道白影翩然而至。没有人看得见他是怎么出现从哪里来的,看见的,只有一道凌厉乌黑的剑芒残影。 卿卿看着那个身影背光立在她身前,俊朗的容颜不甚明晰,却又清楚的紧。她看到那张脸上千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看到那张薄唇一张一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貌似更新越来越不给力了~阿雨真的不会写这种场面啊貌似o(╯□╰)o后面半张,咳咳~聪明滴姑凉一定猜到了(>^ω^<) 谢谢wsy的手榴弹,亲爱的这么久不见一来就是个大惊喜啊,么么哒╭(╯3╰)╮还有留评【尤其是每张留评的】妹纸太赞了,爱你们哦,亲亲(>^ω^<) 继续谢谢kuer的地雷,亲爱的给偶亲个╭(╯3╰)╮小萌物留评留地雷,果然是要真爱了的节奏莫(>^ω^<) ☆、第二十七章 “起来。”冷冰冰的两个字简短有力,一如常态,可听在卿卿耳中却莫名地让她兴奋,控制不住加速跳动的心脏。 “师,师父?”大脑还没完全从这种刺激中反应出来,就连叫过无数次的名称此刻也结结巴巴。卿卿狠心掐了自己脸蛋一把,痛得嗷嗷叫,下手太重了!痛,不是做梦! 西门吹雪冷眼看着,漫身杀气减弱了少许。但以卿卿几年来对西门吹雪的了解程度,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她师父无疑。眨眨眼,小嘴一瘪,眼中迅速升起一滩水雾。不用男人再多说什么,卿卿就非常主动自觉地跳起来扒拉着师父大人。动作之迅速简直不像中了药的人,卿卿表示这绝对人见了师父太激动的缘故。 “呜呜,师父我好惨——要不是召唤及时,徒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卿卿觉得她真神了,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召唤技能,而且召唤的还是西门吹雪。难道这就是穿越大神给的金手指?炯炯有神中——那师父是不是算成她的召唤兽了,召唤兽就是个人私有物,私有物她是不是可以把他…… 事实证明,卿卿想多了。西门吹雪虽然听不懂召唤是什么意思,但总体了解大概是指她先前鬼哭狼嚎地叫他那一段。眉头轻皱,冷冷点评道,“机敏尚可,经验不足。而且,缺乏自信。” 卿卿一愣,一时没回过神西门吹雪说的意思。“师父你怎么看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后面?”卿卿惊讶了,不可能吧!虽然说被召唤来的可能性更小。 被人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往往就是最容易发生的。西门吹雪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跟了整整两天的事实。 这简直比陆小凤掉湖里还让卿卿惊喜!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正准备给师父大人一个充满爱的熊抱,转眼,却见那莫平莫旭对视一眼竟是试图逃窜,手一指,卿卿忙道,“师父他们要跑了!” 西门吹雪仿若未闻,只是又看了卿卿一眼,黑眸深若幽潭,其中蕴含的光芒让卿卿不敢直视。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翻动,乌黑地光芒一闪而过带起几滴血花。男人轻轻吹下剑上血花好像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土,一举一动平稳如初。 身后,已经做了逃势的莫旭直直倒地,鲜红的血液从颈间流出,染红了一地雪白。本与莫旭一同逃窜的莫平在跑与不跑之间挣扎片刻,目光扫及背对他的西门吹雪,还是停了下来。 “要杀便杀,老子就从没想过要安然终老,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值了!” 卿卿怔怔转头,事隔三年,她又一次见了西门吹雪杀人。尽管他每年都出去杀人,但卿卿待在万梅山庄,却是不见一丝血腥。此刻,看见相处了两日的莫旭死在自己面前,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西门吹雪将一个瓶子扔给卿卿,转身看向莫平,却是淡淡收回了出鞘宝剑。“你该死,却不是我来杀。”脚下微动,将方才他打落的刀踢到莫平手上,对解了毒的卿卿道,“他要杀你,他若不死,便是你死。” 死亡,生命,沉重却又那么微不足道。 卿卿弱弱后退一步,捏着剑抬头看他,“所以呢?” “杀了他,我不会帮你。” 西门吹雪说的简洁,但在场没有人是听不懂的。莫平的任务是杀了卿卿,卿卿为了活着只有杀了莫平,两个人必有一死,西门吹雪不会帮助任何一个。至于莫平要是杀了卿卿后西门吹雪会不会给徒弟报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对莫平开始是一线生机,对卿卿却是灭绝一般的死路。她突然明白了西门吹雪刚才对她评价的含义,“机敏尚可,经验不足,而且缺乏自信”——实践不就是最好锻炼出经验和自信的方法吗?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武力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与不放心。就像当年对小五不敢直接挑战而要用毒等其他方法一样,她不信任自己的功夫。在猜到莫平等对自己有坏心时,她不敢直接蓄积镇压,而是装作肚痛谋取机会,甚至中毒也不愿和这两个人直接动手。这或许可以叫做智谋,但卿卿明白,这是因为她的不自信。 西门吹雪看出来了,所以给了她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杀。这个抉择何其艰难,却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路。她苦着脸,紧紧握住了手中剑,“师父,我能不动手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西门吹雪没有给她任何反应,但她已经没有在挣扎的可能了,为了那一线生机,或许也是为了在临死前再拉一个人,莫平的刀直直朝卿卿劈来。卿卿反手挡下,莫平的刀法自然比不上她的剑法精妙,可在卿卿没有想清楚之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西门吹雪没有出手帮谁,只在旁边静静地看。卿卿的天赋不错,理解力也远胜她这个年纪的人。两个人的内功路子虽然是同出一门,但卿卿出自嫡系自然弥补了年份不足的劣势。纵使走一步算一步,几十合下来,卿卿的剑也直直搭在了莫平的颈部。 只要再进一步,这个三番要杀了她的人就会死在她的剑下,可卿卿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一步。进是生退是死,求救的目光看向师父,那莫平却仿佛被谁推了一把,一个不稳直直冲到卿卿剑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给她想清楚的机会,也不必再多想。卿卿愣愣看着莫平带着穿入喉咙的剑直挺倒下,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不甘。 “师父……我好像,杀人了……”轻轻的一声呢喃,卿卿看到西门吹雪走到她跟前抽出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在雪地上化作朵朵红梅。残酷,却又那么妖娆。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卿卿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惊慌地跳到他身边,手臂紧紧扒拉着师父大人。那熟悉的冰冷的气息让她安心不少,“啊啊啊~师父怎么办怎么嗯!我杀人了!这里会不会有警察追究责任,偶不想坐牢啊——未成年应该不用抵命吧……”只能说,从杀人后愣怔变成关心是否犯罪抵命,卿卿的适应能力也不算太差了。 听到卿卿那一番担心而充满活力的话语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犹豫片刻,这个冰山一样的男子伸出手轻轻放在怀中少女的头上,却僵硬地坐不住安抚的动作。只冷冷道,“无碍。”这江湖哪里能少得了杀戮?不过是多出两具尸体罢了。 卿卿好像想到什么但还是没说,只把头埋在师父大人怀里闷声抱怨,“怎么这年头连姓个莫都那么麻烦,那个莫凌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卿卿表示很郁闷,她是招谁惹谁,不就是这身体是莫凌峰的女儿么?她传说中的爹啊,没给留点宝贝啥的也就算了,怎么还招了这么多麻烦呢? 天地良心,卿卿真的只是想抱怨两句,但奈何师父大人今晚似乎不在状态。沉默片刻,突兀道,“不想姓莫便随我姓西门吧!” “啊咧?”卿卿猛然抬头,被这意味不明的话语砸得心跳加速血脉逆流走火入魔直升九天——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也足以让她心跳加速面部充血了,“师,师父你,这一点也不好笑……”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黑眸骤然凌厉,犹如三九寒风,凛冽非常。手指在卿卿脖颈间轻点,卿卿只觉得身体一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思维渐浅,模模糊糊间仿佛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说,“我从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就不开玩笑嘛!干嘛要点她昏睡穴? 将小徒弟揽在怀中,动作是难得的轻柔。西门吹雪盯着某个无人的角落,冷然道,“出来!” 风吹雪花,满地的白雪反射出茫茫白光,一个黑影蓦然出现,声音嘶哑仿佛很久都未曾开过口,带着森森寒意。 “把她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_〒你们这些霸王的小妖精,不给收藏还不给评论23333被打击的很严重╭(╯^╰)╮下张开始剧情,偶才表告诉你们这个神秘人是谁咧╭(╯^╰)╮不许霸王~再霸王淫家哭给你萌看哦 ☆、第二十八章 飘香楼是江南一代最大最受欢迎的青楼,这里的姑娘或清纯甜美,或妩媚妖娆,各有特色,包君满意。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飘香楼的两个镇楼佳人——凝妤和挽冰。而现在,这两个绝色的佳人却聚在一起伺候同一个人。 凝妤是个妖精,每个曾经和她共处过一室的男人都这么说。她妖媚动人,像火一样热烈,举手投足间尽是魅惑。 挽冰,又有个别号称“月宫仙”。月光一样皎洁,嫦娥一般孤高清远。她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白月光,求而不得,却更加推崇。 凝妤挽冰一火一冰,从来都是不相容的,但这一次两人却聚在一个房间,伺候一个人。凝妤在喂她吃葡萄,挽冰则在一边抚琴。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大的财力? 诚然,她不是个男人,而是个穿着男装的女人。墨发懒懒披散,白衣看似普通,用得却是最好的蚕丝羽锦。她长得自然是没有这两个大美人好看,只一双眸子极黑极亮,就那样看着也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不是卿卿是谁? 她含笑衔过凝妤手中的果子,舌尖轻轻在佳人指腹划过,酥麻的感觉让凝妤有些羞恼。 “爷,你可真坏——”凝妤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妩媚,再简单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充满了撩逗和魅惑。 那双含情脉脉地眸子在凝妤精致的脸蛋上跳过,纤细的手指青葱一般,轻轻托起美人的下颚,“哦?我还以为凝妤就是喜欢我坏呢!” 凝妤娇笑着微微颔首,眼波潋滟端得是风情无双。被那样一双清澈专注的眸子看着,纵使明知对方是个女子,凝妤还是不自觉有些羞恼。心里不禁感叹,这年头要是嫖客都像这位一般温柔英俊,花大笔钱只为享受美人陪伴的乐趣的话,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就不会那样悲苦了。 目光触及一边乌中带着银制光芒的宝剑,凝妤忍不住地好奇伸手去碰,却被一双素手制止。眸子上挑,凝妤有些委屈,“爷,不过是一把剑,有什么不能碰的。” 聪明的女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撒娇,但也得注意对象,此时的卿卿就不太高兴了。唇边仍旧含笑,轻轻挪开凝妤的小手还不忘磨蹭了一下那细白柔荑,将那风流浪子的戏做足了十成十。 “这剑可不是一般的剑。”眯着眼,卿卿淡淡吐出了这么句话。 凝妤,“哦?有什么特殊不成?”看着那剑却有几分不屑,她在飘香楼的恩客不少,其中也有不少人拿着各种宝剑。拿宝石纯金装饰地都没什么,这个看着简陋非常的还能是什么宝贝?凝妤不以为然。 卿卿一笑,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细白的指腹在乌黑暗泽的剑身上莫名多了几分森冷。“这是杀人的剑。” 她一字一句,本是清脆温润的声音竟然无端地让凝妤遍体发寒。仿佛这把杀人的剑下一秒就会抹断她的脖子,凝妤忍不住浑身一颤,却是不敢再动。 卿卿没有说,那剑不只是杀人的剑,更是西门吹雪请了江湖第一铸剑师专门为她打造的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一。外形与西门吹雪的乌鞘长剑相似,形式奇古,只是少了些厚重多了些轻灵精致。一眼看去,真要以为两者的剑是一对了。 卿卿笑了一下,安抚一般摸了摸凝妤的脸颊,仍旧把剑放在身侧,又拿了桌上玉箫却是与那边弹琴的挽冰合奏起来。 月如钩,淡淡的月华下,一曲春江花月夜勾勒出丝丝宁静。不知有意无意,凝妤眼中露出几许愤恨,而挽冰的演奏却是更加悦耳了,一向表情淡然的小脸上竟是带了几分笑意。自古的女子,有哪个不希望得一人与自己琴瑟和鸣?但挽冰不知道的是,卿卿虽然与她一起吹着曲子,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是一年前下的山,到今日距离莫家人那件事已经两年了。那一年里西门吹雪从未与她解释过当晚为何突然点她昏睡穴的原因,卿卿也不问。一年后西门吹雪就给了她那柄剑并且让她下山历练。 真是个冷心的师父啊!卿卿不止一次幽怨,她下山一年西门吹雪竟然像是忘了还有这么个徒弟,若不是一直与小五管家保持联系,卿卿还真要怀疑西门吹雪是不是已经邂逅了孙秀青了。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师父大人有了妻子忘了徒弟的可能性,卿卿就忍不住对那个未曾见过的未来师娘怀有敌视。具体表现为,希望她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被马车撞死等,可谓悬念深重。当然了,以卿卿的性子自然不会去深究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的。 一曲终了,挽冰从琴后走出,向来冰冷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晕。她没有凝妤的妖媚,却多了才气与清冷,在卿卿看着竟只觉得熟悉与喜爱。冰山什么的,应该最讨厌了才对! 恍惚间,门外响起敲门声。卿卿从模糊的情感中清醒,放下玉箫,再次懒散地斜卧在榻上。凝妤自然地靠在旁边,挽冰却皱着眉头远远坐下。 两大花魁之间的暗涌卿卿自然不会看不见,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管罢了。待看到进来的人后,卿卿瞬间就脱去了那懒散的态度,眼睛发亮。 来者是花府的人,不用怀疑就是那个花满楼的家人。更准确的说他来自百花楼,也就是花满楼单独辟府出来住的地方。他是来告诉卿卿一个好消息的,一个能让这个自诩风流浪子的女人放下两个貌美的花魁也要去百花楼的消息。 “公子让我告诉您,今年的百花酿已经能开封了。” “陆小凤可到了?”这是卿卿问的,她很关心这,非常关心。 那人面上带了两分笑意,却仍旧恭敬道,“公子吩咐,先通知您。” 这厢卿卿听完早已跳了起来,一手拿了剑就往窗户外面跳。临跳之前还不忘回头,却是跟那两个小美人飞吻,顺便道,“帮我谢谢你家公子。”话说完,人已经奔着百花楼去了。 那人忍不住苦笑,在两个美人杀人的目光下怏怏退下。其实他想说的是,小姐你轻功那么好,在他前面到百花楼是绝对的,拜托他去道谢……咱能有点诚意吗? 当然了,他这番心思卿卿听不到的,此时她已经到了百花楼了。 要说卿卿与花满楼结识,那完全可以算是个美丽的意外——针对卿卿而言。一年前她刚刚下山,以捉弄陆小凤为乐,一次偷了不知哪个小美人送他的信物,被陆小凤穷追不舍。因缘巧合地就跑进了百花楼,还试图让花满楼庇护。后来陆小凤追来把名字一说,卿卿就愣了,那件事不了了之,却是让卿卿又结识了这么个好朋友。 说起来,卿卿无意跑进百花楼的情节却是与剧情不约而同。卿卿很期待,到时候剧情开始了花满楼会不会因为她而回忆起当年的囧事呢?这么一期待,卿卿就顺理成章地留下了,美其名曰要在剧情开始的第一幕赶上看戏。 鲜花满楼。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百花楼里处处开满了不同种类甚至在外界都难得一见的珍贵花草。他向来睡得很早,但今晚不同,按照他对某个人的了解,若是半晚的被勾来了却看不到人绝对会闯进他的房间。一个女人,一个连陆小凤见了都要吃亏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偏偏对了他的癖好,对了陆小凤的癖好,成为他们的朋友。 微风送来淡淡的芬郁,花满楼缓缓起身,朝着某个地方微笑,“你来了。” 卿卿伸手在花满楼眼前晃了好多下,这才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凳上。“来了来了,我的酒呢?”她是个诚实的女人,对花满楼也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俗套虚礼,那只会显得虚伪。 “早已知我是个瞎子,又何必次次试探。” 月光下,男子清雅温润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无奈,乌发如墨,宽大的衣摆因为大的坐起而微微颤动。看着他,就连眼光高如卿卿也不得不赞一句君子如玉,清携俊雅了。只可惜,这般人物偏偏是个瞎子。 卿卿颇为郁闷地把剑放在石桌上,“谁叫你每次看不到都能知道我的方位的,连师父都说我的轻功练得极好,怎么到你这儿就没用了呢!怎么,还不许本小姐郁闷一下?” 花满楼无奈,摇摇头坐下来,动作流畅优雅,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瞎子。可那双眸子却是真真的黯淡无光,让人惋惜。 卿卿又道,“你看我都郁闷了,你还不舍得把百花酿拿出来补偿一下我,莫不是被陆小凤那厮给带坏了?还我温柔善良的花花来!” 花满楼……无奈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玉色琉璃瓶放在桌上,“我虽目不能视物,嗅觉和听觉却胜过常人。你轻功自是没有问题,但身上的香味与我这满园花香不同的。今年的百花酿只有三瓶,下次再用这借口,我可就没得东西给你排解郁闷了。” 卿卿郁闷,他又何尝不郁闷?就这个借口卿卿在他这儿用了不下三次,虽说只相识了一年,这丫头从他那儿也得了不少好东西。花满楼虽说不计较这些,但次次用同一个理由还是让他颇为无奈。 卿卿讪笑,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把百花酿藏进袖中的速度。“是,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吧好吧,我下次记得换个理由便是。花花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不会介意我在这儿留宿一宿吧,要知道我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两个大美人啊,要不你考虑下以身相许?” 花满楼起身,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白玉般的脸上竟是带了几分红润,“你的房间一直空着,每日都有人打理,莫要再说这玩笑话。” 卿卿摸摸鼻子,做了个鬼脸又想到花满楼看不见,这才怏怏回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想着明天要怎么从吃下花满楼的豆腐,没办法,谁让花花太过单纯好调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是阿雨的生日,然后又是节日,出去玩累死了⊙﹏⊙下章肯定是剧情,上官飞燕玩出来啦(>^ω^<)其实偶觉得花神也是很不错的男主啊⊙﹏⊙今天一时脑抽看了下决战的电影,卧槽雷得一脸血〒_〒劳资的西门吹雪啊,劳资的叶孤城啊,天外飞仙成了天外来客,西门吹雪居然那么轻易爱上了孙秀青,陆小凤成了大内密探,要当皇帝的成了城主本人……槽点无数都不忍心说了T^T虐的我差点没忍心写下去卧槽 ☆、第二十九章 ???百花楼,鲜花满楼。这里从来不缺少美丽的花与宁静。 ???每到黄昏时,花满楼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着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体态轻盈的小姑娘匆匆奔上了楼,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她并不能算太美,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非常灵活聪敏,只可惜现在她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花满楼转过身,面对着她。 ???他并不认得这个女孩子,但态度还是很温和的,而且显得很关心:“姑娘莫非出了什么事?” ???小姑娘喘息着,道:“后面有人在追我,我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躲?” ??“能!”花满楼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迟疑,他热爱生命,也尊重生命。百花楼的大门一直开着,不论来的人是小姑娘还是别人,哪怕是一匹狼他也会收容。 ???小姑娘跳到花满楼背后,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一个藏身之所。花满楼温和道,“到了这里你已安全,不必再躲了。”他脸色有几分古怪,不为其他,只是这场景这话语莫名熟悉。想了想,随即便笑开了。 ???“你笑什么?追我的那个人有刀,很厉害的。”小姑娘拍拍发育良好的胸口,显得心有余悸。 ??花满楼又笑,仍旧是温和的,又带了两分无奈,“只希望这次不是熟人才好。”只希望别又是个麻烦才好。 ???小姑娘一愣,扑闪着大眼睛想要询问熟人是谁,可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就惊慌失措地躲在了花满楼身后。娇娇切切,颤抖恐惧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可花满楼却仿若未觉,甚至前进一步拉开距离,仿佛在远离什么麻烦。 ???记忆里某个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的女人,曾经用极其得意的语气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主动投上门求的陌生人,哪怕她是年轻的小姑娘。因为那可能是桃花,更可能是麻烦。”那个麻烦毫无疑问是指她自己。 ???花满楼仍旧是温和善良的,可花满楼始终是花满楼,他不是陆小凤。花满楼不会主动招惹麻烦,也不会与陌生女子挑弄占便宜。 ???追着那小姑娘的人已经上楼了,他身材很高大,上楼时的动作却很轻快。手里提着柄刀,眼睛里也带着种比刀还可怕的凶光,一看到这小姑娘,就瞪起眼来厉声大喝:“这下子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小姑娘又往花满楼背后躲了下,可怜兮兮地。花满楼轻笑道,“她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就不需要再跑了。” ???提刀的大汉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很斯文,很秀气的年青人,立刻狞笑着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就敢随便插手?” ??花满楼的态度还是同样的温和,道:“你是谁?” ??大汉挺起了胸。道:“老子就是‘花刀太岁’崔一洞,老子给你一刀,你身上就多了一个洞。” ??花满楼道:“抱歉得很,阁下这名字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我身上也不必再增加别的洞了,无论大洞小洞我已都不想再要。” ???“噗嗤”一声轻笑同时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那小姑娘却是疑惑地看向上方,房梁上有人。 ???一个白衣身影翩然落下,乌发飘扬,姿态甚是优美。但如果说的通俗点,就叫装逼,因为她一手拿着剑,一手还不忘扫干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小姑娘好奇,“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卿卿调笑地看了眼小姑娘意味深长,随即又拍了下花满楼的肩膀,示意自己说的人是他。 ??花满楼无奈,“看了那么久的戏,怎么突然想下来了?” ??卿卿笑得妖媚,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状似深情地看着小姑娘,“我再不出来英雄救美,这么标志的小美人就要多出个洞了,那该多可惜。再说了,不为小美人也得为你这个大帅哥不是?” ???她说的轻佻,却是完全忽略了崔一洞,那大汉自是愤怒,“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卿卿很没形象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细白的手指在剑身上轻抚,“脑子不好的人就是讨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不都告诉过你了,我是他的朋友。” ???崔一洞大怒,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反手抖了一个刀花便直直朝卿卿胸膛捅来。 ??这点功夫自是不够看的,可卿卿还是呀的叫了一声,轻飘飘地溜到了花满楼身后。同时还不忘拍拍花满楼的肩膀,道了句,“花花看你的啦!” ???花满楼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身子一动不动,面对那明晃晃的刀锋,他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将刀锋夹在指间。不论崔一洞怎么用尽力气,也拔不出分毫。 ???卿卿躲在后面啧啧说着风凉话,“花花啊不是我说,这灵犀一指虽然好用可比起你的流云飞袖就太没有美感了。”灵犀一指是陆小凤教给花满楼的,同样管用,可卿卿就偏偏觉得流云飞袖更好看些。 ??花满楼还在微笑,对卿卿的话仿若未闻,“你这把刀若放在我这里,我定会好好替你保存,这里的大门常开着,你可以随时来拿。” ???崔一洞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卿卿看得出来他已经打算放弃了。眼珠子一转,卿卿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夹在刀锋上,笑嘻嘻道,“我听说崩得太紧的东西轻轻一碰就会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说着,她就真的轻轻碰了一下。但听得一阵碎裂的声音,那把质量尚可的刀竟然在这轻轻一碰下碎成几段。崔一洞额头上的汗水愈发细密,花满楼也微微叹息。她哪里只是轻轻一碰,分明是在那一碰的瞬间用精准的内力催断了刀。 ???目标达成,卿卿很满意。看着崔一洞,卿卿幸灾乐祸道,“呀,看来所言非虚。不过也可能是你的刀质量太差,要换了我的剑兴许就不会这样断了。”这货在哪里都不忘炫耀一下。 ???光秃秃地刀柄“砰”地被甩在地上,崔一洞惊恐地退后两步,以比上楼更加轻快的速度下楼跑了。 ???卿卿无辜地看着花满楼,“怎么这样就跑了?我有做什么吓到他了吗?果然脑子不好是天生的,无可救药。” ??? ??花满楼脸色颇为无奈,好在对卿卿的毒舌已有了认识,索性不再理她。那个小姑娘受了一番惊吓,此时却是很快就恢复,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你们好厉害啊!” ???卿卿嘴角一抽,莫名地想到了某种类似小白花的生物,面上仍是一副风流姿态,邪邪道,“小丫头倒是有眼光,本公子扬名八胡五巷,凭借这几首绝活让多少美人投怀送抱。这厮那点小本事的的确确是不够看的。” ???小姑娘撅起嘴,“我可不是小姑娘了,我看起来比你要大呢!我是江南的上官飞燕,你们可听说过?” ??卿卿很直接,“没听说过。”转头对着花满楼漫不经心道,“花花天黑了。别忘了点灯。” ???花满楼歉意一笑,“我这朋友自来随性,冒犯之处姑娘莫要见怪。在下花满楼,这位是莫卿卿,姑娘若是不弃,不妨先在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论。”说罢转身点灯,动作行云流水,与正常人无二。 ???那上官飞燕眉头蹙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哦了一声,听话地跟着不知何时来的仆人离去。 ??待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花满楼点了烛火,寻了个椅子坐下,径直抬头对着不知何时又跑到房梁上去卿卿道,\“你今天很奇怪。\” ???房梁上的人惬意地翻了个身,浑不在意,\“哪里奇怪了,我一直这样。\” ??花满楼,\“你何时与司空摘星学了这喜欢睡房梁的本事?\” ??\“我说是他求着要教我的你信吗?\”说起司空摘星卿卿语声不禁多了几分笑意,她可没说谎。那司空摘星与她相熟几年,却是把让她跳槽当小偷当成与陆小凤作对的第二任务。这下山的一年里她没少被他拉着蹲房梁。当然,她也没吃亏就是。\“你就只看出了这点不同?\” ??花满楼又道,\“你对上官飞燕的态度不似往常作风。\”他曾见过卿卿对一般女子的态度,俱是亲密纠缠,逗得人家面红耳赤方才罢休。今天却好像不太喜欢上官飞燕,所谓天黑要点灯的话也是暗指天色不早,不应让上官飞燕在屋里久留的缘故。若不是卿卿那句天黑点灯,花满楼也不会这么失礼地先提出让上官飞燕离开而是多关心几句了。 ???卿卿点点头,又想说花满楼是看不见的,便飞身从房梁上翻下来坐在花满楼旁边。\“这坐在房梁上虽然没有椅子舒服,可最大的好处就是居高临下,不会漏了下面的风景。那个上官飞燕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 ???花满楼,\“哦?何解。\” ???卿卿眉毛一挑,显得几分得意洋洋,\“第一,那个上官飞燕脸上有易容的痕迹,不用怀疑我的眼光,这可是我从司空摘星那里偷学的。不过据我猜测,她本来的样貌肯定比现在好看。不然也配不上那双眼睛。 ??第二,她闯进来时目的性极强,眼神飘忽不定。我试探地让你点灯时,她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你看不见。\“? ???花满楼皱眉,\“兴许是她没注意。\” ??卿卿哼了一声,继续,\“就当她是没注意吧。第三,我观她的步子轻盈浮动,应该是轻功不错,内力也不能算差。对上那个崔一洞完全不需要这般逃窜。而且她上楼时恐怕是故意加重了脚步,目的恐怕就是迷惑你了。\” ???花满楼不语,有着那么清脆声音的小姑娘真的像卿卿所说那般狡诈吗?\“她为何要迷惑我,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不是吗?何况若她真有何事要帮忙,我力所能及的便帮了也是好事。\”他说不清自己对那个上官飞燕的感觉,只觉得冥冥之中仿佛莫名的牵引让他为那个姑娘开脱。 ???听到花满楼的话,卿卿觉得这原着的力量还真是挺强大的。叹息一声,\“我说花花啊,你呢的确没什么利用价值,不过你别忘了那还有个神通广大又麻烦不断的好朋友呢!这主动送上门的不仅是桃花,还可能是麻烦,若那上官飞燕是要通过你找你朋友的麻烦你待要如何?\” ???花满楼惊讶,\“陆小凤?\” ???卿卿,\“不是他还有谁?呐呐呐,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赢了你未来三年的百花酿就都是我的,如何?\” ???花满楼笑了,\“你若输了呢?\”? ?? ??卿卿不满瞪眼,\“我怎么会输,我赢定了才是。\”说完又觉得不好,眼珠子一转笑道,\“我要输了嘛,就给花花你找个漂亮娘子如何啊——\” ???她最后一句\“如何啊\”拖得极长,在唇齿间拐了几道弯才消了余音,意味不明的暧昧话语让花满楼不禁显得有了几分窘迫,耳根微红。卿卿看的好笑,这般纯净善良的人逗弄起来果然很有意思。 ???\“赌是不赌,花花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啊!\” ???花满楼言语少于不自然,温润的语声仍旧如那三月春风一般和煦。\“输赢便不论了,那百花酿数量虽不多,你若喜欢拿去也罢。\” ???撇撇嘴,卿卿嘟囔了一句\“真没意思\”,起身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我知你心软,那上官飞燕目的不纯你还是防备二三为妙。呐呐呐,别说我不提醒你。来者必定有求于你,而且绝大可能有陆小凤的麻烦。我话放在这儿,要是错了你当我没说,要是对了记得明年百花酿做好了叫我一声便是。咱们江湖再见。\”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花满楼轻笑了下,\“要走了么,这次准备去哪儿游历?\”??? ???远去的人影微微一顿,似乎思考了一下,\“出来一年了,再不回去恐怕连房间都被人占了。花花有时间来万梅山庄找我玩啊,不见不散。\” ??卿卿摇了摇头,运起轻功离去。恐怕再见的日子不会太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摘录了很多原着,亲们见谅,后面就不会了。 打滚卖萌求评论,给评论就让师父城主出来晃悠,不给就冷藏哦╭(╯^╰)╮晋江死抽死抽的,刷了几个小时终于进来了卧槽〒_〒更新不易啊嘤嘤,亲爱的们真的不给评论一个莫【盯】 ☆、第三十章 不知什么时候,这条热闹的街道上出现了四个女人。这不是四个普通的女人,她们穿着武林女侠常穿的裙裤,手中提着剑,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腰长腿细年轻貌美的女人。 她们悠闲地在大街上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小贩卖的精美的首饰。唧唧喳喳,一派的天真活泼。却不知道,她们这番风情落入了多少人眼中,不仅仅是男人,就连女人也要忍不住被吸引。 卿卿就被吸引了,她最好美人,无关男女,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而已。可这一次她却没心情欣赏美人,不是因为她们不够漂亮,而是因为她们的对话,或者说她们的身份。 为首的绿衣女子最是高挑,一双凤目带了三分凌厉,五分威严。她是四个人里的大师姐,此时正满眼宠溺地看着三个师妹买东西。她身边站着一个蓝衣女子,没有那么凌厉,看着比较老实。还有一粉一紫两个女子围在小摊边,手中拿了两款耳坠子,看样子正在商量什么。紫衣女子看起来最为年幼,看起来似乎是最文静的一个。 但卿卿注意的不是这三个,而是最后一个笑得温柔的粉衣女子。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细腰长腿,身材匀称,风姿婀娜动人。最重要的是,卿卿听到紫衣女子叫她“二师姐”。 二师姐?卿卿眼中略过一丝兴味,可别是她想的那样才好。 把剑往后一背,卿卿手中拿了一把扇子,配上白衣男装也称得上风度翩翩。打量着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卿卿便一摇一摆地找了个空位看戏。 自古有美人的地方就绝对少不了一种人——登徒子。 这场景不算陌生,无怪就是登徒子看到几个大美人过去调戏罢了。那登徒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谷欠过度的。身边自然也少不了几个狗腿子。 这登徒子姓赵,是离这儿不远一富商家的独子。赵公子是出了名的爱美人,这一片长得漂亮的女子也因为他的存在而闭门不出。这次难得遇上了几个大美人,赵公子怎能放过?手下的狗腿子自然懂事地把她们围在中间。 赵公子大摇大摆地摇着扇子走进去,一双贼眼把这几个大美人从上扫视到下,嘴边挂着淫邪的笑容。卿卿看的兴起,嘴里轻声嘀咕“这表情做的太差,要是换了爷我——哼哼!” 赵公子笑到,“好标志的美人,可是买不起这首饰?没关系,要什么跟本公子说,不要说首饰就是人给了你们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主子一开口手下的自然跟着污言碎语不断,直气的几个大美人脸上俱是遮掩不住的愤怒。 有人先出来不奇怪,让卿卿颇为惊诧的是,第一个发难的竟是那个看起来最年轻的紫衣女子。 她看起来文文静静,却不想脾气那般火爆。听了那登徒子几句调戏,也不管身后拉着她的师姐,上前一步怒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占我们师姐妹的便宜!” “小师妹!”拉住紫衣女子的是却是那笑得温柔粉衣女子,她给火爆的小师妹使了个眼色,“莫要忘了师父的话。” 提起师父,小师妹气势一滞,但仍是怒瞪那登徒子,随时都要出手的模样。 登徒子见此只当美人怕了自己,愈发得意,“还是这个小娘子识大体,乖乖跟了本公子回去,要什么有什么!本公子定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话到这儿,卿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不是说什么正义心态来了,而是卿卿觉得这赵公子一番举动简直是没创意没看头,让他继续岂不是丢了她这同道中人的脸面? 眼珠子一转,卿卿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捏碎,笑的风情一片。她记得前世有段时间流行拿钱砸人——当然是钢蹦砸的比较痛。现在没有钢蹦,用碎银子也是一样的。 捻起一小块碎银子,瞄准了方向,用力投掷过去——很好,正中后脑勺。 那赵公子威胁美人好好儿的,突然觉得后脑一痛,摸着脑袋回头,只见地上一块碎银子很是醒目。顿时大怒,“谁?谁敢打本公子!” 旁边的紫衣女子噗嗤笑出声,“登徒子,哪个打不得!” 卿卿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喜欢这个紫衣的小姑娘了,火爆脾气温柔外表,性子好也单纯,合了她的胃口。既然美人喜欢,一向自诩怜香惜玉的卿卿自然不会让美人失望。又是一个飞流弹直中额头,这次用力重了点,竟然砸出了血。 卿卿捂脸默默背过身,她不是故意的。听着那边赵公子已经暴跳如雷,卿卿谋算着是不是该再来一个,忽然感觉小腿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扒拉住了一样。低头,却见一穿着大红绣着鲤鱼图案的肚兜,看起来甚为眼熟的奶娃正抱着她的小腿,仰头看着她。 “你在做坏事吗,带我一起吧!”那双清澈闪亮的大眼睛里仿佛能看见星星。 卿卿默然,这谁家的孩子……一阵无语,卿卿伸腿,很没同情心地把那孩子甩到一边。“去去去,小屁孩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姐姐我忙着呢!” 奶娃小嘴一嘟,迈着藕节般的小短腿回来,重新抱大腿。“你不带我一起你也别想做坏事了!” 卿卿眼一瞪,义正言辞,“谁说我在做坏事了!这可是做好事,英雄救美懂吗?以身报恩懂吗?始乱终弃懂吗?算了就知道你不懂,不懂就别打扰姐姐我。” 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将一个碎银子掷过去,正中眉心。这次那赵公子看到是她了,哇哇叫着就要让那几个手下过来教训教训她。但卿卿岂会害怕?手中的碎银子干脆一把全部投出。仿若天女散花,看似散乱无章,实则每一个都打在了赵公子及其手下脸上身上。未曾有一个打空,更未曾有一个打到别人身上。 卿卿这次下手很重,个个下去都见了血,却也不算大伤,只让他们疼一段时间罢了。满意地拍拍手,卿卿很是惋惜,“啧啧,可惜了爷那把银子。”都算是一顿饭钱了,不是可惜是什么?幸好这里离万梅山庄不远,她那属于未来西门夫人的牌子还可以免费在万梅山庄的产业下混两餐。但就算这样,卿卿还是心疼。 那都是钱啊! 拍拍抓着自己不放的小奶娃的脑袋,卿卿及其不客气地指使,“去,给我把银子捡回来,等下请你吃糖葫芦!” 小奶娃头一撇,傲娇道,“不稀罕。” 卿卿不高兴了,毒舌功能自动开启,“小秀秀,难怪你好几年过去压根都没什么变化呢,这么小心眼又不可爱,当心一辈子都讨不着媳妇!” 如果说开始卿卿还认不出这个小奶娃是谁家的孩子的话,那么看到他从地上翻起来的身法加上这小身子也想起来了。不就是几年前她第一次偷偷下山时在客栈里遇到的突然出现的秀秀吗?也是奇怪,这秀秀现在的模样竟然与几年前一般无二。个中缘由,她却是不愿多想。 听到卿卿的话,可把秀秀气得小脸通红,哼哼了两声把脑袋往卿卿腿上一埋,闷声道,“娶不到媳妇你就嫁给我算了!反正你这么没女人味的女人也是没人要的!” 这绝对是卿卿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最恶毒的话语——她以节操担保。 脸色一沉,卿卿带着灿烂异常的笑容抓起某个不知死活的奶娃,一把扔向远方。奶娃在空中凌空翻了两个跟头,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小嘴一瘪就要往这儿跑回来。 卿卿继续笑,灿烂无比又冷的可怕,“你回来一次我就扔一次,要不要试试?” 秀秀犹豫了一下,目光触到角落里一方鲜红的衣角,冲着卿卿道了一句“等我回来娶你啊”就没了踪影。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仿佛这个地方从来不曾出现这么个孩子。 只这么小就那样好的轻功?四个美人对视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不论是卿卿先前那一首天女散花还是秀秀这一下轻功路子,无不颠覆了她们的认知,也深刻打击了她们的信心。 为首的大师姐面色一凛,拱手一礼,“在下马秀真,这是三位师妹。方才多谢阁下帮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马秀真?原来是峨眉四秀啊!”卿卿笑意不减,语气中却不知为何多了分沉重。 马秀真还没有说话,最年轻的石秀雪已经忍不住咋咋呼呼开口了,“你知道我们?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 卿卿这次真的笑了,这小师妹倒也可爱,“我不仅知道你们是峨眉四秀,我还知道你肯定是石秀雪,你旁边那个粉衣的姑娘应该是孙秀青,可对?” 石秀雪瞪大眼睛,“这你都知道了!” 孙秀青眉头轻皱,偷偷拉了她一把,笑容温和让人心生亲近。“师妹年幼不通情理,还请阁下勿怪。” 卿卿微笑,眸中潋滟,拍开这孙秀青以后会嫁给他师父不提。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性格也是不错。可卿卿心里还是憋不住的一腔邪火,不明缘由。“不怪不怪,小雪儿这般可人哪个忍心责怪呢!在下莫卿,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几位姑娘是否愿意去那边的茶楼详谈?” 马秀真看了看几个师妹,无人反对,便同意了。 进了茶楼,卿卿很自然的拿出牌子,对着四秀只说是自家产业不多解释。几人寻了个好位子坐下,却没有发现嘛茶楼老板看到牌子诡异惊喜的神情,以及不知何时派出去的小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木有说过秀秀是男娃⊙▽⊙突然发现这张出现了五个秀啊【捂脸】当初这门没想到啊!本来这张打算把师父放出来的,结果还是没成,下张争取啦o(╯□╰)o大家觉得孙秀青是要黑呢还是要黑呢还是要黑呢咳咳⊙﹏⊙留个评刷下存在感嘛,看到评论了阿雨明天才有动力让师父折腾卿卿哦⊙▽⊙ ☆、第三十一章(倒v) ??茶楼分了上下两层,没有什么包厢,卿卿与四秀只在二楼僻静处寻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四方桌,长木凳,标准的配置,一张桌子坐下五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马孙叶三秀坐了两张凳子,孙秀青刚好在卿卿对面。这位置本没有问题,可石秀雪非要主动地坐在她旁边就有问题了。 ???卿卿表示不明原有,当然她是不介意自己身边坐着个合胃口的小美人的,可对面孙秀青马秀真探究严肃包含着某种师妹被拐跑的视线却让卿卿有些不自在。看看对面,卿卿隐晦提醒,“石姑娘你的叶师姐还一个人坐着。”于是你确定不用去好好陪一下吗? ???可怜的看起来老实的叶秀珠收到小师妹幽怨祈求夹带不满的目光一束。孙秀青果然不愧是能从那么多眼瞎的女人里第一个发现西门剑神优质男的女人,见此情况柔柔笑道,“小师妹却是极少主动与人亲近,却是与莫公子有缘呢!” ???卿卿:有缘你妹!初次见面有你妹的缘!你师妹主动亲近劳资就要你妹的乖乖等着她亲近啊!好吧,其实她只是不喜欢孙秀青所以想否定她的一切而已。 ???马秀真倒是个正常的,严肃地瞪了自家小师妹一眼,“还不坐回来,等着在外面丢我峨眉四秀的脸面不成!” ???卿卿默然,她收回对马秀真正常的评价。所谓峨眉四秀,真的有什么脸面吗她肿么不知道。尽管如此,面对石秀雪微红也不知道是羞红还是窘迫的脸,卿卿还是笑得春意盎然,“无碍无碍,石姑娘能赏脸坐过来在下深感荣幸,欢喜得禁呢。” ???主角开口效果不凡,石秀雪脸更红了,孙秀青温柔的笑了,叶秀珠继续老实人玩沉默。马秀真……那一脸合该如此这是我峨眉四秀给你面子你要感恩戴德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啊喂! ???石秀雪切切抬头,潋滟的眸中水波荡漾,“莫师兄如若不弃便叫我师妹吧,莫要姑娘这称呼太过生疏。莫师兄为人正义,武功高强,想必师父知道了也不会嫌弃的。” ???喷血——尤其在看到其他三秀那深以为然的表情后,卿卿觉得这剧情似乎在朝她为止的方向远去。而不得不提的是,她们到底是哪里觉得她配不上与四秀并称师兄妹了,明明应该是她瞧不起她们好吗!要知道,她伟大的师父大人可是灭了她们师父还能抱得一秀回家生娃的神级存在啊! ???回家生娃什么的真是想起来就不爽啊!卿卿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正要说什么,却被凭空出现的一个茶壶堵住了要说的话。一只微黑的大手拎着茶壶,好巧不巧正从她和石秀雪之间穿过。卿卿回头,茶楼掌柜的那谄媚近乎慈爱的笑脸让她有火也发不出。 ???“上茶了,几位客观久等了。” ??无视石秀雪幽怨的目光,卿卿眉毛一挑问道,“哟,怎么是您啊,小二呢?” ???掌柜的笑笑,“小二笨手笨脚的哪里能担得东家的活儿,还是老家伙亲自盯着比较放心。” ???所谓盯着……卿卿扶额,这种怒其不争到捉奸在床地目光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这剧本怎么越来越不往正常道路上走了。 ???掌柜的上了茶退场,卿卿继续摆开电力十足的笑容冲孙秀青散发审视仇视的脑电波,“既然几位师妹盛情,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孙师妹今年芳龄几何?”第一句话就问人家女人年龄什么的真的好吗? ???孙秀青脸色微僵,石秀雪已经很没良心的出卖了自家师姐,“我二师姐今年刚满二十一,我已经快十七了!” ???这种小狗卖骨头一样炫耀迫不及待的语气真的是——很萌啊!虽然不明白她为嘛要多此一举介绍自己。卿卿看到孙秀青发黑的脸色给了小师妹一个温柔含情脉脉【误】的目光。 ???小师妹心里欢呼雀跃,哇哇,他对我笑了!好温柔有木有!帅的一脸血有木有!不要怀疑,这里的就是“他”。 ???卿卿现在很得意,尤其在看了孙秀青大美人泛青的脸色之后。为什么呢?她刚刚分别目测对比分析了孙大美人未来的西门夫人与自己之间的差距,得出结论:??一,孙秀青胸比她大,卿卿安慰自己女装男装是不同滴,人家显出来是胸,她看起来可能被认为是胸肌……(卿卿:会长的会长的,一定会长大的) ??二,孙秀青气质比她温柔,英气兼备。虽然卿卿自带的风流倜傥邪魅妖娆【大雾】胜过很多,但人家那个更加居家适合做主母有木有! ?三,孙秀青那边底蕴貌似比她深的样子,三个师妹压阵有木有(虽然一个已经初步投敌了卿卿很欣慰),可是比起江湖皆知的峨眉四秀,她这个不为人知的剑神徒弟莫家遗孤就现在看来真的底子很薄啊! ??以目测就能鉴定分析得那么清楚的卿卿同学忘了一个研究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想要跟孙秀青一较高下呢? ???卿卿灿烂一笑,“真的吗?啊呀,在下今年才年满十六真是——看来应该叫孙师姐才对。” ???孙秀青的脸色已经不是黑,而是碎了。没节操到用年龄打击未知情敌的女汉纸你伤不起! ???石秀雪花痴状,“呀莫师兄这般年纪武功变如此之高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轻有为啊!” ???卿卿继续笑,笑的灿烂如花得意盎然,笑的邪魅风流霸气侧漏,笑的嘴角抽搐心头莫名发寒。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这么冷呢?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酱紫。 ???看了看距离自己已经几乎零距离的石秀雪小师妹,卿卿默默往边上挪了下。小师妹你表贴那么近,伦家会怀疑你目的不纯洁滴! ???气氛在年龄问题上出现冷场,哪怕小师妹再怎么热情对卿卿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好感也没能挽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卿卿心中那莫名的寒意更甚。 ???喝了口茶,在五脏六腑都被冻得呼叫救援时,卿卿成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东家,拿着夫人牌子的人就在楼上。” ???然后是更加熟悉,熟悉到卿卿想要扭头就跑的冰冷男声,“嗯。上去。” ???这其实是她的幻觉吧幻听吧,明明什么都没有对吧!卿卿默默给自己做催眠,却见对面的孙秀青早已在年龄抢碎成渣的脸色突然像服了天山雪莲一样白里透红,略带春色。于是,催眠破产。艾玛这分明是女主要遇到命定男主时的样子嘛,难道这就是官配的剧情照应?坑爹哦! 一双含情目死死盯着那边的楼梯口处,嘴唇抿着,手中折扇紧握,仿佛蓄势待发如临大敌。 坐在卿卿旁边的石秀雪自然是最先发现这一现象的,这桌子上的人本就差不多由石秀雪在活跃气氛,现在石秀雪一听顿时就安静下来。四秀不明白卿卿为何突然这般紧张。顺着她的目光,好奇地往楼梯口看去,只听得沉稳地脚步声步步往上,卿卿的手骨也捏得越紧。 终于,一个白衣,款式与卿卿如出一辙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的是茶楼掌柜的。此刻,那年纪不轻的掌柜亦步亦趋地跟在男子身后,却是恭敬得很。 卿卿的眼睛骤然变亮,就连呼吸也因为紧张激动而急促起来,同样激动的还有孙秀青。两个女人的目光从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便再也挪不开了。 “师父……”卿卿微微张嘴,喉咙却莫名得干涩无比,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离开万梅山庄已经一年了,她有一年没有见过西门吹雪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个白衣沉寂的男子。墨发如云,五官俊郎略显冷硬,一双黑眸寒如冰嵌在苍白的脸上。他身后背着一把样式奇古的乌鞘长剑,样式竟与卿卿后面背的一模一样。 西门吹雪,一年不见,却远比当年更加冷厉。 “师父。”卿卿从位子上站起来,笑靥如花,只有身后不断扭来扭去的小手能见得几分局促。倒不是她生疏了,只是一年不回去还是怕西门吹雪不高兴不是?师父大概,不会,惩罚她吧!卿卿心里泪流满面。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四秀在她一定马上扑过去撒娇卖萌聊表思念最后求爱抚有木有!该死的四秀! 这么一想,卿卿少了点紧张。果然迁怒是个舒缓压力的好方法啊! 见卿卿站起,四秀也纷纷不约而同地起身站好。西门吹雪就这么顶着一排美女灼热(?)的视线,从容不怕地走到另一张桌子上坐下。 掌柜的擦汗,忙下去亲自准备最好的茶,他不是西门吹雪,面对几个美人的目光还能面无表情。掌柜的表示亚历山大,同时升起对他的东家西门庄主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仰之情。 卿卿傻眼了,她想了无数种情况,例如师父过来拎着她直接走,或者一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可能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西门吹雪会这样无视她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难道一年没见她变化太大连师父认不出她了? 二楼的气氛陷入极度冰冷和僵化中,除了孙秀青以外的三秀默默抖了两下,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很是不解,这天气怎么突然变冷了呢? 石秀雪性子向来急躁,忍不住触了一下卿卿的手臂,小声问,“莫卿,他是谁啊?” 卿卿本就清秀的面容上带了三分忧郁,别有意味地看了孙秀青一眼。没说话,磨磨蹭蹭地拖着步子往西门吹雪坐的那一桌走去。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后面,卿卿心里叫苦,又不敢直接冲到师父大人对面去。 只好就着那背后的方位,拉长了嗓音糯糯叫道,“师父——”语气带着十足的欣喜,人家好想你……有外人在呢不能说。语声转为闷闷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像是徒弟对一年不见的师父说的话吗? 话一出口,卿卿就觉着自己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空气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凝结。卿卿心声,呜呜一年不见师父段数变高了,好可怕好帅好想扑倒…… 西门吹雪不语,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卿卿的话,竟是把这个徒弟彻底无视了。他没有背对着跟人讲话的习惯,卿卿也知道。师徒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西门吹雪怎么想的不知道,卿卿可后悔死了。 本来吧,按照她的性子和对师父的了解,一看见时扑过去抱大腿撒尿卖萌就没事了,为什么要碍着有人在改变路线呢?现在好了,师父貌似更加生气了。 就在这么僵持不下的时候,掌柜的亲自来上茶了。茶是好茶,并非西门吹雪在外面喝的白开水。泡茶的水也是从不远的玉泉山上运回来的顶级泉水。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掌柜的在桌上放了两杯茶,一杯在西门吹雪面前,一杯在他右边。西门吹雪没有阻止。这不就是给她机会吗? 卿卿顿时笑眯了眼,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唇边带了十分的甜美与谄媚讨好。颠颠地跑到西门吹雪右边的长凳坐下。 西门吹雪没看她,卿卿也不介意。屁股刚落座时异变陡生,一股极其强大的内力突然朝卿卿袭来,目标不是她,而是她屁股下的长凳。那木头做的长凳哪里抵御得住如此强劲的内力,瞬间碎成木头渣子哗啦啦地垮了。 好在卿卿反应能力不弱,临着差点摔一屁股蹲的时候左手手指在地面轻点,借着那股力道安然站起来。然后……发出一声痛呼。那木头渣子不是西门吹雪内力的对手,可对着卿卿那青葱玉嫩的小手指却强硬得很。也是卿卿点子背,她只用了一个手指轻点,就那么碰巧扎到了一个尖锐地木钉。 “痛啊!”卿卿左手的大拇指被扎出血了,她在江湖带了一年也没见过血呢,果然西门吹雪就是她的克星。痛是一回事,她还不敢大声喊,有外人在呢! 一只细白柔嫩的小手溜到西门吹雪眼前,白玉般的手指上多了个口子,扎得不深,但血流出来却显得格外惊心。 西门吹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总算大发慈悲地给了卿卿一个眼神,凉嗖嗖地冰刀子一样。卿卿打了个寒颤,红唇微微翘起又努力抿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水光滟滟打转儿。明明是模仿着西门吹雪的面无表情,却偏偏给人一种委屈让人怜惜的感觉。 “坐。” 简单的一个字,还带着冰冷的寒气,可卿卿却听出了软化。顿时手也不疼了,脸也不苦了。笑得春花烂漫就要坐在西门吹雪对面。 “谢谢师父,师父最好了!”卿卿甜甜蜜蜜地小声道,突然脸色一白,转身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一道锋利的剑锋。 卿卿左手仍在流血,右手却轻轻松松夹住了剑锋不见任何压力。“你发什么疯!”话中竟带着严厉,那剑锋竟然是向着西门吹雪去的。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周身冷气又褪去不少,拿起茶杯饮了口茶水。端得是风轻云淡,实则却是完全的漠视,好像那把剑不是正对着他的面门刺过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峨眉四秀除石秀雪全部黑,孙秀青黑中首黑。在原着里对这个初见爱上花花初恋还木开始就先被灭了的妹纸颇为同情(同情还酱紫虐她真的好吗) 大家不要大意的用评论砸死偶吧,评论和师父大人【哗~】那啥卿卿和更新勤快与否都成正比的哦求评论求收藏啦(>^ω^<) 谢谢kuer和wsy的地雷,这两天考试没看到呢,等阿雨考完试回来给你们好好么么舔舔抱抱╭(╯3╰)╮地雷什么太治愈了,被试卷虐的惨兮兮的阿雨~(>_<)~ ☆、第三十二章(倒v) ??“你也学剑?” ??淡漠而低沉的嗓音清若泉,冷若冰,缓缓从那个坐着的白衣男子嘴里吐出。本像是带点轻视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十分的认真,甚至那双狭长的黑眸中也尽是认真。 ???石秀雪突然有点心慌,她无法解释这种感觉,被她用剑指着的这个男人。明明他只是淡漠的说出一件事,但却像那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一样让她心慌。尽管如此,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露出一点胆怯,尤其在看到她的三个师姐都过来的时候底气就足了点,??“这应该很明显。但我要说的是,你凭什么那样对莫卿。” ??真是个脾气火爆的姑娘。剩下的三秀对自己这个师妹很是无奈,但还是提着剑过来。孙秀青不知为何神情恍惚,于是马秀真只好冲卿卿道,“莫公子,请你放开她。” ???她没有第一时间制止自己师妹愚蠢的举动,而是将矛头指向卿卿。这是对师妹的疼爱,但在卿卿看来真是傻透顶了。 ???西门吹雪冷冷扫视了这几个女人一眼,目光在孙秀青面上顿了顿。四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便听到那人冰冷的声音陈述道,“太弱了。” ??太弱了,完全没有动手的欲~望。卿卿明白他的意思松了口气,放开了石秀雪的剑,临松手时指尖轻轻弹了一下剑锋,剑锋发出“噌”地一声。石秀雪只觉得虎口一麻,忍不住松了手,带着那股力道她竟是眼睁睁看着剑回入鞘。 ???这一手很是骇人,四秀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而西门吹雪眸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不错。” ??这需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卿卿眉开眼笑了,这愉悦导致她看到满面震惊的石秀雪也觉得没那么傻了。 ???她走近,面上带了温柔的笑容,被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的石秀雪甚至觉得“莫卿眼里只有我一个”。然后她听到莫卿对她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看到他拔剑的,我是在救你。” ???这温柔深情这言语间露出的关怀担忧让纯洁的小师妹瞬间沦陷,可天知道,卿卿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句而已。 ???石秀雪白皙的小脸上泛起微红,卿卿所做本是冒犯之举,但此刻却又让她心动不已。连头也不好抬起了。 ???这真不是什么有趣的对话,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看了卿卿一眼,转身便走。这一动作立马将三秀从刚才的震惊中拉出来,马秀真率先拔剑喝到,“站住!你辱我峨眉四秀,不谢罪休想离开!” ???卿卿简直想扶额了,这算是什么回事!自不量力,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啊!她心里也不太高兴,西门吹雪是谁?剑中之神,就算是峨眉掌门来了也是死在剑下的下场。说她弱,还算抬举!就马秀真这番挑衅,灭了她都不为过。 ???西门吹雪止住脚步,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可怕,冷冷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却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同样练剑的某个女人身子一僵,幽怨的目光直直朝西门吹雪射去。得,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不是女人这句话了。习惯就好。 ???那边方才还在害羞脸红的石秀雪闻此顿时大怒道:“放屁!” ???卿卿默然离石秀雪远了两步,太剽悍的女人惹不起,太没脑子不懂得看形势的女人更加沾不得。哪怕那是个颇为合意的美人。那可是她师父!卿卿默默往西门吹雪身边挪了挪。心里考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眼角的余光看到卿卿的举动又是一缓,冷冷道:“拔你们的剑,一起过来。” ???石秀雪没注意卿卿的动作,厉声道:“用不着一起过去,我一个人就足够杀了你。” ???说话间,她已经第一个朝西门吹雪刺来,剑若游龙,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三秀的剑。雪色剑光锋利夺目,那本是汇集了速度与力道的剑,虽然其中有一个颇为软绵——是孙秀青。 ???西门吹雪的眼神极冷,看着这四个女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不急不缓,他还没有拔剑,因为她们的速度对他来说还是太慢了。 ???剑光闪动如神龙下天,她们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西门吹雪在拔剑。 ???卿卿突然叫了声,“师父!”然后她出手了,在西门吹雪拔剑之前,截住了那四把剑。 ??那把与西门吹雪样式相同的乌鞘剑没有任何花哨,无迹可寻,只见得剑光一闪,便生生架住了那四把剑。 ??卿卿看起来很轻松,但脸色不太好看。石秀雪是最前面的,她看到是卿卿走脸红了,冷冷道,“没想到你还要找帮手!” ??西门吹雪没有出手,如果他出手了恐怕在卿卿拔剑前这四个人就死了。但他没有出手,或许是因为卿卿之前叫的那声,或许是因为卿卿出手了。莫卿卿是他的徒弟,师父对徒弟总会有些包容的。卿卿这么认为。 ???“你以为她是我的帮手?”西门吹雪冰冷的语气中是说不出讥讽之意。 ???“难道不是吗!”石秀雪愤怒地嚷嚷,卿卿简直想拍死她。 ???可谁让这是她招惹来的大美人呢?叹息一声,卿卿转头对师父大人讨好的笑笑,“师父,这么漂亮的几个大美人杀了岂不是可惜。”要不,这次留放了算了?她是想这么说的。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突然冷哼一声,银白的剑芒在空中挥出一道半弧。仿佛电光一闪,只是一瞬,甚至没有人看到他怎样拔剑怎样回剑。只有那剑芒闪动。下一秒,被卿卿架住的四把剑纷纷断裂,同时多了的还有后方墙面上一道深入见空的剑痕。 ??震惊,惶恐,不敢置信,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西门吹雪是剑神,卿卿一直都知道。可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惊,更不用说四秀了。 ???她快速回剑入鞘,看着西门吹雪咬了咬下唇,眼波流转轻轻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吓到我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番动作让男人心情好了点,西门吹雪低沉的嗓音冷冷道,“下不为例。”下一秒就不在原地了,并不是消失,只是她们看不见他的冬训轨迹而已。 ???卿卿也回头道了声,“下不为例”,声音愤愤,运起轻功跟着西门吹雪走了。 ???风吹过树梢,“沙沙”地声音似乎终于惊动了楼下的掌柜。老掌柜探了个头看来,骤地哀嚎,“我的墙!!”东家你下手太狠了,“你们几个,赔我的墙来!” ???四秀从震惊中回神,依然无法忘怀刚才那一剑的精准和威力。石秀雪脸色泛红,神情恍惚。孙秀青幽幽地叹了句,“莫卿的师父……是谁?” ??? “师父你等等我啊——” 清亮的叫声伴随着马蹄嗒嗒,在万梅山庄上山的路径上格外明晰,惊起林中飞鸟一片,煽动翅膀发出簌簌的声音。 眼看着前方那个白衣的人连影子也见不到了,卿卿郁闷地放弃了这样愚蠢呼叫的方式。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时辰,完全摒弃了之前边走边玩的打算,她在两个时辰里跑了一个下午的路程。 正是郁闷之时,一颗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角度刁钻,直中马首。马儿蓦地发出嘶鸣,前蹄高高翘起在空中踢动。卿卿没有准备,脚尖一踢马蹬,轻飘飘地落在一边,直惊得一身冷汗。 “谁!”安抚着受惊的马,卿卿立在马边,右手居后,随时在遇到危险时拔剑。 春末时节,明灿灿的阳光下竟是阴风阵阵,一大片云朵慢悠悠地挡住阳光,淡淡的灰白色雾气涌动森然。这情景,莫名熟悉。 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忽左忽右,不知从哪里发出,一阵阵妖异而魅惑的笑声响在耳畔,凝结在心底最恐惧的地方。 “呵呵,小丫头几年不见,还是那么喜欢追男人。” 卿卿:……她什么时候追男人了orz…… 见她面色难看,雾中人愈发高兴,飘渺不定的声音中都透出了愉悦,“你若是喜欢,我不介意你来追我的哦小丫头——” 卿卿囧,断然否定,“不要。” 雾中人:“哦?为何?” 卿卿满面认真,表情诚恳异常,“因为你太老了——对我来说。” 太老了……一张白胜雪温如玉,妖孽却完全不会女性化的俊颜骤然从雾气中脱出在眼中扩大,卿卿瞳孔一缩,反射性地退了一步。 那张俊颜再次被灰白雾气堙没,仿佛他从未出现过,那个声音更加魅惑人心,飘渺中竟然还多了点人性化的哀怨,仿佛情人的低语叹息一般。 “看清楚了,我老吗?”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有多危险,卿卿恐怕她自己都要心动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不仅长得帅,连皮肤也好的让人嫉妒。她不禁伸手在自己脸蛋上掐了一把,水润倒是有些,可还是比不上人家那种白皙透亮的质感。这事实真让她郁闷。 “再怎么年轻的外表也要是不住你那颗苍老的心!”她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泛着酸味。似乎,卿卿才是披着年轻外表的沧桑者? 那雾中人笑了起来,“你在嫉妒。你已经承认了。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 卿卿撇过头,心里默默期盼师父能快点回来,尽管那不太可能。她怎么会忘记这个人,玉罗刹,银钩赌坊里的终极大boss。原着的剧情她记不太清楚了,但这个始终不曾露面的玉罗刹却凭着强大的心机与实力让很多人记住他。西方罗刹教的教主。 “您老长得那么漂亮,我哪敢忘记呢!” 只是越漂亮的东西危险,玉罗刹就是所有危险级数里排位最高的几人之一。卿卿甚至不敢确定,当西门吹雪对上玉罗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玉罗刹围着卿卿转了两圈,不要问她怎么看的,只是雾中最浓的那一团围着她转了一圈而已,然后又凑近了。“你觉得,我很漂亮?” 卿卿觉得有些冷,她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雾气,看不见人,但她依然露出了陪伴她多年的甜美谄媚的笑。“客观来讲,你是我这么多年里见到最漂亮的人,不论和男人比还是女人比。但从主观上来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亲爱的师父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玉罗刹一顿,一只冰凉的大手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脖子,凉得卿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幽幽叹息,这时而愉悦时而幽怨的语调让卿卿更加坚定玉罗刹不是精神分裂就是极端变态。她私人以为这两者兼具了。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卡着卿卿脖子的力道也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卿卿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那真是谢谢夸奖了,我非常,荣幸。” 玉罗刹的力道放轻了点,语声又带了笑意和魅惑,“别将这种聪敏放错地方,我可以在他之前杀了你——或者你愿意嫁给我的话。” 卿卿大口呼吸着有限的空气,她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面前这个是玉罗刹,他可以在前一秒跟你说笑调情,也可以在下一秒夺取你的生命,笑的最美的往往有毒。 “你在逼婚?” 玉罗刹放开她,“你自愿。” 卿卿眯了眯眼,笑靥如花,“若我不愿意呢?” “我会让你愿意的。” 卿卿默,这不还是逼婚吗!“我觉得我大概对你儿子更有兴趣。” “说错话的人会受到惩罚哦——”一句话说出,下一秒卿卿就被甩出去了,撞进一个熟悉的坚硬的怀抱。再回看,雾气早已不见。 “没事?”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一股温润的气流仿佛顺着那两个字落在她耳尖上莫名传来一种陌生的酥麻。卿卿心里一颤,复又平息。转身抱着身后男人诉苦,“呜呜,师父胸前真硬,背都撞疼了!下次记得垫个垫子。” “嗯,你身上是软的。”西门吹雪退了半步,这个距离让卿卿能更好的蹭进他怀里,这绝对不是故意的。 卿卿抬头懵懂状,“啊?” “下次换成前面,不用软垫。”师父大人冷着一张脸吐出这么句话。 换成前面……前面是啥?冥思苦想的卿卿低头看了下自己胸前,男装下隐隐藏着两座小山峰。的确哦,前面是软的,下次用前面撞不用软垫也不会疼了嗯……嗯?前面!! 卿卿嘴角抽搐,颤抖着从男人怀里爬出来。伸手指,“师父你……你真是我师父?”她这是被师父调戏了吧调戏了吧,还顶着一张冰山脸调戏的orz……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开始放冷气。卿卿抖,冷气升级成寒气。卿卿继续抖——冻得,然后寒气有向杀气过度的倾向。 卿卿屈服了,重新钻进师父大人怀里取暖,这是卿卿自己发现的,距离冷气源最贴身的地方是暖的,很久以前西门吹雪就不会推开她了。这妹纸完全没想过,师父大人可能因为她的贴近而停止放冷气呢? “好吧,你真是我师父。” 西门吹雪满意了,小徒弟很识相。默然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青花的玉瓶,拿起卿卿的左手放上去,一个字简单的命令,“擦。” 她之前在茶楼左手被木刺扎出血,但现在早就止住了。接过那瓶子,卿卿顿时眉开眼笑,“啊啊啊,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耳根微热,西门吹雪迅速松开自家徒弟,转身大步流星,但奇怪的没有骑马也没有用轻功。卿卿一边把那上好的伤药贪莫进自己袖中,一边快步朝西门吹雪跑去,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 林中,雾气不知何时再次聚在一起,灰白色的雾气中一个男子身影若隐若现。只一双眼睛带着冰冷的魅惑。 走在前方的西门吹雪突然回头,看着那雾中人眸色暗沉,薄唇做出几个口型。雾中人见此却是轻笑,雾气再次浓郁,遮住了他的身影,随风从林中消失不见。 通往万梅山庄的路径上,白衣男子低头看着那同样装束自顾自讲着一年思念的女子,眼中却是掠过温柔。 ??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的然后⊙▽⊙就酱紫了。貌似师父的感情来的有点快,不过比起原着里跟孙秀青一见倾心再见救美三次就xx了,这个简直太慢了有木有o(╯□╰)o好吧我承认剑神崩了23333 谢谢琉璃、、夏花的两个地雷,么么从hp跟过来的妹纸不多啊不多,跟过来还投雷什么的更少啊更少(>^ω^<)大爱票子,评论君也不要大意的过来吧,有评论上jq哦 ☆、第三十三章(倒v) “小五!你给我站住——”一声洪亮的怒呵,打破了黄昏的沉寂。 万梅山庄的梅花还没有开放,现在还在春日里,山坡上开满了杜鹃花和桃花。这满地的鲜花本是无人欣赏的,可今天却来了个真正欣赏鲜花的人。 正是黄昏,花满楼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纵使隔着这么远,他比一般人灵敏的听觉还是将随风而来的庄内的声音传入耳中。花满楼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那个声音他自然不会陌生,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少女现在是怎样的气急败坏。或许等下就可以见面了? 屋子里看不见花,但处处弥漫了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就像西门吹雪那个人一样。当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香味是卿卿喜欢的。 在听到那声音前西门吹雪本在待客。其实也不能算什么客人,陆小凤是西门吹雪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万梅山庄每年都会出现酒窖失窃的情况,毫无疑问那是陆小凤做的。所以他不算客人,至少不算贵客。 听到声音时陆小凤正斜倚在一张用长青翅编成的软椅上,看着西门吹雪。他手中端着一酒杯,杯中的酒是浅碧色的。屋外传来若有似无的笛声,本来一切都看起来非常美好,可不幸的来了。 当熟悉的怒呵传入屋内,陆小凤手一抖,那珍贵的酒液溅出了杯子。一直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的西门吹雪就更加忽略了他。 “那麻烦精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小凤噌地一下从软椅上跳下来,眼中闪动火光,咬牙切齿。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仍旧是面无表情,“半个月前。”对陆小凤称呼自家徒弟麻烦精不置可否。 陆小凤面色一苦,本来说动西门吹雪就不容易,现在他觉得难度更大了。 两个男人坐在屋里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一个穿着万梅山庄特有白衣的人出现,不是卿卿,是小五。 几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少年变成更具有成熟风味的男人,小五仍旧喜欢模仿西门吹雪这一点是不变的。尽管卿卿不止一次打击说,他比西门吹雪差远了。 小五从窗户跃进来就直接闪身到了西门吹雪后面,不过眨眼功夫卿卿就跟着跳进来了。 “死小五,快把东西还我!” 小五面不红心不跳,直接把怀里那小册子送到西门吹雪怀里。卿卿追了一路,早就红了眼,哪里还管那人是谁?照着那小册子就扑了过去。西门吹雪明见着卿卿扑过来,却也不闪不避,就那么任由卿卿扑进怀里。 白衣轻而柔软,料子是极好的。卿卿一急眼只看见小册子,扑过去就拽。但不论她怎么拽,那东西就在西门吹雪手里分毫不动。 卿卿急了,抬头怒道,“你倒是给我啊!” 西门吹雪不语,眸中波澜不惊,冷冷的两个眼神过去,卿卿立马老实了。 “呵呵,师父是你啊——”唇边带笑,手上却死拽着不放。 西门吹雪还是不说话,眯了眯眼,一种分外危险的低气压蔓延整个房间。不等这万梅山庄的人说什么话,那边陆小凤已经噗嗤一下笑出声。 “啧啧,你是从墨缸里爬出来的吗!” 卿卿怒,下意识地反驳,“你才是从墨缸里爬出来的呢!老娘明明刚从床上爬起来!” 陆小凤点头,“哦,原来是从床上爬起来的,难怪难怪——倒是我眼拙了看不出。” 这该死的意犹未尽。师父大人脸色很难看,并不是说卿卿着装不整。她只是头发散着扮鸡窝,白衣上晕染了大量墨汁,以及脸上沾了点黑乎乎的类似于墨水印上去的东西而已,也难怪陆小凤要这么说了。何况,还有那个老娘…… 卿卿一低头也看见了自己的不凡,小脸一抽,面对西门吹雪的目光就格外心虚起来。讪讪笑着缩了□体,降低存在感,“那个,这不是出来追死小五急了,没顾上……师父我下次不敢了……” 一个冷眼过去,陆小凤笑不出来了,卿卿也自动消音,只对着那同样沉默略带得意的小五训练眼神杀人绝技。西门吹雪看着徒弟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阴测测吐出两个字,“起来。” 卿卿眨巴眨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不明所以,“什么起来?” 师父大人眸子下敛,目光示意,卿卿顺势看过去。饶是自诩风流,也忍不住小脸一红匆匆忙忙地爬起来退了两步。这么一跑,那小册子自然就忘了抓住了。 眼看着西门吹雪就要打开那册子,卿卿却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把站在西门吹雪背后的小五直接一脚踹到一边,自己巴巴地跑到师父大人后面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西门吹雪手一顿,冷眼见了小徒弟那讨好祈求的小脸,不语。卿卿弯下腰,一只手搭在西门吹雪肩膀上,讨好道,“师父我跟你商量个事呗!这个要看也只能你一个,别人都不给看成不?” 这个底线可以接受。西门吹雪给了小五一个眼神示意他待在那儿,在陆小凤和小五好奇火热的视线中翻开了册子。 一页,两页……西门吹雪的脸色越来越暗沉,直看的卿卿心惊胆战。 但听“啪”的一声,西门吹雪合上册子,卿卿的心也像是跟着这声音摔成粉了。那册子别看它面上不显什么,里面的内容可是她一年来混迹各大青楼翻阅多本古籍珍藏亲手做出的的精编版春,宫,图。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春宫图也没什么,可最让卿卿心虚的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恶趣味,她放肆的将里面的男主角画成了西门吹雪的脸。 于是站在后面的卿卿很容易就可以看到,第一页里师父大人和一个妖艳的女子肢体交缠,用得最常见的姿势。第二页——咦怎么突然跳到观音~坐莲了卧槽,而且女主角的脸换成了一清丽女子,第三页……卿卿捂脸,只怪画技太好啊!她怎么就能把师父的模样勾勒得那么像呢,虽然师父一直都是一副冰山脸。 综上所述,其实这是一本卿卿亲手画出来的由西门吹雪和不同类型的美女表演各种体位姿势的春,宫,图。 最后一页是正本册子唯一不是春宫的一页,可也是最让卿卿面红耳赤心虚的。 画面上风景是后山的温泉,温泉里水汽蒸腾,一个冷峻的俊俏男子只能看见一个冰冷的侧脸。露在池外的上半身赤~裸着,肩宽腰窄,线条流畅,紧致而不虬结的肌肉足以让每个色女尖叫。墨发披散,半遮半掩中更让人神往下面精壮的身躯。水汽升腾间,仿若神仙。 画面右边,一个服饰简单着男装而曲线优美的女子蹲在温泉边偷偷窥视。明明只见一个背影却足以见其兴奋激动。 本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沐浴图,愣是被被旁边那个偷窥的人弄得猥琐至极。这也算一种本事? 这场景只觉眼熟,以西门吹雪超越常人的记性当然不会忘记,这不就是两天前在后山温泉刚刚发生的吗? 却说那日风和日丽,春~光明媚,微暖的阳光让人心生无限绮丽,于是卿卿知道西门吹雪到后山沐浴去了。很显然,以卿卿对师父大人身材的垂涎程度来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拿着据说是害怕师父没带的胰子,卿卿偷偷跑到后山偷窥——送东西了。 她轻功不错,藏匿的功夫也学的极好。可西门吹雪是谁?几乎是蹲了不到半分钟,卿卿就被师父大人呵斥出来了。然后可(xin)怜(chao)巴(peng)巴(pai)的充当侍女给师父大人服务。当然,在某人想要进一步服务的时候被撵走了就是。 回到现在,虽然西门吹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卿卿色女本质作怪,一看到最后那耗费了三天时间作出的美男沐浴图就挪不开眼了。 那般火热的视线西门吹雪怎会察觉不出?苍白的脸上骤然升起几分红色,也不知是怒的还是其他,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 卿卿先是心里一跳,接着脑子一抽,色女本质占了上风。无不陶醉的就着西门吹雪的手将画册翻到最后一页,花痴捂脸,“师父好帅啊——” 陆小凤,小五,“帅?” 卿卿,“就是好看的意思。”咦,师父你脸貌似不那么白了是害羞莫? 西门吹雪冷冷对小五,竟是带了丝杀气,“你看过了?” 小五连忙摇头,“追得紧,没来得及看。” 西门吹雪满意了,目光转向卿卿淡淡看了她一眼,“画技尚可。” 卿卿很嘚瑟,“有眼光啊师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画的多像啊!” 霎时间,陆小凤觉得有点冷。瞥了瞥西门吹雪,识相地保持沉默。后知后觉的卿卿也感觉到不对劲,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怏怏住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师父大人,“我什么都没做!” 西门吹雪不语,想到那画册上的内容面色更是沉了几分,面无表情地将画册没收。卿卿都快哭了,这是她的血汗啊血汗,用了好长时间画出来的啊!可看西门吹雪那脸色还是没敢开口,蔫蔫坐在一边。 小五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出去了,卿卿却不,满脸不舍地盯着师父大人的胸前,仿佛那眼睛能透视进去看到她的宝贝春宫。西门吹雪也不让她出去,陆小凤就知道自己可以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你这人一生中真的没求过人?” 西门吹雪,“没有。” 陆小凤,“要是有人求你你也不会答应?” 西门吹雪,“如果是我想做的事根本不需要别人求我,否则谁都一样。”卿卿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陆小凤却是看了看卿卿,继续努力,“若有人烧你的房子呢?” 西门吹雪,“谁会烧我的房子?” 陆小凤,“我。” 西门吹雪勾起嘴角,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陆小凤道:“我这次来,本来是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的,我答应过别人,你若不肯出去,我就放火烧你的房子,烧得干干净净。”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的朋友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个,但你却一直是我的朋友。” 陆小凤道:“所以我才来求求你。” 西门吹雪淡淡地道:“所以你不管什么时候要烧我的房子,都可以动手,也不管从哪里开始。” 陆小凤愣了,卿卿噗嗤一下笑出声,收到师父大人冷眼一枚。便笑眯眯地接话道,“后面的库房有松香和柴油,我建议你从那里开始。唔,最好是晚上,那一定很美。” 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却看着卿卿,黑眸中略带柔和。卿卿嘚瑟道,“别看了,我师父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快开始吧!记得烧完了把重建的银子赔清楚。我也不收你多的,一千两就够了。” “一千两!你不如去抢!”陆小凤一下子跳了起来,很是激动。 卿卿微笑,继续嘚瑟,“是啊,你有本事找我师父抢回来。” 陆小凤苦笑,他还真没这个本事。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知道大智大通吗?” 西门吹雪冷冷道:“听说这世上还没有他们答不出的问题,天下的事他们难道真的全知道?” “你不信?” “你相信?” 陆小凤道,“我问过他们,如果要让你出手有什么方法。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卿卿道,“没有办法。” 陆小凤摆摆手,“他们告诉我,把你徒弟上了你一定会出手。”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一把寒气凛然的乌鞘剑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本不该和我说这句话。” 陆小凤笑不出来了,“你别激动,那丫头我可没兴趣。” 西门吹雪道,“任何人有这个想法我便该说杀了他,不论是你,还是大智大通。这一次,他们错了。” 陆小凤道,“他们也不算错,你果然还是出手了。” 西门吹雪冷冷地,眸中带了杀意,“他们错了,因为这句话会让他们失去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这么久才更新真是对不起大家啊2333阿雨今天参加阳光活动,从器材上摔下去了,腰上肩膀都擦破了~(>_<)~讨厌的教官还让我们学什么军体拳…伤口磨啊磨,都快废了有木有(>﹏<) 伦家带着伤更新有木有!亲爱的们真的不要安慰下伦家莫,求爱抚求亲亲求收评票票啦【打滚】谢谢小豆博士和琉璃夏花额地雷哦╭(╯3╰)╮ ☆、第三十四章(倒v) ??陆小凤顿时笑不出来了,满面的苦涩与懊悔,“他们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若是因此失去性命我定会愧疚终身。” ??西门吹雪不为所动,冷冷道,“那是你的事,我有我的原则。” ???陆小凤没话说了,目光投向那边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卿卿,目露恳求之色。卿卿现在很开心,她敢保证就连当初被西门吹雪收为徒弟时都没有这么开心。当她听到西门吹雪说有那个想法就不对的时候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师父心里有这么高的地位。心头说不出的晦涩而又甜蜜,陆小凤的求助来得正好。 ???手指掐了个三的姿势,嘴里口型道,“三百两。” ??陆小凤嘴角一抽,眨眨眼算是同意了。卿卿顿觉舒爽,她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人就数陆小凤最好玩,加上以前的旧怨和对剧情的了解,每次虐得看到陆小凤那张苦瓜脸她就高兴。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 ???眼珠子一转,卿卿跳到西门吹雪身边,略带几分调皮地轻轻摇了下师父大人的袖子。 ??当年收缩营养不良的女孩已经一步步长成清丽的少女,男装的打扮使她少了一分女子的娇柔多了男子的英气。西门吹雪看着卿卿长大,即使一年未见那份熟悉也早已深入骨髓。此刻见了她眼中的亮彩哪里猜不到她别有用心? ???西门吹雪先是微微愣怔,随即皱了眉头,眸中带着不悦。 ???这点程度自然难不住卿卿,相反的,看到男人眼中的不悦她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按照她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大人绝对是闷~骚型,若是真的没戏西门吹雪绝对不会给她拉着袖子撒娇的机会的。 ???别扭的男人啊!卿卿感叹,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孙秀青?忽略心里的别扭,她轻轻凑到西门吹雪耳边低语几句,声音极轻,连陆小凤都听不清。西门吹雪,不语。 ??“师父——”她拉长音叫道,声音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儿,让听到的陆小凤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卿卿。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比男人还男人莫卿卿? ??西门吹雪却是比较吃这套,可不代表他乐意在陆小凤面前表现出来。手腕微动,也不见得有什么动作,那把乌鞘剑就乖乖回到了背后。他冷冷道,“你年岁已是不小,岂可随便露出此等做派。” ??卿卿心情很好,顺口就接道,“我就跟师父做。”话说出口差点没咬断了舌头,做做做,作死啊!那话说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嘴快是病,得治。但谁又能知道,潜意识里嘴快说出来的就不是事实呢? ???幸好那个含义在此时还不为人所知,西门吹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那话很让他满意心情愉悦。又瞪了卿卿一眼,便不再说她。 ???陆小凤危机解除,恢复肯切地看着西门吹雪,“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动你吗?”他余光看了看卿卿,不住使眼色。或许他以前还不信,但现在却是信了,如果非得要找个人可以打动西门吹雪,那个人一定是卿卿。西门吹雪对这个徒弟宠得让人嫉妒。 ???卿卿朝西门吹雪眨眨眼睛,西门吹雪便冷冷道,“其实你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打动我。” ???陆小凤道,“什么?只要我做得到。” ???西门吹雪唇边带了丝微笑,却只见剑光闪动,随着剑身入鞘,下一秒卿卿就大笑出声。 ???朋友们以后再看见陆小凤,恐怕再忍不住他了。这个本来有四条眉毛的人现在一条都没有了,眉骨还稍稍可见,原来长胡子的地方却光滑平整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陆小凤捧着自己被西门吹雪削下来的四条眉毛欲哭无泪,“这,就是打动你的方法?”嘴里问的是西门吹雪,目光却恶狠狠瞪着卿卿。 ???西门吹雪点头,卿卿丝毫不为陆小凤的目光困扰,笑得灿烂无比。“那可是你说的,只要能让打动师父你做什么都可以。”她笑得太欢了,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她敢说她这一年都没有这么这么欢乐。 ???也许是太兴奋的无意,也或许是故意,就在她笑得灿烂事,一个做工精美的碧绿色玉簪从领口滚出,被卿卿手快地重新收入掌中。但就这一点时间,陆小凤已经看清了那东西的原貌。 ???“我的簪子!”陆小凤咬牙切齿,伸手欲抢却是摸空。那簪子是上个月金银窟里最风骚的大花魁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可惜被卿卿司空摘星联手偷走。没想到那簪子竟是落到了卿卿手里。“莫卿卿,把东西还给我!” ???卿卿瞥了他一眼,“不给,到了我手里就跟我信了。” ???陆小凤道,“难道你真的要跟司空摘星转行?” ???西门吹雪脸一沉,卿卿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忙解释着表决心,“绝对没有,这纯属污蔑。我是坚定地跟着师父不动摇。” ???卿卿解释的很及时,西门吹雪到没什么,他对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有信心。可陆小凤却是被卿卿再次记了一笔,愤愤的眼刀直直冲他过去,陆小凤摸摸鼻子继续讨要簪子。 ???卿卿小嘴一嘟躲到西门吹雪后面,只露了个头在外,嘚瑟道,“要东西你来啊来啊!就是不给你,有本事你打赢我师父再说!” ??陆小凤郁闷了,他还真没那个本事。愤愤嘀咕,“你也就这么惯着她!”竟是直接说上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淡淡瞥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她是我徒弟。”唯一的徒弟不惯她惯着谁? ??陆小凤没话说了,卿卿得意地弯起嘴角。把那只碧绿剔透的翡翠簪子插在发间,语笑嫣然看着西门吹雪问到,“师父,好看不?” ???陆小凤气得跳脚,又因有求于西门吹雪,只闷声道,“穿身男装带个女子簪子,你也觉得好看。” ???卿卿瞪他一眼,“那也比你强,落毛鸡!”她特意把落毛鸡三个字咬的极重,陆小凤没了四条眉毛,可不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 ??西门吹雪先是挑了挑眉,“这外号倒也配你。” ???陆小凤表示很受打击,低声直骂西门吹雪“见色徒忘友”。嚷了两句忽地眼中一亮道,“这簪子可是我在金银窟砸了不少银子才得的,现在到了你手里我也不要了,至于那三百两银子么——” ???陆小凤自来风流滥情,当初就算是对那花魁满心讨好,等时间一过见不到美人也就罢了,说是多情更是无情。这么脑筋一转,就把主意放在刚刚欠卿卿的三百两上去了。 ???此话一出,卿卿与西门吹雪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卿卿自然是强硬直接,“想得美。”西门吹雪却是沉着脸拔下了卿卿发间的簪子扔到外边。 ??碧绿的翡翠簪子从穿门而出,在门上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小洞。门外,一直候着的小五翻身接住那翡翠簪子,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里面庄主大人冷冷的声音传出。 ???“送去珠玉轩。”珠玉轩是万梅山庄的产业,专门售卖上等珠宝簪子等首饰,那簪子送去不用说是用来卖的。 ???这番变故打了屋内剩下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卿卿莫名其妙,“师父,那个……”话未出口,就在西门吹雪冰冷的眼刀下彻底消声。说白了卿卿就是欺软怕硬,西门吹雪心情好时随便她怎么闹都没事,可一旦师父真正不高兴了她也只有消声听训的份儿。 ??陆小凤敏感的察觉气氛不对,开口还什么都没说就听西门吹雪冷声道,“妓子之物,何以堪配。” ???话说完转身便走,这情绪变化太快,就连一向自认为最了解西门吹雪的卿卿也不能明白原因,傻傻地愣在原地冥思苦想。反倒是陆小凤,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西门吹雪从来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除了朋友和对手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论高低贵贱男女都是一样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嫌弃妓子之物而不让卿卿佩戴? ???想想好友出门前冷然的目光,陆小凤似有所悟。拍了下还在迷糊中的卿卿,二人朝跟着西门吹雪后面离开。 ??花满楼已经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站了很久了。他知道卿卿回了万梅山庄,他以为卿卿会是第一个月出来的,可并不是。 ???花满楼什么都看不见,但依然浅浅地微笑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点头,道:“只恨在□带残疾,看不见当代剑客的风采。”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庄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道:“阁下难道竟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他也正如独孤方一样,忍不住要问这句话。他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实在值得他自负。 ??花满楼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庄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他的目光澄澈而幽深,他的气势认真而凝注,尽管看到卿卿和陆小凤到来也仍旧只看着花满楼。卿卿和陆小凤已经跟到了,却都不说话,只静静听着这两个同样优秀又不同类型的男人说话。不同的是,卿卿的心情格外激动。 ??花满楼笑了笑,道:“那只因庄主身上带着的杀气!” ??西门吹雪道:“杀气?” ???花满楼淡淡道:“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庄主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么会没有杀气?” ??西门吹雪冷冷道:“这就难怪阁下要过门不入了,原来阁下受不了我这种杀气!” ??卿卿很了解西门吹雪,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悦。陆小凤同样能看出,他皱皱眉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卿卿拦住,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花满楼微笑道:“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庄主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会渐渐消失于无形中的。” ??西门吹雪全盘忽视了卿卿的小动作,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花满楼眸子依旧古井无波,明明是极美的眼睛没有丝毫光彩,道:“哦?”他蓦地往左偏了一小寸,仿佛是为了让耳朵更清楚的听到话语。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发现了左边的卿卿略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她在期待什么,紧张什么? ??西门吹雪目中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亮,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他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暮霭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他的人忽然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 ???紧张?期待?这种浅薄的情绪都无法在卿卿心里贮存了。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她的耳中尽是那人刚才所说的话。心跳像是停止了一般的,她还能记得那个人说话时的眸子,极黑极亮的,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执着与认真。 ???卿卿从前世第一次看见西门吹雪说这段话就彻底沦陷,可看见文字与听到那人说出来是不同的。这感觉更加真实,真实的让她沉醉。 ???来不及多想什么,卿卿的脑子彻底罢工。她只是凭着本能的心意跟随西门吹雪的脚步追了上去。她知道西门吹雪不会走远,她有预感自己能找到他。??临走前,卿卿强迫地想起来,对花满楼说了一句话,“小心上官飞燕。”说完便没了踪影,留下花满楼若有所思下摇摇头与陆小凤说出对西门吹雪的评价。 ???那是一个将剑视为生命,将杀人作为一件神圣的事情来做的男人。只有在杀人时他才是活着的,别的时候也不过在等待而已。 ???花满楼不由得轻叹,“只希望卿卿不要受伤才好。” ???陆小凤嗤笑道,“她会受什么伤?西门吹雪对她的感情可不是一般,这还只是徒弟,要是真成了……那还不得宠上天!” ???花满楼笑笑,“你也发现了。”?? ???陆小凤哼了一声,拿手在花满楼面前晃晃,“要不是真认识你我又要怀疑你是不是瞎子了。我认识那家伙这么多年也是今天才发现,你不过与他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发现了呢?”??? ???花满楼道,“你很好奇?” ???陆小凤道,“当然,我还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 ???花满楼便笑道,“我是个瞎子,自然比一般人感觉灵敏些。就好像我看不到他们面上的冷漠,只感受得到卿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西门庄主,而西门庄主只在卿卿出现时才有了一丝人气波动一样。” ??“人气?”陆小凤撇撇嘴,想到了他那根簪子,“我一直都觉得他只是把剑。” ???花满楼面上带了一丝忧愁,“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卿卿哪……”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kuer和琉璃灬夏花的地雷和手榴弹,因为手残太累了所以都没回复评论,先谢大家尤其是每章认真留评的小琉璃,好感动啦(>^ω^<)下章情节很精彩哦,感情戏比较多,大家猜猜卿卿追上去会发生什么?JQ满满哦求评论求包养啦,上长评加更上h哦【这算不算顶风作案o(╯□╰)o】 ☆、第三十五章(倒v) ??正是那春日黄昏,淙淙溪流由山顶石缝间涌出,溪水清澈见底。一株株春桃碧柳伫立溪侧,丛丛的碧,淡淡的粉,叶弄花枝花绕水,合着天边微赤的晚霞,却是将春日风情演绎了十成十。 ??春风扶柳,细细的纸条在空中袅娜,摇摆间隐隐能见一白衣人影立于树下。他后背一样式奇古的乌鞘长剑,白衣翩然不染尘埃,体量修长。仅是静静伫立在树下便能远远感受到那冰寒的气势,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剑。 ???卿卿看到那个人影,突然觉得心跳得飞快,甚至有些不安。这样的师父是她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就像是六年前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 ??他站在尸体前,轻轻吹落剑上的血迹,整个林子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背影孤寂而冰冷,那一刻他就是剑,没有一丝人的生气,唯一能见得感情只有孤寂和淡淡的遗憾。 ???她有多久没看见过这样的西门吹雪了?拜师后,几年前?卿卿心里蓦然一疼,某种抓不住的情丝在心底细细蔓延。 ???“师父——”卿卿高声叫着树下那人,微风吹开柳枝,露出一双数九寒天的黑眸,不带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剑意与坚守。 ???她朝西门吹雪跑去,没有用轻功,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表情。纯白的靴子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溪边的湿土溅起泥点在白色衣摆处。 ???西门吹雪看着那衣摆微微皱眉,待卿卿跑到面前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两个字,“慢了。” ??卿卿一愣,随即拉了西门吹雪的袖子摇摆,大眼睛晶晶亮亮,“师父站在这儿吹风莫不是在等我?” ??被卿卿这样看着,那含情脉脉的眼睛认真,仿佛眸中只能见得他一个人。绕是西门吹雪早已习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外壳也少许裂开,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嗯,慢了。” ???他强调的是慢了,卿卿着重听的却是那个“嗯”。一股子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怔怔看着西门吹雪,促狭道,“可不是慢了。老朋友见面总得说两句,花花那么单纯,我还担心他被坏女人拐走了啊!” ???花花?单纯?西门吹雪的脸色一下子黑沉无比,冷冽的气压直让卿卿都难以忽视,心惊胆战,生怕师父大人下一秒心情不爽把她给灭了。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基本为零。 ???卿卿颤巍巍地正打算换个话题,却听西门吹雪冷冷道,“他不会。” ???卿卿:“啊?” ???薄唇抿成一个冰冷的弧度,西门吹雪一向冷冷的声音中竟然多了几分嘲讽与淡淡的不悦,“他若愚昧如斯,也不配与你为友。” ???这绝对是她的错觉……卿卿眨了眨眼,为什么她居然能从西门吹雪的话音机听到一股子酸味呢?卿卿倒是很想告诉西门吹雪那可不一定。原着里花满楼那般灵透不也是被上官飞燕骗得团团转? ??这次她虽然提醒了花满楼上官飞燕的怪异处,但他却依旧跟着上官飞燕回去并带来了陆小凤。这事实不是说明原着力量强大就是上官飞燕段数太高,作为女人卿卿更倾向于相信原着力量强大。 ??说起原着,比之花满楼上官飞燕更让卿卿难受的还是那原配的西门夫人孙秀青。如果剧情真是不可逆转的,那…… ???她轻轻嘟起唇,垂下头却拉着西门吹雪不放。西门吹雪眉间一蹙,只当成了她是不高兴自己这么说花满楼,一时之间冷气更甚。偏偏这丫头是自己唯一宠着的徒弟,打不得骂不得。 ???正是僵持不下之时,却见卿卿骤然抬头,面上早已恢复了正常的幽怨,撒娇道,“师父你得赔我的簪子来!” ??西门吹雪挑眉,任她继续埋怨,“那簪子可是我和陆小凤斗了好久才得来了,废了那么多功夫,末了你一句拿去珠玉轩卖就完了……” ???她声音渐低,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清楚。西门吹雪冷冷道,“那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卿卿抬起头,眉眼飞扬略带霸道,“进了我的手就跟我姓了,跟陆小凤没关系那就是我的!” ???跟陆小凤没关系吗……西门吹雪点头,冷气稍减,但还是不悦道,“那簪子,很难看。” ??卿卿嘴角一抽,深觉难以理解师父大人的审美观。那簪子是赫赫有名的金银窟花魁之物,就外形来看肯定称得上精致,且那翡翠同体碧绿剔透,纵使卿卿对那东西没什么研究也知道绝对是好物。怎么她伟大的师父就看那簪子那么不爽呢? ??把头一扬,卿卿道,“难看就难看,反正师父没了我的簪子,要么把簪子还我,要么——”她眼珠子一转,“把卖得的银子给我也是可以的。总不能让你徒弟吃亏不是?” ???她这话说的肆意,若是放在一般人上指不定得让人心生厌恶。可卿卿却不同,她说的理直气壮,晶亮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西门吹雪,最后一句更像小女儿撒娇一般得意中透着亲昵。不仅不会让人厌恶,反倒会觉得她直率可人。 ???西门吹雪沉沉的一双黑眸看了卿卿良久,在她几乎承受不住时才淡淡道,“你不会。” ???卿卿问,“不会什么?” ???“吃亏。”两个简单的字一如既往的简短有力。卿卿噗嗤一下笑出声,幽怨地感觉瞬时不见,她得意地看着西门吹雪,神采飞扬,“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就算我想要吃亏也得问过师父同不同意啊。” ???话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西门吹雪的全心信任与依恋。她信他,所以才敢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肆意张扬,她知道哪怕她得罪人,师父也会在后面给她撑腰。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像师父那样对她好,也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像师父那样纵容她坏。只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西门吹雪,也只有一个莫卿卿。 ???白衣的男子轻抿嘴角,淡淡的弧度中没有讥讽,说不出的心悦,仿佛冰雪初融,虽未见其全貌,却能从那融化的一角窥见内里的美好。卿卿只觉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层层阻碍,在那微扬的弧度下生根发芽。 ???“师父……”她呐呐叫着,忽觉手心一凉。低头看去,竟是一根泛着寒气的玉簪。玉簪通体为乳白色,暮光下竟带着冷光。可仔细一看,却依旧是温润的玉簪而已。簪子是由一整个玉石打磨而成,簪身细而修长,不是平滑的直通到底,而是别出心裁地打磨成梅枝的形状。 ???那玉簪触手细腻温润,显然打磨的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明明是带着梅枝的转钩,却丝毫没有一点枝子的扎手粗糙。最为人惊叹的是,那簪子的形状竟与玉簪上淡淡的纹路一致,不论从哪个细节看都不曾有一丝突兀。 ???比起她手中的白玉簪,先前的翡翠簪子简直就是珠玉和瓦砾的差别,不用说翡翠簪子就是瓦砾了。 ???卿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因为震惊于某件东西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所能做的就是傻傻地看着西门吹雪,傻傻地问道,“这个……送给我的?” ???西门吹雪点头。卿卿觉得自己要幸福得飘飘欲仙了,师父送她东西了,师父送她簪子了,这簪子还明显价值不菲! ???卿卿还是不敢相信,“师父你这簪子原来就准备好了给我?” ???西门吹雪,“……嗯。” ???震惊?惊喜!卿卿握着簪子猛然抱住了西门吹雪的,吧唧一口亲上男人的脸颊,笑靥如花,“啊啊啊,师父我最喜欢你了!” ???柔软的唇印在苍白细腻的脸部肌肤上,温热而水润。一股子燥热顺着那红唇亲过的地方蔓延到整个身体,平时的凉意冷静全然避退。只有紧紧拥着男人的卿卿才发现,平日里一向冷冰冰的男人体温竟也可以这般灼热。 ???等等……灼热?兴奋过度找不着北地卿卿骤然回神,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把师父亲了! ???大脑轰地一下霎时当机,一股潮红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卿卿低下头,呐呐不知言语。却听西门吹雪道,“我知道。” ???卿卿,“呃,嗯?知道什么?”短暂没反应过来后卿卿立马就顺着转移话题,但她万万没想到转移的这个话题比起之前更加让她血气上涌。 ???“你喜欢,我知道。” ???清冷低沉的男声带了丝丝沙哑,比之往常的冰冷更像是多了些其他的什么。她忍不住抬起头愣愣,那双黑沉的眸子平静地似一汪寒潭,表面的波澜不惊下却不知其中隐藏了怎样的流光溢彩。一时之间,她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忍不住想要在那冰寒的幽深中沦陷。 ??“你在想什么?” ??西门吹雪的问话拉回了卿卿为数不多的理智,唇边下意识对面前的人绽开笑容,卿卿道,“我在想师父怎么会知道这个啊!”这当然只是个掩饰她刚才愣怔,可也不乏她真的想知道原因。 ???西门吹雪道,“五年前,在客栈你已说过。” ???五年前?卿卿努力回想,她在万梅山庄待了四年,在外面待了一年,五年前……不就是她初遇西门吹雪的回程路上遇仇杀的那次吗,她真的有说过喜欢? ???记忆的篇章在脑海中回放,可不论卿卿怎么回想都记不得自己说过喜欢他的话。五年前她才刚刚认识西门吹雪,哪有那么快就说喜欢的…… ??好吧,其实她心里已经肯定自己当初说过那话。她自己可能忘记以前的话,可西门吹雪绝对不会随便说谎。换句话说,她相信师父更胜过她自己。之所以不承认,卿卿还是有点小别扭。第一天认识就说喜欢,不要这么掉节操啊亲—— ??她却是忘记了,当初在客栈陆小凤曾问她为何对西门吹雪态度与他不同,她回答因为喜欢。那本是无心之语,却不想被西门吹雪听见记在心里直到现在。 ??莫名的,她心中一阵酸涩。卿卿本是洒脱之人,在知道大体剧情走向的情况下她大可冷眼看戏,潇洒自如。就算插入剧情也没什么,可偏偏她怎么也做不到预想中的洒脱。尤其是每次碰到有关于西门吹雪孙秀青的剧情,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烦闷,恨不得那剧情不存在,想尽办法也要阻断。 ??个中原因为何,只是因为西门吹雪是自己师父? ??卿卿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心乱如麻下低声嘟囔道,“换个人说喜欢你岂不也照样对她好……”却是想到原着中西门吹雪因为孙秀青一句喜欢而救她性命,最后走在一起而郁闷。 ??淙淙流水声遮住了她本就几不可闻的嘟囔,没有被西门吹雪听到。可也许是福至心灵,冥冥之中的定数,西门吹雪突然道,“你喜欢,我甚悦之。” ???卿卿……啊?目光触及掌中握紧的白玉簪,自以为了然。只当西门吹雪是说他很高兴她喜欢那簪子,见师父高兴也不再多想那么多。唇边勾起浓浓地笑意,将发间发带一把扯下,喜笑颜开。 ???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搭在脸上,肩上。乌黑的发丝一缕缕在风中飘扬,男人伸手撩开她脸部的一缕发丝,露出下面晶晶亮亮的含情目和那粉红莹润的唇,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就是这小嘴刚才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西门吹雪黑眸陡然一沉,复又回归冰冷。微微粗糙的指腹不知有意无意摩挲过那粉嫩的唇瓣,又在小徒弟爆红的脸色及迷茫雾蒙蒙的眼眸中放下。 ??看着西门吹雪收回手指,卿卿仍觉得不太自在,唇上仿佛还留带着方才男人指腹摩挲过的温热粗砾。她轻轻舔了下嘴唇,强压下那灼热干燥。不由得暗骂自己不争气,纵使混迹青楼在美人脸颊偷香她也未曾有什么感觉,怎么只是被师父轻轻摸了下嘴唇就有些燥热? ???这般动作的卿卿自然没有发现,自家师父在看见她舔嘴唇时眸光是怎样的幽深,不复冰冷。 ???急于掩饰刚才的不自在,卿卿拨了拨长发,将白玉簪递给西门吹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道:“师父帮我挽上吧,徒儿不太会用这簪子。”她手中还拿着一制裁不凡的发带,亦是纯白的万梅山庄产物。卿卿也没说谎,她一直是男装打扮,绑头发用发带再简单不过。若换了玉簪却是不知怎样使用了。 ???西门吹雪也不推脱,他在卿卿眼中绝对是除了生孩子之外的万能好男人,簪头发这事儿难得住卿卿拦不住他。 ???修长洁白如玉石般的手指挽起她头顶一束青丝,那粗砾微热的感觉又一次穿插在头皮,仿佛有细细酥酥的电流从外部流向内部。不似用剑时常有的冰冷凌厉,这一刻的西门吹雪是温和的,是人而非剑。男人一米九的身高给了的卿卿很大压力,伴随着压力共存的还有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卿卿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男人逆风而立,墨发在风中缕缕飞扬,一缕落在唇边,一缕扫过额角调皮地挠了一下她的脸颊。痒痒的,跟她心里一样。干净微冷的气息也随着那发丝不受控制地钻入鼻腔,她仔细看那眉眼,只觉得师父眉眼好看极了,像刀削过,又不乏精致美感。暮光在鼻翼上投下剪影,愈发显得那鼻子挺拔卓立,好看的紧。? ???再细看,那双从来古井无波的黑眸中竟带了丝丝认真,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儿。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或许是所有的因素环境加起来太过美好,那一瞬间卿卿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一个早已生根发芽的念头骤然明晰,闪电雷鸣一般让她大脑都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好想,师父永远对她这样好;好想,师父只对她一个人这么好;好想——一辈子就这么跟师父在一起,哪怕停留在这一刻也是好的…… ??“师父……”烂熟于心的两个字头一次在唇齿间难以咽下。原来,她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么? ???一个念头彻底浮出脑海,进跟着的便是数不清的回忆,心潮涌动。第一次见面,她被卡在树梢向刚刚杀完人的师父求救。拜师剑神,师父一路护她长大。第一天学剑,她巧言逃避,师父却意外地纵容。几年相守,不知不觉她早已把师父作为生命之重…… ???最为深刻的,还是两年前那个夜晚。她在莫平二人的追杀下仓皇逃窜,最后一瞬间师父隔空出现,救了她的性命。那一晚,她嘟着嘴对师父说太麻烦不要再姓莫了。师父说了什么?他说,不姓莫就姓西门吧。是不是,早在那时她就无法抑制的喜欢上师父了?或许还更早…… ???头发簪好,西门吹雪放下手,在卿卿贯注灼热的目光下微微挑眉。她敛下一腔情丝,一手扶着鬓角,笑靥如花,“师父,好看么?” ???那笑容灿烂之至,好似冲破了重重黑暗透出云层的阳光,璀璨让人心动不已。西门吹雪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冷硬道,“尚可。” ???殊不知,这一番冷硬做派在爱慕者眼中也是可爱非常。卿卿伸手挽住师父的脖子,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嗅那好闻安心的气息。“我就知道好看啦,师父送的都是最好的!”她想想又补充道,“师父也是最好的。” ???西门吹雪眸中微闪,不语,看着小徒弟的眼光却是十足柔和。 ??他听到小徒弟闷闷的声音隔着胸口传来,“师父,我刚发现了一个秘密,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感受到那不安,西门吹雪嘴角轻轻上扬,“无碍,我等得起。” ???这么多年他已等她长大,再等一个小秘密又何妨?他,等得起,也有把握一定能等到。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这里的剑神大大崩咯@( ̄- ̄)@不过看在略甜的份上大家表吝啬评论君啊~后面就要开始玩剧情虐孙秀青了哦时间弄错了orz~我去算算到底几年…请大家忽略我吧咳咳【望天】 ☆、第三十六章(倒v) 星辰刚刚现了光芒,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风中还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花满楼慢慢的走在山坡上,仿佛也已落入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梦境里。 他本是在于陆小凤聊天的,他们正聊到方才西门吹雪提出要求的那一段。 陆小凤摸了摸原来胡子在的地方,“你慢慢猜,猜中时我再告诉你。” 花满楼轻笑,“我若是猜到了又何必问你。” 陆小凤也笑了,可他发现刚刚还笑得安详温和的花满楼在下一瞬间却突然变得僵硬无比,忍不住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花满楼没有回答,也没有听见他的话,却仿佛在倾听着遥远处一种神秘的声音,一种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 他忽然改变方向,向山坡后走了过去。 陆小凤只有跟着他走,夜色更黯,星月都已隐没在山峰后。忽然间,他也听见了一阵缥缈的歌声,带着种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碎。 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叙说一个多情的少女,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叙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花满楼突然叹了口气,陆小凤忍不住问他,“你以前听过这首歌?” 花满楼温和的笑容中带了点点惋惜,“听过。” 陆小凤道,“听谁唱过?” 花满楼道,“上官飞燕。” 陆小凤觉得自己更加弄不清楚了,“那你叹什么气,你应该高兴才对。” 花满楼这才又笑了下,无奈道,“我在叹恐怕明年的百花酿都要送来这万梅山庄了。” 陆小凤:“什么?” 花满楼没有再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而是继续他们原先的道路,“你慢慢猜,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陆小凤……这句话略耳熟,“你不去看看?我记得你很喜欢她,兴许会有什么进展。” 花满楼笑容淡了两分,甚至带了些苦涩,可又像放开了什么,道,“以欺骗为始的感情,不论外表多么美好,内里也是虚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歌声传来的地方恐怕是死人。” 陆小凤道,“死人?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 “不,大概是柳余恨或者独孤方。” 陆小凤神色有几分古怪,可惜花满楼是看不到的。他仍旧往前慢慢的走,表情安静而祥和。陆小凤转头却见黑暗中一明亮的火光十分耀眼,道,“这事情更有趣了,你先走,我自去看看再来寻你。” 听到陆小凤离开的动静,花满楼摇摇头继续下山。一丝月华透过夜幕洒在他的肩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歌声戛然而止,美丽凄婉的女声不复存在。他耳中似乎响起了另一个女子清冽带笑的声音,“打个赌吧,我输了就给花花你找个漂亮娘子如何?” “呐呐呐,说好了啊,我在万梅山庄等你,不见不散。” 花满楼唇边忍不住勾出温和而感激的笑容,虽然麻烦了点,可有那么一个朋友似乎也不错。 花满楼这一番心思卿卿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她早已拉着西门吹雪来到山下的某个小镇。 月如钩,夜色渐迷。明朝时已不似唐前市坊分明,时空界限早已打破,因此这小镇的夜市倒比白天更热闹些。过去的一年里卿卿曾在这个小镇逗留过一段时间,不用怀疑,她是为了这里最大的赌坊和青楼。现在陪着西门吹雪她自然不敢再去这两个地方了,不过找个客栈住还是没问题的。 住得地方已经解决,卿卿在房间里却不甚平静。叫了几年师父的人,突然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就成了心底的爱人,一时缓不过劲也在情理之中。辗转三番,她还是忍不住爬起来,敲响了西门吹雪的房门。 “师父,我们出去约会吧!”带着谄媚和可怜兮兮表情的一句话,卿卿成功把师父拐出来逛夜市了。当然,卿卿向西门吹雪解释的“约会”只是两个人单独出去逛逛而已,至于两个人的身份,师徒和情侣有区别么? 月色很美,但卿卿的心情很美,她仍旧穿着那身白衣,西门吹雪则是千年不动的白色。两个白衣翩翩,气度非凡长相又俊秀的“男子”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西门吹雪的脸色极冷,一路走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些人太过火热的目光,冷气越来越甚,没过多久就从人人往这边看变成了退避三舍,主动给腾出了一条路。这在热闹的夜市上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它还是发生了,因为西门吹雪。 只有一个人是不受那冷气影响的,她不仅不受影响,反而笑得格外灿烂,甜滋滋的。如果不是人太多,她都想直接挽着西门吹雪走。可这样也不错了,明白心意的第一天和师父一起约会,笑得不甜才奇怪。 突然,卿卿的脚步一滞,眼前微微发亮。她的右边是一个小茶棚,卿卿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而止步。这条路她很熟悉,从这里拐个弯过去就是最有名的清香楼——青楼。她和那里的花魁绯羽很熟,那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 脑海里不知为何掠过绯羽的几句话,卿卿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神带了几分忐忑和古怪。 “何事?”西门吹雪不会对身边人那么灼热的视线无动于衷,很快就问道。 卿卿垂了垂头,想了两秒,复又抬起,目光已是一切坚定而澄澈。“师父,我要去见一个人。” 西门吹雪眯了眯眼,黑眸在夜色下愈发幽深,“一个人?” 卿卿点头,“是的,我一个。” 西门吹雪道,“见谁?” 卿卿道,“一个女人,找她帮个忙。”她说的不甚清楚,也料定西门吹雪不会多加追问。 西门吹雪冷冷道,“一盏茶的时间。” 卿卿抿抿唇角,短了点,但还是点头道,“好。师父你就在那茶棚等我吧,可不许走了。” 西门吹雪点点头,却见卿卿突然转过来抱了他一下,两团柔软不期然撞上胸膛。西门吹雪身子一僵,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竟有些龟裂的预兆。 他冷声提醒,“一盏茶的时间。”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计时。 卿卿放开西门吹雪,吐了吐舌头,道,“师父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迅速往转弯处青楼的地方跑去。徒留西门吹雪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回味起刚才撞上的柔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他自然不知道还在客栈时卿卿就解开了束胸的绷带,至于原因就不必言喻了。 眉头微皱,西门吹雪走进茶棚,一身寒气和背后乌鞘剑极为不善,小贩战战兢兢地给他上了一壶白开水,生怕这位大爷一个不爽拿自己开刀。时间一刻一刻过去,西门吹雪从来古井无波的心竟然有了些烦躁。他很不喜欢,那种小徒弟有所隐瞒擅自行动的行为,即使他知道应该信任并且也这么做了。 “是你! ”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西门吹雪冷冷看去,却是一青衣女子正远远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日,万梅山庄—— 一直闲的发慌的卿卿终于被管家予以重任——整理过去两年万梅山庄开支的账本。卿卿自是欣然同意,只是…… “重修大门一百两,烧了厨房二百两,园林重整三百两……”一一念出账本上的数字,卿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竟然都是近两年被她破坏重修的花费!她破坏力有这么强? 挂着一张哭脸,卿卿期期艾艾推开了书房门。 “师父——” 西门吹雪看了眼她手上的账本,冷冷道,“都看完了?” 卿卿点头,“恩,看完了。好多银子……” 西门吹雪,“恩。” 卿卿快哭了,“师父你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啊——” 西门吹雪挑眉,“还不起?” 卿卿,“恩恩!” 西门吹雪勾起嘴角,“那便以身相还吧。” 卿卿:……!!!!师父拿身体抵债什么的太不纯洁了有木有!! 咬咬牙,卿卿道,“聘礼的话,不够!” 西门吹雪,“万梅山庄产业皆可。” 卿卿不屑轻哼一声,扑过去堵住那张薄唇,含糊道,“加上你,就够了!” 【捂脸】好羞射~~~ 因为下周二入v,于是这就是v前最后一张了,送给小剧场补偿大家o(∩_∩)o…谢谢亲爱的们之前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表抛弃伦家啦【要哭了】~(>_<)~不能继续的亲们也木事了,么么一个,咱们以后再见mua~~~因为字数多了点,所以会出现倒v,有兴趣的亲可以从37开始买【真不厚道…偶错哒】入v当天三更,保证JQ满满哦~~~~PS:大家猜猜青衣女子是谁啊~~~~ ☆、第三十七章【一更】 清香楼顶,自来住的都是最负盛名的花魁。层层绯色纱丽在夜风中波涛般铺开,摇曳,妖娆而魅惑,正与这层楼的主人一样。 拨开层层绯纱,卿卿在这微暗的迷宫里以最快的速度寻找这里的主人。“绯羽美人~救命啊,你家爷我十万火急啦——” 清亮的女声火急火燎,一开口就扰乱了这里的魅惑氛围。绯纱间,也是最亮的地方突然穿出一声怒斥,停止了闯入者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叫叫叫,叫魂啊!老娘又不赶着去投胎!” 卿卿囧……寻着声音过去,却见一体态妖娆眉目精致的大美人斜卧一美人榻上。她身着绯色纱丽,妆容精致,不论远看近看都不损耗一丝美感,像一副妩媚的画儿。可当那副画开口时,你就会发现,这哪是幅画啊,根本就是团能两人炙烤得见渣都不剩的火。 卿卿忍不住气势一弱,没办法,谁叫她今天有求于人呢?两手在身前做了个揖,卿卿谄笑道,“小生就算要投胎也不是今天,还请美人相救。” 绯羽眼光稍挑,柔若无骨的身子慢慢从美人榻上立起来,却丝毫不减损那份魅惑,仿佛那已经深入骨髓了。红唇轻启,柔媚的声音与那内容形成鲜明对比,“啧啧,哪来的恶风把你这没良心的吹来了。怎么着,金银窟把银子花完流落街头了。现在来姐这儿求救的?老娘可告诉你,老娘那一分一毫的银子都是血泪挣得,你想要,下辈子吧!” 卿卿觉得她可以在绯羽眼睛里看到满满的金灿灿的光芒,嘴角一抽,讨好道,“我哪儿敢啊!一直都念着姐姐呢!不过,您能先救我这次不,我老大还在下面等着,只给我一盏茶的功夫啊!” 绯羽笑得妩媚,“一盏茶能干什么?来一次都不够。” 卿卿:……“来一次就不用了,我就是想换个装。” 看着卿卿老老实实说话的模样,绯羽反而不习惯了,眉头一皱,将卿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你一身男装能打扮什么,唔那簪子倒不错,放心吧,你可比我昨晚接待的那个公子好看多了,他都七八房小妾了你有什么不能。” 七八房?卿卿囧了,期期艾艾开口提醒,“那个其实我是女的。”不要把她当男的好不好,还七八房,男宠吗? 女的……绯羽鄙视加藐视地看了卿卿一眼,“有话快说,趁老娘我现在心情好,过时不候。” 卿卿立马恢复谄媚,道,“姐姐赐我一身女儿装吧!” 纤纤细指抚过卿卿额头,绯羽奇怪道,“没发烧啊,怎么瞧着这么不正常!难道是易容后的江湖仇杀?我跟这丫头关系一点都不深啊,找我干嘛?” 卿卿:……“好啦好啦,我就是突然发现原来比起美人我还是更喜欢男人,现在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就在下面等我,麻烦姐姐帮帮忙,给我身女儿装去亮瞎那人的眼成不成!” 卿卿所说不算言过其实,从她拜师西门吹雪以来还从来都没穿过女装。如今回想起当初誓要一身男装调戏天下美人的言论,不禁产生隔世之感。喜欢上一个人会变化那么大?嘴角不自觉勾起甜笑,希望师父不会失望才好。 看到卿卿脸上的笑容,绯羽眼光微闪,看来这位这次是认可真了,只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那么幸运,能一次找到真爱的。想到自己,绯羽又是一阵黯然。 一边爬起来给卿卿找衣服,绯羽嘴里还不忘淘汰道,“啧啧,我还当你要缠姐姐一辈子,没成想这么快就找到祸害的人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倒了几辈子霉运被你喜欢上——这件如何,雪蓝衬肤色,你穿着应该不错。” 卿卿见了那雪蓝纱裙,连忙摆头,那纱裙类似于绯羽身上的,很多部位都是半遮半露。尤其在胸口地方,只怕要露出一半白花花的馒头。 “我还是喜欢穿白的,很那人凑一对。”情侣装有木有!卿卿囧囧地发现原来她和西门吹雪一直算情侣装吗? 绯羽转身,恨铁不成钢加上无奈,“我没有白的。”她是个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女人,走妩媚路线的她最爱一身红色纱丽。“为什么非要跟着他的节奏走,何不让他顺应你的节奏。” 卿卿小嘴一翘,“我就喜欢他穿白的。” 少女的表情认真而又专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诉尽了说不出的在乎。绯羽叹气打开从未开启过的一个箱子,从最里面取出一个绯色花布包着的包裹递给卿卿。 “这衣服我没穿过,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卿卿接了包裹,打开,不禁眼前一亮。忙取出来一边换上一边问她,“不是说没有的吗,小气鬼!这面料可比你之前给我的那件好多了。” 话说完,却没听到绯羽答话。抬头,只见那素来妖媚的女子正神情恍惚地看着包裹里压着的金簪,表情中是掩饰不去的绝望和愤恨。 愤恨?卿卿穿好了那身轻而柔软的白衣,本来没什么重量的此刻却觉得沉重非常。她扑过去捏了捏绯羽的脸颊,调笑道,“你这女人,舍不得我还你就是,没得给爷这黑脸看吧!” 绯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把那金簪重新裹好塞进箱子底下,“姑奶奶可不是你,说送就送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快点给我穿走了别在这儿碍了姑奶奶的眼!” 卿卿继续嬉皮笑脸,“要走的要走的,不过不是现在。”一手拉下头上的羊脂白玉簪,长发如瀑布般洒下,“还请姐姐帮忙变个发型,总不能不伦不类不是!” 绯羽无语,往卿卿脑袋上一拍示意她坐下,十指灵巧以极快的速度给她绾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还不待多欣赏两刻,那没良心的小女人就迫不及待道了声谢找她男人去了。 绯色纱丽仍然在夜风中飘飘摇摇,女主人面上却再难找回先前的淡然妩媚。那人最喜白衣,她通过各种渠道置了绫波雪纺纱,用两个月的时间精心做了这件衣裙。可惜,终究没有穿的机会。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不是她的良人…… 当卿卿悄然从无人的小巷拐回刚才的茶棚时,距离西门吹雪所说的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超过很久了。怀着些许心虚和期许,卿卿设想了多种结果,包括师父不认识她,师父等不耐烦先走了等。可她万万没想到的就是,西门吹雪背对着她坐在茶棚下,而师父大人对面还站着双颊泛红一脸娇羞的青衣女子。 这算是什么情况!某换了衣服的小女子咬牙切齿。 习惯性地去摸腰间折扇,试图曲线救国把那女主迷得七荤八素忘记师父,从而达到师父只有她一个人的阴暗目标。然而,手过去了,东西却没摸到。卿卿低头一看,悲剧的发现,她现在是女装,除了不离身的乌鞘剑和白玉簪,其他饰物都在绯羽那儿换了下来。 扇子不见了没什么,关键是她的银票啊银票,全部便宜那个贪财的花魁了。清香楼顶层,某花魁拿着从卿卿衣服里搜出来的大把银票笑得妖媚动人。 一双含情美目四处张望,在触及不远处一小摊铺时瞬间闪亮。 “哪儿来的大美人,知不知道这地方是爷们几个管的?随随便便现在这儿,可是要收费的哦!” 命运之神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花花公子小混混忽遇大美人,不是为主角铺路就是给主角送钱的。 卿卿回过头娇笑两声,无端让人发寒。“爷几个,来的正好啊!” 不多时,一白衣蒙面女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碎银,一边走向茶棚。身后阴暗的小巷中,则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呼救。 孙秀青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直都颇受老天眷顾。她幼时出生在一个殷实的小户家庭,五岁遭逢大变,尚未吃什么苦就被路过的峨眉掌门带回去收为弟子。她的天赋算不上最好,但在门派中也称得上等。加上师兄师姐妹皆友爱之人,她性子又好,相处甚为和睦。不过十几年,就在江湖闯出了三英四秀的名头,碍着峨眉,谁不给几分薄面? 正值少女情窦初开时,老天再次眷顾了她,将那个她一见钟情的男子送到了她身边。虽然第一次见面没有太多美好,但既然在晚上随便逛逛也能遇见,就证明他们有缘不是吗?既然有缘,她就有信心拿下这个男人。 “公,这位公子,我们半个月前在永和茶楼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女子柔柔地声音在夜色灯火中显出别样风情,就连她身后的男子也不由得恍然失神,为自家师妹的娇美所迷。 只可惜,她一心想要引起注意的男人却只是淡淡饮了口茶,冷冷道,“你挡了我的光。” 孙秀青脸色一白,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但还是撑着道,“我是峨眉四秀之一的孙秀青,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西门吹雪不答,言语更是冰冷,“你挡光了,让开。” 孙秀青咬咬下唇,轻轻挪开了身子,面容黯然。这一幕却看得她身后的师兄愤怒不已,“我师妹好声询问阁下姓名,阁下就算不愿回答也不该这般折辱。还请阁下好好与我师妹道歉,否则我峨眉也不是吃素的。” 他说着,已经将剑置于胸前,做好了一言不合就进攻的准备。 西门吹雪仍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在看见他的剑时微微发亮。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送来阵阵馨香,一个白衣蒙面,身材婀娜的女子快步走近,一把挽住了西门吹雪的胳膊。清冽的声音不乏女子的娇美风流,朗声道,“麻烦阁下转告你的师妹,这个男人已经有主了,还请她自重才对,莫要丢了你峨眉的名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总算说出这句话了,我家卿卿有木有很给力23333 评论君在哪里~后面的交锋很精彩哦~求点击求评论谢谢聆听微风的低叹和琉璃夏花的地雷【符号什么的让我们忽略吧,伦家打不出来的说o(╯□╰)o】 ☆、第三十八章 一袭白色雪丝制的裾裙,料子轻软不透分毫,服贴地顺着那曲线起伏。腰间用一雪兰丝带松松束着,腰肢纤细,不堪一握。绯羽不愧是出身青楼,对这裙子该突出哪里把握得非常精妙。尤其是细腰和胸前的两团凸起既不显得突兀,又十分的吸引人眼球。 下面裙摆做成百褶之态,随着走动的节奏如莲绽开。目光往上,只见领口处开了个小小的“V”型口,只在颈窝上一点,露出小段雪白的脖子。那裙子别出心裁地在外面加了一层薄纱,微风吹过,竟有飘飘欲仙之态。 一时之间,在场数人均是看着这突来的女子愣愣出神。 且不说个人心态如何,卿卿却分明感觉到,当她挽住西门吹雪胳膊时男人的紧绷和僵直。冰冷的目光扫射周身,卿卿都以为他认不出自己了,可西门吹雪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恍惚一瞬,欲要挣脱。下一瞬,目光便停滞在她发间唯一装饰的白玉簪上,灼热异常。 被那冰里带着火的目光紧紧锁定,卿卿只觉得,若不是面纱挡着她恐怕都难以像这般表面大方内里羞涩,而是直接掩面低头了。 一双大手抬起,指腹隔着面纱准确无误地找到那朱唇,如下午一般轻轻摩挲。隔着一层轻薄的纱丽,那指腹的温热仍然在她唇上点起火焰,激起一丝丝电流酥麻了全身。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的脸,只见那冷硬的线条抖仿佛有了微微柔和,璀璨若寒星般的黑眸溱满了认真严肃之色。那般正经,让卿卿都要怀疑他到底是在摸自己的唇还是在做其他类似于练剑一样的事儿了。 剑?想到这个字,面纱下卿卿不由得嘟起了唇。眼珠子一转,就着那温热的指腹就是一口。也不顾还隔着层东西,咬完就松开,后退半步不给男人留下一点发火的机会。 卿卿这本是无心之举,咬的也不重。怎奈何那湿热的小口轻轻含了含指腹,一股细细电流顺着指腹流入,配上夜色下雾气朦胧的含情目,对于冰山多年的男人来说竟别带了一番惑人风情。 西门吹雪黑眸霎时变得格外幽深,暗沉沉地注视着那不在状态的小丫头。直吓得卿卿还以为自己那举动惹恼了师父,一双含情美目愈发朦胧,湿漉漉地映着西门吹雪的倒影。隔着面纱细细的声音透出,软声道,“师父——” 因着孙秀青二人就在不远处,卿卿也不好太大声,细细的声音透过面纱虽是传入西门吹雪耳中,但已然变了味道。 冷冷地一个眼刀让卿卿老老实实的,西门吹雪转身,带着卿卿就准备离开。 如果说孙秀青开始只是为突然出现的蒙面女子而晃神,那么当见识到卿卿与西门吹雪的一系列互动以及现在西门吹雪拉着卿卿转身就走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嫉妒愤恨能表达心中的情感了。 喜欢的人的冷漠无视,与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一向自视甚高的孙秀青怎能忍受,张口便叫到,“二位且慢!” 西门吹雪仿若未闻,继续大步往前,卿卿却是把他大手一拉,硬拽着男人停下。自己转头听那孙秀青要说什么。 西门吹雪今日也是奇怪,被卿卿这般拉拉扯扯不仅什么都没说,反而就这样拉着停下。这配合直让孙秀青又是咬碎一口银牙。想她孙秀青这辈子头一次认定一个人,那人却只对另一个女子表现出冰冷以外的神色,叫她怎能不嫉妒。 嫉妒愤恨是一回事,孙秀青多年的江湖经验也不是摆着好看的,面上笑笑道,“我是峨眉的孙秀青,今晚相逢也是有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卿卿眨了下眼睛,美目微微上挑,也分不出是蔑视还是细看,道,“原来是峨眉四秀,幸会幸会。”就这么一句话,也不回答也不接下去,直让孙秀青感觉到了什么是尴尬。 “不敢。”两个字看似带笑,实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姑娘谬赞了,还请相告你与身旁那位公子的姓名,以免我峨眉二人为难。” 卿卿嘴角一抽,觉得自己刚才没跟师父直接离开真是个错误。这孙秀青看着挺正常的,怎么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给人随便扣帽子呢?他们说不说名字跟与峨眉为难有什么关系,这大街上那么多人,难道没遇见一个都要询问别人姓名以免为难?把她当傻子耍呢! 尽管心里不悦,卿卿也不得不承认,这孙秀青到底是出自大派,身为女子又是二师姐,在门中定是帮着接待过不少客人。那笑容一展自有一番亲切与落落大方。若不是卿卿跟着司空摘星学过一段时间怎样通过各种细节判断人的真是心理,恐怕都要因为孙秀青的笑容而觉得她是真心结交了。 心下感叹,唇间却是发出一声轻笑,美目看着孙秀青专注而诚挚。卿卿笑道,“我姓莫,你只叫我声莫姑娘就够了。至于我身边这位——” 卿卿话音一顿,撇过头看着西门吹雪,,这男人背对着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地冰山脸。看到卿卿的视线,眉头一皱,握着卿卿的十指却是用力收紧。 卿卿吃痛,手上毫不退让的反握回去,她心思明白这点力度压根不会让西门吹雪有什么痛感。大概是感受到卿卿的力道限制,西门吹雪也不再那么紧地握着卿卿的手。两手依然相交,卿卿感受到西门吹雪那一点点体贴笑弯了眉。 西门吹雪看了卿卿一眼,竟有催促之意,这是嫌她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女人身上?卿卿真想不顾在场人狠狠扑过去亲他一口,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看看孙秀青那难看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卿卿就满心舒爽。 有了师父撑腰,卿卿气势更足,含笑的声音冰冷无比,“他不愿意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也只能说你们没那缘分了!” 卿卿就是故意的,与其说名字是重点,不如说她是在特意告诉孙秀青,她师父看不上她,他们没有缘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击一个怀春的女子? 如果孙秀青只是一般人,听了卿卿这话少不得要掩面泪奔,不再纠缠。可她到底是心性坚定之人,加上原着的力量,天定一般就是认准了西门吹雪不再放手。虽是脸色苍白,但还是硬摆出一副僵硬的笑脸道,“我观莫姑娘一身裙装乃大家小姐所有,这般模样行走江湖恐怕会引起不少祸端。我师兄妹二人虽不才,也在江湖有些名头,姑娘若不嫌弃,我等愿意与二位同行,护得姑娘周全。” 卿卿默……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弱受走不出去?再引申一下就可以意为她会给西门吹雪招来祸端了。一番话说出来光明正大,充满了名门正派的维护大气,只是个中心思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喜欢。 西门吹雪本就不悦,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看到小徒弟一身女装心中是怎样的震惊与火热。他不是注重外貌的人,可随着人物不同也会心悦不提。比起在这里跟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他更愿意拉着小徒弟回客栈,那孙秀青的师兄看卿卿的目光也太过了! 大手微微收紧,将那小女子拉到身边,如同大鸟将小鸟纳入羽翼护着一般。西门吹雪转过身,剑意与杀意纠结的威亚如海潮一般压得对面二人喘不过气。仿佛一瞬间,这个只是稍微冰冷了一些的男子就化作无法逾越的大山,只能仰望,不敢兴起丝毫攀登逾越的心思。 西门吹雪冷冷道,“要比剑,来找我。”目光转到卿卿身上,继续道,“我的人,自有我护。” 话说完,也不多看那二人一眼,淡淡扫了眼身边小徒弟。却见卿卿一双含情目晶晶亮亮,小狗一样湿漉漉地盯着他,顺着二人牵着的手就攀上了那胳膊摇摇晃晃地撒娇。 “师父你太帅了,求包养求——”暖床?好吧,这个还是别说出来了。 西门吹雪:…… 孙秀青:……师兄直接被忽略。 刚刚树立起来的一点冷高形象轰然倒塌,孙秀青涨红了脸怒斥道,“身为女子怎能如此,如此放肆。”卿卿敢保证,孙秀青开始肯定想说下贱来着。 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卿卿看着西门吹雪满是无辜,“师父我身上银子买这件衣服都用光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她,沉默着拿出一沓银票,连带万梅山庄庄主的牌子一起递给卿卿。语声依旧冷淡,道,“够了?” 卿卿小嘴都成了喔字型,眼睛闪亮非常,迫不及待把银票收到自己怀里,点头,“够了够了,师父最好了!” 西门吹雪冷眼一瞥,唇边的冷凝略带了弧度,“走吧。” 卿卿点头,眸光一转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一把扯下面上蒙的面纱,露出脸来。她容貌从未变过,嘴角习惯性勾着,虽是女儿装,也不掩那风流浪子的味道。孙秀青见了那容貌浑身顿时僵直,满眼的不敢置信。 “怎么,怎么会!不不,他明明是个男子,怎么……” 这番言语也就能安慰一下自己了,卿卿便启笑颜,灿烂如花,满满地只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孙师妹,还记得半月前永和茶楼的一剑之威否?在下——莫卿,卿。” 一句话,阐明事实。她莫卿卿武功远胜孙秀青,更不是什么需要别人保护的柔弱女子。孙秀青话说完没多久,卿卿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看着西门吹雪与卿卿相携离去的背影,孙秀青摇摇欲坠被身后的师兄扶住。 “师妹,我们也走吧。”师兄有点不忍心。“那个白衣男子未免也太傲慢了,真以为我们峨眉怕了他不成!什么一剑之威,以为他是西门吹雪吗!” 孙秀青心中一动,猛然握住师兄的手,力道之大让他生疼,“你刚刚说谁?以为他是谁?” 师兄老老实实,“西门吹雪,师妹你不知道吗?这地方离万梅山庄也不远了!”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孙秀青低声呢喃两句,越琢磨越觉得符合。目光再次转为坚定,道,“我们跟上!” 师兄吃惊,“还跟?可他们……” 孙秀青看了他一眼,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再亲密又如何,也不过是师徒罢了。”既然是师徒,她就还有机会。而且,要真是西门吹雪,她就更加不会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孙秀青彻底黑了【捂脸】下张卿卿恢复本性,把男配拉出来溜溜@( ̄- ̄)@那个摸嘴唇越写越不对味儿啊…怎么看都不单纯咳咳。主要是晋江新规定,不许写脖子以下的亲热【好虐】谢谢糖疯子亲亲的地雷,小妖精太可爱了╭(╯3╰)╮姑凉们v都买了表吝惜评论嘛,来,用评论和票票砸死我吧【躺平】 ☆、第三十九章【三更】 现实告诉我们,太嘚瑟了有时候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给你找麻烦。卿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却说卿卿被西门吹雪拉着,一路大步向前。人来人往的夜市上,两个身着白衣,气质不凡的男女牵着手地走在路上。虽是行走如风,也足以引来不少人的观望。 西门吹雪自然不会顾及这些,卿卿一般也不顾及,只是她今晚却还有些特殊情况不得不顾及。又一个蹴踞,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紧紧贴合在前面师父的背上。 男人脚步一顿,停下来,转身看着她,面色不虞。卿卿被他看的莫名,没有了面纱的阻挡,那委屈也自然从眼睛从脸上透露出来。 “师父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还差点就摔了。卿卿把后一句咽了下去,西门吹雪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心里还是委屈,她只当女子才情绪化难得懂,没想到师父也这么难伺候。刚刚还好好的为她出头,现在就不高兴了! 西门吹雪面色微沉,没有回她的话。两个人就这么在街头对峙,来来往往地人无不回头观望或远远驻足关注。人都是爱热闹的,八卦更是天性。一个人停下来,两个人停下来,不多时就有细微的议论声传入这两个高手耳中。 “看见了吗?那女的长得可比我家婆娘好看多了!”某个猥琐的男子畏畏缩缩地躲在人后面低声道。 刷,西门吹雪脸黑了,卿卿嘴角抽了。 另一个男声稍微高了一些,“也不看看别人是谁?哪里是你家婆娘能比的!看她那身衣服,啧啧,最上等的丝绸也没有这效果。这样的姑娘,也就她旁边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此话一出,西门吹雪脸色恢复正常,卿卿却是红了脸,她可以理解为她和师父有夫妻相吗? 又有一穷酸书生轻声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能将这般女子娶回家,红袖添香,举案齐眉,我辈也不虚此生了!” 卿卿:……噗嗤一下笑出声,发觉西门吹雪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忍不住笑着道,“师父,看来你徒弟的行情还不错,” 西门吹雪:……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一块发出声音的地方,淡淡的杀意和冰冷让人纷纷避退。再看那不知死活的小徒弟,还在抿嘴窃笑。 面色愈发冷凝,一手以极不温柔的动作凉卿卿的面纱蒙上,长臂一伸搂住小徒弟的细腰,卿卿还没有从被师父主动占便宜的惊讶(xi)中回过神,下一瞬就觉得身体一阵失重,本能反应,不自觉地紧紧环住最近的安全体。 西门吹雪的轻功是极好的,即使在整个江湖也不见得有几人能出其左右。此刻轻功全力运起,在普通人眼里看来一个晃眼,只见白色衣角上一瞬还在摇摆,下一瞬已然消失不见。 徒留下一干民众瞠目结舌,各道兢惧。早知这两人是江湖高手,他们哪里还敢那般放肆议论?也幸亏了那两个不是小心眼的人,否则按他们说的那些话受伤都算是轻的。 晃晃脑袋,各自离去不提。 这边,卿卿到底不是普通人,轻功虽然比不上西门吹雪,但在短时间的不适应下也回过神。正想着看看师父大人究竟作何打算,头一抬,却只见了个下巴。 卿卿忍不住小脸一红,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攀在了西门吹雪身上,两只手臂紧紧环着师父精瘦的腰。鼻腔满满的是男人熟悉的清爽,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驱散了夜间的凉爽。她只觉得身上一热,火烧一般。 本来这般亲密接触在过去的几年里也不算特殊,卿卿的琴技,书法,剑术等都是西门吹雪亲自教授。文雅的那些暂且不提,每日必练的剑术却少不了肢体接触。类似于师父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挥剑,紧密贴合却是常事。 若是一直只做了师徒,不想那些绮丽念头,这些接触再正常不过。可一旦弄清了心中的感情,卿卿只觉得这接触热的很,也燥得很。 双臂微微收紧,脸颊不自觉地在师父胸膛上蹭了蹭。心中的小人满地打滚,情不自禁犯起了花痴。师父的腰好细,精瘦而有力,完全没有小肚子呢,触感都是硬邦邦的。 正蹭着,忽然觉得紧贴的地方微微震动,师父大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依旧道,“还不放开!” 卿卿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从街头站在了一高楼的屋顶上。恋恋不舍地又蹭了蹭,发觉男人的僵硬才松开,乖乖退后一步,半低着头做聆听教诲状。 西门吹雪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那头顶唯一装饰的白玉簪才微微柔和。月华的照耀下,那簪子白的透明,隐隐反射着光芒。戴着簪子的那人更是难得低眉顺眼的老实,只一双含情美目悄悄抬起,时不时瞥他一眼。流光溢彩间,碎了一空星辰。 他看着卿卿,却不知卿卿的目光也无时无刻不积聚在他的身上。夜下看帅哥,又是这般极品,怎是个越看越帅能形容的? 正花痴间,忽闻西门吹雪道,“我有主了?” 卿卿抬头,一脸茫然,“啊?” 西门吹雪眉梢一挑,黑眸中幽深的色彩顿时让卿卿回味起来那话的意思。面纱下的脸一阵烧灼,嘴里却是仗着师父看不见脸硬撑着道,“师父你不也说了——我是你的人?” 西门吹雪微怔,面无表情地脸上正经一片,“你为我弟子,自然是我万梅山庄的人。” 他说的是实话。也诚恳得很。但卿卿听了就格外不舒服,她还当西门吹雪开窍了,没成想那话还能够这般解释。心下不快之余,把头高高仰起,对着西门吹雪毫不退让,“您是我师父,我身为您唯一的弟子说自己师父有主了有什么不对吗?” 西门吹雪听罢,眉头一皱,冷声道,“胡闹。” 卿卿埂着脖子撑硬气,“我说的是事实!!” 眼看着又是一番对峙,忽然横插一男声打断了紧张气氛的蔓延。“二位放着下面佳人美酒不理,跑到楼顶吹风,如此雅致,不知在下可有荣幸邀请二位到楼下一叙?” 那男声低沉平稳,在夜色中仿佛带着安抚忍心的力量。可让西门吹雪与卿卿关注的不是声音,而是说话那人明明不在身边,可声音却犹如响在耳畔。这份功力远胜卿卿,比之西门吹雪恐怕也是不相上下的地步。 卿卿心中一紧,顾不得什么闹脾气,快步走到西门吹雪身边,一手拉住师父大人袖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担忧之色。 西门吹雪不动声色握了握卿卿的手腕,清冷的声音顺着那男声传来的地方回去,道,“阁下既有心相邀,何不露面一见。” 那声音尚未响起,下方又是另一较为年轻的声音笑道,“阁下若真有心,又何必我们亲自上去相迎?”这个人语声也是清澈,却不似刚才那人平稳洪亮。 西门吹雪眉头微蹙,并未开口,第一个声音已然再次传来,“西门庄主自然当得我们亲自面请。” 卿卿眉毛一跳,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怎么对方连身份都摸清楚了。担忧关切的目光投向西门吹雪,却发现师父面上仍旧不带有一丝波动。仿佛是,成竹在胸的淡然? 卿卿的猜测很快落了实处,但听西门吹雪冷声道,“若是叶城主的身份,自然不需要亲自来迎。” 叶城主?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已经站在了不远。 月下,那男子一身白衣直筒长袍,双手背负在后。如月一般孤傲,好远,更有说不出的寂寥。 “漂亮哥哥!”卿卿吃惊,熟捻的称呼已经脱口而出。 叶孤城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低沉的声音似叹似吟,“莫卿卿?” 卿卿对这般声音最没有抵抗力,此时一听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漂亮哥哥还记得我呢!” 正说着,身上就是一凉,转过头,却见西门吹雪不善的眸子刚从她身上转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三更了,困死了T^T先睡了,投雷的姑凉明天感谢,先么么一个╭(╯3╰)╮看在伦家这么用功码字的份上~不要大意的评论偶吧 ☆、第四十章 师父好像生气了!卿卿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主动走过去拉着西门吹雪的袖子轻轻晃了一下。头一次,西门吹雪没给她任何眼神。 叶孤城见此眸中微闪,道,“多年不见,阁下依然如初。莫姑娘,却是变化了不少。” 那好听的声音仿佛久经酝酿的美酒,低沉,清冷中带点蛊惑,让人听着就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至少卿卿听着已经有些醉了。 晕晕乎乎地,那双好看的含情目直愣愣迷蒙蒙看着叶孤城,半遮的面纱反而更突出了眼睛,愈发显得专注,含情脉脉。她认真道,“漂亮哥哥直接叫我卿卿就好。” 西门吹雪冷冷道,“阁下也是风采依旧,只不知于剑术上可有进展。”那双黑眸里冷凝一片,个中执着与火热却好似一团烈焰燃烧。 叶孤城唇角微抿,孤傲而自信,“若能与阁下一战,此生所愿。” 卿卿骤然回神,急得几乎跳脚。刚才不还好好的邀请下去做客,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要比剑了。现在是大金鹏王的剧情,决战还没到好吧!这两个人怎么一提起剑就没边儿了呢! 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怎么把这段跳过去,最好是把师父拉走,以后都别跟叶孤城碰面。倒不是她对自家师父没信心,不管是原着还是现实,卿卿对西门吹雪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更何况主角定律,西门吹雪可是未曾一败的。 卿卿担心的另有其事。首先就是叶孤城,这个在剑术上唯一能与西门吹雪一战的男人就是死在了决战之时她与叶孤城也算相识,自然不希望他落得原着的下场。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原着里西门吹雪因为与叶孤城生死一战后坚定了剑之一道,连娇妻爱子都送走了。她自认不如孙秀青那么伟大,既是明白了对师父的心意就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至于所谓绝情绝心才能达到剑法至境,在卿卿看来就是个笑话。一个人绝了情绝了外物就算出剑再快也不过是个练剑机器,真那样了到底是人控制剑还是剑控制人还说不定呢! 带着这种想法,卿卿自然是不留余地阻止那情况发生,把面纱取下,没有孙秀青她也不想带着麻烦。轻轻咳了两声,把两个男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平时一个西门吹雪就让她不敢动了,现在又加了个不逊于师父的叶孤城,那压力不可谓不大。卿卿抬头看天,顿了两秒笑得眉眼弯弯,硬着头皮指了指天上道,“呵呵,那个,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西门吹雪,叶孤城:…… 两道激光一样的视线射向卿卿,一个稍微温和带着笑意,一个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卿卿悲催的发现,那个极冷的来自西门吹雪。内里不由得泪流满面,师父她做错了什么说说骂骂都可以啊。这要杀人的视线算什么!死刑犯也得定个罪名啊,她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呢! 到底是受不住那强烈视线,卿卿默不作声后退了两步,一点一点往西门吹雪后面挪。心里想挪到后面西门吹雪的和叶孤城就都看不见自己了。面上还得把那句话说圆,“你们继续,当我不在。”好吧,她没种。用目光杀死你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儿还是留给这二位吧。 正是默默寻思着怎么把师父拉走时,忽然听到旁边响起噗嗤的笑声。回头一看,却是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观他模样自然比不上其他两个,只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像只老狐狸。 但听他笑到,“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大好的夜色不到包房去喝酒玩玩美人就罢了,跑到屋顶上吹风算什么道理。” 这人来的倒巧,卿卿赞许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顺势对西门吹雪道,“就是啊师父,你难得陪我出来逛一次,这还什么都没买呢!”说完见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又低声加了一句,“别忘了咱们还在给人帮忙呢!”却是指的陆小凤那事。 西门吹雪不觉皱了眉头,想来也确实不是比剑的时候。正准备说什么,耳中又听到卿卿低声嘟囔了一句道,“也别白费了我特意换衣服簪子和师父约会的机会啊……” 她声音极小,估计只是自己随便嘟囔,若不是正好顺风也传不进西门吹雪耳中。他忍不住抬眸看了看小徒弟头上的白玉簪,那颔首低头露出一小段脖颈的模样竟比往日多了一番女子的娇美。他不觉心中失笑,往日看她男装打扮习惯了,乍一换了个还真不习惯。 不说这师徒二人怎样暗潮涌动,那边的黑衣男子看了看卿卿的容貌和那眉眼竟是失口叫出声,“小丫头原来是你!” 卿卿:……“你才小你全家都小!”习惯性还嘴完毕,才发觉说话的人不是陆小凤,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人。下意识地看着西门吹雪道,“师父我真没见过他!” 西门吹雪淡淡,“嗯。” 那黑衣男子见此一笑,不甚在意。面上仍是一片诚恳,“在下铭修,卿卿姑娘不认识在下也是正常。我还道谁家能养出这般女子,原来是西门庄主的徒弟。今日遇上,也是缘分所致!” 卿卿翻了个白眼,却是做了男子模样拱拱手道,“幸会幸会。不过说起这缘分,我与师父和叶城主的缘分倒更深一些。”这差点就没直接指名她和铭修无缘了。天地良心,卿卿真的不认识这人,他怎么就可以自来熟的那么可恶呢? 她只是习惯了男子礼节简单,但那身打扮配上男子礼节无端端地却多了二分调皮,将话里的针锋相对也冲淡不少。 那铭修听了不以为然,面上笑得愈发灿烂,“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又知道呢?” 话说到这儿,西门吹雪才终于看了铭修一眼,见他一身黑衣遮得严实。面容看着稚嫩,可也称得上气宇轩昂。只是听他话中的意思,却有些不对味儿。 叶孤城同样也是暗暗打量,卿卿已然皱着眉头问出声,“何以见得。” 铭修面上轻笑,复又做出委屈的神色,倒像个孩子,“卿卿姑娘就算不记得在下,也得记得这方帕子吧!我还指望靠着它向西门庄主求亲呢!”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方嫩黄色绣着戏水鸳鸯的帕子,有模有样地递给西门吹雪。 霎时之间,西门吹雪面色整个黑沉下来,周身冷意不要钱地放出。叶孤城惊讶之余也有些不虞。 卿卿倒是最淡定的一个,看都没看那帕子,十分惊讶地低声道,“阁下可真是令人敬佩,竟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向我师父求亲!”紧接着面露遗憾之色,“可惜,不说我师父已经有主了,你一个男子怕也当不得万梅山庄的主母。” 叶孤城,铭修:…… 西门吹雪眼眸陡然一利,带着极其强大的寒气扫向卿卿,向来苍白不见血色的脸上也因怒极染上了微红。 一把扯了卿卿手腕,压抑着怒气对叶孤城道,“下次相见,定当领教阁下剑招。”话音落下,人已经带着那不知死活的小徒弟从他们眼前消失不见。 叶孤城看了铭修一眼,目光却突然扫向黑暗处的某个角落,冷冷道,“正事已经谈完了,我也不好多留,万望阁下好自为之。”不要随便肖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铭修笑得灿烂如初,道,“彼此彼此罢了。”说着将那帕子拿到鼻尖轻嗅,仿佛那上边还留着美人香一般。“不过这帕子到真是从那丫头那儿得的。” 叶孤城皱皱眉头,不欲多说,闪身离去。一个身着粉色服饰略古怪的白面女子却随之走到铭修面前。开口就是怒斥道,“你怎么可以向万梅山庄的狐狸精求亲!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妻子!” 她长得也不差,别有一番风韵少妇的美艳,只是那话语说出来莫名有些怪腔怪调,不像汉族女子。 铭修见了那女人本就不高兴,此刻听了她的话更是全盘没有了方才的笑模样。一把拍开女人伸过来指着他的手,冷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管起我的事来了!” 女人愈发生气,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铭修胸口刺入。铭修反手一握打下匕首,长臂也不停歇,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他脸上一片阴冷愤恨,仿佛被掐住的女人不是妻子而是仇人。 “你……你放开!我会告诉……大人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人面露兢惧,但还是硬着脖子蛮狠威胁。 铭修阴冷一笑,匕首在女人白皙的脸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父亲那点龌蹉事,你这身子除了我不知多少人碰过,就是现在杀了你也不为过。” 女子最重视面容,那女人感觉到脸上剧痛,竟是癫狂叫嚷,“你这个怪物!你不配拥有任何一个好的女人!她不会看上你的,死心吧!” 铭修怒极,又是一刀划了上去,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思,“我是个怪物,你也不过是跟怪物的父亲通~奸的贱~货,你不知道吧,我的功夫已经练到大成,从此不必再变换。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给我安安分分待着,要是敢坏了我的大事,那就不是毁容这一点代价了!” 女人瞪大眼睛,怨毒与惊讶具存,终究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聆听微风的低叹,kuer,skytata,撒花的叶子的地雷~以及亲爱的琉璃夏花的地雷和手榴弹\(≧▽≦)/亲爱的们满满都是爱啊,顿生昨天没更新太对不起大家的啦~(>_<)~这里的铭修以前出现过,不过比以前猜的多了点难度哦(^_^)卿卿又作死了o(╯□╰)o可怜的师父啊,一边写一边对不起他23333 这两天点击收藏看的着实心碎,今天难得收藏夹晋江又抽了唉~(>_<)~郁闷的阿雨啊~亲爱的们给点评论吧,就靠评论撑下去了,撒花拍砖灌水皆可的说(>^ω^<) ☆、第四十一章 遇见卿卿绝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意外。即使收了徒弟很多年,西门吹雪也始终坚持这一点。 初次遇见小徒弟是在一次外出杀人后,那小小弱弱的身子钻进了树叉,却无法把自己弄出来。一时的顺手,他把她捞出来了,也给自己捞了个麻烦。 他从未想过此生会收徒弟,哪怕娶妻生子也比收徒弟可能性大。莫卿卿果然就是个意外。他本以为她是被杀那人的遗女,却没想到在她脖子上看到一块熟悉的白色玉牌。上好的羊脂暖玉,奇巧的构思和高深武学,那金色的莫字象征着不凡的身份。 莫家女! 谁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年少时曾在莫家掌权那儿受过一段教导,这是恩,西门吹雪不会吝啬回报,即使无人知晓。他曾与莫家第一天才莫凌峰有过一次交手,不论是强大凌厉的剑招还是温和孤高的为人都值得他欣赏。卿卿身上的玉牌他在莫凌峰身上见到过,或许这才是他带着她回万梅山庄的理由。 莫凌峰天才卓绝人物,直系亲人竟然因为饥饿营养不良。西门吹雪感叹,但没有同情。他相信莫凌峰,能从那个人那儿得到身份玉牌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最终那个气得陆小凤跳脚,总是笑眯眯地小丫头成了他的徒弟。 喜欢,对西门吹雪来说是个陌生的词语。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个,大家会对他说满意不错,却不会说喜欢。初次听到它从小徒弟嘴里说出来,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但女孩的喜欢是极为珍贵且不好说出口的,反正是徒弟又是莫家的,多包容一些也是可以的。 夜色,总是让人比较放松的时候。当西门吹雪听到细微的开门声,午夜的疲惫也不能让他对此置之不理。这不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小徒弟的麻烦,但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被触动了什么。 年幼的孩子,亲人不在身边,陪伴着她的只有夜色的孤独与恐惧。幼时懵懂,再大的庄子也无法弥补心中的空缺,索性,他还有剑。她又有什么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给小徒弟讲了当年的经历。 看她那双眸型格外好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因为他古井无波的话语而闪过担忧惊慌,敬佩……很多种情绪。他心里竟然有了丝丝的软,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既然捡了她回来,就养着吧,也算是报了当初莫家的恩和遗憾。 小徒弟不仅麻烦,脆弱,还很闹腾。她天分不错,性子却是疲懒,稍有不查就自作主张地偷懒耍滑。万梅山庄自从她开了后好像就从没安静过,一向冷硬的小五也常常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他本该感到厌烦,好好教训小徒弟,可在那双灵动含情脉脉的眸子下他还是选择了无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给她撑腰。 收了一个小徒弟的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小徒弟很聪明,清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偶尔的纵容甚至会让他颇为愉悦。她好管事,年纪不大,主见不小。进庄的第二天就撺掇着管家等一起改了他不用早饭的习惯。接着更是以师父的饭菜比较香的借口强制要求每餐与他同食。虽然一度坏了他处理事情或练剑的心情,不过饮食倒规律了许多,管家每次提起都是赞叹。 教她琴棋书画,练剑,他在她身上话费的功夫远超过想象。不同于剑道让他执着狂热,那种淡淡的愉悦丝丝地侵入,像毒药一般让人放不开手。当时间飞速流逝,对小徒弟的纵容已成了习惯,深入血脉。 再怎么聪明的小徒弟除开偶尔犯傻也会有想不开的时候。 那本是她来的第一个雪天,山上很冷,她内力尚还浅薄,无法御寒,自然想尽各种办法逃避早起练剑。他出于责任,自是不许,一番检验成绩后更是不满,说了她两句。 具体内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听过后满面恍然。他以为她听进去了,便任由她再原地思索,自己离开。不成想直到中午也不曾见她回来。 管家担忧地向他禀报,说外面已经落了大雪,再不进来恐怕身子受不住。他心中微动,只说让小五去叫,可自己待在书房中怎么也看不下去一个字。 小五回来了,没能带回她。西门吹雪不由暗自反思,自己是哪里说重了?可平时说的再严重也不见她怎样,仍是笑嘻嘻地围着他转悠。今天,又怎么了? 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挂念,快步走回早晨分开的地方。雪漫天地下,白茫茫地一片让眼前都是模糊。但他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个黑色的小脑袋。西门吹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么冷的天,她内力又不到家,怎么就随便坐在地上!看她头顶身上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他自己都没意识地加快了步子。不过瞬息,已经来到她身前。 “随我回去。”他看着她,冷声道。 雪地中,小徒弟蜷缩成一团,脸上头顶都结了一层冰花。此时听了他的声音迟钝地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含情目水润润地,泛着微红,脸色却是苍白。 他看着她抬起头,声音微涩,不似往常软糯,低低地叫了声:“师父……” 师父……他突然心中有些陌生的不舒服,她的声音该是甜的好听。“回去,明日便放你一天休息。”他竟然能让步至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瞳孔不动,眸子多了两分神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滴滴泪珠和嘤嘤哭泣。她猛然爬起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小脑袋缩在他胸前一抽一抽。 他听到她说,“师父我回不去了……” “师父,我没有家了……” 他听她低语,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润,小徒弟又弄脏了他一身衣服。那里必定是脏兮兮黏糊糊的一片,可他却没感到一丝嫌弃厌恶。这是小徒弟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真哭,不是假装嚎啕。 他身体僵硬极了,头一次有了手足无措之感。他从未安慰过人,唯一会做的就是把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拥着她。即使养了大半年,她依然比同龄女孩瘦弱。厨房那些都是干什么吃的? 最后他听到小徒弟闷声道,“师父我只喜欢你了,你别不要我……” 雪花轻轻落在她的肩头,迅速溶解,结成冰晶。落雪的簌簌声没有停歇,但他仍觉得静极了。他低声,没有带一丝冷意,郑重地告诉小徒弟,“好。” 她蓦地笑了,抬起头那笑容竟是灿烂无比,带点沙哑的软声撒娇道,“师父说定了别反悔哦——啊啊啊肚子好饿,师父你吃饭了没有?饿死我了,也不知道厨房有没给我留点热乎的……” 哭过了,她依然如旧,只是眸中的依赖和别样神采更甚以往。 当小丫头长成小姑娘,莫家人终于找来了。西门吹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本可以早早通知莫家人来带走卿卿,可他没有。相反地,看到莫家的两个护法他竟然不太高兴,由着小徒弟找借口再留几天。 小徒弟很生气,直说他不守信用,忘了当初的承诺。连着几天躲在房里,没跟他多说一句。 他应该是喜爱宁静的,可心里却仿佛堵上了什么,越来越沉。 又是雪天,他不顾身上的伤口跑到院中练剑。没练几招,小徒弟一个翻身从房中跃出接了他的剑。总算是出来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松了口气,连背上疼痛也减轻不少。 几句话下来,师徒和好。他领着她进房帮他换药,近距离地接触,小徒弟身上仿若带了股子悠悠的馨香,像园中梅花那般清远。 终是离别,他看着她远去,转身,似乎全然的不在意。可最终还是耐不住管家多言,紧紧跟了过去。 小徒弟在外面受苦了,还是杀招。他几次想要现身出手,理智都让他停止。他自然无所谓养着她,可西门吹雪的弟子又怎能那样继续平庸无为?小徒弟缺少的不是天赋,而是对剑的诚。过分的主观,过分的依赖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阻碍。只有经历过生死,方知重要与努力。 他逼着她动手杀人,看得出来她仍旧是心软的,可也不知是哪个躲在暗处的人偷偷助了一把。本来,那个人不出手他也会出手,只是那样会让小徒弟疏远,有人代劳也好。 暗处的人竟然是他,那个曾经被他视为对手的男人,被判定早就死了的人。身为父亲带走女儿自然无可厚非,可顶着死人名头随时有危险的人却不适合带着女儿。一番谈判,那个人恋恋不舍的离开,他重新带小徒弟回了万梅山庄。 时间流逝,小徒弟长得越发娇美,武功也步入一等一的行列。他让她下山历练,又特意找江湖第一铸剑师给她铸剑,那剑与他的甚为相似,也算全了师徒名。 一年,她一去再不回来。万梅山庄又恢复了冷清,管家小五不时叹气思念,他皱着眉斥责他们,把更多正事交出去免得听的心烦。自己空闲了,却也是想她。小徒弟身上别有一番风骨。让人心生好感,乐意交往。陆小凤司空摘星,就连叶孤城那般人物也对她颇为熟捻。在外一年,也不知要招惹多少男女。 心中不静,自然想找些事做。除了练剑等正常事务,便把教导徒弟的功夫用在雕琢事物上。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废了几个月才雕成梅花枝状。成品极好,精细贵重又不乏灵动大气。他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后。只是那簪子与他戴了不符,也只是收着罢了。却不曾想到,最后倒是送给了一年后回来的小徒弟。 那一日天气极好,陆小凤上门求助。小五的巧合却让他得到了小徒弟私下画的春宫。看那图上每张自己俱是面无表情,他就忍不住皱眉。原来他一直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却也没想到她将他画的那样传神。看着那画册上自己与一个个女人作着男女之事,西门吹雪只恨有外人在场。也就是她,若是换了别人,别说画,就是想也是不可的。 那画册那般香艳,连女子面上的沉醉愉悦或难耐痛苦都画的极为精妙。不知不觉,也许是太气愤,那些女子的面容看起来竟像是成了小徒弟。然后,西门吹雪不得不承认,他有了欲~望。 山林之中,柳絮随风。那女子一身男装挺拔,又不缺乏女子的俊秀。依然那样专注地,用痴迷得仿佛天地只剩一人的眸光看着他。朦朦胧胧,他心里莫名发慌。沉淀了不知多久的莫名情感一起爆发,让他的手指轻轻拂动她的唇瓣,此时也只有一种答案能解释他的莫名情绪—— 他心悦她。 他西门吹雪,心悦徒弟莫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师父的剧情跟前面不太一样,有时间以后会把前面改改的,实在看不下去卿卿开始的死缠烂打啊23333这样改了比较实际(⊙_⊙) 今天看到收藏涨了好嗨,评论也好欣慰的说,群么么╭(╯3╰)╮当然,最要感谢地还是糖水美人的地雷和真爱君wsy的火箭炮啊\(≧▽≦)/第一次收这玩意儿下巴都掉了hhhhh买定制送票票的都是好姑凉啊~给你们点赞,不要大意地留下脚印吧嘿嘿@( ̄- ̄)@颇为猥琐的留个群号,勾搭催更以后求那啥都可以哦~最近晋江管的比较严,不过阿雨答应了还是会送福利的啦【顶风作案的飘走】群号~241651108~ ☆、第四十二章【捉虫】 珠光宝气不愧是在江湖都享有盛誉的地方,水阁四面环水,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主人还没有来,受到邀请的客人已经来齐了,主人未至,一个不请自来的娇客却到了。 确确实实是娇客,哪怕她穿着一身纯白的男装,身后背着剑。她唇边挂着笑,风流而疏远,眸光却是冷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抑郁的黑气。 “好热闹啊——”阴阳怪调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水阁中的和乐。“可介意多加一个蹭饭的?” 随着话音落地,陆小凤看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白衣的身影。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西门吹雪,可他还是很惊讶。 “怎么只有你一个?”西门吹雪呢?陆小凤话没说完,但卿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花满楼仍然坐在席上,倒是苏少英霍天青都站起来了。卿卿一身俱是阴测测的黑气,犹如实质,连陆小凤见了都忍不住后退两步,跟她保持距离。 卿卿幽怨地往外边看了一眼,仿佛能看到那个距离不远却不知道在哪儿的男人。“被狐狸精勾走了。” 陆小凤一听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咳嗽了几声,问道,“哪个不长眼的狐狸精敢惹到你头上?你没剥了她的皮?” 卿卿转头看她,扯开一个阴测测的笑容,道,“我看起来像是有那么狠吗?” 陆小凤道,“不像吗?” 卿卿面无表情,道,“她敢!我会比这个更狠。” 这两个人聊的高兴,却把主人家放到一边。霍天青嘴角一抽,还是迎了过来。道,“在下霍天青,珠光宝气的总管,不知阁下是?” 卿卿又看着霍天青,目光愣愣的还甚为认真,直让霍天青也有些莫名。霍天青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年纪也不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这个人沉稳而有自信,很有判断力,同时也是骄傲的。 “莫卿卿。”卿卿扬起一个极为璀璨的笑容,仿佛霍天青不是一个初见的陌生人而是心仪的女子,目光隐隐还透着满意。 霍天青被这目光看的身上一寒,有些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卿卿就主动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红唇凑到他耳边,熟捻而亲密。霍天青觉得寒意更重了,然后他听到卿卿小声道,“上官飞燕长得漂亮吗?” 霍天青目光顿时一冷,手掌下意识向卿卿发招,卿卿却提前一步跳到远处,吃吃笑着看他。 这个霍天青可比想象中的好玩,也好用。卿卿余光瞥了瞥外面。她知道西门吹雪不会很远,那寒气可是快冻死人了。利用一个将死之人,卿卿的心理压力比较小。 霍天青眯了眯眼,眸中有冷光闪动,陆小凤却是看出来些许。霍天青的改变肯定与卿卿刚才和他说的话有关,但两方都是朋友,卿卿背后还有一个不能惹的。便拍了拍霍天青的肩膀,道,“她是我朋友。” 卿卿也笑,璀璨而无害,“我今天只是来蹭饭的,不是来说话的。” 霍天青到底也是在江湖混迹多年的,见此微微笑了一下,沉稳大气,“既然是朋友,水阁的门当然会为阁下打开,请。” 卿卿点点头,就毫不客气地走到花满楼身边,对马行空道,“麻烦让让。” 马行空也是江湖鼎鼎有名的,而是不是依靠家世师门,而是自己闯出的名头。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的一句话而让开座位?面色一寒,道,“不让如何?” 卿卿耸耸肩,“不如何。”她还能跟将死之人计较不成? 花满楼轻轻笑了笑,“你坐我这儿吧。”他向来是和气的,对朋友更是好得很。 可卿卿却不愿意,她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想要跟你坐一起才要他的位置的,你换了就不好玩了。” 苏少英在旁边已经看了许久了,他是个十分洒脱的人,于是他对卿卿道,“即是如此,阁下就坐我的位置吧。” 卿卿一下就笑了,眉眼弯弯的,有意地看了看外面的动静,随即笑道,“你是个不错的,叫什么名啊?” 苏少英起身,将位置让给卿卿,洒脱中又不乏一种书生的儒雅。虽然比不上旁边的花满楼,也几位不错了,就是傲气了点。“区区苏少卿,客卿罢了。” 卿卿坐下来,“这么年轻的客卿已是不错了,我猜你换个名字还是很有名的。”例如峨嵋的三英四秀,可不就比区区苏少卿又名? 苏少英一愣,到底还年轻,面色就有些不自在了。卿卿看了不由得感叹,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小帅哥,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往她师父剑口上撞呢?可惜了。 她已经自顾自来吃了,也没人管她,倒是花满楼问她,“心情不好,吵架了?” 卿卿筷子不停,嘴里吐槽,“什么时候花七童也这么八卦长舌妇了?” 花满楼不以为然,听她说话却更确定她心情不好了,淡淡饮着杯中酒,道,“我以为你特意坐在我身边就是想让我问你的。” 卿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又吃了两口,才道,“我是觉得你身边比较安全,流云飞袖可不是好看而已。” 花满楼摇摇头,“不需要流云飞袖你也很安全,那个人估计离这儿不远。不过也很好奇,你没跟他在一起。” 卿卿面色一沉,“我们的事儿复杂着呢,还没完!”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今天的主人——也可以说是主角,已经来了。 除了卿卿,其他人都去迎着说话了,她仍然在吃。今天的事儿还多着,现在不吃,等下就没得吃了。一边吃,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一系列事情,心情好了点。 她跟西门吹雪,还没完呢! 却说那日,西门吹雪领着卿卿离开后仍旧没能逛成街,而是直接回到了客栈。小小的房间里没了别人,卿卿顿时就是没了底气。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大人解释了一通。 解释完,西门吹雪却是一言不发,半晌才道,“你已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一句话,卿卿怒了。只记得方才铭修所说的求亲之事,还当西门吹雪有心要将她许给谁。因为明白了心意,此时悟到这个意思哪里还能不气?当场就甩了脸子道,“师父说得不错,徒弟大了,还请师父好好留意一下有什么青年才俊堪配2的。时候不早,我先回去睡了。” 她爆发的太突兀,也彻底曲解了西门吹雪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从西门吹雪房间冲出去了。徒留西门吹雪站在原地,一脸冰寒。 从燕北到山西,师徒二人都只维持了表面的和谐,暗地里却是互相气愤。不说西门吹雪如何,卿卿到底是个女子,心思比较细腻。想了一路,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了。 送簪子,万梅山庄外边偶然见得淡淡的温柔,对孙秀青的无视和对她的宠溺,包括一直在她身上的银票和象征庄主身份的牌子。这都不得不让卿卿心跳加速,脑子里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想。 师父,有没有可能是喜欢她的?两情相悦,这个词想起来都那么令她心动。 从旁侧击,一点点的示好,眼看着关系已近缓和,孙秀青出现了。这也就是卿卿所说的狐狸精的由来。西门吹雪虽然没有与她有什么接触,却仿佛在尝试接触,甚至默许了孙秀青师兄妹跟着他们。要不是后来收到师门暗号,去与师姐妹汇合,卿卿不好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跟西门吹雪挑明了说,顺便把孙秀青砍了。 卿卿当然不会想到,因为害怕被拒绝而迟迟不与西门吹雪挑明的小心思,会让他们的感情之路拖延好久。只能说,对付闷骚,从旁侧击是没结果的。这一点卿卿以后就会明白,并且合理利用。 这么一路暗潮涌动地,也就到了山西。卿卿深觉不能再僵持下去,万一剧情一到师父大人外救了孙秀青两个人在一起了,她可没地方哭去。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霍天青,花满楼,苏少英。璀璨的笑容,淡淡的亲昵,那弥漫在周身丝丝的寒意让卿卿一扫了多日的郁闷。不管是师父对徒弟的在乎也好,像她希望的男女之情也好,只要西门吹雪在乎,她就有信心把师父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有主。那个主无疑就是她了。 那严立本化名的阎铁衫就和卿卿猜想的一样,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让卿卿颇为厌恶的却是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完全倒了她吃饭的胃口。 严立本与陆小凤等说了两句,话头便转到了卿卿身上,问道。“不知这位是?” 卿卿仍旧在吃,很不礼貌,陆小凤便代替着回答,“我这朋友比较害羞,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大老板就别跟她计较了。” 这话说的……卿卿忙里抽闲瞪了陆小凤一眼,她像是没吃过好东西还害羞的人吗?不过这珠光宝气阁的酒菜却是不错,尤其是酒,山西的老汾酒正宗的很。看在酒的份上,便回答道,“我叫莫卿卿。” 严立本点点头,招呼大家入座,一边朗声道,“他奶奶的陆小凤的朋友就是俺们的朋友,管他奶奶的是谁,大家坐下吃。” 坐下吃?众人看了看桌子和毫无所觉只顾着吃的卿卿,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纷纷顺着主人家的意思坐下,至少那酒还是好的,不是吗? 入了座,严立本还是忍不住问陆小凤道,“俺向来知道你奶奶的陆小凤一个个不简单,这位莫姑娘莫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撒花的叶子的地雷,么么哒╭(╯3╰)╮话说昨天把糖水美女打成了糖水美人o(╯□╰)o俺错了~这里不是虐,后面差不多要挑明了(⊙_⊙)昨天一天没时间码字,明天一定不会段更了 ☆、第四十三章 “红颜知己?” “你是个姑娘?” 两声惊诧的问话分别来自苏少英和马行空,却是完全表现出了在座不知情的人的心声。 卿卿只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吃饱了,便放下筷子。心里却感叹那严立本不愧是在大内干管事的,这眼力都赶上清香楼的绯羽了。难不成那男人没了那东西就得比一般人敏锐些? 这么一想,卿卿看严立本的眼神就诡异了。这白白胖胖,说话声音在又尖又细的,可不就是个太监的标准模样吗? 不说马行空苏少英如何,霍天青虽有惊讶面上却也沉稳。花满楼仍旧是浅浅淡淡的笑,陆小凤就没什么顾及了,直接道,“她要是我的红颜知己恐怕我早就没命在这里跟你喝酒聊天了。” 他说的很不给卿卿面子,卿卿瞪了他一眼,严立本则露出一个猥琐的,类似于大家都懂地男人的笑容。不知道的看他那模样,恐怕真的以为他是个大丈夫了。 陆小凤见他误会,也不多说,只道,“一眼道破我这朋友的身份,严总管真是好眼力。”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复又看着严立本,道,“这个人,想必大老板不会陌生。” 严立本原来笑眯眯的圆脸立时凝固,僵硬无比。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却像是被一鞭子抽开了所有伪装,露出血淋淋的内里。陆小凤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道,“若是大老板碰见这个人,记得告诉他,十几年前他欠的一笔旧账,现在已经有人来要了。” 严立本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居然还是声色不动,道:“在。”他这番做派不禁让卿卿怀疑,到底这个人是真的沉稳到家,还是完全不在乎大老板的生死?不过也是,他的主子本就另有其人。 严立本又道,“看样子陆公子和他的朋友不想在这里待了,备马车送客。” 不等这句话说完,他已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可是他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忽然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们还不想走,你最好也留下。” 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阎铁珊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卿卿扶着下巴犯花痴,“师父好帅啊——” 花满楼苏少英等:……这是评论帅不帅的时候吗?纵使霍天青也不得走面色古怪的看了卿卿一眼,这是可能知道他秘密的人? 西门吹雪当然不会漏掉卿卿的话,他眸子微敛,倒是想说句“过来”,可此时严立本已经率先发了难。面对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也只能从早一步出手来找生机了。 严立本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场混战已经不可避免。五个人几乎同时从窗外飞身而入,五把制作精巧锋利无比的兵器指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出鞘,必要伤人,你们确定要我拔剑吗?” 此话一出,五个人有三个人已经面色铁青,浑身僵硬不敢动了。另外二个却配合着朝西门吹雪攻来。西门吹雪眸中微亮,下一瞬,风吹叶落,剑已拔出。 陆小凤与霍天青对峙,俱是不动。那马行空却是厉斥一声朝卿卿攻来。 卿卿:……不应该是花满楼吗?难道他觉得她是个姑娘所以比瞎子更好欺负? 有这个认知,就错了。 马行空手臂一抖,那发亮的鱼鳞紫金滚龙棒竖得笔直,直直朝卿卿咽喉袭来。一棒既出,尚未碰到卿卿,又有一柄短而锋利的剑从顶端弹出,刺向卿卿。 这武器端得是狠辣也实用,卿卿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声,看似匆忙又不急不缓躲在了花满楼后边,嘴里还不忘叫嚷,“花花救命啊——” 花满楼面色不变,两根手指伸出一夹,但听得“格”地一声,那百练精钢的短剑霎时碎成了三段。 马行空面色一变,滚龙棒绕过花满楼直直去打卿卿的太阳穴。口里怒斥道,“躲在一瞎子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卿卿:……“我不是好汉,是妹纸,谢谢!” 说完脑袋一缩,蹲下,堪堪躲过了马行空的棒子。这一系列举动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卿卿就是个没用的,只会躲在别人后面的草包。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你师父在这儿,看了恐怕会不高兴。” 卿卿冒头看了眼西门吹雪,对花满楼道,“这个难度太低,爷不屑出手,想必师父也不会怪我的。” 马行空闻言大怒,滚龙棒一下迎头打下,竟是想要先解决了花满楼再找卿卿。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马行空的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花满楼再轻轻往前一送,他的人就突然飞起,飞出了窗外,“噗通”一声,跌在荷池里。 卿卿鼓掌,苏少英也见了一声“好功夫”。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将卿卿的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红唇一勾,眼睛看了看那边的西门吹雪,却是问花满楼道,“你说我把他扔出去师父会不会高兴?” 苏少英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花满楼也不由得感叹卿卿说话太招人恨,可谁让她从来就有靠山呢?有西门吹雪在,这江湖能伤她的,恐怕没几个吧!便淡淡道, “你若有那份心思,不论输赢,你师父也不会不高兴了。” 卿卿嗔视他一眼,又想起花满楼看不到,便从他后面走出来道,“这你就理解错了,我师父看我赢了回面无表情,看我输了——就不是不高兴能说得了。” 花满楼便笑,道,“你是他的徒弟,自然是了解他的。” 这两个人在这边旁若无人的聊天,直将苏少英气得满面铁青,冷声道,“那我便领教姑娘高招。” 话音刚落,他手中牙筷已从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划出一道斜弧直奔卿卿而来。他用的是牙筷,使出的却是最正宗的内家剑法,眨眼间已刺出连环七剑。 卿卿同样用一根牙筷,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轻轻抬手已是挡住了那连环七剑。卿卿不由得赞道,“你可比你的师兄妹强多了。” 这苏少英隐瞒了姓名也能成为珠光宝气阁的客卿,再看这剑术比起卿卿先前见得四秀张英风都好多了。只可惜,最有望挑起峨眉重担的却是最早死的。 苏少英见卿卿已经点明了自己身份,也不再多隐瞒,又是连环第二剑袭来,嘴里道,“在下正是峨眉苏少英,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他攻地谨慎,卿卿迎得却轻轻松松,甚至是漫不经心地乐道,“喏,我师父来了——” 苏少英用余光看去,西门吹雪轻轻吹落剑上血迹,身旁多了五具尸体少了五个人。陆小凤还在与霍天青对峙,西门吹雪却不动声色地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他心里一惊,攻势稍缓,惊诧道,“你师父是西门吹雪?” 卿卿笑眯眯得甩了根筷子直冲苏少英面门,得意的模样很是乐呵,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怎么,怕了?” 但听得一声尖啸,水阁外又出现了六七个人。苏少英本就因为卿卿的身份乱了心神,狼狈地躲开卿卿那一筷子攻势却已经乱了。 本来只需两剑卿卿就可搞定这个三英之一,可看到西门吹雪正走来卿卿却又不愿了。眨眨眼,一把抓了筒中所有筷子,天女散花一般撒在苏少英上空。自己却像是害怕了一般奔着西门吹雪跑过去了。 那地上又多了七具尸体,那些人本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可还是被西门吹雪一剑穿了咽喉。白衣长剑,一身尚未敛去的锋利,如剑一般。不必拔剑,只被他看着,感受到那凛冽的杀气已足以让一般人吓得不敢动弹。 可卿卿是个例外。 她软声叫着师父,下一秒已经扑入西门吹雪怀里蹭了蹭。鼻翼轻轻煽动,嗅到那股子血腥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起头也不知有意无意嘴唇就那么碰到了西门吹雪的下巴,离那薄唇也不过两指。 卿卿愣怔了一瞬,挪开嘴唇揉了揉,笑着叫道,“师父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不错?”西门吹雪眼睛一眯,想到方才在外边听到的只言片语就忍不住目光微冷。奈何他就算是师父,也不能没事找事评论卿卿怎么不该跟那些男子显得太亲密。心中不悦,面上就愈发冰寒了几分。“速度太慢,视同儿戏。” 卿卿脖子一缩,她觉得自己表现不错来着。正想着争辩两句,西门吹雪已将矛头对准了那苏少英。 “你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何不来找我?” 苏少英面色顿时煞白一片,加上方才卿卿那一通天女散花愈发狼狈。 西门吹雪冷冷讥讽道,“怎么峨眉三英四秀竟都是徒有虚名,只敢欺负了小姑娘而不敢与我一决?” 苏少英脸色更白,嘴唇都要咬出血了。他转过身,霍然看见,最后一滴血从西门吹雪剑上滴落。 卿卿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强调一下,“师父啊,那个,是我欺负了他,不是他欺负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琉璃灬夏花的地雷~琉璃么么哒╭(╯3╰)╮今天晋江又抽了,闹了半天才进来orz⊙﹏⊙还好不算太晚啦~祝大家端午快乐哦~ ☆、第四十四章 卿卿话一出口,顿时苏少英脸红了,羞愤欲死。西门吹雪头微偏,淡淡地看着卿卿,一言不发。一秒,两秒,三秒……卿卿同情地看了苏少英一眼,故作害怕又难掩得意地蹦哒到了西门吹雪身后。 两只爪子扒拉在师父背后,卿卿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嘴里“惊慌失措”道,“师父救命啊,那男的欺负我嘤嘤——” 西门吹雪花满楼:…… 那男的苏少英脸色愈发涨红,指着卿卿斥道,“你欺人太甚!” 这就完了?卿卿同情目看着苏少英,这孩子真是被峨眉教养的太惨了,气成这样也就说一句不咸不淡地话。缩了缩脖子,心里笑着在师父大人背后揩油,继续“惊恐”地委屈道,“呀,师父你看那男的隔着你还不忘欺负我!” 西门吹雪没说话,只看着苏少英的目光更加冰冷。果然,人的心都是偏的,西门吹雪的心已经偏的没边了。卿卿表示陶醉,高兴得很。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用的什么剑?” 苏少英脸色再度苍白,但脚步却是坚定稳健地走近,冷笑道,“只要是杀人的剑,我都能用。” 西门吹雪道:“很好,地上有剑,你选一柄。” 地上有两柄剑,剑在血泊中。一柄剑窄长锋利,一柄剑宽厚沉重。 苏少英微微迟疑,足尖轻挑,一柄剑就已凭空弹起,落在他手里。 卿卿不由得皱眉,峨眉剑法本就以轻灵为主,苏少英却选了宽厚沉重的那一把。或许他是想用自己年轻的臂力来压制西门吹雪,可一味这般又何尝不是避了长处反而扬了短处?不过转念一想,无论苏少英选的是那把剑,当他站在西门吹雪面前答应比剑,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何必呢? 西门吹雪凝视他,突然道,“再过二十年,你的剑法或能有成。” 苏少英道,“哦?” 西门吹雪正欲说话,卿卿却抢先一步道,“我师父的意思是,他不想杀你了,你可以走了。”她清楚地知道西门吹雪说出话的效果,别看她师父总是板着一张脸,可那冷冷吐出的话语却不屑轻蔑至极。很容易就勾起了别人所谓的自尊。 可卿卿却没想过,她说出的话距离西门吹雪的效果也相差不远。 苏少英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再被言语上轻慢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他突然大声道,“二十年太长了,我等不了。” 他提起剑,气势如虹地朝西门吹雪劈来,他竟是以剑做刀,大开大合间更多了一种以势压人的力道。不愧是独孤一鹤琢磨多年才融汇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如果是独孤一鹤亲自来,也着实称得上天下难得的功夫。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的惊人,仿佛小孩看见了一个新的玩具能够马上到手上把玩一般。卿卿很清楚,一旦西门吹雪的剑出鞘,这个儒雅而有天分的年轻人就将失去他宝贵的生命。 心中微微一叹,脑子里尚未做出抉择,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足尖一点,长袖流云般一卷,将一根牙筷送入西门吹雪手中。她速度极快,牙筷至,苏少英的剑却还没到。 转瞬间退出战圈,站到花满楼身边。迎着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卿卿笑道,“二十年后,再无对手,岂不可惜?” 话音落,剑已至。西门吹雪微微颔首,转眼间牙筷在掌心划出一道弧度,竟也带了剑光闪动。 苏少英已经使出了三七二十一式,西门吹雪,直到这时才出手。苏少英的剑使得很好,但还是被西门吹雪看出了破绽,只要一处破绽就够了。 夜明珠的光芒照耀满室,那简单轻巧的牙筷在西门吹雪手中也变成了宝剑。剑芒闪过,带着风声,极快地呼啸而过。卿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唇边不禁带了笑。 一片柔和的白光下,西门吹雪白衣,黑剑,居高临下,面上一片冷然。脚下,苏少英剑已脱手,一根牙筷插在他右肩头轻颤,手腕处还有一道血痕,很是恐怖。但再看他的脸色,便也知道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卿卿转头,正看到一股鲜血从严立本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等到鲜血飞溅出来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尖。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正是上官丹凤,或者更准确些应该叫上官飞燕才对。 卿卿远远看着那姿色绝丽的少女忍不住有些吃味儿,不论她为人如何,那容貌却是夺天地之造化,让人惊艳。上官飞燕的容貌还在上官丹凤之上,那还是怎样的漂亮啊! 捅了□边的花满楼,卿卿阴阳怪气道,“嘿,花花你老相好来了。” 花满楼笑容一敛,似有明悟,温言道,“当不得相好二字,真要算起来,相好的该是陆小凤才是。” 卿卿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睛就死死盯住了西门吹雪。见他对上官飞燕说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却听见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也用剑?” 上官飞燕怔了怔,终于点点头。 西门吹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上官飞燕显然很吃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卿卿插嘴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说完看着西门吹雪,歪着脑袋道,“师父我说的对吗?”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突然挥手,“叭”的一响,他的剑尖击中了严立本胸膛上的剑尖。严立本的身体随着飞出的剑落到水阁外,将那珠帘也散落了一地。西门吹雪人也到了水阁外,拿起血泊中的剑,随手一抖,剑立马碎成五六截,一截一截掉落在地。 一阵微风送来荷塘里清雅的荷香,淡淡的,却驱不散水阁里的血腥味。一丝丝雾气在荷塘飘过,下一瞬间,西门吹雪人已经不见。似乎只有卿卿才听到一熟悉的冷声,“还不快走?” 卿卿如梦初醒,忙着点头朝水阁外高声喊了一句,“师父等等我啊——”说着,与花满楼挥挥手就要往外边走。 跑了两步,忽听下方传来微弱的男声道,“谢谢。”竟是受了伤看起来绝望非常的苏少英。 这次卿卿真的有些欣赏他了,一次的失败算不得什么,关键是失败后能勇于面对,敢于爬起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苏少英却做到了。 她止住脚步,蹲下对苏少英笑笑,递给他一瓶上好的伤药。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刚才给我让位置的举动才对。要不是欠你个位置,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话说完了,卿卿心里暗道不好,急急往外面追师父去了。 至于水阁中再会发生些什么,那就不是卿卿能管得了的了,索性,陆小凤花满楼等主角肯定是没事的。 追到外边,西门吹雪果然寻了一个僻静处等着卿卿。见了人,卿卿便慢腾腾地往那边挪移。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上次遇见玉罗刹时那妖孽说的一句话,“每次见你都在追男人,这么喜欢追男人来追我如何?” 想起那话,再想想自己和师父的经历,可不就是每次西门吹雪率先帅帅地离开,她可怜巴巴在后面追吗? 心里想着,面上就带了几分不高兴。走到西门吹雪身边,便幽怨地看着自家师父道:“师父啊,咱们商量个事呗!” 西门吹雪淡淡瞟了她一眼,身上还有未散的血气,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见着卿卿,眸中冷意散了不少。伸出手,淡淡道,“簪子。” 卿卿下意识地听话,从怀里取出那白玉簪递给西门吹雪,做完后惊觉自己还有事要跟西门吹雪商量来着。可先机已失,也只能由着西门吹雪拉散她的头发,重新用白玉簪簪好。 正事做完了,西门吹雪道,“何事?” 卿卿便道,“师父大人我是想说,你下次要走的时候能带着我一起吗?每次都跟在你后面追实在是太太太——师徒化了。显得我像你的晚辈似的。” 晚辈?西门吹雪皱起了眉头,他向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能够在离开后找个位置等卿卿已是难得。不过那晚辈却实在让他不太喜欢。也不扭捏,西门吹雪便道,“这有何难,带上你就是。” 卿卿满意了,挽着师父大人的胳膊往客栈走。过了半晌,西门吹雪突然开口道,“以后,离那些男子远些,你已不小了。” 卿卿没回过神,“嗯,嗯?”这话听着怎么像没这样简单呢? 西门吹雪加快了脚步,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你年岁已不小,不论是花满楼还是陆小凤,陌生人更应保持距离。” 卿卿别有意味地“哦”了一声,转头问道,“那师父你呢?也要保持距离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奋斗的小夏和kuer的地雷\(≧▽≦)/点击评论上不去的伤一下就被抹平了有木有!!! 一个不小心又改了大纲(>^ω^<)嘤嘤,貌似最近素得太厉害无法抵御让他们那啥的冲动了肿么破⊙﹏⊙距离…不远了【望天】寻觅节操君@( ̄- ̄)@ ☆、第四十五章 卿卿话问出了口,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一双含情目含着波光,紧紧盯着西门吹雪的反应。 一阵清风吹过,送来了淡淡的血腥味儿,铁锈一般的古怪冰冷。卿卿但见西门吹雪眸光轻闪,手已伏在腰间剑上。心中一紧,便听师父大人那清冷从来都古井无波的声音道, “有人。” 卿卿咬了咬下唇,含情目幽怨非常,一身弥漫着无形的黑气。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心里的小人已经破口大骂:早不来晚不来,非得人家快要问到答案时就来了!不知道打扰男女谈情说爱有多可耻吗,毁人姻缘的一群混帐东西!别让她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否则死了也不让他好过! 很快卿卿就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好事了,因为几息间他们已被不下二十个人包围。这二十个人都没有蒙面,可却也是江湖一等的好手。看了看他们的服装和腰牌,卿卿竟是拍手笑了起来。 “师父你瞧,咱们那么多年没碰见过青衣楼的人,现在乍一查到他们就要被青衣楼追杀了。说到底还是陆小凤那厮召来的!” “青衣楼”并不是一座楼,青衣楼,有一百零八座。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加起来就变成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他们不但人多势大,而且组织严密,所以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就很少有做不成的。 陆小凤在这里查的就是青衣第一楼,他以为独孤一鹤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却不知霍休才是。霍天青也有关系,这些人恐怕就是霍天青派来的。 西门吹雪神色淡淡,冷声道,“既是他召来的,你下次找他换回来不就可以了。” 卿卿捂着嘴又是一乐,幽怨郁闷的心情也因西门吹雪这句纵容的话变得愉悦起来,道,“极是极是,这次一定得讹地他连穿裤子的钱都没有,咯咯……” 这师徒二人自顾自的说话,无形地把包围着他们的一种青衣楼杀手无视了个彻底。 为首那人一身暗青色劲装,五官舒展,粗眉横眼。此刻已经不耐烦地恨声道,“趁着还有命在,有什么遗言一并交代了吧,今日也好送你们做一对死命鸳鸯!” 他一番抖狠的话说出来,卿卿不怒反笑。不是那种冷笑,而是确确实实,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那笑容连天上月光都不及她明媚。 领头的见了倒是对她有几分欣赏,道,“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不得不说你年纪轻轻心态倒是不错。” 卿卿拱拱手,文雅道,“过奖过奖。不知是哪位想要了我的命,这死也得做个明白鬼不是。”听她说着,西门吹雪不动声色看了卿卿一眼,维护之意隐隐显露。 领头的人冷冷一哼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知道太多的人都是活不长的。” 卿卿已经可以确定让人来杀自己的定是霍天青了,只不过……她面色带了几分古怪的嘲弄,“原来是他,那你们知道我刚才在笑什么吗?” 青衣楼的人对视几眼,问她,“笑什么?” 卿卿又笑,嘲讽更甚道,“自然是笑你们这群不知死活,被利用了几乎要丢掉性命还洋洋得意的傻蛋了!” 众人大怒,提了兵器就要往卿卿身上去。只那领头的人有几分脑子,只觉得卿卿话不对味,又担心她真的有所倚仗,拦住同伴问道,“何解?” 卿卿一脸的高深莫测,要不是西门吹雪在旁边她还得再拿把扇子来装模作样效果更好。“派你们来的人难道没告诉你们,我身边这个男人是谁吗?” 领头的看了看西门吹雪,却见此人一身凌厉,势如利刃,凛然不可侵犯。面上不露什么,却是深深一礼道,“我等受任要杀的只有这个莫卿卿,无意与阁下为敌。还请阁下速速离去,否则阻碍了青衣楼的办事,恐怕——” 他话没说完,但后面的威胁谁都明白,先礼后兵,这领头人也算是不错了。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听错了命。 “与她为敌,就是与我为敌!”冷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直让卿卿心跳都不规则了。 西门吹雪手指微动,冷冷地目光宛若尖刀,嘴角勾出浓浓的嘲讽,尽是轻蔑道,“看来青衣楼的人只有动嘴的本事,你们手上拿着的兵器都是用来玩的?” 卿卿噗嗤一乐,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师父还有嘲讽人的本事,大概真是生气了?她心中惴惴,又忍不住一番的甜蜜。 青衣楼自来在江湖上就是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更是一等的好手,哪里听得这种嘲讽?此刻一听俱是大怒,也不管领头那人有没有下令,更不论西门吹雪是不是有实力说这话。一人高声叫着“敬酒不吃吃罚酒”,领着一众弟兄朝师徒二人冲过来。 那领头的虽然有几分脑子,可耐不住身边的人都冲出去了,也只好跟着随大众。 卿卿看着那些状似不错,实则不堪一击的杀手,心道来得好。唇边却笑意不减,对西门吹雪道,“师父早年教了一套旋仪七剑的剑法,徒儿一直没机会使出来,今日师父便看看徒弟的学习成果吧!” “果”字尚未说完,剑已出鞘,只看她身若扶风,白衣翩然间竟随着身法在空中划出奇艺的弧度。速度极快,正合了旋风之势,风仪倜傥。不过几息间已取了三人性命。 不去看剩下人面上的惊恐,卿卿回眸朝西门吹雪眨眨眼,调皮道,“师父咱们比比这次谁弄趴下的人多啊,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哦——”她看起来娇憨可爱,语气更是调皮,手中剑却毫不留情。她可以对一般人心软,但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却不能姑息。这个道理,自莫家来人那次生死间她才明白。这里不是原先生活的和平世界,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她,自然想活下来的。 西门吹雪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卿卿,听她说完,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是多么灼热,眼神亮的惊人。“一言为定。” 淡淡吐出这四个字,西门吹雪,拔剑了。 微风轻轻吹落了树叶,皎洁的月华下,那血色显得格外凄冷。白色身影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众人中穿梭,肉眼看过去,他的动作真真是慢极了。可有眼力劲的人就会知道,那不过是动作极快后的残影。 轻轻吹落了剑上的血花,白衣上除了尘竟没有染上丝毫血色。西门吹雪收回剑,回头正好看见了小徒弟那满含幽怨地目光。 “我赢了。”没有必要像卿卿那样细数,西门吹雪说的平淡,更带着深刻的自信。他赢了,本就该是理所应当的。 卿卿顿时苦着脸,纠结之下还是点了点头,“我明明先动手的……”抢在西门吹雪前领先了四个,师父一出手还是被秒杀。卿卿只觉得这辈子翻身无望了。 西门吹雪神色淡淡,只眸中不自觉带了两分柔和,看了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又恢复冰冷。只对卿卿道,“走吧。” 他不说,卿卿也乐得逃过。但身后跟过来的人却不怎么有眼力劲。 “西门庄主!” “莫姑娘!” 两道呼声,一男一女,一惊一喜。直听得卿卿面部抽搐,牙关紧咬,恨不得马上拉了西门吹雪快跑。 不用怀疑,那不长眼色的二人正是孙秀青和受伤脸色苍白的苏少英。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还同时出现呢?卿卿僵硬地拉着西门吹雪的袖子暗自后悔不该阻止西门吹雪杀了苏少英,不然现在那孙秀青也就没理由这般热情的跟着他们了。 转过头,卿卿皮笑肉不笑道,“好巧啊孙姑娘,还有,苏少英你伤恢复的还真快。” 苏少英苍白的脸色不禁一红,孙秀青却是看着西门吹雪也红了脸颊,一副怀春少女的目光直看的卿卿牙酸。 “走。”西门吹雪眸中冰冷一片,就着卿卿拉着他的手反拉着她就往前直走。竟是记住了先前答应的,以后再走会带着卿卿一起。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瞬间让卿卿的心情坐过山车一样大落又大起,眉开眼笑中同样无视了孙秀青师兄妹。男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师父主动牵我手了!是主动啊! 得意之下,遐思又起。看看后面跟着的二人已经落远了,忍不住问西门吹雪,“师父,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西门吹雪眉尖轻挑,“何事?” 卿卿咽了口口水,紧张道,“就是,不跟别的男子亲密,那师父你,也要保持距离吗?” 西门吹雪眼中微闪,“我是你师父。”然后便不再说话。 卿卿听了又是失落又是气急败坏,这江湖中还没有师徒成其好事的,她这算是被拒绝了吗?余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孙秀青,心里一凉。莫非命定姻缘真的不可拆散? 脾气上来,忍不住甩开西门吹雪的手,怒道,“师父说的是,既是师徒就该保持距离才对!” 她这话说的很不留情,更多了不少委屈。西门吹雪眉头一皱,却是一把托住了卿卿的腰肢,运起轻功瞬息与孙秀青二人离了不下两条街。这才将卿卿放开。 “我是你师父。”这是他今晚第三遍重复这句话了。 卿卿郁闷地看着西门吹雪,她还能不知道他是她师父不成?正欲顶两句,看了那男人却再吐不出一个字。 月华下,一片夜色与洁白交织,缠绵让人心动。那白衣的冰冷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冰冷的外壳褪去不少,露出里面不为人知的柔软,惊艳绝伦。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此刻更似幽潭,让人迷醉。 卿卿真的醉了,只是看着,便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除了那人,那笑,那眼,再无其他。 “师父……” 无意识的呢喃让男子柔和更甚,一片皎洁的月色下,那人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一手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语气冷硬且不容拒绝。 “师父自是不够的,待此间事了,回万梅山庄我们成亲。” 师父是不够的……回万梅山庄……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撒花的叶子的地雷,么么哒╭(╯3╰)╮终于说出来了不容易啊【一把辛酸泪】(>﹏<)偶得休息两天…上章点击只有二十多,差点没虐死我嘤嘤~(>_<)~果然已经没人看了莫……忧桑的阿雨——偶还是去改前面两张好了…… Ps:表白了离扑倒就不远了??于是真的没人看莫~还在的姑凉冒个泡啊给点动力吧(>﹏<) ☆、第四十六章 回万梅山庄成亲…… 几个简单通俗易懂的字不断在脑海中回荡,卿卿脑子里仿佛除了这句话再没有其他,一片浑浑蒙蒙。就连她什么时候被西门吹雪的牵着回到客栈走到放门口都不知道。 直到她再次听到师父那低沉清冷的声音道“进去吧”,这才眨巴眨巴眼睛,回了神。 “师父,”卿卿现在仍处于脚步虚浮,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她摆出了一张严肃脸,形状姣好的含情目认真得不能再认真,满满的只有一个师父。 “说。”即使提出了回去成亲,师父大人看起来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和冷然。 卿卿恍然尚未回神,飘渺的语气找不到根须,不紧不慢道,“师父,咱们算是师徒恋吗?师徒恋是不好的,万一带坏小朋友怎么办?” 西门吹雪:…… 也许是气氛太过尴尬,冷气难以控制。卿卿眨眨眼睛,目光渐渐回复清明。却听西门吹雪冷冷道,“师徒恋不好,嗯?” 卿卿一怔,脑子一转快速反驳,“谁说的!”虐死他。 西门吹雪看着她,黑眸中竟带了三分无奈,或者说调侃好笑?卿卿晃了晃脑袋,师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她肯定是幻觉了。正晃着脑袋,就听见师父大人冷声道,“你。” 卿卿:……咳了两声道,“我一向是胡说八道的。” 她回过神,眸中又盛满了认真,清亮眸子水润润的,红唇微翘,比白天里更多了三分可爱。暗夜中,月色下,一身男装也掩不去特殊女儿家的娇媚,充满了别样的诱惑。 冰冷的黑眸逐渐变得暗沉深邃,大掌忽地揽住那纤腰往怀中一送,香怀玉暖直让寒冷的夜也有了暧昧的热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卿卿只觉得腰间那掌热得惊人,丝丝热度从二人相触的地方传遍周身,酥酥麻麻的,舒服地要唤起内心沉睡的妖精恶魔。两辈子加起来卿卿还从未像这般难耐,心里头痒痒的。 半天不见西门吹雪有下一个动作,到底是本性占了上风。把牙一咬,水眸中水雾更是朦胧,软臂灵蛇一般缠上男子劲腰,借着那力道把身体往上一送,竟是准确而快速地在西门吹雪唇上啄了一下。 亲完了,也不顾脸上涨红,仰头朗声道,“师父,应该这样才对!” 西门吹雪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仍旧是冷的,薄唇紧紧抿着不动分毫,只一双黑眸极沉,像是冰潭里燃起了两团火,烧的卿卿这小女子脸上愈发热气蒸腾。 “合该如此。” 仿佛是从天边远远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飘飘渺渺,卿卿尚未分辨出其中的含义,只觉得唇上一热,瞪大的双眸间却是一张放大的俊颜。 “闭眼。” 又是两个字带着无形的压迫和命令意味,卿卿下意识地遵从师命闭了双目,一瞬间没了视觉,感官上的触感就格外明晰起来。 两瓣薄唇软软的,远比想象中的温热,干爽好闻的气息盈满身周。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唇瓣间的缝隙,湿润而温热,小巧的灵舌出乎意料地顺利直直闯入了那牙关内的湿热地方。 仿佛一下打开了番多拉的宝盒,点燃了沉寂多年的火山口,大舌一下子便摄住那灵巧小舌,细细缠绕,吮吸,狠狠索取其中甜美。横冲直撞犹如他的剑法一般,一旦出手就不留余地,在小徒弟香唇中狠狠地索要,让她无力反抗,只能选择沉醉,迷失…… “唔……” 几声娇媚的低吟宛若魔咒,声声传入耳中,回荡在脑海。居高临下,那双向来冰冷的黑眸在这一刻,沉如幕,烈如火,灼烧的热炎好似能冲破一切阻碍,荡平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卿卿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师父——”她下意识地叫他,嘴唇微微地麻,随即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股火直冲脸颊,再说不出一个字。 西门吹雪摩挲着那被吻得微微翘起的红唇,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道,“进去睡觉。” 卿卿低着头乖巧应声,转过头没走两步突然回头,却不敢再偷吻师父大人了。舔了舔嘴唇,卿卿努力抬起头做出一副大方霸道的模样道,“师父,我心悦你!还有,亲都亲了就不能反悔了!” 顿了片刻,见西门吹雪仍旧保持面无表情的冷脸,这才颇为委屈地道,“其实师徒恋还是很好的……” 话音落了,卿卿忐忑不安地准备乖乖听话回去睡觉,身形未转便听西门吹雪道,“成亲即是夫妻,无需多想。” 卿卿身形一顿,在转头骄傲矜持地离开和另一个选择中纠结片刻还选择了后一种。唇边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往前快走了两步一把搂住男人脖子在那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在师父大人回神前松开走到门口回眸道,“师父晚安!”话说完,关了门。 西门吹雪站在门外,抿起微疼的唇瓣,转身回房。只留下一片的寂静,可环境寂静,人的心又有那么寂静吗? 不说西门吹雪如何,卿卿进了房间关上门就捂着嘴笑得弯下了腰。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刚才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而已—— 师父方才吻她却只在外面流连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做吧! 这个坏心的想法一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卿卿直接跳过了刚刚得知与心爱的男子两情相悦的娇羞喜悦,转而进入了为将来婚姻生活担忧的过程。说来也对,西门吹雪自幼习剑,一心一意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剑道。若不是她小小年纪被收成徒弟,恐怕想要成功搞定这位冰山剑神也是很难的。再想想师父大人的纯洁程度,卿卿就觉得自己赚到了。 心悦之余,这个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的女人不由得关注起了另一个问题——师父不会连成亲晚上那啥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吧!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可为什么她想到会把师父扑倒调教就那么兴奋呢?卿卿掩面上~床,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没事是否应该把师父带到青楼学习学习…… 两个沉浸在爱意初现中的男女并没有发现,当一切归于沉寂时,距离他们不远的房间门被悄悄推开。一个黑衣的身影静静站在门前,伫立半晌,唇边无声地扯开一个阴冷的弧度。 “西门吹雪?呵……”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在一个时间里,孙秀青扶着苏少英在这个客栈住下等待师父师姐妹的到来。 苏少英缓缓扶着桌子坐下,看着身边一脸愁容的师妹,思绪却不自觉飞到那个女扮男装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子上。她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孙师妹。” 孙秀青茫然抬头,一缕愁丝没来得及掩饰正被苏少英窥见,道,“师兄有事吗?” 苏少英面色柔和,儒雅之色更胜白日,却是经历了一番生死有所感悟之下更胜以往。轻声道,“师妹是喜欢西门吹雪的吧!” 孙秀青一愣,红潮不由自主涌上脸颊,轻轻颔首,几不可闻道,“嗯。” 苏少英点点头,不再多说。孙秀青半晌放褪去红潮,抬头问道,“师兄喜欢莫姑娘吧?” 喜欢莫姑娘?苏少英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晚上经历的一番情景,沉默不语。 孙秀青见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怀着怎样的意图她忍不住开口道,“莫姑娘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长得好看而且武功好,又出自名门,连我有时候,都忍不住羡慕。师兄若是喜欢,为何不……” 苏少英猛然出声打断了孙秀青的话语,眉紧缩着,面上不自觉带了三分冷意,“还请师妹慎言,我对莫姑娘或许有心,但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绝对没有借此心理就去打扰别人的意思。” 孙秀青有些不高兴,道,“师兄大概是误会我了,我只不过是鼓励你去大胆追求而已,并没有什么龌蹉心思。你我师兄妹多年,难道你还不相信师妹的为人吗?”何况那个莫卿卿也只是短短相识一天而已。 苏少英冷冷道,“如此便好,还望师妹自重,莫要丢了我峨眉百年清誉。”话说完,苏少英不欲多说,起身捂着伤处,蹒跚着离去。留下孙秀青在原地,脸色气得泛红。 作者有话要说:好羞射,撸个吻居然撸了两千多字2333果然是被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弄得变态了,这该死的规定T^T谢谢琉璃夏花的地雷~伦家今天本来想要冲一万…结果到现在才三千【捂脸】祝高考的菇凉们考神附体,门门优秀~Ps:谁说偶家师父不主动的嗯嗯嗯!!!他只是比较纯洁【顶锅盖逃走】 ☆、第四十七章 一夜难眠,到次日清晨阳光尚未破出云层,西门吹雪就没有一丝困顿的起身出门了。仍旧是白衣不染纤尘,面无表情却精气十足,完全看不出他是心潮波动难平一夜未眠的。 走到隔壁的卿卿门前,西门吹雪脚步一顿,细听其中似乎能听见某个女人无意识地翻身动静。黑眸微柔,转身自去寻找练剑场所,没有打扰那个同样彻夜未眠的女人。 剑意苍穹,疾如电,迅如龙。转眼一个时辰已经过去。看了看天色,西门吹雪静静回到了客栈。此时,一楼的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了扫视一眼,西门吹雪不禁皱眉,没有卿卿。 “西门吹雪!你也在这家客栈!”低柔的女声透着无限惊喜,这使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 四个简单的字组成的名字让在场所有江湖中人胆寒,甚至有不少激动地弄翻了茶杯。不在江湖无法体会这种感觉,那个简单的名字代表了一代剑神,更代表了江湖最顶尖的人物与力量。 西门吹雪眉头锁得更紧,看着那个开口的女子眸色冰冷,不带丝毫看待人的情感。那个女子,不用怀疑,正是孙秀青。 孙秀青的心情可谓欢喜之至,她对西门吹雪是一见钟情,三番五次的遇见更是缘分。她便认准了自己跟西门吹雪却有缘分的,却完全没想过这样贸然的喊出西门吹雪的名汇会在这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坐在一边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苏少英便想到了这一点,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师妹,欲言又止。 没有为孙秀青的叫声而有丝毫停顿,西门吹雪脚步不停,直接往楼上卿卿的房间里走去。孙秀青见此,牙一咬,紧跟着离去。 眼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沉寂的大堂一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青衣男子看起来颇为清秀,惊讶道,“刚刚那个是西门吹雪?真的假的!” 他旁边的女子瞥他一眼道,“我看是,相传西门吹雪就是这样一身白衣,看起来冷若冰霜的,我刚刚都觉得冷了。” 另一个人补充道,“而且你没听到那女的叫他吗?八成就是?” “那女的是谁?看起来跟西门庄主关系不浅啊。” 一大汉笑得很是猥琐,“没听说剑神跟哪个女人亲密的,难不成是未来的夫人?哈哈哈……” “那女的我见过。” 一声淡淡的夹杂着无限得意的男声从中脱颖而出,一下子引来众人的关注。 “谁?” 那人停了几秒,待看到众人都急不可耐才缓缓道,“峨眉四秀之一,孙秀青。” “孙秀青!”这是惊讶的。 “大派的嫡传弟子和剑神,也蛮配的!”这是脑补较远的。 “难道峨眉有意和万梅山庄联手……”这是想的格外深远的。 听着身边众人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苏少英面上不自觉浮现一丝苦笑。起身离去,却并没有澄清什么,同门一场,他就顺一次师妹的意思吧,只希望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卿卿从未来过陕西,这是她第一次来。但第一次并不影响她找到距离最近而且规模较大的青楼——含玉阁。当西门吹雪按捺不住推开卿卿的房门时,这个已经引起师父大人怒火的小女子还在含玉阁里仔细学习思考着如何培训师父大人某方面的常识,顺便听听曲,观赏观赏美人。 含玉阁是由一个女子建立的,她的名字便是含玉。含玉原先是这一片极受欢迎的花魁,三年前不知得了哪位贵人支持,脱离了原先的地方,建立含玉阁,并一直发展到现在。卿卿今天点名要的,就是这含玉。 含玉是个看起来极其精致,极其温柔且富有才气的女子。温润如玉,这样的词也可以用在她身上。 这含玉阁本该下午夜晚开放,可她有钱,包下一个含玉阁也不算什么。卿卿已经听完了曲,此刻正倚在软榻上心不在焉。 含玉的声音温柔,轻软,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公子有心事。” 卿卿问声抬头愣愣看了含玉半晌,方才如梦初醒道,“咦,你弹完了?” 含玉默……何止弹完,她已经弹完了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好吗! 起身,端起酒壶,含玉仪态万千地倒了杯酒递到卿卿唇边,柔柔地嗔道,“含玉还以为遇到了知音人,谁知……唉,罢罢罢,公子且喝了这杯酒,奴家就不跟公子计较那些了。” 美人捧酒,唇边含笑,眼中闪动细碎迷人的光芒。卿卿哈哈笑了两声,一口饮下,回味无穷道,“好酒,好美的的人。含玉美人亲自把盏,别说是美酒,便是毒药在下也喝的了。” 含玉抿唇一笑,便见卿卿正色道,“不过,含玉美人,在下还真有一事相求。” 说完,见含玉愣怔,卿卿便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含玉俯耳过来。含玉凑过去,听完脸上不自觉露出羞红与暧昧的笑容。微微颔首,便走到一柜子前,打开了,里面尽是摆放整齐的古书籍。 卿卿拿了一本翻翻,笑得眉不见眼,连连点头。半晌,看到含玉那暧昧的笑容老脸一红,咳咳两声道,“那个,含玉美人先出去忙吧,待爷研究好了再说别的。” 含玉朝卿卿眨眨眼,一副都懂的模样,也没说什么,顺从的出去,还贴心地带上门。 留下喜滋滋看书学习的卿卿,尚不知危险已近,一个白衣的身影正带着满身寒气穿过大街站在了含玉阁前面。 “就是这儿?” 一声冰冷的询问,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却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被迫带路的男子低头瑟瑟发抖,这凉爽的春季他额上竟然丝丝冒出汗。偏偏身边有个煞神还不敢擦,怎是一个凄惨能了得? 西门吹雪点点头,没再对那男子说一句话,便直直往前。随着他走到门口,那原本紧闭的大门竟像是被巨力劈开。猛然开启,引来不少惊呼。 那带路的男子见西门吹雪放过自己,抹了把汗,拔腿就跑。跑出了百余米,才惊觉自己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个银锭子,足够他吃好几年了。可就算是有银子,再要他这么带一次路他恐怕也是不愿的。 再说西门吹雪,推开房门后仍然不见卿卿,走进去只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小徒弟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足以让他心头火起,“师父亲启,徒儿要去含玉阁找点东西,您先吃早饭不用等了。”落款是卿卿加一个看起来很是诡异的笑脸。正是卿卿常用,还特意让西门吹雪辨认过的。 强大的内力仿佛化作把把利剑将掌中纸条粉碎,西门吹雪看都没看等在外面的孙秀青一眼,就直接在街上捉了个人,带他来含玉阁。 到达含玉阁,也难怪带路人都怕成那样,这分明时座青楼。徒弟一大早只给师父留下一张字条就跑来青楼,换谁都不会愉快。更何况,这里的师徒还走别的一层关系呢? 由于是白天,含玉阁除了总管含玉其他女子大都熟睡,然而强行破门的动静之大还是让含玉不得不亲自下来一看。刚到楼下,便迎头碰上了西门吹雪。 这般冰冷凛冽的男子也会来逛青楼?真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是含玉看到西门吹雪的第一个念头,但很快事实就颠覆了她的第一个观念。 西门吹雪冷冷道,“莫卿卿在何处。”不是疑问,肯定的语气仿佛命令一般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含玉一愣,恭敬道,“现在是白天,如果公子要找姑娘还请晚上来。”她想了想,又道,“含玉阁似乎并没有叫莫卿卿的姑娘,不如公子去别处找找?”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多加了一句道,“服饰配剑与我相似。” 这话说的就很容易理解了。含玉细细看西门吹雪的衣服,白衣朴实无华布料却是极少的的天蚕雪丝,腰配一把样式奇古的乌鞘剑。这般装束……她今早刚刚见过。 “原来是他……”含玉不由得恍然,见西门吹雪与卿卿装束相同,想必也不是仇人,便大大方方地在前面带路。 行至三楼,含玉指指卿卿所在房间的门,示意西门吹雪就是这间。西门吹雪颔首,让含玉退下,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房间布置得宽敞,绕过屏风,里面就可一览无余。而正是因为这一览无余,也成功让西门吹雪脸色变得暗沉一片。 只见卿卿卧在一黄花梨木的软榻上,身边摆着一摞黄皮古书,一手翻书,一手拿着酒壶缓缓往嘴里倒。空气中暗香浮动,气氛宁静而又祥和。而正是这宁静祥和,才愈发激起了男子心头的怒气。 好似冥冥之中自有牵绊,卿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处于正中的西门吹雪。漂亮的含情目瞬间瞪大,眨一下,又眨一下……师父自然黑着脸在那里不消不散。 “师,师父!你也来逛青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撒花的叶子的地雷,亲爱的么么哒╭(╯3╰)╮阿雨这两天混得好惨,天天都在搬东西,累趴了都爬不起来嘤嘤(>﹏<)幸好今天搞定了@( ̄- ̄)@因为高三的高考完了,阿雨荣幸升为准高三【晚自习加到十点半啊尼玛】⊙﹏⊙伦家会争取好好码字滴,不过不能保证日更了【捂脸】大家不要大意的把偶砸出来吧23333 咳咳,最后的最后,那个啥~我会告诉你们这里快要扑倒了莫~ ☆、第四十八章 一扇刷着朱漆的雕花木门,房门紧紧闭合,隐隐从门缝中透出断断续续的哀求和呻。吟,细细听去似乎还能听到的“啪”的声响。正是卿卿和西门吹雪所在的含玉阁三楼的大房间。 “西门吹雪!”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女子气急败坏的叫声,随后半晌没有人言语。一阵沉默后,女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已没了方才的气势,而是嘤嘤的软告,“师父我错了……” 仍旧是梨木的软榻,上面的织锦精致而华美。摞得整整齐齐的画册像是被狂风席卷过,散乱地落了一地。翻开的地方,尽是两人或几人光裸纠缠的图案,让人看了不禁面红耳赤血气上涌。 最醒目的还是一本尚未翻开的书册,上面有四个斗大的黑色的楷体字写着“房中秘录”。大字旁还落了几个小字,依然显眼,“教你学会真正的极乐之事,童叟无欺”。最后的童叟无欺竟像是突出强调一般用了朱红字体。 在西门吹雪进来时,卿卿看的就是这本房中秘录。里面对某些事情详细的描写让看到地西门吹雪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最后定格为黑色。 “很好看?” 低沉的男声不复冰冷,隐隐地透着隐忍的火气。这是西门吹雪草草翻了那书后对卿卿说的第一句话。 有时候,人一旦要作死,就像中了春。药一般,不到最后被虐爽了是不会回头学聪明的。卿卿就是这样的人,并且出于这个时期。 卿卿听得师父大人质问,习惯性反应爬起来乖巧认错。可认错最后,她小声地加了一句道,“总不能两个人都不懂得怎么做吧,我不介意在上面的……” 一句话点燃满天火花。过程如何残酷就不说了,最终导致的结果是—— 师父大人眉梢一挑,下一秒卿卿整个人犹如锅贴一般,身体天翻地覆,直接从直立变成了趴在软榻上的姿势。这翻举措打得卿卿一个措手不及,还未从中回神,就听“啪”的一声——她被家暴了! 卿卿下意识地捂着受伤的软臀,扭头看着西门吹雪,含情目水汪汪一片满是不可思议和羞愤。 师父大人面色黑沉,头一次看都没看小徒弟那受伤的眼神,拿开那小手又是一声响。几次下来,卿卿还没回神,西门吹雪已是心软了。 包裹在白色直筒袍子下,小徒弟的臀丰满而挺翘,软棉又不失弹性。一巴掌下去触感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她可怜巴巴的扭头看着他,形状极美的含情目中水汪汪一片,呆呆的小模样奇艺的让人心软喜爱。他不觉回想起了昨夜的吻,那湿润软软甜甜的滋味同样是前所未有。 西门吹雪从来只有剑道的脑子里陡然出现了一种新的模模糊糊的认知:小徒弟的唇和身体一样甜美。 受罚的卿卿是没有这份绮丽心思的,两世为人,她还是头一次受这样的对待。如果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或者打她的是父母长辈到还好,可偏偏她心里年纪超过了三十,打她的虽然有个师父身份,但在卿卿看来更多的还是想要相守一生的爱人。 西门吹雪下手并不重,打了好几下也只是微麻,细微的疼痛灌输在脑海中的却是惊天的羞耻感和冲天的怒火。待西门吹雪停了手,那感觉一丝丝涌上大脑,理智冷静尊重畏惧什么的都被燃烧殆尽,她忍不住高声叫到,“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个名字曾经被很多人叫过,他们或惊讶,或尊敬,或平淡。但头一次被一个人这样含怒羞愤叫出。 这感觉很新鲜,对西门吹雪来说更是难得的没有引起不悦,而是好笑和新鲜。 他霍然直立,居高临下,黑眸深邃而璀璨。没有冰冷的嘲讽,也没有什么不悦,就那么平平淡淡,静静看着她。仿佛眼中之余她一个人。 现实告诉我们,男色有时比女色更加有限,尤其是对某些好色的色女而言。卿卿不曾想过,西门吹雪也会有这样的眼神。不,他这样的眼神曾经只属于剑,而现在却分了一丝给她。这一丝不似对剑那般执着狂热,但有一丝对现在的卿卿来说就满足了。 怒火和反抗的勇气都随着那一声尖叫消散在空中,被打的地方羞耻之余竟奇异的产生了丝丝酥麻,丝丝灼热。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因为男人的接近而欢呼,希望得到更多的亲密接触…… 她面上红潮一片,不知是羞是热,身体上的奇异感觉让她不敢再多看西门吹雪一眼,生怕自己多看了就会把持不住。难道她竟已饥渴至此?卿卿心里“嗷”地哀嚎,掩面转身闷声补救道,“师父我错了……” 这一系列反应放在西门吹雪眼中可谓有趣至极,听到小徒弟又一次认错,明知道她不过嘴上说说,他还是较真地坐在她旁边。冷冷道,“哪里错了?” 卿卿继续捂脸,无限懊悔道,“不该当着面质疑师父那方面的学识理解能力,要是偷偷的看就好了……” 质疑……那方面……能力? 西门吹雪气极反笑,方才因为打了卿卿一顿而升起的柔和怜惜顿时因为这两句话去了大半。冷笑道,“你有心了解,何须找那些书籍。” “书籍”尚未说完,人已弯下腰一把捞起那个不知好歹抱头的小徒弟,在卿卿因惊诧而瞪得滚圆的双目中狠狠堵住了那让人又爱又恨的樱唇。 其实卿卿真的是误会西门吹雪了,一个接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即使再怎么痴迷于剑道不沾女色,在那些当年也不可能一无所知。昨晚之所以那么被动无措,一是没想到卿卿会那般主动,没反应过来。二是时空差异决定。 卿卿来自异世,类似于昨晚的舌吻深吻对她来说司空见惯。但西门吹雪所处的却是明朝背景的架空时代,在这里压根不存在深吻这种习惯,男女即使在最亲密时也没想过唇齿相交。因而开始时模仿卿卿,回应着亲了她,却也不知深入,这才造成了卿卿的误会。 当然,西门吹雪的学习能力绝对是顶级的。从陌生到初试,从生疏到现在的熟练,短短两次实践,男人的天性已经让他对亲吻这类事把握得极好。时而霸道如雷霆骤雨,时而轻柔似春日和风。直将卿卿吻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不能自己。 如果西门吹雪也来自异世,他会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做“擦枪走火”,可惜他不知道,也完全没想过碰到心爱之人这般行事会有怎样的后果。 湿软的灵舌在他粗暴带有惩罚意味的入侵下主动回应,灵巧地将他缠绕,细细吮吸,一点点舔舐他的牙关口腔。甜美的香津带着少女熟悉又陌生的芳香,让人迷醉。 男子的回应还是无法与女子相比,如冰一般的冷,如火一般的灼热,不论是冰是火都充满了西门吹雪独有的霸道蛮横。攻势一出便是极致,无情到极致,又浓情到极致。宁撞伤而不回头。西门吹雪是一块冰,千年寒冰。冰中又包裹着火,一旦冰化便是极致的热,灼烧一切。 卿卿忍不住伸手环住男人的肩,身体灵蛇一样顺着情。欲的魅力扭动。西门吹雪是冰,是冰下的火,她就是融化那冰,点燃那火的引子。柔唇缓缓从男子薄唇上离开,细细摩挲着他的面部轮廓曲线。那眉,那眼,那泛着光泽的苍白的皮肤,都变成了她眼中最美味的甜品,要仔细地尝才好。 她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师父”,仿佛这两个字已经深入骨血,迷了她的心魄。 高大挺拔的身躯覆在那娇躯上,平日里被男装一体笼罩看不出不同的女子的身体,在两人紧密纠缠的瞬间,展现了傲人的曲线。柔软,脆弱又坚韧,女子的柔美,习武之人的韧性融合与一体。她就像妖精一样,用身体,用魅力,将人俘获,融入她的体内。 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因为二人的摩擦而暴露在空气中,轻而薄的亵衣根本不能阻止什么,只有粉色光滑的小肚兜还在做着最后一层努力。 “师,师父……” 两声无意识的呢喃细丝一样传入西门吹雪耳中,火热迷糊,又分外冰凉,一下子钻入西门吹雪的耳中到达大脑,唤回了抛之脑后的理智。 他猛地停止了动作,看着身下少女潮红的面色喉咙中不觉带了粗重的喘息。那已经变成莹粉色的肌肤,那敞开的胸口,那散乱披散的乌丝,还有身下涨疼的灼热无不显示出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他想要她,想的生疼。可,这怎么可以? 迷乱的黑眸逐渐变回冷静,他已经努力止住了动作不再继续,但身下的涨疼却不像手臂那样听从指挥。长久没有动作不知怎么地引起了卿卿的不满,她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师父”,两条玉臂试图锁了男人的腰腹,激励他继续。 正是这份刺激变成了最后一份让西门吹雪起身的力量,小徒弟的手臂像带了火,一旦触碰到就不可自拔地随之燃烧。他匆匆起身,从未有过的狼狈。 没有了师父大人的配合,卿卿终于从情迷中找回了两点神智,意识到自己方才所为登时不敢再看西门吹雪一眼。若不是她自以为早就西门吹雪抱有色心,此刻得知自己的举动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春药了。 一室尴尬的暧昧间,只听西门吹雪暗娅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明天启程,回万梅山庄。” 卿卿默念了两边内功心法,好不容易止住了热,此刻听了西门吹雪的话转头,“明天?”是不是太急了? 西门吹雪看起来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淡淡,“独孤一鹤已至,杀了他我们就走。” 卿卿想了想剧情,权衡再三,方才用同样暗哑的嗓音回复,“好。” 与此同时,同在含玉阁顶层的密室中。黑衣男子一脸迫切地询问主管含玉,“那东西放进去了?” 含玉粉面带笑,轻轻点头。“公子的命令含玉怎敢不从。只是那莫公子……” 黑衣人摆摆手,恢复冷静,吩咐道,“既是下了,今晚就按计划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绝对木有掉节操~我绝对木有想直接扑倒~我绝对木有写不良的东东【默念一百遍】啥?为啥米不直接扑倒??我会说是因为评论收藏不满意莫╭(╯^╰)╮ ☆、第四十九章 是夜,珠光宝气阁一片缟素。四月的春风吹起灵堂里的白幔,竟带了晚秋的寒意。灵堂中央摆着紫木的棺材,灵台上事物齐全。像是随风而来,灵堂前已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是独孤一鹤,或者说叫严独鹤也是可以的。他站的笔直,表情也极为严肃,只有那深深浅浅的皱纹说明他已经老了。人老了就该休息,他昔日的好友已经永远沉睡了,他,大概也不远了。 又一个身影走进,烛光将人影放大了印在墙上,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他穿着黑色的紧身服,还披着黄麻衣,他跟死去的人关系不浅,可以说有知遇之恩,他是霍天青。 霍天青站在了独孤一鹤面前,冷冷说了几句话后便使出一招凤双飞印证自己的身份。然后,他们交手了。霍天青得了天禽老人的真传,独孤一鹤则是峨眉掌门,两人各有优势,辈分也不差什么。 霍天青知道再打下去也什么了,他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再不走会影响计划。于是他走了,就像一阵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独孤一鹤,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风吹乱了白幔,那白色的绸子在空中轻飘飘地飞舞,无端的让人寒意顿生。独孤一鹤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他大汗淋漓,再没有之前笔直的挺立。 烛光突然熄灭,独孤一鹤拔出剑慢慢走出去,外面比里面要亮,一双发亮的眼睛紧紧锁住了他。他眯着眼看去,白杨树下,白衣如雪,一身的寒气与杀意。 独孤一鹤仿佛瞬间找回了生命力,厉声问,“什么人?” 那人没有回答,步步从树下走出。半隐的月色下,露出一张俊朗却面无表情的脸,一把样式奇古的乌鞘剑,还有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他反问道,“严独鹤?” 独孤一鹤额上落下汗水,气势上却不弱分毫,“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道,“是的。” 独孤一鹤的手已经放到了剑上,“你来杀我?” 西门吹雪道,“我来杀严独鹤。” 独孤一鹤冷笑道,“你应该杀独孤一鹤,你若杀了他,必定能名扬天下。”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道,“独鹤也好,一鹤也好,我都要杀你。”名扬天下,对他来说太简单,但严独鹤是必须要杀的。 独孤一鹤哈哈笑了两声,说不出的冷然和嘲讽,“独鹤也好,一鹤也好,都不妨拔剑。” 西门吹雪的眼睛越发璀璨明亮,像黑暗里的两颗星辰,他说,“很好,好极了。” 春夜的风轻柔又带着寒意,两道剑光几乎同时反射出一缕月光,明亮却冰冷,也不知冷了几人的心。 黑暗中剑气直冲云霄,站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卿卿,心都要纠成一团。夜已经很深了,卿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睡着。她在院子里不断往返走着,时不时担忧地看看灵堂的方向。 “你说她还要转悠到什么时候?我的眼睛都快花了。”陆小凤懒散地侧卧在台阶上,身边站着宁静祥和的花满楼。他已经看了卿卿很久了,从西门吹雪离开时,这个女子就没有停过。 花满楼唇边带了丝丝笑容,尽是无奈,道,“大概到那个人安全回来。” 陆小凤放大了声音道,“啊?那要是回不来……” 一块石头划动气流破空而来,陆小凤一个翻身在地上一滚避开了石子。眼睁睁看着那石子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落下深坑,陆小凤不禁身上一寒。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我不就说了句回不……” 又一颗石子破空飞来,卿卿美目含煞,冷声道,“你再说试试!” 陆小凤捂着嘴摇头,仿佛想起什么补充道,“你再怎么我们也不能放你过去。” 这句话说出来,卿卿顿时没了气力。她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在不远处跟一个实力同样强大的对手决战,可她却不能靠近。讨厌的师父,离开前居然让陆小凤和花满楼把她看好,还特意强调“不要过去打扰”……卿卿咬牙,她有那么遭人嫌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按理卿卿知道剧情,西门吹雪是成功杀了独孤一鹤的。可她也没忘记,原着中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前陆小凤指出,西门吹雪修的是无情剑,当心中走了情,有了牵绊,出剑便失去了速度。她已经可以确定西门吹雪对她有情,不亚于原着里对孙秀青的,那么……早早出现了她这个异数,情况是不是会不同? 卿卿不敢保证,也不敢想。心情焦虑的同时,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出现到底是对是错。女人,不论她平时看起来再怎么没心没肺,心底也会有一份柔软。卿卿的柔软,就是西门吹雪。 “独孤一鹤是个什么样的人?”卿卿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她的声音颇低,已经平静下来了,可还透着丝丝暗哑。 陆小凤目光看向远方,好像答案藏在那夜空中,他慢慢地回答道,“一个我不愿意成为朋友,但更不愿意成为敌人的人。” 卿卿不说话了,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花满楼突然出声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陆小凤与卿卿对视一眼,俱是恍然和欣喜。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陆小凤在空中连着翻了三个跟头后稳稳立在地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卿卿鄙视地看了眼陆小凤,不屑道,“就你那智商,哪能跟我家花花比。” 花满楼轻笑着摇头,方才沉重的气氛被二人一来一往疏散不少。三个人加快脚步,浩浩汤汤往剑气最强的地方走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珠光宝气阁内一条小河前。 流水在上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一个人静静站在洒满银辉的小河边,白衣胜雪。 当陆小凤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陆小凤,他忽然道:“我还没有死。” 陆小凤笑了,道,“你看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 西门吹雪道,“死的是独孤一鹤。” 陆小凤不笑了,卿卿却难掩笑容,那是一种轻松释然地,极其欢愉的笑,比星光还要绚烂。可随之她又笑不出来了,西门吹雪现在的状态与白天,与跟她分开前是不同的。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这是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敏锐的直觉曾经让她多次逃离险境。陆小凤与西门吹雪的话还在继续,没有人的注意力分给焦躁的她。卿卿都要吃味儿了,她已经吃味儿了,在西门吹雪心中她比不上他的剑,也比不上他的剑道。 当一个女人面对心爱的人时,她会显露出一切柔软;当一个女人极爱某物过某人时,她会容易变得偏执,甚至是疯狂。卿卿还达不到疯狂的地步,但她会偏执,会不高兴。 卿卿变脸的速度几乎只是瞬间,眼花的功夫她已经从哀怨变为满面灿烂的微笑。她轻轻拍了下花满楼的肩膀,花满楼是看不到她的笑容的,但他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变得极其甜美惑人。 “花花陪我去客栈吧,我饿了。”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柔软的身体顺其自然地微微倾向花满楼,少女的芬芳像即将盛开的昙花,弥漫着水果一样的甜香。 花满楼笑容依旧是温和而儒雅的,让人见之就忍不住心生亲近喜爱。论起讨喜,哪怕花满楼是个瞎子也绝对要胜过西门吹雪无数倍。“好,我们先走。” 花满楼的声音也是极动听的,泉水叮咚由来九天,充满着祥和。听他对卿卿说话,除了本来的韵味更多了一些无奈的宠溺,惹人心动。 卿卿眉眼上扬,淡淡对陆小凤说了句“你们慢聊”,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西门吹雪,拉着花满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从卿卿对花满楼开口始,直到她离开,西门吹雪就不再出声了。 陆小凤迷茫地转头回看西门吹雪,那张苍白的俊颜此刻黑沉一片。陆小凤不觉莫名其妙,“她怎么了?你又怎么了?”这师徒二人真是不一般的奇怪,怎么花满楼走不把他也带上呢?陆小凤表示好友杀气太重,压力好大。 西门吹雪淡淡看了陆小凤一眼,不语,迈开了步子离去。陆小凤继续莫名其妙,跟上去追问,“你去哪儿?” 西门吹雪冷冷道,“客栈。” 陆小凤恍然大悟状,“追你徒弟?” 西门吹雪瞥眼,凌厉的目光让陆小凤也禁受不住,他突然道,“我饿了。” 陆小凤:……“啥?”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完人总是会饿的。”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黑眸冷意稍退,甚至带了一丝暖意。让陆小凤都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西门吹雪这个大冰山都露出这种表情?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刚说独孤一鹤死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陆小凤锲而不舍的询问。 西门吹雪道:“他说他明白了!” 陆小凤皱眉道:“他明白了什么?” 西门吹雪看着远方,黑眸渐渐变得极为璀璨,刚才的阴影都消失不见。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也明白了。”他看起来又少了什么,多了些什么。 陆小凤头一次觉得他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你又明白了什么?” 西门吹雪道,“你不会明白的。” 陆小凤气的跳脚,“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西门吹雪眼中仿佛有一道奇异的光彩缓缓流动,“因为你的红颜知己太多。” 陆小凤:……这跟红颜知己有什么关系?他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西门吹雪道:“你不需要明白。”陆小凤已经失去回答和思考的能力了,安心等着听西门吹雪怎么说完。果然,他又接着说道,“你只用明白,再过不久我就要成亲这个事实。” 这绝对是陆小凤年度听到的最荒诞不可信的笑话,而且还是从最不可能开玩笑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你真是西门吹雪?你真不是骗我?新娘是谁?” 三个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出来,不带间隙。可见这可怜的陆小凤是多急切和不敢置信了。 “等等!”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的新娘不会是卿卿吧?” 西门吹雪点头,“正是。” 陆小凤:……他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下巴了。半晌,他才突然道,“我想,我也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么?西门吹雪又明白了什么?恐怕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而卿卿如果知道这里两个男人的对话,她一定会笑着说“这才对嘛”! 可惜她不可能知道,因为她现在已经遇上了麻烦,一种俗称桃花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升起了一种攻受颠倒的赶脚是肿么回事@( ̄- ̄)@事实证明,剑神也是需要调教的~晋江抽了,又进不来啊o(╯□╰)o谢谢撒花的叶子的地雷,么么哒╭(╯3╰)╮突然觉得其实这应该是撒雷的叶子啊23333 Ps:你们想什么时候扑倒??? ☆、第五十章 一片茂密的桑树林外,坐落着本该关门了的小酒店,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在酒店中唧唧喳喳地谈话。店里只有三张木桌,却收拾得很干净,下酒的小菜简单而清爽,淡淡的酒也正合女孩子们的口味,她们吃得很开心。 “孙老二怎么没把苏师兄带来?”马秀真略带几分揶揄地冲孙秀青笑道。 如果说马秀真是四秀中剑术最好的,那么苏少英就是峨眉年青一代弟子中天赋最好最得独孤一鹤喜欢的了。这次独孤一鹤单独让孙秀青去接应苏少英,明眼的都能看出来,这是独孤一鹤有意撮合。 孙秀青脸色一白,不太好看。石秀雪却笑着打诨儿,“咱们孙老二的心哪能是苏师兄那么的人就可以获得的。怎么着也得像那天莫卿的师父一样不是?” 她们四个从小在一起长大,其他人自然看得出孙秀青对那天的西门吹雪有意。但她们却不知道,孙秀青早已知晓了西门吹雪的身份。 见孙秀青低着头不搭话,马秀真便把话题转到石秀雪身上道,“我看哪,那师徒二人可是妖精化得,师父迷住了咱们孙老二,徒弟就把石小四的魂儿都勾不见了!” 石秀雪脸一时涨红,泼辣的小师妹难得泛起了羞涩,但还是毫不客气地回嘴道,“你不一样看上了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听着师姐妹的斗嘴,孙秀青脸色更白,突然幽幽地说了句,“他,那个师父就是西门吹雪。”孙秀青忍不住担忧地看了看石秀雪,后半句话怎么也不忍说出来,她一心爱慕的莫卿其实是女的。 “他就是西门吹雪!” “难怪你看不上苏师兄了!” 马秀真和叶秀珠同时惊讶失声。石秀雪则带了促狭的笑意,看着孙秀青道,“连名字都弄清楚了,看来我们不在时你们发生了不少事。快从实招来,你跟那个师父进行到哪一步了?” 孙秀青脸一红,低声辩解,“什么这一步那一步的,我也就比你们多知道个名字而已。” 她话还没说完,却见其他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门口,同时,一个熟悉得让她生厌的声音响起。 “看来这地方还不是一般的热闹,哟,是熟人啊!” 石秀雪的脸已经红了,痴痴看着门口那语笑晏晏的白衣男子,嘴里高兴道,“莫卿是你!”她不是在做梦吧。 卿卿摇了摇扇子,温柔中带点风流的笑容让人面红心跳,“小雪儿,好久不见。” 她言语温和,自带了三分轻佻,对这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是极其有效的。听她亲昵的叫“小雪儿”,石秀雪脸更红,又见卿卿眯了眯眼,对孙秀青笑得灿烂,“孙师妹也在啊,还真是缘分。” 孙秀青的脸色不太好看,看了眼石秀雪,咬咬牙笑道,“莫姑娘怎么没和你师父在一起?” 其余三秀俱是大惊,“莫姑娘?” 卿卿无所谓地合上扇子,拱手道,“家师之令,莫敢不从。女扮男装也是为了方便,还请师妹们见谅。”师命岂可不从?虽然西门吹雪没说过那话,不过就算卿卿瞎说了,她师父也不会落她面子不承认的。师徒如此,情侣就更不必说了。其实卿卿心里又何尝没有感叹呢?这剧情真是,随便出来找个地方吃东西也能碰上孙秀青,难道剧情真的逃不过? 孙秀青冷笑,马秀真则担忧地看着石秀雪,连带着对孙秀青也有了几分责备。石秀雪此刻已是面色发白,刷地站起来,怒道,“见谅?你让我怎么见谅!你……你怎么会是女的……” 卿卿:……默默戳了一下旁边的花满楼,她怎么有种像自己做了次负心汉的感觉? 花满楼无奈,上前一步正欲说些什么,那石秀雪已经拔了剑,双眸含泪,“什么小雪儿,什么公子,竟都是假的!我杀了你这无耻的骗子!” 戏剧性的一幕将在场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石秀雪一柄剑就带着刀势袭来。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着实精妙,若是一般人见了少不得会因此而失去最佳抵御时间。 卿卿没有出手,石秀雪的剑却也没刺中她。伴随着两声“师妹不要”的惊呼,花满楼的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剑锋。他看起来仍旧风轻云淡,面上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可手却稳稳的。 “你又是什么人,放开!让我杀了这无耻的骗子!”石秀雪几次欲抽回剑,但花满楼不松手也无济于事。 花满楼也不愿伤了这年轻的小姑娘,可他很明白,他出手石秀雪定然不会有事,若是卿卿……她跟西门吹雪学的可是杀人的剑法。当即便温声道,“姑娘莫要冲动,我这朋友虽然好着男装,但绝没有以此行骗的意思。这中间怕是有所误会。” 话到这里,卿卿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明白的一瞬间,她不由得哭笑不得,这泼辣的石小师妹竟然喜欢上了只见过一次的她。可原着里她不是应该喜欢花满楼的吗? 石秀雪听罢呸了一声,“你与她一伙的,当然为她说话。我峨眉四秀也不是好相与的!” 卿卿听了眉头一皱,正想说句什么,忽闻门口一人冷声道,“我刚杀了师父,徒弟也迫不及待来寻死?”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却见门口那人慢慢走进,白衣黑剑,一身冲天的剑。孙秀青惊呼出声,“西门吹雪!怎么是你……”话声未落,已带了不可置信的哭腔,“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西门吹雪没有看她,径直走到花满楼旁边,冷哼一声,捏着石秀雪的剑轻轻一抖,那精钢制材的剑瞬间碎成一截一截落在地上。清脆的响伴随着男人冰冷的声音,古井无波,“我杀了独孤一鹤。” 卿卿用力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家师父说话真是越来越伤人了,没看见孙秀青的脸都由红转白又变青了吗?那要哭不哭双眸含泪的模样——她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好吧,卿卿觉得自己太坏了,她居然会觉着西门吹雪这种冷言冷语有魅力极了,真想马上扑过去亲他。诚然,卿卿也这么做了。但她还没忘记先前自己在生气,把花满楼拉了一把,一起站在西门吹雪身边。 注意到卿卿拉花满楼的举动,西门吹雪面色一寒,愈发不善。就在这时,那石秀雪突然大喝,“西门吹雪,我师姐那么喜欢你,你怎能,跟你徒弟一样无耻!” 听到她这么说,就连西门吹雪都是一怔,仿佛下意识地看了眼卿卿。冷冷道,“她喜欢是她的事,我已有未来的妻子了。” 还有什么比未来的妻子更让她心悦的吗?嘴角不自觉扬起,默默想着,师父大人都这么上道了她再因为一点小事纠结不高兴是不是不太好呢? 陆小凤啧啧感叹,“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单相思太惨了。 孙秀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蓦地举起手中剑,避开情感上的不谈,对西门吹雪嘶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我……” 卿卿故意昂起下巴,反正已经撕破脸,她也不介意多说两句,“我我,我什么我!要报仇就直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巴呢。不过,以你的实力报仇恐怕今生无望,干脆自杀谢罪算了。” 此话一出,孙秀青似乎连握剑的手都气得发抖。花满楼觉得她说得过了,皱皱眉头没说话。跟着西门吹雪进来却一直被忽视的陆小凤同样有怜香惜玉的心,可没有触卿卿霉头的意。 当然人家未来妻子的面说喜欢,卿卿就算说得再难听也情有可原。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女人在什么时候不能开罪,尤其是像卿卿这样的女人。 “我杀了你!” 孙秀青已经咬牙向西门吹雪扑去,峨眉剑招本就轻灵多变,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转眼间她已使出了七招。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剑未出鞘,只是随意一扶一推,已将孙秀青隔出几米。“要报仇,你不够。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都来,尚可。” 这话说的狂妄,不可一世,可这话又说的真实,在场无人能够反驳。 孙秀青惊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吹雪不语,陆小凤插嘴道,“孙姑娘难道不知?独孤一鹤作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青衣……” 孙秀青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怒目嗔道:“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 忽然间,后面的窗子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毛般的乌光破窗而入,打在孙秀青背上。 孙秀青的脸突然扭曲,人已向西门吹雪倒了过去。卿卿先是一怔,见此脑中飞快回忆剧情,蓦地飞身,手中折扇已稳稳挡在石秀雪身前,恰好挡住了第二波飞向石秀雪的毒针。 陆小凤脸色一肃,冲西门吹雪快速道,“有隐情,救她。” 卿卿微愣,西门吹雪都不喜欢孙秀青了,怎么还……能出现这一出?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本来已经将女子推出去的手僵了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卿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悦,轻声道,“救吧,我信你。” 她不知道剧情如果没有了主要角色孙秀青,这个世界会不会崩塌,但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她也不愿意相信一直活跃的剧情大神会放她一马。既然如此,她更愿意相信西门吹雪,相信他们的情绝对不是一次剧情之中的相救能抹灭的。甚至她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只要度过这次,她和西门吹雪就能彻底冲破剧情的束缚。 一番动作话语,只在瞬息之间,西门吹雪仿佛对卿卿点了点头,又像是没我。身形一动,人已带着孙秀青一起消失不见。 看着刚才那地方空无一人,卿卿心里不觉有些空落。客栈内仿佛传来坛子打破的声音,一股子香味,醇厚清香宜人,只是闻着就让人凭空升起迷醉之感——这是酒香?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爷会告诉你们要高潮了吗【望天】大家要相信师父的节操~咳咳,其实孙秀青最能闹腾的时间已经过了,后面女配戏份不多,不过男配还是有的@( ̄- ̄)@我真是亲妈啊啊啊有木有!!评论在哪里,师父给不给力都看你的啦~ ☆、第五十一章 酒香?卿卿晃了晃脑袋,方才有些清醒。只当有人打碎了酒坛,不怎么当回事。 对面前愣怔的石秀雪微微一笑,温言道,“我骗你一次,现在救你一命。”顿了顿,又道,“报仇什么的最好别多想了,峨眉就剩下你们几个嫡传弟子,好好把门派发扬光大,才不算负了你们师父一番教导。” 石秀雪眼眶一红,一把推开卿卿,“不要你管!”说罢便朝门口跑了。 卿卿耸耸肩,反正她自认已经不欠石秀雪什么的。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能比生命还重要? 陆小凤和其余二秀已追着外面的人出去了,店主人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角落,客栈里只剩下一个花满楼。卿卿也打算出去了,她信任西门吹雪,但出去看看还是要的。走到花满楼旁边,正想说些什么,忽听花满楼道,“你喝酒了?” 卿卿茫然了一瞬,想到方才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也就不以为意了。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句话,便寻着门口而去。 她却是忘了,花满楼虽是个瞎子,可嗅觉异于常人的灵敏。他说闻到了酒味,那么那酒味就一定是从卿卿身上传来。卿卿此刻不以为意,以后想起来就唯有后悔了。 夜色深沉,桑树林中隐隐有犬吠声传来。一道月牙挂在天边,满天的星辰倒也不算特别暗。卿卿回忆着方才听到的声音,缓缓走近了桑树林。 林中不太亮也不太暗,一颗颗桑树笔直挺立,一点点月光下,那枝桠的树影交错纠结,像黑夜中的妖魅恶魔。卿卿不慎留意地看了看,眼前竟有几分模糊,带了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快步走出树林。现在不仅是花满楼,她自己也像是闻到了酒香。淡淡的,醇香醉人,仿佛就在鼻腔,仿佛又从天边传来。好酒,卿卿用力吸了吸鼻子,顺着那香味过去,只是闻着,她竟有几分醉了。 耳畔突然地,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轻轻的,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一下一下,有一种莫名的韵律。她“醉得”更狠了,大脑陷入一片泥泞,面上不自觉露出傻傻的笑容,步履蹒跚,像喝醉酒的人一般往前走。 一道白影远远走近,身后面是两个黑影。卿卿眼前一花,那白影似乎加快了步子,转瞬间就到她眼前。 卿卿困惑地抬起头,眼睛扑闪扑闪地,被一层蒙雾笼罩。香味越来越浓,她脚下一个蹴踞,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扑向前方。白衣人身影一闪,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他身上带着另一种味道,冰冷清爽,清清淡淡的,好闻极了。那怀抱温热宽阔,给人淡淡的安心。 “喝醉了?” 卿卿听到一个遥远又近在咫尺声音轻轻传入耳中,低沉而有磁性,仿佛大提琴低沉的和弦,夏日半梦半醒时的低叹,熟悉而又陌生。 卿卿有一瞬间的迷惑,扬起脑袋,睁着迷蒙的眼细细端详面前那人的眉眼。那人的皮肤在夜中带着白玉一般的光泽,眉眼冷硬,此刻又因为主人的心情微微柔和。好看,真好看。像,真像。像谁呢? 卿卿踮着脚尖,又贴近了点,朱唇几乎要碰到那人的下巴。 “又得罪人了。你师父呢?”好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直在耳中转了几轮才放进大脑品着。 “师父?”卿卿歪着脑袋,迷茫地想了想,嘴唇嘟起来,“师父跟坏女人跑了。” 白衣人有些好笑,唇角微微勾起,比那满天星辰还显得好看。忽然,他面色一肃,一手扶了卿卿的腰肢,冰冷的目光锋利如剑,扫视四周。 晚风吹过街口,数十个黑衣人双手握刀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用的兵器很是古怪,类似于唐刀,步子很快,但全然不是用的轻功。服饰也怪,整个人都包裹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为首一人速度最快,对后面的黑衣人做了个诡异的手势,口中喊道,“临!” “忍者。” 随着这两个字吐出,白衣人眸色更冷,对身后的两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个类似于侍卫的武者便抽出腰间软剑,迅速进入战局。 卿卿全然不知周身的变故,一手攀上白衣人的脖子,竟是傻傻调笑,“好漂亮的哥哥,随我回去我必好好待你。” 白衣人一愣,一手搂着这小姑娘的腰飞身躲过一刀,右手反腕拔剑。但见剑光闪动,眨眼间便取了身边三名忍者性命。 “一个不留。” 冷冰冰的四个字从白衣人嘴里吐出,他一手护着卿卿,一手使剑,身影恍然间只见其影而不见其形,浮动穿梭于黑衣人之间,明明都是杀招,隐隐竟有仙人姿态,炫目夺魂。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亦不及他三分。 银白的月光笼罩着青石板的小巷,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白衣人将卿卿放下,回剑入鞘,对怀中扒拉着自己迟迟不愿离开的女子低声道,“我只能帮你这些了。”话音未落,空出来的右手在她身上几处穴位点过,卿卿身子一阵,眼神飞快从迷茫中恢复清明。 一股热潮从四肢百骸涌入,卿卿唇间不自觉发出一声呻。吟。脑子恢复清明后,低头一看,白衣如雪,身量挺拔。再抬头,忍不住惊呼着离开了白衣人的怀抱。 “漂亮哥哥……额,叶城主?”她退得太急,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幸好叶孤城一直看着,伸手扶了一把才没让她摔下。可却又一次将她揽入怀中。 卿卿面色一红,触到男人微暖的体温竟奇迹般觉得体内灼热有所消散。她看看周围已经死了的黑衣人尸体,再回忆自己先前闻到的酒香,一个不太好的预想浮上心头。 “叶城主,我……” “中药了。”叶孤城眼神晦暗莫名,缓缓送来卿卿,从袖中取出一青玉葫芦。手指微动,取出一颗朱红色药丸递给卿卿,道,“吃。” 卿卿不疑有它,拿了那药丸便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那药丸清香扑鼻,入口即化,吃进去不过瞬移,小腹便升起几分清凉,压制了灼热。 叶孤城收起葫芦,眼中带笑,“若是毒药,你待如何?” 卿卿身上舒服了点,看着叶孤城也带了莹莹笑意,故作惊吓道,“叶大城主居然赏赐毒药给人家吃,真是无上光荣啊!”一句话说完,她眨眨眼,才轻声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叶城主的。” 叶孤城黑眸灿若星辰,唇边的笑意驱散了身上的寒冷,夜色下竟让看着的卿卿微微失神。 只听那低沉的男声道,“叫我名字即可。” 卿卿从善如流,“叶孤城,嗯,比城主叫起来好多了。” 她倒是不客气。叶孤城敛了笑容,肃然道,“这清心丸算不得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你,与那铭修有何交集?” 铭修?卿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看四周装扮诡异的尸体,心中盘算,难道这些人是铭修派来的?可她先前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铭修啊!摇摇头,卿卿撇开这个不提,却忍不住担忧问道,“这个药,解不了?” 叶孤城不语,他没有擅自给卿卿把脉,“我于毒术并不在行。”他说的坦荡,并不因为自己的不在行而有什么不对劲。这般态度,也着实让人叹服。 卿卿问道,“那清心丸可压制多久?” 叶孤城道,“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却是笑道,“叶孤城,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个忙吧。” 叶孤城眉尖一挑,“说。” “找到我师父,跟他说——我中毒了,在客栈等死,求见师父最后一面。”卿卿语声含笑,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相信的莫过于西门吹雪。一个时辰,不知名的毒药,清白生死,她便交给他又如何?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叶孤城点点头,皱眉道,“你为何不自己去?” 卿卿摆摆手,有些不高兴的模样,“我怕看到什么画面忍不住想杀人。客栈里师父应该带了点东西,我得找找有没有可解的。” 叶孤城:想杀人的画面?他再次颔首,不再多说。将刚刚收进去的青玉葫芦递给卿卿,全盘不顾身后两名护卫惊讶肉疼的表情。淡淡道,“这里还有十三枚药丸,你且拿着。所有人存心与你不善,这些绝不会是第一波人。” 顿了顿,他脸色一沉,道,“我不便说多,这两个人虽然不佳也能暂时护你周全。西门吹雪,自有我寻,你放心便是。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一番话,直听的卿卿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那青玉葫芦精致小巧,拿在手上却无比沉重。她张嘴欲谢,在那清冷深邃的目光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只点点头,转身朝客栈略去。两名黑衣护卫也紧随其后。 看着三人融入黑暗中的身影,叶孤城负手而立,晚风吹过间衣袂翻飞,宛若仙谪。只那一人,凭风矗立,入骨的,尽是孤寂。他低低叹了口气,闭目,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夜色下,只有一句话久久回荡,“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果然还是好爱城主的说(>﹏<)这张师父木有戏份,下章师父回来,然后——咳咳,你们懂得… 继续求评论求点击~阿雨马上要高三了,学校提前让我们体会了高三的生活orzT^T每天累成狗啊嘤嘤……大家每一张评论阿雨都有看【虽然没时间回复嘤嘤】不过,评论真滴是最后的动力了,跪求⊙﹏⊙ ☆、第五十二章 夜色正浓,月如钩,晚风徐徐,说不出的宁静惬意。一道白衣的身影在桑树林中飞速穿行,似乎感觉到什么,飞速前行的身体竟诡异地右转,如仙如灵。转了方向不过几息,便轻飘飘地停在两个人身前。 “谁?”一人持剑独立,人未动,剑气已至。 “叶孤城。”来人低声答到,眉眼间一片冷冽。语气一转,叶孤城沉声问道,“西门吹雪?” 剑气一敛,仿佛从未有过那凌厉的剑气,收放自如。“正是。” 叶孤城眼眸闪亮,灿若星辰。目光触及西门吹雪身后靠着树的女子不由皱眉,脑海中却是想到方才那醉得迷迷糊糊地女子那一句“坏女人”。就是她? 西门吹雪自然看见了叶孤城的目光,以他的功力在夜中视物也是清清楚楚。不喜,若有所思?他不禁眉间轻蹙,冷冷道,“如此深夜,叶城主来此为何?” 没有直接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叶孤城的目光却放在了西门吹雪后面的女子身上。她已经慢吞吞地站起并往这边来,看她身量高挑,姿容不算绝色也是上等。似乎是身体抱恙,走起来隐隐有弱柳扶风之感。 “这位是?”叶孤城话音一顿,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只是想到西门吹雪放着徒弟中毒收袭不顾,跑到桑树林照顾这女人,难免心中带了三分嘲讽。 西门吹雪不明缘由,淡淡答道,“受人所托,毒已无碍,你可以走了。” 好像是为了反驳西门吹雪的定论,孙秀青双眸含泪,身体在风中摇摆,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她咬了咬唇,仿佛忘记了师父被杀的仇怨,“我们同在一间客栈。”难道你就不能顺便送我回去?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 西门吹雪完全无视了孙秀青的话,冷冷道,“你要报仇,自来寻我。” 孙秀青哪里听得见这些,她看着西门吹雪痴痴艾艾,“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要救我?” 叶孤城沉默,西门吹雪没有理会她,心中莫名烦躁,竟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一般。他认真地看着叶孤城,黑眸冰冷,“何事?” “受人所托,传话而已。” 叶孤城同样严肃,他与西门吹雪并没有几次会面,可两人有着同样的执着,交谈起来竟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何人?”何人能当得叶孤城亲自传话?西门吹雪心中莫名的烦躁更浓,爷不知缘由。 叶孤城仿佛能读懂西门吹雪的惊讶,道,“天下当得我叶孤城传话的人不多,你徒弟算一个。” 徒弟?西门吹雪的脸色瞬间一沉,身体绷直,与方才符合孙秀青的平淡完全不同。他的在乎,如此鲜明。“说。” 叶孤城斜眼看了看孙秀青,语声平淡,好似真的只是传话而已。“她中毒了,受伏时正被我遇见。”顿了一顿,他看着西门吹雪那难看的脸色才说出卿卿那后半句话,“她的原话是,见师父最后一面。” “胡闹!” 西门吹雪手握剑柄,黑眸中一片冷凝,锋锐的剑气层层叠出,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她在哪?” 叶孤城道,“客栈。” 西门吹雪几不可见的颔首,一句“多谢”还在空气中飘荡,人已消失在原地。叶孤城看着那客栈的方向,轻轻嘀咕了一句,“轻功不错。”目光璀璨了一瞬,就重新恢复深沉的墨色。 孙秀青原本还在林中摇摇欲坠,一见西门吹雪离开也运起轻功想要跟随。奈何她身中毒药刚解,余毒未清,内力一转竟当场昏厥过去,也就不提什么去追西门吹雪了。 目光往林中一瞥,叶孤城转身朝原定方位而去,空气中一句冰冷的话语被晚风吹散,“习武之人,风餐露宿,也属常事。” 叶孤城说的当然不错,可他却仿佛忘记了孙秀青功力不足中毒昏厥又是个女子的事实。至于是无意忘记还是刻意不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谈西门吹雪如何,卿卿却是暗暗叫苦。她遇袭之地与客栈相距不远,那幕后之人派了一波杀手后便无后手,不过片刻,在叶孤城两个一流护卫的护送下也安全回到了客栈——西门吹雪的房间。 西门吹雪出门杀人没有带什么行李的念头,一把剑足以,卿卿打着看看师父房间是否有解药的念头,却是无法了。叶孤城的两个护卫将她送到客栈就在卿卿的要求下离开,卿卿虽然有意留下他们更安全,但也知道好歹。她与叶孤城交情不深,受了药已经让这两人不高兴了,再多留,自己也过意不去。 卿卿料想幕后之人派出一伙人后不会猜到她会回客栈,但却错漏了一点,那个幕后之人兴许就在离客房不远的地方。甚至,她一回来就被发现了。 小腹不出意外地涌上一波潮热,卿卿咬紧了唇服下一枚清心丹,感受到一丝丝凉意伴随着内力在体内游走,将那潮热压下,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一个不好的预想浮现在头脑中,这不知名的毒药难不成是什么春药?她连忙灌了口水,否决这个想法。没听说过春药会让人醉酒一般的,更何况能下春药的也定能下毒药,何必下了春药又派杀手?说不通,说不通。 窗外的风呼呼击打着窗子,一击一打发出“咯吱”的声响,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爬起来挑了挑灯芯,明明晃晃的烛光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站在她眼前。 “难受么?可曾想我?” 墨发高束,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阴影中,微微勾起的嘴角无端生出几分邪气,眉目却是凌厉非常。 卿卿冷笑, “你也算东西,谁会想你!” 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一面之缘却被叶孤城怀疑的铭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身上的药就是铭修下的了。 铭修也不怒,笑着凑过来啧啧感叹,“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看,不过那就不是你了。” 卿卿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了解我。” 铭修道,“身为男人哪能连未来老婆都不了解,你啊!”他轻轻点了下卿卿的额头,说不出的宠溺,“还是太小瞧我了。” 他说的深情,仿佛他们不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多年的夫妻情深一般。卿卿忍不住抖了下,夫妻情深这种词可不能瞎用,吓到小朋友就不好玩了。 不理会他说这些,卿卿直截了当伸出手,“那就把解药拿来吧。” 铭修眸中微闪,又笑道,“何需那玩意儿,最好的解药不就在你眼前!” 卿卿嘴角一抽,脸色瞬间冰冷如霜,道,“你是说?” 铭修笑得灿烂,点头,人已经坐到床边,“能忍到现在还能保持清明,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喜欢你妹!卿卿心里狠狠吐槽,道,“我师父快回来了,你要表白也得看我师父同不同意。” 铭修眯着眼睛笑笑,“生米做成熟饭,也由不得你师父是否同意了。”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附上卿卿的肩头,俊秀的脸上一片温柔笑意,又有说不出的得意和疯狂。 她侧身欲避,身若游鱼,铭修的手却如跗骨之蛆,紧紧相随。感受到肩头的热度,卿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丝毫不剩,而身体竟然因为男子的触碰而感到阵阵舒爽的清凉。 “放手!”她咬牙吐出两个字,白玉般的脸颊上涌起阵阵红潮,发丝凌乱,配上那冰冷愤恨的表情格外让人升起些许凌虐的美感。 铭修眸中的迷恋一闪而过,嘴里的话却低迷而深情,“这不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卿卿冷笑,“我管你是谁?来日再见,我必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铭修一愣,随即无所谓笑笑,“无妨,等你跟了我总会让你转变心意的一天。”他的手已经移到卿卿的脸上,柔腻的肌肤让他眼中火光更浓。他一向隐忍,可从遇到她开始就无法克制对她的欲。望。她的怀抱,她的笑颜,那少女特有的温热与芳香,促使他一步步疯狂。 “记得吗,你抱过我的。”他轻声呢喃,神情微恍,手指在她唇边轻轻摩挲,不妨被她一口狠狠咬住。剧痛从指尖传到心间,他回神,却面带笑容,抽出手指,好像完全没看到鲜血淋漓的指头。 卿卿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只觉得身上冰冷。 夜色沉凉,她的心也凉了。武功不在,身中不知名药物,唯一信任的西门吹雪也不在。她突然有些后悔先前放任西门吹雪去救孙秀青,应该紧紧缠着他才对。她又想起了叶孤城,她恐怕要白费他一番救助了。 习武多年,她自认为已经可以自保无虞,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放开。” 仿佛一阵风吹过,暗黄的烛光印照着不知何时架在铭修脖子上的剑,那熟悉的冰冷语调让卿卿瞬间瞪大了眼,也顺利让铭修大惊失色。 “西门吹雪!”“师父!”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慌和惊讶。 西门吹雪点点头,俊颜一片冷凝,只是看着就无端的寒气。铭修恢复了笑容,看起来竟是从未变过脸色一般,但他清楚的明白,西门吹雪已经动了杀意,而他……性命堪忧。 唇边含着一丝邪笑,铭修收回落在卿卿身上的手道,“西门庄主回来的倒快,怎么没好好享受美人恩?不知那峨眉的孙秀青滋味如何?” 卿卿面色一僵,她当然是相信西门吹雪的,只是铭修话语中的冷意嘲讽和说不出的淫邪让人恶心。她抬起头,看到那张冰冷却深深刻入心底的容颜,竟是忍不住的酸涩。刚才的不屈,绝望,恐惧,尽皆消失,只余那一人。 “师父……”她细碎的呢喃传入西门吹雪耳中,手里的剑不觉又深了一分,脸色更是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西门吹雪冷冷道,“解药。”目光却不曾落到卿卿身上分毫。 铭修的目光却仿佛被胶住黏在卿卿身上不放,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不得不起身站到一边。道,“解药?”他瞟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剑,意思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断更有点久【望天】好心虚的说……考试考完了,正式变成高三了唉T^T每天被老师整得好惨(>﹏<)以后不会这样断更了,争取早日完结(⊙_⊙) 最后…对下章内容会不会被锁表示担忧啊【捂脸】感觉会锁的酱紫 ☆、第五十三章 西门吹雪收回剑,面色冰冷。铭修则摸摸被划伤的脖子吸了口冷气,呲牙咧嘴地从袖子里摸出三个瓶子。一红,一蓝,一青。 手里拿着药瓶,目光却仍旧缠在卿卿身上。西门吹雪侧身挡住铭修灼热的视线,维护之意不言而喻。铭修道,“三瓶里有一瓶是解药。” 卿卿急切问,“哪瓶?” 铭修见了卿卿开口,又是得意又是苦涩,最终化为坚定与狠辣,“那就要看西门庄主的本事了。”一句话说完,他将药瓶抛向空中,手里不知如何拿出两颗铁丸狠狠砸向地面。 西门吹雪心系解药,第一时间便是去取那三个药瓶。铁丸砸在地上,平地起了剧烈的浓烟,夹杂着让人作呕的味道模糊了人的双眼。 卿卿咳了两声,捂着口鼻,眼睛被那烟雾熏得直出水珠子。她正想叫师父,忽然觉得腰间一紧。 “谁?松开!”大概是铭修先前的举动给她刺激太大,那蛇一样的手尽管让身体诚实地感到舒服凉快,可心里还是排斥的。 背后那人看不清模样,一身白衣几乎与浓雾融为一体。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别怕,没事了。” 冷冷的语调熟悉而让人心安,卿卿的眼泪刷得掉落下来,回身紧紧搂住了那人,嘴里轻声叫着“师父……” “嗯,我在。”冰冷的嗓音难得带了丝丝沙哑,说不出的安抚意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卿卿喉头哽咽,用收紧的手臂来宣告自己的恐惧。终究,她还是一个女人。 浓雾在夜风中很快消散,烛光摇摇曳曳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一丝丝清冷的月光射入房间,铭修早已不见身影。 “让他跑了!”卿卿一边收敛了眼泪,一边环视房间,忍不住气愤咬牙。铭修带给她的耻辱是前所未有的,教训也是极大的。 她双眸泛红,莹莹的水光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好看,湿漉漉的。西门吹雪的目光冷中带柔,下一秒却是捏住她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他从外面回来不久,又是夜晚,手指的温度比起卿卿而言更是微凉。常年握剑使他的手心有了层薄茧,丝丝凉意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肤传到卿卿手腕上。她被他半搂着,跳动的脉搏仿佛也快了几分,体温亦是不断升高。 清秀的小脸上红潮涌动,卿卿分明记得刚才她对铭修的触碰只觉得恶心憎恨,可换了个人,却……因为药,还是因为人? 她微微挪了挪身体,在药性下越大迷糊的大脑竟奇迹般高速运转起来。如果,她是说如果,她真的中的是□□,要不要借着药性推倒西门吹雪呢? 西门吹雪把着她的脉,眉头不觉越皱越紧,冰冷的黑眸头一次泛起了类似为难的意味。卿卿看着心里不安,又因为小腹不断涌起的热潮着实难受,不自觉就着西门吹雪怀里难受地扭动了身体。被把着脉的手顺势握住了西门吹雪的手,在他不赞同的皱眉下可怜兮兮道,“师父,热……” 她又摇了摇西门吹雪的手,软软的声音带了三分嘶哑的娇软,撒娇一般,“凉的,很舒服。” 掌心的大手似乎僵硬了一瞬,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卿卿没放在心上。本来还能够克制的热潮,一碰到西门吹雪微凉的体温就变得难以控制起来。她难受地哼哼两声,本能地低下头把脸贴到那只握剑的大手小猫一般蹭着。 手背的肌肤较为细腻,相比之下,反而掌心粗粗的触感更让她喜欢。蹭一下,再蹭一下。热,还是不够。身体的燥热几乎压下了一切理智和思考的技能,卿卿能做的就是凭着本能扒拉紧了凉爽的来源,向上,她环住了他的腰身,隔着衣服,燥热不减。还想要更多。 “师父,师父……” 她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似乎脑海里已只剩下这两个本能地字眼。小手乱抓一气,突然扯住一根柔软丝滑的带子,用力一扯。头顶上方几乎同时传来吸气声。声音,很耳熟。 “卿卿,莫动。”冰冷,低沉,缓缓地。仿佛一汪清泉流入脑海,瞬间洗去了燥热下的迷糊。卿卿,是谁在叫她?这声音,放在了心底,陌生,又极度熟悉。 波光潋滟的含情目荡了荡,目光仿若在变得明亮。入目是一片雪白,布料柔软轻薄,隐隐地还可以看到下面紧绷的肌肉。这是……亵衣? 卿卿茫然地顺着看着,此时此刻她半跪在床边,身体前倾脸正好贴着那雪白的亵衣。白色,真是一种很让人凉爽的颜色。她别过脸,隔着亵衣在那若隐若现的小腹上蹭了蹭,料子,果然很好……如果下面没什么很烫的东西在抵着她的脖子就更好了。 “卿卿!” 一股子大力将她整个人抬高带起往上,伴随着的,还有低沉的警告。 嘴唇不知撞上了什么硬物,疼痛加速唤醒了卿卿的神智。双眸瞬间恢复清明,不期然地,却撞入一双震惊沉沉的黑眸,四目相对,俱是愣怔。 “师父……”她本能地张嘴呢喃,灵舌吐出便不可控制地被含入另一片领地,一句好好的师父顿时成了吐词不清的“唔唔”声。 小舌无意识扫过对方紧扣的齿贝,几乎是瞬间,西门吹雪便给出了回应,狠狠衔住那小舌吮吸。一股热流从小腹涌起,酥麻自脚尖蔓延,卿卿喉咙里忍不住发出暧昧的低吟,打碎了西门吹雪剩余不多的防线。 “嗯。”也不知是听到了她的难以辨认的嘤咛还是本能地轻哼,低哑的一声仿佛带了诡异的魔力,传入耳中,漾在心底,激起一片燥热。 她忍不住伸出舌尖,饥~渴般轻轻舔舐着西门吹雪的唇瓣,唇角。雪一般的肤,雪一般的人,这个如冰如雪的男人是她的师父,更是她藏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爱人。男色,女色,有情人的眼中都是同样的诱惑。 西门吹雪似是被她大胆的动作弄懵了,也或许是其他,除了方才那个深吻,竟一直不做动作任她施为。长久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意识模糊也让人心头泛恼。 潋滟流彩的含情目形状愈发动人,层层迷雾下骤然泛起丝丝亮光。小嘴在西门吹雪,下巴上不轻不重地一咬,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竟绕到他腰间。数息过后,西门吹雪只觉得小腹一凉,眼前却是小徒弟的笑颜。 眉心紧紧蹙起,大手一抓将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毫无悬念地禁锢。西门吹雪眸色渐渐深沉,但仍然固守一方清明,看着卿卿的眼并不回避。 清明,冷淡,无动于衷。卿卿像是突然清醒了,下唇紧抿,狠狠一咬。血珠从那柔软的唇瓣涌出,圆润的一滴仿佛玫瑰上的露珠,动人心魄。西门吹雪看得心中一肃,来不及说什么,那小徒弟已夺过他手中三个瓶子,个个翻看。 看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头绪。卿卿把三个瓶子平摊在手中,仍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西门吹雪。身上的难受让她的声音都带了颤抖,一丝丝的,如细雨洒落,“师父——解药是哪个?” 西门吹雪微抿薄唇,伸出手,却不是向着药瓶而是抹了下卿卿唇上的血珠。受伤的唇瓣愈发敏感,只是被轻轻一抹,也撩拨得一阵轻颤。她忍不住伸出舌舔了舔下唇,不妨却在西门吹雪指尖划过,倒像是勾~引似的。 卿卿小脸一红,因为疼痛压下的燥热又在蠢蠢欲动,声音更是细若蚊嘤,“师父……解药……”一边说着,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在西门吹雪身上摩擦轻蹭,小腹胸前裸~露的地方更是重点关照,以此来缓解燥热。 西门吹雪只是瞥了那药瓶一眼,目光落在她与自己相触的地方。明明中药的是卿卿,可他的衣服已经几乎解开,而她的还只是凌乱。西门吹雪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卿卿一愣,下意识地回答,“知道啊!” 那问话没头没尾的,卿卿话音出口,还是不解。然而,不等她想清楚便没有心思继续想下去了。她本是跪坐在床边,后被西门吹雪一拉便整个身体扑进了西门吹雪怀中。此时只觉得胸口以下,小腹处有一灼热的硬物抵立,心思一转哪里还想不到那是什么? 也不知是羞是恼,或许还带些喜悦。西门吹雪可没中药,那么,师父也是喜欢她的吧…… 正是心思百转间,西门吹雪忽然倾身,将她手中的药瓶扫落。卿卿大骇,一双含情目圆滚滚水汪汪地看着他。却见那人黑眸似潭,一片的幽深中仿佛点了暗火,深邃而灼热。烧得人心中发软。 “师,师父,解药还没……”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一种异样的感觉缓缓蔓延至周身。话还未说完,已被西门吹雪一个字打乱。 “我。” 我?什么我?卿卿不解,“我是问解药是哪个……” 西门吹雪眉目舒展,恰似他手握乌鞘,傲然而自信。一手揽在那小徒弟腰间,随身覆上。灯影朦胧间,衣衫尽皆脱落,他抿了抿薄唇,声音低沉而暗哑,道,“我。” 解药,除了他还会有谁? 夜色正浓,今夜,注定不会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琉璃夏花的地雷(>^ω^<)琉璃么么哒阿雨知道这么久不更新肯定有亲不高兴,因为阿雨现在高三,每天都是早六点半到晚十点,回家还有文化作业和十张速写【每天】没休息T^T所以能写一章都是偷偷摸摸好多天的说【泪目】至于这张,后面的阿雨会补齐,有兴趣的姑娘可以加群或者私戳,邮箱太招摇最好不要了~留评看正版的姑娘花式夏天晒不黑哦~ ☆、第五十四章 夜很美,灯光下的人,更美—— 卿卿全身都像处在烈火中炙烤,而唯一的水源就在身边。她脑海里不断回响方才那声低沉暗哑的单字——“我”。解药,他?卿卿觉得她现在一定笑得很傻,如果她的面部肌肉还能准确地反应心里状况的话。 她的眼前因为药物而模糊,真正能看得清的只有师父的眼睛,黑的深邃,流光溢彩。她不能看清他的动作,但身体却极其敏感,哪怕一点点小的触碰也能将那快感成功传达到大脑神经。 她被他抱起来,放在床的中央。客栈的床很大,比不上万梅山庄的舒服,可卿卿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嫌弃客栈的环境太差了。 西门吹雪的手臂很有力,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他的体温凉凉的,这或许只是针对她此刻高得不正常的体温而言。 把她摆放了一个好位置后,西门吹雪却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他放开了她,任由灼热的火将她吞噬。她像只煮熟的虾一样在床上蠕动,平整的床单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很快皱了起来。 难受,好热。卿卿努力抬起头寻觅他的身影,床边站着一道白色。他在干什么?卿卿再不愿压抑自己的火,娇媚而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师父……好热……” “嗯。”她好像听到西门吹雪的应声。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指悄然来到她的胸口徘徊。数次碰到她,又始终不深入。 他还在犹豫什么? 这种犹豫在卿卿再次叫了声“师父”后就消失了,那只用来握剑的手,轻柔又不失坚定地拉开了她的衣带。凉凉的空气从敞开的衣襟中透入,但比起这个她更喜欢西门吹雪的触碰。 他俯下身,帮她脱下外衣。她的亵衣很薄,在脱外衣时连带着碰了几下,也热情的敞开了。她里面还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粉白色的并蒂莲话图案。雪肤映衬着水红色的一小块布,宽松的肚兜散散罩在胸前,却丝毫遮不住凹凸玲珑,落在男子眼中也不知是谁衬托了谁。 如果卿卿能看见,她会发现师父的眼神变成了她从未见过的墨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上扫下浅浅的阴影,这个男人正在变得格外危险。 可惜,卿卿是看不到的。灼烧吞并了她一切的理智,五感模糊又出奇的敏锐。感觉到熟悉的人近在咫尺,哪里还管什么其他? 双臂松松环住西门吹雪的脖子,朱唇火热,浅浅印在那苍白的颜上。一个冰凉细腻,一个火热风情,谁又能说他们不能搭配得当? “师父……” 她低声呻吟,灼烧的吻急切地在他身上流转,脸颊,眼角,耳鬓,再缓缓吻至脖颈。几块喉骨组成纤瘦的颈部,苍白的肤色也被烧灼为粉红。她张开齿贝,灵巧的舌簌簌吮吸,触及那小块凸起的喉结,骤地轻轻一咬。 西门吹雪顿时身体一僵,喉结上下动了动,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低头看着卿卿莹白透粉的肌肤,眸中暗光深沉。忽然俯身,薄唇含住那莹润剔透的耳垂,夹在齿间轻啮。卿卿只觉得一股子酥麻电流渐渐弥散,身体不由微微颤动,两条腿隔着亵裤摩擦着西门吹雪的腿。双手更是难得安分,急切地扯开男人身上碍事的衣物。 西门吹雪起身,目随手动,宽大的手掌在她身上滑动,每过一处都引起她的轻颤。小巧的肚兜堪堪遮住前身,两道山峰矗立处更是只遮了中间,还有两边的雪肤几不可见的颤巍。西门吹雪的掌心不觉覆在那露出的山峰边侧,似乎是那滑腻的手感太好,他竟然沿着大开的边缝滑到里面,一掌握住了那雪白的山峰。 “唔啊……”小小的刺激对卿卿来说却放大了数十倍不止。柔软的娇乳在西门吹雪手中捏成各种形状,他甚至还掌控了最为敏感的乳珠,夹在指间捻动。 那一声呻吟像是开启了什么,西门吹雪手中用力,竟是直接将肚兜扯开丢到一边。脖子和腰间的两条带子没有提前解开,因为西门吹雪粗鲁的动作留下两道红痕,仿若雪地里两枝梅花浅浅印着,怜惜之余竟奇异勾起了某些难言的欲望。 西门吹雪手一紧,揉捏着卿卿一边的蓓蕾,却又低头俯身含住另一颗嫣红在唇齿间舔啮。 这本是一般行事前让两人情动的前奏,可对于身中烈性春药的卿卿而言却是折磨。雾蒙蒙的眸中流光闪动,她娇娇唤了声师父,齿贝几乎将唇咬出血了才拾得几分力气。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才下一步的师父,她双臂一撑,带着西门吹雪一起翻了个面。竟是又平躺被压的变成了骑在西门吹雪身上。 西门吹雪愣了片刻,随即面色涨红。卿卿翘臀扭动着下移,直坐在他小腹以下,被一灼热硬挺之物咯住才停了下来。从大动作的扭动下移变成轻度的摩擦。 小徒弟端得是大胆无比,朱唇就如方才师父对自己做的那般,衔了西门吹雪胸前红珠舔舔吮吸。一双小手也是极其不安分,在二人腰间扯动扭摆,试图去除那碍事的亵裤。只是她脑子尚且迷糊,也只是靠着股子本能施为,半天也不得其法。 卿卿只顾自己难受,却不知自己的举动给师父大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那小臀娇软无比,又有弹性。隔着一层轻薄的亵裤,奈何位置正在关键部位。非但不能减缓,反而因为她一扭一扭的摩擦更刺激了身下的欲望,还未有丝毫舒解便又胀大不少。再接着,又一只小手落于腰间,时不时的扯动触碰愈发撩拨着西门吹雪仅剩不多的控制。 西门吹雪脸色早已没了往日的苍白,泛着潮红,要是卿卿清醒时见了不定得着迷半天。虽然不满小徒弟骑在自己身上,但见她半天不得其法还是伸手解开了二人的裤带。他做了一步,卿卿便知道完成剩下的。 两条白嫩嫩的大腿踢打几下,连着在西门吹雪身上往下磨蹭,不过转眼功夫就将自己的亵裤褪到大腿。 此时的卿卿,小腿以上不见片缕,两团丰盈颤颤巍巍的垂着。小巧的嫣红随着身体动作在西门吹雪裸露的上身一下一下划过。西门吹雪一只手托着卿卿的腰,沉声道,“下来。” 卿卿仿若未闻,亦或是听到了却没有理解其中含义。朱唇娇美,似火灼烧,一下一下在西门吹雪苍白的肤上徘徊。那触感硬中带柔,藏在白衣下的却是条理流畅,精瘦而不少料的身材。 她轻轻舔了舔西门吹雪小腹处板结的腹肌,顺着那浅浅的沟壑一路滑下。挺翘的娇臀因跪坐的姿势向上撅起,臀骨尾椎纤细的腰肢组合成一道漂亮的曲线。雪肤柔滑,在灯光下愈发晶莹,她仿佛化作一条妖媚的白蛇,将他紧紧缠绕。 不知有意无意,这条小蛇调皮的亮出舌头划过那巨大的灼热。一股说不出的快感袭上大脑,西门吹雪浑身一颤,眸中暗火欲燃,不可置信的震惊同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师父……解药……” 卿卿含糊不清地呢喃着这两个词语,双眸漾着一池春水,迷蒙而璀璨。 西门吹雪翻身将她压下,低沉而黯哑的声音全盘不似往日清冷,带着莫名的魔力。 “想要?” 想要……解药…… 迷蒙的双眼透出几分水光,一根修长的指划过小徒弟身下黑密的草丛,在那幽幽渗着蜜水的洞口打着转儿。卿卿呻吟一声,扭动周身,却被身上那人死死压住。 “师父,好难受……解药……” 西门吹雪面色不动,方才的笨拙在在短暂的接触后已然不见。手指缓缓探入,搅乱了那私密洞口的湿润。 “想要?” 小徒弟面若桃李,眉头紧蹙,喘息不断。哪里还管师父大人说的什么?只呻吟着重复,“想要……师父,药……” 西门吹雪紧抿的唇舒展带了丝弧度,仍旧是面无表情,低哑的声色再度响起,“徒儿想要,为师,自是要给的。” 再不像方才的忧郁,西门吹雪收回手指,双膝推开卿卿双腿压住,一手扶着身下的灼热缓缓进入那狭小的洞口。柔嫩的花穴早已被蜜汁充满,哪怕只进入些许也能感受到那紧致的吸力。他尽量不去看卿卿面上的痛苦,一鼓作气冲破了那道薄薄的屏障。 “啊——”卿卿哀叫一声,浑身肌肉都因疼痛紧绷,迷乱的眸子也因此恢复了清明,淌出几滴眼泪。 与之伴随的,还有西门吹雪的闷哼。 “师……师父?”卿卿只觉得身下被一巨物贯穿,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惊叫出声,眼前却是师父那张俊颜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嗯。”西门吹雪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但眉头却依旧夹得死死的。黑眸沉沉看着身下迷茫而难掩痛色的徒弟,蓦地沉声问道,“你可后悔?” 他很清楚,刚才的卿卿是在药力下神智不清,虽然那两瓶里没有一个是解药,而且也是小徒弟主动的,但归根结底,也有他的原因。此刻她已清醒,哪怕再怎么难受,他也是要问清楚的。 卿卿才显得清明的眸子又带了三分迷蒙,失神,不是因为药力,却是身体本能和那声音的效果。她曾因叶孤城的声音失神,而此刻西门吹雪的声音却让她怦然心动。 身体不自觉的放松,那一早进入却不见动静的灼热带来的充实却愈发明晰。排开开始的疼痛,卿卿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师父,”她低声叫到,双腿缓慢上移环住师父劲腰,指尖在他后背轻轻划弄。 “嗯。”西门吹雪松了口气,却依旧不动,只等着她说完。 卿卿抬起头,眸中媚波横生,鼓动一般动了动腰肢,“你太慢了,在不快点,徒儿又要到上面来了。” 挑衅,毫无疑问的挑衅。 黑眸微微眯起,西门吹雪冷冷看了小徒弟一眼,狠狠抽动了起来。巨大的坚硬一下一下冲击着娇嫩的花心,层层叠叠的嫩肉不断收紧将他挤压,从未有过的快感包围着他,让他已然忘记了先前那一点点被挑衅的不悦,只余下说不尽的快感和最原始的律动。 “后悔,也迟了……” 不知时谁发出的叹息,卿卿呻吟着配合,低低呢语,“师,师父——我心悦你呐……唔——” 烛光明明灭灭走向生命尽头,夜尚长,黑暗中带着沉稳笑意的男声几乎被风吹散。 “我,亦然。” ☆、第五十五章 已至黄昏,带着花香的清风比白日更凉。走廊里阴暗而幽森,三尺厚的木门被人以强力破开。房内倒是好些,点了灯,黄豆般大小,却支撑着整个室内的光。 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两个死人。男人长着四条眉毛,大红的披风还是崭新的。女人长得极美,娇美而不失纯真,正是所有男人都会幻想的梦中情人形象。当她看着一个男人时,会给人一种他是她眼中唯一的男人,而她是世间唯一的女人的感觉。 陆小凤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夜风很凉,他面上还带着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上官飞燕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令人心动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只需要替我去杀一个人。” 陆小凤道,“那得看杀什么人。” 上官飞燕道,“一定是你能杀的人。” 陆小凤问,“谁?” 上官飞燕眸光轻闪,道,“西门吹雪。” 陆小凤终显惊色,摇头道,“你是让我杀他还是他杀我?” 上官飞燕捂嘴淡笑,“自然是你杀他。” 陆小凤不说话了,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一道白影防损幽灵,慢悠悠地踱入。陆小凤大概从没因为一个女人露出这么惊诧的样子。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见有多么惊讶。 门外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白衣黑发,并没有上官飞燕那般绝美。可奇异地,她站在上官飞燕身边却丝毫不显得暗淡,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流不羁——或许女装的她可以称之为娇媚? 上官飞燕警惕地退后一步,道,“你是谁?谁带你来的?” 女子晃晃手,似乎本来手上应拿着什么,但最终没有找到。她不紧不慢,看着上官飞燕幽幽叹道,“我本不想这么快出来,但你不该让他去杀那个人。” 上官飞燕惊道,“那个人,西门吹雪?” 女子点点头,看向陆小凤不由带了三分调侃,“陆小鸡,看到我有那么惊讶吗?” 陆小凤收回张大的嘴,上上下下把女子看了一遍,啧啧道,“我只是好奇,什么人能让混迹青楼的卿言公子换上红妆,或者你是其他人假扮的?” 卿卿脸一板,反问道,“你觉得呢?” 陆小凤摇头,摸摸胡子,叹道,“我以前觉得你比我这个男人还男人,谁晓得你现在看来会这么女人。早知如此,我当初……” “怎样?” 陆小凤道,“我自然不会放这么个美人在旁边却只与她做兄弟的事的。” 卿卿乐了,笑着道,“你倒是坦诚。”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突然左右看看,道,“我好像感到了一股杀气。” 卿卿指指上官飞燕,“难道不是来于她?” “很熟悉,很凌厉,就我所知能做到的只有几个人。”陆小凤看了看上官飞燕,摇头,“她还发不出这种让我感到威胁的杀气。” 上官飞燕精致的容颜有些扭曲,她当然知道她被轻视了。陆小凤这个人,有时候坏的让你喜欢,有时候坏的让你恨得牙痒痒。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于是她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卿卿笑的淡定,“闲人。” 上官飞燕嘴角微动,但也不损害她的美,哪怕卿卿也不得不感叹,这女人天生条件好就是让人嫉妒都没办法。索性,她喜欢的那个人不像陆小凤,再怎么漂亮也入不了那位的眼睛。想到这里,卿卿还是挺自得的。 “那就别多管闲事。”上官飞燕恶狠狠道。 “即是闲人,当然要多管闲事了。”卿卿恶趣味地看看陆小凤,慢吞吞道,“不过陆小凤的闲事我没兴趣管。” 陆小凤摸摸胡子,有些郁闷,好像从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时起这姑娘就很喜欢打击他,这么多年了也依然如故。“我倒是很好奇有什么人值得你有兴趣管闲事。” 卿卿,“这个问题问的好。” 她走了几步,全然不管上官飞燕难看的脸色,突然指指不知何时出现一脸淡笑的花满楼,“花花的闲事是可以管的。” 上官飞燕身子一颤,脸色发青,指着花满楼惊恐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明……” 花满楼轻轻微笑,没有丝毫的怨愤不悦,好似完全不知道上官飞燕这个有心害他的人还在一样。相反的,他还因为卿卿的话而高兴。“如果你能将真气聚集在穴位处,就能暂时,这种功夫我正巧会一些。” 上官飞燕面如死灰,“我一直以为你们才是笨蛋,没想到我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 陆小凤却不看他们,依旧追着卿卿问道,“还有呢?” 卿卿眨眨眼,调皮道,“还有?自然就是我家那位了,不过他的事儿对我来说都是正事,正事儿自然是要管的。” 花满楼看不见卿卿的装束,但却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家那位?”他和陆小凤同样好奇这一点,什么样的人能将这朵带刺儿还可能有毒的花摘走?而且她还心甘情愿。 卿卿笑了,“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花满楼面色一滞,竟是在陆小凤之前想到,“你已经确定好了?我只是说,那恐怕有些麻烦。” “麻烦?你们到底再说谁?我怎么……”陆小凤说着突然张大了嘴,“难道你说他?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卿卿指指上官飞燕,“不信你问问她,要知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上官飞燕表情复杂,却是点点头,幽幽叹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也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陆小凤可不是上官飞燕那般不明详情的,“你确定了?你们的身份会很麻烦。” 卿卿又笑了,轻轻吐出四个字却掷地有声,“非他莫属。” 坚定,深情,甚至可以说是执迷不悟。陆小凤并不明白这样的感情,他可以为了很多漂亮有好感的女人去惹麻烦,去热血丢命。但他却不会有心订下一生的羁绊。 花满楼却懂了,于是他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选择祝福。” 卿卿扯开嘴角,轻轻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谢谢谢谢,我就知道还是花花对我最好啊。”说罢狠狠瞪了眼陆小凤,就他是非多。 陆小凤苦笑着摸了摸胡子,“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又对不远处面如死灰的上官飞燕道,“你也一样,走吧走吧,我不杀你。” “你放我走?”上官飞燕震惊了,随即警觉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说放我走,才好跟着我后面达到你们的目的,才不是真的想放我走。” 陆小凤无奈,却再找不到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美人如花,心毒了也足以让男人止步。 上官飞燕离开了,几乎是她离开的瞬间,另一个白衣的身影如风突至,不知何时站在了卿卿身边。 白衣,黑剑,俊颜若雪,周身弥漫着冰寒。只是那从来只有剑的眼中已多了一个女人。 卿卿顿时笑靥如花,含情目眯成了月牙儿,肆无忌惮地就要往西门吹雪身上靠,“师父——” “嗯。” “看来你真不喜欢那只燕子。”她笑的甜美,尤其在有陆小凤在场做比较就更美了。饶她上官飞燕容貌倾绝,她师父眼中也只有她一个,这般如何能让她不心动喜悦? 西门吹雪伸手不轻不重地托了卿卿的腰一把,卿卿却不顺服,反手搂了他腰身,踮着脚尖快速在他面颊一吻。响亮的声音不止惊呆的陆小凤,就连花满楼也抬头朝这边面露疑惑。 “胡闹。”西门吹雪无奈,低声斥责了一句,眸中却无不喜,微红的耳根透出主人的真实心情。这小徒弟自从那夜后便是更加肆无忌惮,私下便罢了,放着好友的面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些? 脑中念头只是一转,看着卿卿讨好的笑颜西门吹雪也只得将目光投向惊呆了的陆小凤,目光暗含警告。 “此间事了,我便携她回万梅山庄择日成亲。你若无事,可来一聚。” 西门吹雪并没有给陆小凤开口的机会,几句话单刀直入让他从一个震惊跳到更大的震惊里。 “成亲?”陆小凤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和红霞遍布的卿卿,嘴张得几乎能放下鸡蛋。愣了半晌,便兴致勃勃问道,“酒可管足?” 卿卿花满楼:…… 西门吹雪却是淡定道,“自然。” 陆小凤双掌一拍,“那就好,什么日子?不如这次完了我就直接跟你们回万梅山庄吧,也免得到时候再多跑。” 卿卿:……她早该知道陆小凤没节操…… 当即本持着万梅山庄的钱就是她的钱,要坚决维护的信念道,“想得美。” 眼珠子一转卿卿继续道,“花花他们就算了,你陆小凤要来怎么也得备上符合你名头的贺礼不是?万梅山庄的酒可不是白喝的。” 陆小凤嘴角一抽,看向西门吹雪。却不想想人家即将成亲,又怎么会偏帮外人?于是在好友面无表情的冷脸中无奈找另一好友诉苦。“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呢就要坑我这个朋友兼媒人了。”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向卿卿道了祝福反手拍拍陆小凤便转身而去。“再不走我怕你连喜酒都喝不上了。” 陆小凤无语,看了看卿卿威胁和西门吹雪无视的情况,总算觉得明白插在情侣间的不好了。又笑了两句转头追着花满楼出去了。 而被留下的卿卿却不似陆小凤二人想象的喜悦甜蜜。她自然是了解她师父的。西门吹雪向来不喜麻烦,就算今天走出来可以说是告诉好友自己即将娶亲,但也不会乖乖站在这里把陆小凤等人磨走。按照她的了解,西门吹雪应该直接拉着她消失才是正常。 那么,他今天是怎么了呢? 卿卿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家师父,“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西门吹雪眸中微闪,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卿卿继续问。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牵住卿卿的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肃穆与复杂,“有人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大家猜猜要见谁呢?下次更新会尽量快滴咳咳…那个。最近审核很严,不过有爱的东东阿雨还是会忍不住撸滴大家不用担心 ☆、第五十六章 日暮,红霞在天边层层叠集,各种红色为夏日的暮添加一日最后的艳色。静谧,便是马蹄声也是慢吞吞的,哒哒哒,极有韵律。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夏日赶路,可很多时候都是不得不做。这是卿卿和西门吹雪分开的第五天。 莫凌峰,是卿卿传说中“早亡”的父亲,也正是她那天所见之人。 十多年前,莫家第一武学天才莫凌峰出外游历,就如很多话本中演的一样邂逅了美丽的少女。可惜好景不长,其同父异母的兄弟莫凌绝得知后以卿卿母女相要挟,造成莫凌峰意外猝死跌下山崖的假象。 卿卿的母亲自然也没有逃脱杀手,只是这女人能被莫凌峰爱上也是聪慧无比。早在杀手到来前将亲女与王心化夫人生出的死婴替换,终是保住了女儿一命。 莫凌绝解决了碍眼的兄长一家,在丧失继承人的情况下他顺理成章的有了下一任继承权。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被伤了要害跌落山崖的莫凌峰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死去,而是靠着崖底水潭毒草存活下来。在得知妻女死讯后偷偷隐藏在莫家武学殿,伺机报仇。 后来的就不难理解了,西门吹雪昔日于剑术上受过莫凌峰指教,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玉牌的人。因此在杀王心化发现身带玉牌,形容貌似莫凌峰的卿卿便带回了万梅山庄。而莫凌峰隐藏在莫家无意听到了莫凌绝手下的回报,有了女儿消息自然心动,一路尾随。上次西门吹雪突然点了卿卿的睡穴也是发现了莫凌峰的缘故。 莫凌峰本欲将卿卿带走,可自身大仇未报,便只能将她托付给西门吹雪,并要求隐藏自己的消息。 听到这里,卿卿不由得有些感叹,在她来看要报仇直接灭了莫凌绝也就算了,这么躲藏着关注仇人十多年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过莫凌峰这十多年也不是白给的,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件惊天秘闻,莫家与另外两方势力正在密谋夺取皇位,并且在中秋之夜就要动手。 卿卿:……她突然想到了叶孤城那个苦逼的男人怎么破? 不提她占了这个身体本身对生父莫凌峰就有一番亏欠,只说涉及了叶孤城,这个闲事卿卿也干涉定了。 莫凌峰身为”亡人”自然不太方便光明正大出现在莫家,而卿卿是莫凌峰的女儿,失散十多年后被找回也情有可原。在应对那件事上也可以起很大作用。 莫家本家离山西不远,位于一个隐秘的山谷,阡陌交通,往来种作,就如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风景如画,俨然的世外桃源。值得一提的是,莫家子弟不论嫡系支系,皆朝起晨读,形成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 卿卿就是在这样一个安乐而充满朝气的早晨来到这个地方的。她旁边的不是西门吹雪,而是两个身着黑色丝质练功服相貌清奇且一模一样的老者。正是莫家供奉,也是当年找到卿卿的莫岭,莫普。 根据她亲爹的说法,莫岭莫普曾受过他的大恩,哪怕不知道莫凌峰还活着,对她这个故人之女也定会照顾一二。这一点卿卿不置可否,她可没忘记当年莫普的态度,直到后面西门吹雪说随后就到,卿卿这才放了心。 在这个世界她真正能信任的不多,西门吹雪却是毫无保留绝对信任的一个,谁也比不上。 “这就是莫家谷了。”莫岭苍老的面孔上透着舒展的笑,就连一路上板着脸不说话的莫普也目光微柔。 卿卿点点头,“很漂亮。”比不上万梅山庄。 莫岭像是感受到她的话没说完,笑了笑,接着道,“我们虽是习武之人,对家的感受也与一般人无二。你日后便知。”言下之意,莫家谷对他来说是家,卿卿在这里住久了也能明白那种依恋。 莫普道,“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这里。” 卿卿没说话。三个人一路走来,遇到的不论小儿少年,还是仆从村妇,见到他们皆是放下手中事务笑称供奉。如此尊重必是因为有更大付出,莫岭莫普对这儿的感情不言而喻。 可同时,卿卿又有些担忧,莫凌峰隐忍多年,一朝发作,究竟只是阻止仇人的计划,还是……想毁了这个地方? 看了看一旁飞鸟蹦跳毫无所觉的树梢,她先前分明看到了莫凌峰故意露给她看的一缕衣角。一个人能完全收敛气息飞鸟不惊,这种境界的人也不负莫家天才之名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卿卿问道。 莫普道,“见家主。” 家主?卿卿眉毛一挑,那个想方设法要杀了她灭口的莫凌绝,还是那个教子无方让两个儿子互相残杀的祖父?没有人给她多一句解释。她不禁有些郁闷,若是在万梅山庄…… 卿卿早知今天会至少得见到一个直系亲人,可没想到会见到那么多。 才入正门便被一年轻小子催促着快去大厅。这二人心系莫家,路上便紧赶慢赶,此时知有要事,哪里还顾得上卿卿?只将她托付给那年轻人就飞身而去。 卿卿老者那一闪而逝的黑色袍角不屑地撇了撇嘴,招式什么的就不提了,只这轻功,比起陆小凤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已是差得远了。更不用说深藏不漏的花满楼和西门吹雪。 再看她身边的少年,虽是目露崇敬,见识略浅,但形容清秀,哪怕透着稚气也比那两张菊花褶子的老脸好看多了。卿卿洗了下眼睛,心情也好些,冲着那少年露出个笑容来,友好道,“在下莫卿卿,江湖无名小卒一个,初次来此不知兄台可否带我走一趟大厅?” 那少年眼尖,一下子便看见卿卿露在外边的玉牌。在莫家,玉牌象征着一个人的身份,玉质则区分在本家的地位。莫凌峰本是当年最出众最受宠的天才,他的玉牌恐怕不逊色与今日的家主。少年脸色一白,连连摆手,“我叫莫向寻,只是旁系而已。直系小姐本就该去大厅迎客,卿卿小姐请随我来。” 卿卿不禁咂舌,这莫家的直系旁系等级竟然如此分明。不像江湖中人,倒像是世家大族了。当下对莫向寻笑了笑,随他慢悠悠地走向大厅。 正门大开,家主直系子孙齐聚一堂。莫向寻带着卿卿悄悄从侧门进入,大厅前是一个极大的庭院,“演武”二字石牌矗立一旁。数十名身着统一练功服的莫家子弟在场上演练,那精气神却不是外边那些能够比的。 走过演武场,他们进入右侧的小门,七弯八绕才来到一个亮堂的大厅。 肃穆,威严——这是卿卿进来后脑海里最大的感觉。她是从隔间进的,身前已经站了许多打扮华美身姿袅娜的妙龄女子。本身有人的地方定不会缺少喧闹,可这大厅却一片肃穆安静。 莫向寻对卿卿做了手势,悄悄退了出去。卿卿一言不发地站在众女子后面,她今天换了女装,虽然款式精简不如众美女气可这么一站也没什么人注意。 堂前主座上坐着一两鬓斑白的黑衣老者,面色红润透着威仪,那份气度和气势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的。莫岭莫普就站在老者身侧。不用问就知道,这老者定是她祖父莫问天了。 左侧首位是一中年男子,同样的黑衣镶着金边,眼角上挑,目露精光。看他形容,与莫凌峰很是相似。卿卿便知,这大概是她此行最大的敌人莫凌绝了。 卿卿没能观察完整个大厅的人,只听得莫问天苍老而洪亮的笑声想起,内容却让她瞪大了眼。 “叶城主和铭大人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 “不敢,莫老家主这会客的场面可真够大的。” 这声音……卿卿咬了咬唇,不是铭修还能是谁? 只听莫凌绝道,“怎么铭大人不知道吗?” 铭修问道,“知道什么?” 莫凌绝道,“此番场面乃是为莫家与白云城联姻而备的。” “联姻!”铭修笑的意味悠长,目光在那一排妙龄女子中看了两轮,卿卿挪了挪身体,将自己完全躲在人后,“叶城主好福气,我先在此恭贺了。” “哈哈哈,极是极是。” 卿卿:……极是泥煤! 说来也奇怪,从进门到现在,哪怕说的话题与他息息相关,也不见叶孤城说半句话。卿卿不由得有些魂飞天外,或许叶孤城并不愿意?可是,如果说叶孤城这样还查询之迹,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铭修又是什么角色? 正想着,众美已均匀驱散开来站成一排。香风阵阵,玉簪罗髻无不精美。不提什么联姻,倒像是选美一般。卿卿逃脱不开,也只能低着头挤在中间,默默念着希望别被单挑出来。卿卿却没想到,她一身带着风尘的简单劲装在一群穿着百褶如意月裙或撒花烟罗衫等华服的女子中堪称鹤立鸡群,显眼的紧。 几乎是散开队形的同时,两个熟悉的男声先后响起,“是你!” “小卿卿?” 小卿卿……小亲亲…… 卿卿:……“卿你妹,小你妹!我跟你很熟吗!”话音落地,卿卿感受着陡然安静下来的大厅欲哭无泪,只得抬起头来,冲着那熟悉的白衣男子露了个甜甜的笑颜。 “漂亮哥哥,好巧啊……” 多日不见,叶孤城风华依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墨发高束,面若白玉,茫茫阳光轻轻洒落,清俊而不乏威仪。只他一人站在那里,纵使不置一词也俨然是所有人的中心焦点。 莫不真是神仙中人?卿卿被美色当前迷得模模糊糊,脑海里竟不合时宜的冒出这么个念头,不觉轻笑。 “你是莫家女?”低沉,清雅,温润,暗哑。卿卿可以想到无数个形容声音的词,却找不出一种能形容叶孤城的声音的。大概只有勾魂夺魄才能一提? 她胡乱点头,却不妨有人拆台。莫凌绝指着卿卿皱眉,“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仇敌在前,卿卿得了几分清醒,环视整个大厅,在焦虑的莫岭莫普二人面上顿了顿。清清嗓子高声道,“莫凌峰之女莫卿卿,家主不认识也是常事。” “莫凌峰!”莫问天父子同时震惊,三个字仿佛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大厅。 只有叶孤城,仍是不动声色。“果真?” 卿卿颔首,“自然。” 刹那间,犹如冰莲花开,百川熔融。那俊逸男子唇角轻扬,缓步向卿卿走来,光华散碎步步逦迤,一步一步,轻如鸿,稳若山。他缓缓抬手,伸向她,道,“随我回白云城,可好?” 声惑人,色亦惑人。她仿若受到什么蛊惑,抬手,又猛地顿住。 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截下叶孤城,铭修黑衣暗沉,眉目飞扬,“我本该恭贺叶城主喜得佳人,但这里随你选哪个皆可,只有这个,还请叶城主割爱才是。” “割爱?”叶孤城眉梢一挑,气势却不弱分毫,“我若是不让呢?”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窝保证,男配就这二只~越来做爱城主了肿么破T^T中途换男主我肯定会被掐死的嘤嘤…月更的节奏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亲爱的能坚持,我要是把54发到文下会死的很惨吗【捂脸】姑娘们,爱你们哦~ ☆、第五十七章 “不让如何?” 轻轻浅浅的几个字砸在大厅里却是掷地有声。铭修眯了眯眼,挂着笑意,却更像是一只狐狸。道,“你我本是盟友,何必为一届女子不愉快?” 叶孤城亦是面色不变,略过铭修直接看着卿卿道,“我明日便回白云城,你随我一起。”直接,平静,充满了特属于上位者的果决。 卿卿默……她能说其实她有主了吗?她有心这么说,可叶孤城说的直截了当,紧抿的薄唇却透出无形压力。只微微咬了咬唇,她便不再说什么话了。 铭修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很,锋锐的目光直直盯着卿卿,在对方硬气回瞪时突然笑的诡异。温柔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宠溺,无端让人毛骨悚然,“也好,也好。” 卿卿不说话了,可不代表在场剩下的人也无话可说。 莫问天沧桑的老脸上浮动着激动怀念不满等各种情绪,最终回复冷静,期待却克制道,“你刚才说,你是谁的女儿?” 卿卿看了身旁的叶孤城一眼,却是比刚来时多了几分底气,面对莫家人也有底气多了。“莫凌峰,家主还记得吗?” 她说的嘲讽,话里的意思却深刻。莫问天细细打量卿卿良久,目光触及她大大方方摆在胸前的玉牌方才点头,掩饰住眸中激动故作不悦道,“老夫的儿子,怎会不记得。” 叶孤城早有些不耐,此时却不动声色地站在卿卿旁边,虽然没说话,但无形的也成了一股子威慑。卿卿很想说她无意如此,可不得不承认,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如果说莫问天是隐隐地,真心的激动,那么莫凌绝就是表现在外好不保留的惊喜。 “你果真是我兄长的女儿?好好好,回来就好。” 说着,他一步上前,不论是表情还是目光都只有激动和惊喜。若不是卿卿早知他□□,恐怕也得被他这番作态感动了。 只听莫凌绝继续说道,“我与你父亲关系最好,虽不是一母同胞也不逊于亲兄弟。你既然回来了,我定当待你如亲女,你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复又转向众美人中穿着最为华美的一少女道,“洵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妹妹安排住所去?” 莫问天也点头,“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你且住下,明日再说吧。” 卿卿瞥了眼正中天的太阳,的确不早了。这两个长辈似乎都有意无意将叶孤城选了她的事实略过不提。 那身着浅紫色撒花罗烟裙的女子似有不悦,愤愤看了卿卿一眼不满称是。那一眼既有鄙视,亦有憎恨嫉妒,总之友好是找寻不到的。不过卿卿表示可以理解,突然冒出来个妹妹抢了可能属于自己的优质男人换谁都不高兴。尽管她已经有主了。 “妹妹跟我来吧。”莫洵梓一身傲气往门口走去,嘴里虽然说着话,却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卿卿。反而是俊秀的铭修收到了美人的秋波几许。 一直沉默的叶孤城唇边仿若带了两分轻嘲,仍是站在卿卿一线道,“我与你一起。”这明显是对卿卿说的。 “不可。”莫凌绝耐不住开口道,“那件事叶城主总不会……” 叶孤城转眸,平静的语气不含丝毫波动,一身清贵之气使人不自觉低了语气。“联姻已成,按计划进行即可。” 莫凌绝这才点头笑的很是愉悦,只是看着卿卿难免有几分隐藏的厌恶和不为人知的狠辣。 形势变得有些快,卿卿本以为她只是来见见所谓的亲人,结果碰到了叶孤城选妻。再然后剧情又急转到认亲和所谓的计划。知晓□□的卿卿自然可以猜到那是什么,但她更在意的还是叶孤城的态度。 很冷淡,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如果这个男人的表现的确是心口如一的话,卿卿觉得她要说服叶孤城及时回头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卿卿完全没意识到她被叶孤城牵着走了一路,横跨半个莫家也不知被多少人见证了。等她发现,已经迟了。 尽管作为莫家的小姐之一,头一次来的卿卿还是被安排在客房。并且,与她房间对门的就是叶孤城的房间。这布局似曾相识,就像她初次到万梅山庄时与西门吹雪房间的格局一样。 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的安排更有利于她半夜找叶城主——谈心。 月夜谈心,孤男寡女,还有些明面上不知能否当真的婚约。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着实充满了□□。可当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涉及风花雪月而是家国政事时,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月儿弯弯,星辰寥寥,近秋的夜晚仍带着些许燥热。卿卿与叶孤城分别坐在石桌两旁,桌上摆着她托人弄来的酒。不知偷看了叶孤城多少眼后,卿卿还是咬咬牙决定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那个计划,也知道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没有叙旧,没有提前预热,卿卿一开口就直接落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她有些惴惴不安,可叶孤城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平静,平静地仿佛她只是在说今晚天气很好一样。浅浅酌了口杯中酒,男人的动作优雅又不失英气,“嗯。还有吗?” 卿卿下意识地皱眉,“难道这个还不够严重?” 叶孤城没说话,举起剔透的酒杯朝卿卿示意,杯中已经空了。卿卿顿时明白了叶孤城的意思,囧囧地给他满上酒,莫名觉得自己刚才提起的些许勇气被这么一搅又没有了。 一时相顾无言,只是酒一杯一杯下肚。 叶孤城向来如白玉一般的面颊上泛了丝丝红晕。许是夜色太过迷人,也或许是酒太醉人,男人冷硬的面容竟奇异般柔和不少。 “我师父曾经跟我说,世间能在剑道上与他一战者,唯叶孤城而已。”借着醉意,卿卿胆子大了不少,半真半假地说出这么句话竟是真诚无比。 她与这两个男人都有不少交情,其中一个更是爱人亲人。论起了解,她自认陆小凤也比不上她了解西门吹雪。可对叶孤城,卿卿却不得不承认,或许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呵……”叶孤城轻轻笑了下,说不出的愉悦和自信。“我亦是这样认为。” 谈到剑,谈到那个寥寥见过几次却心里明白的天生的对手,恐怕也只有坐在她旁边的卿卿能懂得二三分狂热和执着。 卿卿扭头问道,“你知道剑的精要是什么吗?” 叶孤城同样看着她,“什么?” 卿卿道,“我不知道,可我师父说,在于诚。诚于人,诚于剑。” 叶孤城愣了愣,又饮尽一杯酒,道,“他是真正学剑的人。但学剑的人,诚于手中的剑,即是诚于人了。” 卿卿道,“那心呢?心至而剑至,剑诚而心必诚。你的心诚吗?” 叶孤城道,“诚于剑,诚于心。” 卿卿紧追不舍,“一直如此,不变?” 叶孤城答,“未曾变过。”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卿卿眸中微闪,锐利的目光直视叶孤城双眼,“那,那件事之后呢?做了那件事,想到那件事,你的心还与剑一般诚吗?” 叶孤城呼吸一滞,那正是他最不愿意想的事情。他看着身边的女人,她的问题不难,可每句问话都像是一把短剑刺进他心底,淌着血。 卿卿看着他,像是在笑,又仿若惋惜,“原来你的心早已乱了。” 心乱了?叶孤城摇摇头,除了问剑之道他已不知心在何处了。一把将那唯一关注的女人揽如怀中,他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缓缓低语道,“我从未想过能成事。”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我当与西门吹雪一战。” 那低沉如初的男声伴随着仿佛梦中出现的草木融合的男人的味道,卿卿甚至忘了面红耳赤,忘了及时把他推开。索性她还能听见叶孤城说的话。 “决战紫禁颠!”一双含情目瞪得圆滚滚的,目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形。不知为何,叶孤城竟奇迹般有些心软。就像是那个遇险的夜晚,他看见她放下手中的计划去助她一样,心里痒痒的,无法抗拒。 她能有什么足够吸引他的呢?叶孤城自己也想不到。可今夜侃侃而谈的她,的确足够自信,足够闪亮,璀璨过星辰。 “你可知,开弓没有回头箭。” 卿卿仰起头,毫不避讳直视他,“弓未开,箭未发,什么都有可能。” 叶孤城轻笑,笑容仿佛将整个月亮的光华都吸引到他唇边,“我不比他差。” 他说的没头没脑,卿卿听的也糊里糊涂,嗯了一声示意他说屏蔽了些。叶孤城便补充道,“白云城也不比万梅山庄差。” 卿卿:……她貌似懂了。 没有与叶孤城对视,她抬头看向天上明月,皎洁的月华苍白得像极了那人的袍角。卿卿不觉笑了起来,表情宁静而愉悦,“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这样一个人望着天,不知前途是明是暗。只是茫然地,甚至害怕得睡不着。”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陪了我一夜。从那时起,我就在前面树立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努力地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她顿了顿,似嗔似怨,“可他实在不开窍得紧,我……也傻得厉害。” 卿卿终于看向了叶孤城,眸若点星,轻轻耸肩道,“人一生只有一个目光足以,方向多了,前进不提,怕是会摔得很惨。” 她说的不算少。叶孤城点了点头,“回去睡吧。”没有说好,没有说放弃,但卿卿知道他是明白的。 月色依旧,充斥着月白暗蓝等冷冷的色调,叶孤城放下酒杯,白色的身影仿若浮云无驻。夜,似乎有些凉了。 不过,是时间错了而已。 又是一阵风吹过,仿佛是凭风而来,卿卿眼前蓦地出现一袭青衫。孤傲如清风明月,挺拔似石英青竹,这是任何一个看到青衫者的人脑海中都会冒出的印象。容颜俊秀,菱目好似带着无尽情意,卿卿只有那双眼睛是和他最像的——莫凌峰,她的父亲。 “我算是成功一半了吗?”卿卿尽量带着笑容,努力营造些许亲近。从出生便分离到今日,哪怕父女血缘也是很难在短时间内亲近起来。 莫凌峰抬手试图揉揉她柔软的发丝,目光温柔得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你和她很像,聪敏灵慧。” 卿卿嘻嘻笑了笑,眉目飞扬,有莫凌峰不懂的自信和得意。她并非得意自己的聪明,而是觉得在莫凌峰心里她是她母亲的影子,可在另一个男人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感到得意罢了。 气氛有些凝滞,莫凌峰笑了笑,说不出的疼爱与调侃,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叶城主是极为不错的。” 卿卿执拗道,“认定了的,轻易改变也就不像你的女儿了。” 回复她的,是一阵轻笑,悠远,带着淡淡宠溺。 ☆、第五十八章 正是王府第一班侍卫和第二班侍卫换班而第三班侍卫睡得正熟时,陆小凤已然经历了一番风险。轻巧地躲过那极快的一剑,陆小凤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剑法。”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另一个白衣身影突然而至,星眸仍是古井无波,语气也冰冷得可怕,“太慢了。” 而此时被他们所评价的却是一个女人,风韵妖娆,眉眼却凝聚着散不去的清冷。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可惜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不善。“你就是西门吹雪?” 白衣人不答反问,“白云城的人?”虽是疑问,却也肯定。正是西门吹雪。 女子点点头,夹杂着些许傲气,又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两张请柬,“七月十五,城主大婚,还请二位务必到访。” 她语气不算有礼,信息量却让人惊诧难以消化。西门吹雪两指轻轻夹起一张鲜红的请柬,几排浓墨小字很是显眼。那字写的极好,铁划银钩,苍劲有力,却成功让西门吹雪看的面色一变。 仿佛是为了显现主人激烈的情绪,指尖请柬被拉伸一般急剧变形,骤然化作红色碎片满室飘扬。 “你干什么!”女子双目圆睁,气愤至极几欲动手。却被一旁陆小凤拦下,安抚地说了句什么便夺过那请柬看内容。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向来古井无波冰人一样的西门吹雪会做出这种事了,换他也会。 那请柬上分明写着两个主角的名字,叶孤城和——莫卿卿? 不用陆小凤再说什么,西门吹雪冰冷透骨的声音已然响起,“去白云城。”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陆小凤苦笑一下,便知这次事情闹大了。他倒是想跟着去劝劝,可绣花大盗的事还没结果,也只能祈祷嘛丫头有什么难处,否则以西门吹雪的性子,怕是…… 半月时间悄然而逝,转眼就到了白云城主大婚之日。白云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城中百姓争相挤在门口,希望一见新娘风采,受到邀请的江湖中人不多,尽管叶孤城名声在外,可能值得他邀请的却没有几个。因此与府外的热闹相反的是府内宾客不多,大都是些护卫奴婢。虽是相对冷清了些,但比起平常的寂静也称得上热闹了。 护卫重重的大堂里坐着莫家的来人和不少叶孤城的心腹。卿卿虽是莫家血脉,却才回归不久就来了白云城。因此莫家也只来了两位供奉和一些小辈,家主却是没来的。 吉时将至,新郎已经冷冷坐在上首,新娘却还未见踪影。叶孤城今天穿的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喜服,层层叠加,也不知有多少层。索性他身量高挑,略显清瘦,这层层叠叠的不但不显得臃肿,反而颇具古人风雅。挥手行走间,衣袍摇曳,波浪一般,甚是好看。 叶孤城来的本已经不早了,原先大厅里还有人说话热闹,这人冷冷的往上一坐,无形地就带着股冷气压。直压迫的大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外边的喧哗阵阵。 吉时已至,新娘还未到场。叶孤城安坐如山,不动声色,宾客们却有些躁动不安了。 “吉时将过,这莫家的小姐怎么迟迟未至?”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紧接着便是不少目光望向了莫家二位供奉。莫岭莫普迎着众人的视线头皮发麻,也是有苦说不出。那卿卿虽顶着莫家的名头,与莫家却还不如叶孤城亲密。这次联姻主角是谁不重要,只是证明两家联合罢了。若非叶孤城非卿卿不可,这样的事情也是绝不会落到卿卿身上的。 就在众宾客的躁动不安中,却见几名生的尤其貌美的侍女袅袅娜娜地走进,身后跟着的便是一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众人不觉眼前一亮,静默片刻,竟是暂时无视了气场强大的叶孤城,纷纷议论起来。 这大概是他们所参加的最不规范的婚礼了。新郎事不关己高高坐起,新娘迟迟不至误了吉时。不仅进门时由侍女打头,竟是只着了喜服,披散着头发,素颜就跑来拜堂。 这是谁家的疯女人,叶城主,也不管管? 部分疑惑的目光看向叶孤城,而属于白云城势力下的则对卿卿怒目而视。 长得没有侍女貌美也就罢了,怎么行为也是这般的大胆放肆?莫家,可是欺他们白云城无人不成? 且不提宾客们怎么疑惑,怎么不满,新郎却终于肯起身,一直冰寒的面容也带了三分柔和。 叶孤城喜着白衣,这红黑的喜服也是头一次穿。可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显得不协调,反而格外相衬。红色张扬,黑色低奢,两种极其浓烈的颜色却都比不上这人一身的风华。 卿卿平息了一下躁动的心跳,将手递给叶孤城,缓慢前行。这里被布置的格外华美,走道的两旁甚至摆着鲜艳的红色花朵。状若宝塔,花朵细小,四五瓣合成一朵,月牙一般,很是好看。 若这真是她的婚礼该多好。卿卿不禁有些恍惚,身侧那人紧紧抓着她的手,步调甚至衣摆摇晃的也极有韵律。清冷的气息如风缕缕将她包裹,相似,却清白的告诉她,这不是她心中的人。 “莫要担心。”恍惚间,叶孤城的声音突然传入她耳中,细细的,却透着安抚。 她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同样传音道,“他会来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说的属实,宛若天边一声惊雷炸响,青天白日里只见得白光一闪,很是刺目。众人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待睁开时,那挂彩的古木已被拦腰斩断,正巧挡住了卿卿二人进喜堂的路。 卿卿眸子一亮,顺着感觉而去果然看到了立于高木之上的 白色身影。 “师父……”她忍不住脱开叶孤城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目中一片惊喜和痴迷。 多日不见,这男人仍是一派的冷然缄默,脚尖轻轻点在树梢,白色衣袍在风中摇摆。光鲜,凛然不可侵犯,可卿卿却能感受到那平静表面下的怒涛汹涌及漫漫的杀意。 师父,生气了。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卿卿止住了步伐,目光却仍然不愿从那人身上离开。她当然清楚这只是为了完成计划,不能算真正的婚礼,可西门吹雪却不知道。想想自己看到师父与孙秀青多说两句的不悦,此刻西门吹雪是什么心情也不难猜到了。 说到底,她还是心虚的。 且不论这师徒二人如何对峙,这厢众人也随着卿卿的动作注意到了树顶的西门吹雪。 叶孤城微微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解脱,是满意,还是失落。“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颔首,道,“叶孤城。”那模样,仿佛他来不是为了卿卿而是因为叶孤城。 竟是带着一丝笑意,叶孤城一字一句,缓慢而有力的声音在所有人耳畔响起,“我白云城今日大喜,西门庄主来迟了便罢,这般行为,却是何意?” 整个庭院在叶孤城开口的瞬间便鸦雀无声,只有心跳的声音格外突出了些。卿卿咬紧了下唇,看着西门吹雪似是担忧,又更似期待。 “何意?”西门吹雪冷冷地笑了一瞬,说不出的冰冷讥讽。乌鞘剑在手,寒光闪烁,与白衣相映成辉。星眸环视,在场的除了叶孤城竟无人敢对上那双眸子。冰冷,杀意盎然,仿佛一柄利刃直直插入人心。 “实为抢亲而来。”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抢亲?”叶孤城竟是笑意更深,声音仿若春风拂面一般柔和,“凭什么身份,师父么?”话语间,同样不逊于西门吹雪的杀气澎湃汹涌,在场的人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或者是从未来过儿。这可是两尊杀神,就算有心看热闹,也得有命才行。 说的人无事,听到的人却是吓坏了。卿卿看了看西门吹雪那难看的脸色,本欲多说两句什么又闭了嘴。叶孤城这么多年城主也不是白干的,一句话直直挑出了西门吹雪最大的暗伤——师徒。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古以来师父便是如父亲一样的存在,哪里有女儿与父亲相结合的道理呢? 沉默……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西门吹雪终于肯看向卿卿,那双冰冷的星眸中竟透着安抚。 日光下,寒芒凛凛,一声声剑鸣勾起人心无尽的恐惧。高处那人声若寒霜,气势凛然,字字入耳,“无它,唯剑而已。” “无它,唯心而已。” “无它,唯人而已。” 不凭身份,也无所谓什么师徒身份。手中有剑,他便无畏任何人的议论,谁有意见,先过他的剑。 不凭身份,只凭那颗赤诚之心。他与卿卿绕是师徒,然心心相印,管他什么师徒身份? 不凭身份,只凭他是西门吹雪,只凭那个人是莫卿卿。西门吹雪,何曾会畏惧天下人的目光?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缓慢,一句比一句清晰,一句比一句认真。强大的自信,深刻的浓情,一颗赤诚之心,天下谁能出其左右? 一股子酸涩夹杂着复杂与甜蜜涌上心头,喉头仿若被什么哽住,明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卿卿眨了眨眼,不知不觉,她竟已泪流满面。 脚尖轻点,无所谓众人的目光,卿卿直直飞上树梢,一把投入那人怀中。没有回话,她的动作就代表了一切。莫卿卿,至始至终,从身到心,都是西门吹雪的。 亦是无它,情之所至,心之所致。 叶孤城复杂地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二人,似是羡慕,似是失落,终化为一声叹息。亦是一片灼灼剑茫,叶孤城冷声道,“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与君一战,了此恩怨。” 西门吹雪颔首,拥着怀中女子飘然离去。只余下坚定有力的几个字,“不见不散。” 看着空落落的树顶,各有心思的宾客,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攀上心头。何时何日,他方能如这般肆意而活? 目光触及不知何时归来满面风尘的美艳女子,男子勾勾唇角,柔声道,“夏若,你做的很好。” 温润而磁性的声音从未改变,女子掩去眸中泪水低头,“不负城主……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头一次写几句话写的这么激动……原来窝心里还是喜欢这种狗血情节的吗2333本来是打算写到宫九完结的,不过高三实在有些紧,不能保证更新,点击刺瞎眼啊嘤嘤T^T所以写到决战后成亲正文完结,当然,番外是不能少滴。玉罗刹叶孤城还有花满楼都会写到。 弱弱的问一句,有人想看叶城主番外不? ☆、第五十九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是近来最为轰动的消息。 白云城主大婚之日新娘被抢亲,抢亲的不是别人,真是新娘的师父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一剑惊天,叶孤城不堪受辱,约定月圆之夜决战紫禁之巅。 这一重量级的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席卷了官场江湖,两个都是江湖上的鼎盛人物,于剑道上更是名声赫赫。可就这么两个出彩的男子却为了一个女人生死决战。激动之余,大家更是好奇这传说中的女人的容貌。短短几日,随着消息的口口流传,这从未有任何声明的莫卿卿竟一下子成了新起的江湖第一美人。 如果卿卿知道肯定会乐得睡不着,可她还不知道,也没那个心情去知道。因为——西门吹雪跟她闹矛盾了。 自当日抢亲后,西门吹雪带着卿卿翩然离去,留给众人一个相协的背影。却不知道。一出了白云城西门吹雪就没再跟卿卿多说一句话。 卿卿道歉,西门吹雪沉默。卿卿解释,西门吹雪沉默。卿卿撒娇卖萌装病,西门吹雪还是沉默。最多的就是在她狠心把脚崴了的时候停下来给揉了揉,随后又沉默了。 若只是一般的沉默,倒也罢了。可偏偏那人不仅是不说话,还喜欢用一双结冰似的眼睛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说是平静,却让卿卿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也因为如此,哪怕再怎么不乐意,卿卿也乖乖巧巧地一路跟着西门吹雪悄悄来到京城。白云城到万梅山庄何止月余路程,若是回了万梅山庄也别想着什么决战了,因此西门吹雪直接带着她上京城的行为卿卿是没什么异议的。让她颇为郁闷的是,因为西门吹雪与她冷战和刻意的保持距离,她竟到现在也没跟他把与叶孤城的计划完全说清楚。最多也只说了个婚礼是假宴罢了。 那谋反的可是大事,她装着低调,怎么也不能随便在外边说。索性跟着西门吹雪到安全地方再说不迟。 眼看着决战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卿卿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目的地了。 合芳斋,在京城称不上什么很大的铺子,只靠着价廉物美实惠吸引了些客人。可任谁也猜不到,那简陋的小铺子后边却是属于万梅山庄,布置的也是精美非常。 卿卿早知有合芳斋这个地方,只是从未来过。细细打量了里面的布置,再联想西门吹雪一到就明显的放松警惕,卿卿觉得是时候把计划全盘托出,或者说是时候打破冷战的僵局了。卿卿绝对不会承认,对她来说,第二件事要比第一件事更重要的。 就是西门吹雪那样的冰人也有冒火的时候,卿卿还不是冰人,被晾了这么久,面上不显什么,内里早就火山喷发不断,只等着什么时候把师父大人就地正法了以慰她相思之苦。 进了内院,屋子的布置与万梅山庄相似,只是小了些。西门吹雪自去了他的房间,卿卿却被小厮带着去了离西门吹雪最远的房间。她一点也不怀疑,这是西门吹雪特意安排的。 明白之余,不觉有些气闷。将小厮打发走,只说自己要休息,谁都不让打扰。事实上,她也确实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睡觉。 这样做的直接结局就是,当西门吹雪晚点进食时没有看到卿卿的身影,本就冰寒的面色更是难看了一层。被小徒弟多年磨成的习惯,每到她认为的饭点就必定要拉着他一起吃。卿卿在吃上从不委屈,三餐五点的,不仅让西门吹雪一练剑就废寝忘食的坏习惯得到改善,不知不觉也习惯了有个人总在旁边叙叙念念。 饭菜在桌上空置到微凉,他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所以桌上大都是卿卿喜欢吃的东西。堆积的怒火似是火上加油,又像是被凉水冲过,微冷。终是让人撤了饭菜,起身练剑去了。 金秋带着凉意,不经意间天边已从夕阳成了弯月。正该是熄灯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小院子里却突然传出轻微的细响——有人出门了。 卿卿进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通过月光才能保证不撞到东西。西门吹雪没有睡前点蜡烛的习惯,漆黑的环境更能给人以安全感,尤其他还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西门吹雪并未睡着,他一向浅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发现。从有人推门的瞬间他就发现了,床边的剑伸手即可拿到,可他却并未有拔剑的意思。来人的走步规律和气息是他所熟悉的。 不可否认,他有些高兴,尽管那高兴隐藏极深。他甚至有闲情去评判卿卿的动作,轻巧有余但仍显得笨拙,心跳的太快了。很紧张? 卿卿当然是紧张的,就像西门吹雪了解她一样,她也同样了解西门吹雪。哪怕只凭借那细微的呼吸她也知道师父并未入眠,他若是能睡着倒怪了。 半是摸索,半是谨慎,卿卿走的慢极了。但见眼前黑影一低,膝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是太远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师父的位置。 就算现在西门吹雪突然出声呵斥她,卿卿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她知道他没睡着!可等了片刻,那人却仍然没什么反应。这是默许,还是不想理她? 不论哪一条都无所谓,因为她已经轻巧地,用极其快的速度上了床,钻到那人身边。 僵硬,温暖。这是卿卿贴着西门吹雪时最直观的反应。她从未发现,师父生气的时候也这样可爱。 缓缓地,她伸手将他环住,微凉的手掌紧紧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体验,她在一点点的感受这个人。从身体,或者更能贴近他的心? “师父,”她的头靠着他的肩,嘴唇摩挲着吐着热息,“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她的手指灵巧的从男人衣缝间钻入,常年身着男装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在面对男人衣服时不像别的女人第一次那般手足无措。 她的手沿着腰腹处细腻光滑的肌肤滑动,她甚至能摸到那一排硬硬的肋骨。怀着某种不怀好意,卿卿的手指绕着男人胸前的小点转着圈儿,伸出小舌舔了舔不知是脖子上哪块地方。她听到男人的呼吸不复平稳绵长,嘴里含含糊糊地轻呢道,“师父真的不要跟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占据主动权,除非他是个受。西门吹雪当然不可能是受,所以他也无法忍受。那凉凉的手指像是滑溜溜的小蛇,每到一个地方却又挑起阵阵火热。奇妙的反差陌生而又迷人,可他还是伸手握住她的,将她制止。 “有事?”他的声音淡泊平静,卿卿听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可他还是会有的,卿卿知道。 “你不信我,”她说的委屈,又有种赌气的愤慨,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心你看不到,我只有让你亲自检验一下我的身体是否是干净的了。” “胡闹!” 男人充分表现出他身为严师的一面,猛的起身将她推开。如果卿卿能看的清楚,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已在黑暗中皱起了眉间。 “我胡闹?”卿卿才不让他脱身,一把环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腿上。青丝散开,均匀地覆盖他的腰腿。他本能地搂住她的背,手指从发间穿过,滑滑的难以握住,她是否也如这发一样呢? 他没有说话,于是卿卿继续,“那你这半个月都不理我算什么回事?嘴上说我胡闹,心里还是怀疑吧。怀疑,那就一次性验清楚啊!”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忍了半个月的冷漠,一朝发起就占据了主权。西门吹雪也是个聪明的男人,可一向习惯用剑解决问题的他能对心爱之人做什么? “没有不信。”他感觉到身上的人朝上挪了挪,应该是无意识的,一侧柔软的物体似乎从他的腿间蹭过去。稍瞬即逝,却仿佛电流一般酥酥麻麻。西门吹雪对这感觉并不陌生,甚至那次的快感食髓知味,难以忘怀。可,不能是现在。 他推开她,逃离一般起身点了灯火。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他却做的很慢。 灯火是偏橙的亮光色,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竟耀的人眼睛一闪,暗处投下深紫的投影,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组成了格外温柔的调子,房间里的东西一下就鲜活了。人,似乎也是。 西门吹雪坐在桌边,呼吸已回复平稳,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男装,白色的丝绸随着关节扭动而产生这些褶皱,微光照射下有明有暗,隐隐约约地展现出内里姣好的身材。黑发挡住了半个脸颊,他却能看得到,有一双水样的眸子盯着他,里面有委屈,有意外,还有说不出的惊慌。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到底还是奇妙的柔软和复杂的沉郁。“我信你,无需解释。” 突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一室沉寂,而伴随着这句话的落音则是卿卿瞪大的双眼。“你……”你既然信我,又为什么要冷着我这么久? 她没说完的话西门吹雪不用想也能猜到,他看着她,竟有些好笑。多年师徒,他看着她长大。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他也就不是西门吹雪了。 他说的极慢,声音也是极其平稳的,“月圆之夜的那一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卿卿呼吸一滞,张口想要告诉他那一战只不过是一些人偷天换日的阴谋,话至嘴边却突然开不了口。他的眼神是那么认真,执着还有不舍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师,师父,其实……”她结结巴巴地,试图说出真相。 “我自七岁习剑,二十年来未曾一败。”西门吹雪开口制止了卿卿说下去,继续道,“叶孤城,亦然。” 他看着她,眸中满是她不能理解的狂热,“月夜一战,不论里面是否有什么其他计划,我都会全力以赴。叶孤城,亦然。” 半个月前,他在众目睽睽下与叶孤城订下决战之约,叶孤城却指定了紫禁之巅为地点。联系之前所知的惊天计划,不难猜出个中阴谋。可他还是应了,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看到了叶孤城眼中的战意。 抢亲也好,谋逆也罢,管他世人如何看待,唯他们二人清楚为剑而战便够了。他与叶孤城不曾熟识,却胜过千万相识多年的人,只因为他们心中都有着一把剑。 两个亦然,肯定地没有丝毫迟疑。他们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彼此的人了。卿卿突然有些酸涩,或者说她有点吃醋了。她能了解西门吹雪,能永远的陪着他,可她比不过他手里的剑,更不能像叶孤城那样理解他的剑。 要么赢,要么死。赢了要的是命,败了也要的是命。卿卿觉得她从没有像这样忧郁过,西门吹雪死,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哪怕只起一点点念头,也会心疼得想流泪。可叶孤城……一定有什么两全的方法。 卿卿从床上爬起来,两只眸子黑白分明,在灯火下仿若一汪秋水,晃人心神。“你考虑了你的剑,考虑了叶孤城,那我呢?师父可考虑过我?” 也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其他,西门吹雪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他轻声道,“待决战胜后,我们便回万梅山庄成亲。” “那要是败呢?”她眉眼间头一次出现讥讽之色,针对西门吹雪的。 又是沉默。随后她听到西门吹雪坚定地说到,“为你,我不会败。” 这话听着很动听,动听的她几乎想直接跳过眼前的进入下一步。可有些话她还是得说。 “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任何一个死,但我却从未想我你会败。”不仅仅是对原着的信任,更是对那人本身的信任。她突然笑了起来,比灯火还要灿烂,“虽然几乎没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设想一下你败了的后果。” “我很认真的想过了,后果无非是两条路。第一条,当然就是陪师父一起死了。第二条嘛——” 她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看着西门吹雪,直看得那人面色发沉,最终主动问她,“第二条如何?” 卿卿笑的更欢了,是她常有的那种极度开心的笑,随着那笑的,是她从床上跳下来的动作。赤着脚,卿卿跳到西门吹雪身前,弯腰狠狠咬住他的下唇,用她所能说出的最暧昧的语气告诉他,“给我个孩子,二十年后我再去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真忧桑……双十一…尼玛劳资没钱了嘤嘤T^T后文省略1500h,如果我有兴趣,如果谁有兴趣~说不定的就出现了~ ☆、第六十章 “给我个孩子,二十年后我再去陪你。”轻音朗朗,果断而坚决。仿佛那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一份承诺,一则誓言。 她吻他,红唇丰软而不失艳泽。她的手臂环着他,纯白的亵衣折射出微黄的光彩。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即使光线不明也能清晰看到她的模样。少女软软的身体似乎带着清雅的幽香,入了鼻,进了体,融进他的血脉呼吸,随后化成火,点燃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心在激动,血液在翻腾,每一个呼吸都在呼喊着要她。他试图去找一个理由拒绝,可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呢?或许是名分? “师父……”看到西门吹雪久不回答,卿卿有些急了,眼眶微红。她紧紧抱着他,口中哀惋,“求你,我害怕,别拒绝我。” 那双含情目睁得大大的,澄澈如一汪秋水,那水里却只印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只有他。 她真的在害怕,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可她怕什么呢,他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娶她。 于是西门吹雪反手拥着她,轻拍她的背。黑眸暗沉,似喜似怒。“决定了,不后悔?” 她几乎是在他话音一落就迫不及待地,“不悔,永远都不。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后悔。”只要他们还能遇见。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或者质疑了。 西门吹雪看着卿卿,轻柔地解开她的衣衫。薄薄的一层丝质衣裳顺着她的身体滑落,香肤雪脂,两处浑圆似乎比上次大了不少,颤巍巍的惹人怜爱,她里面竟然未着片缕! 几缕黑发垂到胸前,半遮半掩着那殷红的两点,仿若她的主人一般含羞带涩。西门吹雪突然觉得喉头干涩,身下的某处也预料中的反应更加强烈。 这小女子早已做好了准备,那偷偷切切看着他的小眼神,纵使是她居高临下,气势上无端也矮了他一截儿。西门吹雪对此自然是乐观其成的,可卿卿却有些着恼。小嘴一撇,矮身坐在他腿上,却又偏偏撇过头,不看他。 还是个小姑娘呢,和当初一样。西门吹雪不觉轻笑,灯光下,静静看着她,心中仿佛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填满了一样。 很多年前,他除了一个空荡荡的宅子一无所有,然后他生命里有了剑。那是他一生的执念,一生的追求。再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小姑娘,于是他生命里又多了一个人,是爱人,也是亲人。何其幸运,能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呢? 那笑容从心底宣泄,美极,灿极。不同于以往清浅的弧度,竟让恼羞状态下的卿卿也愣了神,面色发红。什么时候这冰山似的男人也能笑得这样灿烂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卿卿小声地嘀咕,脸红的更加厉害。扭捏着像撇过头不看他,又忍不住还是把目光全都集中在男人唇边。这么好的机会,不看就没有了,卿卿默默安慰自己。 她的样子实在可爱,西门吹雪唇边笑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一种名为幸福的暧昧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更是熏的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卿卿觉得她被嘲笑了。心底哼了一声,小嘴一抿,促及不妨地往西门吹雪唇上啃了一口。她扑地急,几乎是撞上去了。软软的嘴唇没怎么感觉,倒是撞得牙齿有些疼了。她怏怏地揉了揉,有点后悔了。 西门吹雪看得无奈,清冷的声音也透着隐隐约约的笑意,缓声道,“可是撞疼了?” 卿卿觉得这话问的和活该也没什么差别了。脸色发红,哼哼两声,确实低声嘀咕,“真是个冰山做的人不成……” 说是低声,以西门吹雪的功力与在耳边说也一样。又是两声轻笑,他竟是抬起手指,就着帮卿卿揉着那粉红的唇瓣。 常年练剑,西门吹雪的手指除了一层厚茧竟没有像别人那样变形,仍旧是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那指腹在柔软的唇瓣上摩挲,微微的痒,点点的麻。这场景略有些熟悉,让她不自觉想起了那根玉簪,想起了他们定情的那日,于是心也跟着酥软了。 自然,她本身也没生气,心一软便调皮起来。唇瓣微微张开,滑溜溜地灵舌探了个小头,在西门吹雪指上一扫而过。 仿佛触电一般,西门吹雪动作一顿,手指改摩挲为轻捏,卡着卿卿的下巴,深深吻上那唇。 这可不是卿卿那般的蜻蜓点水,一碰上,便是狂风骤雨一样的侵袭,来势汹汹。卿卿被吻得晕头转向,嘴里不觉发出轻声嘤咛。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回荡,什么冰山做的人啊,下边分明是火光四射了。西门吹雪用最直观的方法让她知道什么叫冰,什么叫火。自然了,管他冰也好,火也好,只要是西门吹雪,对卿卿而言就是最好的。 她开始浅浅的回应,柔软的身体本能地靠近那个亲密至极的男人,倚着,靠着,赖着,像是融化了的一滩春水。 卿卿里面本就是干干净净,未着片缕的,只一件白色里衣晃荡着。此时两人身体接触,蹭来蹭去的,那单薄的一件儿自然往下自然滑落。 似是感觉到手上的触感不同,西门吹雪放开了卿卿。这小女子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嚣张,灵动的美目裹了雾气,迷迷蒙蒙。朱唇被吻得微微翘起,那形容倒是可爱,仿若在邀请人来品尝一般。最是那雪肤凝华,初现曼妙的曲线让人头脑发热,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一片雪白上若是印上什么紫红的痕迹又是多么可人。 西门吹雪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一个足够克制,甚至是冷淡的人,可此时此刻他方知,当遇上对的那个人,便是只听她娇语也胜过旁人挑逗不断。 西门吹雪心里暗叹一声,大掌在卿卿腰间一提,轻轻松松将她整个儿拷在身上。这小姑娘惊呼了一瞬,随即便咯咯笑着用两条长腿攀在男人腰间,头顺势倒在他胸口,宛若灵蛇一般。 西门吹雪快步走了两步,似乎是试图将她放在床上。卿卿明显不是那么安分的人,胳膊紧紧缚着,拽着西门吹雪往后倒。 她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床柱,凉丝丝的触感让她身上起了一颗颗的小颗粒,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是头一回体会到夜的寒凉,身体有意无意更加贴近了西门吹雪。 这男人看似冷淡,此刻肌肤相亲却又火热的很。尤其是抵在卿卿腿间的东西更是滚烫,若非还隔着层衣服,恐怕她此时也难以维持面上的不在乎了。 她亲昵地蹭了蹭西门吹雪的胸膛,脑子里不禁想,花满楼曾说西门吹雪身上有掩不住的杀气,卿卿不否认,可他身上却没什么血腥气。清冷淡雅,梅花一般。全然不似江湖上那些刀口舔血的人。 这大概也能算她更爱他的理由?卿卿忍不住又笑了,寻着唇去咬西门吹雪的耳朵。她的舌头在舔着他的耳廓,热热的气息弄得西门吹雪似乎有些不适应。师父大人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却依旧笑的璀璨。 “师父~你倒是快些啊!”她一边笑,一边去解开他的衣服,灵巧的手指像是条蛇,滑腻腻,却没有蛇的冰冷,暖的很。 快些?西门吹雪又看她一眼,敛眸。再抬起来时,那双寒星一般璀璨的黑眸中的柔情已渐渐被什么别的东西所取代了。火一般的热烈,那或许可以称之为欲。但爱应该也是不少的。 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西门吹雪直接挺身,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利器缓缓进入那流着蜜汁的□□。排开第一次春,药状态下神志不清不提,这是第二次,两人本身也没什么很多的经验。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个热热的东西在往自己身体里面挤,可问题是,她里面却没有自己想象中认为的那么湿润。 前戏不足?卿卿有些后悔了,第一次的感觉她已经记不清了,可这次却又太过明晰。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粗大,不平的利器与自己的柔软一点点接触,一点点摩擦,一点点包容。 太大了!那顶端好像还带着弧度。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有水滴滴答答从眼睛里面涌出来。 “疼……” 西门吹雪同样不怎么好受,小徒弟疼得紧,下边的肉也狠狠绞着,让他进退不得。与上次的完全不同,她的眼泪更让他心疼。 “别哭。”西门吹雪吻着她眼里流出的泪水,冰冷的语调却透着安抚。他往日苍白的脸色此刻已是泛着红,也疼,也难受,可他仍然选择了安慰她。 “师父,你很难受吗?”卿卿眼泪汪汪的看着西门吹雪,眼眶红着,忍着疼,看着比不上平时好看,却又格外动人。 “我无事。” 真的无事?卿卿才不信。可无端的,心里像被什么薰过,妥帖的,让她想笑。 她努力地,放松盆骨肌肉。西门吹雪已经可以动了,可他依旧停在中间,手指轻轻地按着她的背,怕她疼?于是卿卿抽出手,挪到两人的相合的地方。那小手温闻滑滑地,覆上他裸在外的双球,磨着,揉着,暗示性地挺了挺腰肢。 西门吹雪身子微颤,喉咙里竟发出舒服的低吟,双眸泛红,再也按捺不住,挺身将她贯穿。 “啊~”卿卿被刺激得叫出声,后背重重撞上床柱。顾不得疼,她抱紧了西门吹雪,细细感受着一股子酥麻渐渐流转。很舒服,可…… “师父~慢些……” “嗯。” 他应该是回了这么一句的,可又似乎没有回。狂风骤雨一样地侵袭已经让卿卿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摆动腰肢尽量迎合。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元旦快乐~ ☆、第六十一章 月凉如水,院子里到处都是金菊和桂花的香味儿,卿卿着了件单衣,靠在柱子上静静地,等人。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地,自然是等她的男人,可又不仅仅是等她的男人。如果只是等等西门吹雪,卿卿会很高兴,可一想到他是被另一个麻烦的男人勾走就不高兴了。那个人无疑是陆小凤。 陆小凤醒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四肢俱全,安然无恙地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而窗边,则是他一直在找的西门吹雪。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完全不像先前的无力,只是有些腿软罢了。“西门吹雪!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些天你到底躲哪儿去了?” 西门吹雪转过身,冷眼看他,“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只凭语气,陆小凤隐隐感觉西门吹雪心情不错。“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西门吹雪不语,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这世上最能打动他的无非一个剑,一个情。一个男人正值青壮,家业金钱自来不缺,如今又有了两情相悦的女人。他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更何况,在感情突破后他心境上也有了突破,原来陷入瓶颈的剑道似乎向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进展。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好心情并没能一直持续下去,当西门吹雪一眼瞟到园中披着单衣望月的卿卿时就不太好了。他转头便要出去训她,只那人也像是发现了他,朝他摆摆手。拢拢衣服,转身进了房间。现在他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 即使是好友,也不应该让一个男人半夜抛下娇妻去救命,尤其他的朋友还麻烦得厉害。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西门吹雪终止了他们原来的正经话题,转而冷淡中带着淡淡的,竟像是恶意的嘲讽。 “什么?”陆小凤不解,“你确定是高估而不是低估?” 西门吹雪依旧冷淡,“我不是你,自然肯定。” 他又在言语上淘汰了陆小凤一次。陆小凤摸摸鼻下的胡子,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儿得罪了西门吹雪。他试图转移话题,“所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而我不得不为了你们的计划奔走出力?” 西门吹雪看着他,更多了些嘲讽,“你能说不?” 陆小凤一哽,不说话了。 门口传来有秩序的敲门声,可当你想要去看那是谁时,那个人已经很没规矩地倚在门框上了。 她看起来懒洋洋的,衣服倒是齐全,可披头散发的看着只觉散漫,甚至连外袍上的带子都系差了。陆小凤仔细一看她,再看看西门吹雪,顿时做恍然大悟状。他就说那袍子怎么看起来眼熟又不对劲,原来卿卿穿的是西门吹雪的袍子啊! 这麻烦精儿眼珠子一转,正欲调笑两句,那边的西门吹雪已是皱着眉头走到了卿卿身边。“不好好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卿卿懒懒扫了他一眼,不语,眼波儿横横,说不出的魅色。原来依着门栏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转而靠在西门吹雪身上。西门吹雪也不避讳有人在场,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拥着徒弟面露柔和。 这还是那个只认剑不认人的西门吹雪吗?陆小凤觉得那□□大概都冲着眼睛去了,不然这一幕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他觉得他需要重新审视卿卿了。 “你不在,冷。”言下之意,她需要一个暖被窝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手下紧了紧,并没有因为卿卿大胆的言论而有所不满,黑眸中尽是宠溺。“很快就好。”他如是安慰。 陆小凤觉得他不仅眼睛有问题,现在耳朵也出问题了。西门吹雪刚才是说的什么?这两个是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个地步的? “很快?是多快?”卿卿眼睛幽幽地看向陆小凤,手却拉着西门吹雪的袖摆,顺着袖口往里面,触到那白玉般的大手,在他手心里画圈儿。 西门吹雪手指微动,顺势将那作乱的小手攥在掌心,暗示地揉了揉,眸色渐沉,丝毫不避讳还有人在场。当然,也许是陆小凤在他眼里算不得需要避讳的人而已。 现在陆小凤觉得他还需要重新审视西门吹雪了。“在我这样一个孤家寡人面前成双成对本就不厚道,如此恩爱就更是可恶了。唉不对啊卿卿——我记得你可是叶孤城明媒正娶的妻子……”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直冲陆小凤脑门,“啪”地一声打在墙壁上,碎了一地。 陆小凤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后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我只是说笑,何必当真……” 西门吹雪扭头看他,冷笑,“下次就不是茶杯了。”乌鞘剑并未出鞘,凛然杀气却已凝成实质。陆小凤往旁边挪了挪,避开那杀气。再看卿卿仍是亲昵地赖在那杀神怀里,也不知该敬佩西门吹雪的收放自如还是该敬佩那小姑娘的勇气了。 不管他怎么想,卿卿此刻笑的得意非常,“阿城娶的是莫家嫡女,我却只是师父的徒弟而已。何况那礼未成,像你这样的小鸡崽儿,别说抢亲,能许你的女人一个名分就不错了。” 名分?陆小凤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卿卿,摸摸刚刚长好的胡子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这阿城,这师父啊——啧啧,差别真大。” 一个阿城,一个师父,什么差别,自然要他们自己去想了。 西门吹雪听罢俊脸一板,卿卿暗暗叫苦不迭。都说女人吃醋可怕,这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不遑多让。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叶孤城差点娶了卿卿对西门吹雪来说就是个雷区,谁踩谁死。 “师,师父……”卿卿又是纠结又是害怕,家暴什么的师父应该不会做吧。 “嗯。”西门吹雪低头看她,面无表情,好像从未有什么波动。“天冷,回房吧。” 卿卿面色一苦,很想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冷,但嘴开了又阖,还是没敢说出口。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还有另一种思想炸开了锅——回房什么的,师父真的只是单纯的要她回房咩? 乖乖跟在西门吹雪后面,卿卿虽然达成了最初目的,可心里却没有了初始的平静。转过头,恶狠狠瞪了眼陆小凤,卿卿道,“房间不足,明天就把你搬去欧阳大美人的房间。” 陆小凤眉毛一跳,还没说话便听门口突然穿出一声轻笑,脆若黄莺,缠丝丝让人心动。能将简单的笑声都演绎地如此动人的,在这个院子里的也只有欧阳情了。 “那可是大大为难他了。” 只是听声便让人心动不已,待见到人就更不必说了。卿卿这段日子跟着西门吹雪好不容易正常些的性子此时见了大美人又情不自禁恢复了那风流模样。 手中无扇,那双明眸也是含情若脉脉秋水,说不出的靓丽,“好标志的大美人,便宜了陆小凤岂不是太可惜——跟了我如何?” 西门吹雪陆小凤:…… 欧阳情愣了一愣,又是轻笑,“姑娘这话说的,倒让我想起了姐妹们口传的卿卿公子。” 卿卿很高兴,“美人听说过?可不正是在下。” 欧阳情美眸转动,看向西门吹雪,眸带促狭。她出身风尘,对人性人心把握最是精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将卿卿与西门吹雪的关系看得清楚,虽然西门吹雪看着冷硬,可有个卿卿在旁也是无畏的。便笑到,“只听闻卿卿公子生性风流,出手阔绰,是个疼人的好公子。却不曾想到,卿卿公子竟还有个这么俊郎的师父。” “那是自然。”卿卿对美人自来温和,也不计较欧阳情的调侃,反而看着西门吹雪做出与有荣焉的模样。她的师父自然是俊郎无涛的。 陆小凤战火被欧阳情转移,嘴贱的毛病却是不改,状似无意道,“要是不俊朗的,师父也就是个师父了。可碰上俊朗的,师父可就不仅仅是师父了。卿卿,你觉得呢?” 卿卿对着大美人温和,可不代表会爱屋及乌对陆小凤温和。一下子蹭到西门吹雪身边,胳膊挽着他,红唇一挑道,“我觉得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师父的所有我都喜欢。可不像有的人,有色心,没色胆!” 陆小凤无语,倒是想让西门吹雪管管,可再看西门吹雪那面无表情却明显心情不错的脸就住了嘴。把手一摆,翻身上床趴着,不想再跟这两个秀恩爱的说话了。 欧阳情觉得好笑,看着那二个白衣的人相携远去又有说不出的羡慕。目光转到旁边的陆小凤身上,美眸含怨,不知道何时她也能收获如此真心?陆小凤,能给她吗? 且不论欧阳情怎么想的,卿卿此时却是开心得紧。因着最后那句直白的所有都喜欢,西门吹雪明显心情不错,也放过了之前被陆小凤挑拨起来的那点不愉。反而回房与小徒弟说起了正事。 “什么!张英风和严人英都死了?”卿卿惊呼。 “嗯。很奇怪?”西门吹雪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那语气平淡的仿佛再说“死了就死了”一样。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对峨眉剑法还有一丝兴趣的话,经过了四秀尤其是孙秀青和苏少英后便难免带了些厌恶。可以见得,孙秀青对他的痴缠和苏少英对卿卿疑似有意的事情让西门吹雪多么介意。男人,也是小心眼的。 “可一定有人把这个推到师父身上!”卿卿不太高兴,西门吹雪却高兴了。 “无事。”西门吹雪道,将小徒弟捞到怀里,那香香软软的身体让他愈发地不能割舍了。真想把她也变成剑,每时每刻都不离身侧。“他们还动不了我。” 卿卿嘟着嘴,在西门吹雪腿上扭来扭去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却不曾留意男人身下某处因为自己的举动起了什么反应。她仰着头,带着气愤,“那也不行,你可是我男人!”我男人,自然是不许别人欺负和泼脏水的。 甜言蜜语总是动听的,即使听的那个人是座冰山也不例外,西门吹雪非常非常地高兴,可他此时还有另一种兴奋需要舒解。 “此事与东瀛人脱不开关系。” 最后一句严肃地总结,西门吹雪抱着卿卿直接走向床铺。剑意上来了便练剑,杀意上来了便杀人,欲念上来了便需要卿卿了。西门吹雪的道理一直都是这么的简单粗暴,有效。 卿卿:“……师父说好的讲正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开始快速剧情,估计到决战完就完结了… ☆、第六十二章 大内,皇宫。这里是全天下保护最严密的地方,也是住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地方。然而今晚,这里却迎来了不多本不该来到的人。有和尚,有道士,还有小偷。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或者说为了看一场决战而来。 乾清门外西侧的台阶边,靠北墙立着三间平房,漆黑的大门紧闭着,隐隐透出些许摇曳的烛光。那黯淡的灯光竟映照出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擅入者死”。可是就在这警示之内,屋里却已经有了两个擅入者。 当陆小凤推门而入,他已经成了第三个擅入者。 屋子里没有多少摆设,有的大概只是肃杀与凛然。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掌握的却是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不可抑制地,陆小凤心跳地有些快。 窗前早已立了一个人,白衣似雪,冰如铁,寒如霜。那一身气势已是天下少有,更别说他还是今晚的主角之一。然而,陆小凤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他,而且另一个人。 她就坐在主位上,旁边点着一根蜡烛。明晃晃的烛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不太端正的坐姿以及她手上拿着吃的糖葫芦。 有那么一瞬间,陆小凤觉得整个屋子里的肃杀气氛都被那根糖葫芦毁了,偏偏某个人还毫无所觉,吃得开心。 “干嘛这样看我,难道你想抢?”卿卿嘎嘣咬下一半红彤彤的山楂,木签在陆小凤面前晃了晃,一股浓浓的酸甜味让他潜意识地牙龈酸疼。 陆小凤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 卿卿耸耸肩,啃下另外一半。冰糖咬的脆响,只让陆小凤更觉得牙疼,“女人怎么都喜欢吃这种东西,我记得你以前更喜欢吃辣。” “是吗?”卿卿说的满不在乎,嘴上也是不停,看了看窗边的西门吹雪小声嘀咕,“从姑娘到女人,总是要有点变化的。”虽然这变化来的快了点。 三两下吃完最后一个,卿卿也不管自己满嘴的糖渣,拍了拍肚子,下手还不轻。然后陆小凤看到了他绝对不愿意相信的一幕,一直伫立窗前静如月光一般清冷的男子风一样地来到女人身前抓住她的手。 “胡闹。”西门吹雪锁紧了眉头,轻声斥她。 陆小凤:……卿卿那丫头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做了什么? 卿卿撇撇嘴,改拍为抚,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西门吹雪,“饿了。” 陆小凤:刚刚吃完东西的是谁? 仿佛知道陆小凤心里想的什么,卿卿小嘴嘟着扯了扯西门吹雪的袖子,“刚刚是你儿子饿了,现在是我饿了。” 西门吹雪,“想吃什么?” 卿卿继续卖萌,“你。” 陆小凤:……他已经没有任何劲头去关注这两个人打情骂俏了,因为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已经被一句话占满——他儿子他儿子,西门吹雪有有儿子了!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仿若失了魂,陆小凤最终还是缓慢而茫然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儿子的礼也备好?” 卿卿:“越多越好,越贵越好。” 西门吹雪瞪了她一眼,卿卿便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含情脉脉地眼睛看着他,“我饿了。” 西门吹雪:“回去做。” 卿卿满意了,趁着陆小凤还在纠结送什么礼,蓦地往西门吹雪唇上啄了一口,“快去快回,别受伤了,我看见血会想吐。” 西门吹雪眸色一沉,抑制了想吻回去的冲动,对卿卿最后一句却是无奈又欣喜。抚了抚徒弟的肚子,眼中竟是一片和煦温柔。 而陆小凤呢?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西门吹雪早就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剑,他有了人的感情,现在还有了儿子。陆小凤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庆幸这场决斗有更深的含义,庆幸里面有个卿卿,若只是纯粹的决斗,剑神有了感情还能称作神吗?他不清楚。 九月十五,夜。月凉如水。 西门吹雪已经先走了,陆小凤还紧紧跟在卿卿身旁。他今晚并未与西门吹雪说一句话,没有安慰,也没有鼓励。可他却知道西门吹雪已有了信心。 西门吹雪离开时,拔剑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而快捷。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能做的到。他没有回头,因为他已将他最珍视的人交给他最信任的人,陆小凤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尽管,陆小凤不觉得卿卿有什么需要自己照顾的。 太和殿周围来了很多人,本应该只有六个,可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一个。卿卿没兴趣管陆小凤的闲事,这情况她早就了然于心。眼前一亮,她掠身来到花满楼身旁。 任时光流逝,这个男子依旧是美好而宁静的。花满楼面前是一方很美的花园,有桂花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他没有做什么,但卿卿的心已经静下来了。 “你果然还是来了。”花满楼面上带着浅笑,卿卿并未开口,他已知道身旁是谁。 “这么一场大戏,我怎能不来。” 花满楼又笑,恰似空谷幽昙,在夜色中香味弥漫。他没有动,对卿卿道,“可我觉得,今晚的你比陆小凤还要麻烦。” 话音刚落,卿卿还未想明白他的意思,一阵风吹来,她面前又多了一个人。白衣,玉颜,生来自带一袭贵气让人挪不开眼。 “漂亮哥哥,你来了!”尚未多想,卿卿眉眼绽开,弯若月牙,身体已凑了过去。一手摇着叶孤城的胳膊,眼睛上下扫视,仿佛在检查他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受了伤。 叶孤城嘴角微挑,揉揉这姑娘的头发,声音还是已往的低沉醇厚,“我无大碍,卿儿何不信我。” 即使已经听了很多次,被叶孤城的声音叫她“卿儿”,卿卿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我当然相信漂亮哥哥,只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还是忍不住问问罢了。” 叶孤城摇头浅笑,眼中锋芒也化作了丝丝柔情,惹人心动。 这一方还是宁静祥和的,别的发现叶孤城的人却纷纷嚷嚷起来。能来这里的亲眼观战的,不是有钱有势就是武功高绝之人。且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看两大巅峰剑客的比试。以此为目的的众人,看到叶孤城来了却只和一个小姑娘说话,哪有不说话的道理。想想二人决战的理由,不少人已经猜测这个姑娘是不是传闻中的莫家女了。 感受到从某个地方而来的冷意,叶孤城敛了笑容,眸中已是充满了斗志。身随风动,尚未看清他如何动作,身形已远离了卿卿,轻立在太和殿的屋脊上。与他同时到达的,还有不知何时来到的西门吹雪。 “想不到叶孤城也有这么高的轻功。”有人在卿卿耳边叹息道。 “轻功不高,如何能使出那一招天外飞仙?”又是一人如此说到。 卿卿转头看去,正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你倒是来的巧。”这话是对司空摘星说的。 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转,又是一阵叹息,“巧什么,我早就来了。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上次没赶上西门吹雪抢亲,那么有意思的事儿我怎么就把时间浪费在陆小鸡身上了呢?” 陆小凤不高兴了,刚想说什么又见司空摘星往卿卿旁边一挤,“唉,方士两大绝顶高手为你又是抢亲又是决斗,什么感觉?” 卿卿无语,看着司空摘星笑的寒风凛冽,“你来试试就知道啦。” 司空摘星退了一步,兴奋道,“你让我易容成你的样子?” 卿卿点头,“如果你不怕我师父的剑的话。” 司空摘星:…… 月已中天。屋脊上占满了人,却没有人说话。 在月色下看,两个人都是同样的白衣,叶孤城更是玉石一般的面上毫无血色,相比着,西门吹雪还更有生气一些。 风是凉的,剑是冷的。两个人的目光也是冷的。此时此刻,他们已然超脱了一切,忘记了决战背后的计划隐情,眸中只有对方,只有他们的剑。他们就像他们的剑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情感。 每个人都离他们很远,剑未出鞘,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实质的剑气。那是他们本身发出的剑气,而非来自于剑。就好像,可怕是人,而不是剑。 叶孤城似是在笑的,“一别多日,别来无恙?” 西门吹雪还是面无表情,“多蒙成全,侥幸安好。” 那语气太冷,场面也是极冷的,好像两座冰山即将相撞却擦出了点点火花。卿卿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又在西门吹雪的冷眼中戛然消音,不敢再笑。 她本就不是个严肃正经的姑娘,哪怕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她大概也只会调戏调戏身边的美人,然后笑着感叹自己的优秀。西门吹雪没有说她,不仅仅是情况不允许,更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扬起手中青峰,西门吹雪冷声道,“此剑乃天下名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道,“好剑。”遂扬起手中剑,道,“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道,“好剑。”叶孤城道,“本是好剑。” 两人剑仍未出鞘,拔剑的动作也是一致,显然也要在此方面比上一番。 魏子云突然道,“两位都是天下剑术名家,想必不会在剑上淬毒,更不会安装暗器。只是这边比试为天下瞩目,必然也会流传万古,何不找一人代为审安,以昭大信。” 卿卿听完面色古怪,虽然知道剧情,此刻也忍不住嗤一声,“好大的胆子”。 叶孤城二人沉思半晌方才点头。若是在已往,叶孤城暂且不论,西门吹雪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利器生命,如何能放到别人手中?但现在,他已经变了。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投在一个角落。这个角落可算热闹,有卿卿,有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也在。 卿卿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此刻她已在两个人的目光下心率加快,喘不过气。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花满楼方才的话,“你今晚比陆小凤还要麻烦。” 又是几道看热闹一般的视线转到卿卿身上,叶孤城摇摇头,好像一瞬间温和了不少,“西门兄可还记得我二人决战的原因?” 西门吹雪颔首,仿佛有了些许人气,“自然记得。” 叶孤城道,“我能信任一人,想必西门兄也是信任的。”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在卿卿摇头摆手哀求的目光中勾了勾嘴角,“自然。” 卿卿:……不用怀疑,这两个人绝对是故意的,逗她很好玩吗? 两手抚着肚子,卿卿看着西门吹雪眨眨眼。果不其然看到师父大人微皱的眉头。得意地哼了哼,卿卿深吸一口气,照着陆小凤的屁股踹了一脚。 陆小凤本来还在幸灾乐祸,未曾想卿卿会突然发难,一时不注意,竟真的被卿卿往前踢出了两步。 卿卿:“我想陆大侠的手已经饥渴难耐了。” 众人:……好凶残的小娘子还好已经有主了。 陆小凤:……(⊙o⊙)╰_╯T^T 西门吹雪:“胡闹!” 隔得再远也猜到师父大人会什么反映的卿卿,“孕妇情绪不太稳定,要忌刀剑利器。” 陆小凤:……他不跟孕妇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决战前后被我毁了【顶锅盖逃走】 ☆、第六十三章 卿卿的动作实在是让陌生人吃惊,让熟悉她的人无奈而又合理,陆小凤则更多了一分哀怨。他本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不论是官道黑道还是江湖都能混得开,这也与他的性格有关。若是换个人,卿卿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即是如此,”叶孤城微微颔首道,“就麻烦陆大侠了。” 西门吹雪自然也同意,“事不烦二人。” 陆小凤无奈地接了剑,看着卿卿的目光幽怨无比,“我的麻烦本就够多了,你这损友还在给我找麻烦。” 卿卿耸了耸肩,有些小愧疚,但还是硬着嗓子道,“这剑给我查我也不会细看什么的,他们两个任何一个都是我极其信任的,于我来说,审查他们的剑是对他们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她的声音清朗,即是隔得远远的也能传到西门吹雪二人耳中。听到的人或赞叹或惭愧,就连比试的二人眸中也多了几分温度。 陆小凤故作气愤,吹胡子瞪眼道,“好话都让你说尽了,恶人全让我做了。你倒是好算盘,成亲可别忘了我的好酒。” 卿卿看了看西门吹雪,面上一红,“你只把礼金准备好就够了,至于酒~”她眼珠子转了转,手往西门吹雪那儿一指,“我的酒都被禁了,你若有本事能把酒窖钥匙偷出来要多少有多少。” 远远地,仿佛是听到这边的动静,西门吹雪一个冷眼扫过来,卿卿陆小凤具是缩缩脖子不敢再打那歪心思。 剑自然是没问题的,因为有了先前那番打岔,此时距离计划开展的时辰已是不远了。陆小凤还了剑,显得有些不安。 叶孤城看了看天色,道,“我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西门吹雪颔首,冷声道,“亦然。” 十五的月很圆,也亮极了。宫灯盏盏垂在屋檐下,在风中荡出圆滑的波纹。几乎是同时拔剑,众人屏住呼吸,唯恐缺漏了一个细节。就连平日最闲不住静不下来的老实和尚司空摘星也放缓了呼吸。 剑是白的,反射着月的冷光,人也是白的,苍白的。空气仿佛要在强大的压力下凝成实质,然而就在下一刻,剑,动了。 两道白影极快地交错,快得分不清谁是谁。叶孤城的剑像夜间的一阵风,轻而快,转眼间已是刺出百剑。西门吹雪的剑同样灵巧迅捷,一招既出而无追悔,在出剑的那一刻他已成为了他的剑。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之间有什么仇呢?真正意义上并没有,甚至他们于对方都是特殊的存在。然而他们的剑走充满了仇恨,有了一个叶孤城又为何要生西门吹雪?反之也一样。这一刻,没有约定,没有计划,他们心中只有剑,眼中只有剑,出剑,则是生死之局。 卿卿看着天边的月亮,心里焦急,她已经努力拖延时间,就是害怕时间太充裕两人会忘记所有,生死相争。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很快就进入了这样的状态。 爆炸声从不远的金殿轰然发出,几乎是同一刻,比剑两人的前刺出的剑都稳稳停住。叶孤城的剑停在西门吹雪胸前一指,而西门吹雪的剑锋也已挨到叶孤城的颈部。 差一点点!卿卿提起的气终于放下大半。 西门吹雪收回剑,冷声赞许,眼中战意不减反增,“你比我想象中更强,如若少了某些牵挂恐怕结果就不同了。” 叶孤城看了看卿卿,意有所指,“你又何尝不是呢?”话说完,他收了剑,率先朝信号发来的地方而去,西门吹雪等人也随后很上。 九月十五,南书房。这里本应该是皇帝的寝宫,年轻的皇帝不许宫妃踏入,因此本该只有他一个人。碧纱里的灯火光热不明不暗,正是适合人睡眠的亮度,也足以照的清楚里面人的样子。 今晚这里明显不只有皇帝一人。太监王安,他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奇怪的是穿着龙袍的皇帝有两个,模样也没有太大差别。除了多出来的一个皇帝,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一个躲在黑色斗篷里遮住脸的女人。 鱼家四兄弟已被皇帝叫出来的,他们长相丑陋,可无人会轻视他们。四个人共同发出强大的剑气朝冒充的南王世子而去,而剑气未至已被那个漂亮男人打出的黑色长鞭阻止。 这个男人,叫做铭修,不是中原人。此刻他甩了甩手中长鞭,脸上没有任何对皇帝的恭敬,“真是可惜了,为了天皇的大业——其实你应该高兴只有我来了,不然换了另一个你会死的更快,皇帝陛下。” 躲在斗篷里的女人狠声道,“跟他多废话什么,早点了结了也免得节外生枝,难道你想影响父亲的计划吗!” 铭修脸色一沉,一鞭抽向身边的女人,斗篷被那力道生生撕裂,露出里面的女人,她脸上竟然布满了交错的鞭痕! “啊——”女人惊叫,双手死死捂住了脸。 铭修不屑地看她,“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已经忘记擅自做主的下场了吗!” 夜色清寒,大门突然被推开,引进了一方月光。门外站着人,铭修看不清他们,只能看到两个比月更白,比雾更白的人影。他的瞳孔猛的一缩,厉色闪过,长鞭于七星飞镖朝皇帝直直而去。 他的速度已经足够快,罡风甚至将旁边的饰物也劈成两半,可还有人比他更快。 一剑,长鞭断裂! 一剑,七星逆回! 灯光渐明,铭修看着叶孤城的目光冰冷而愤怒。“叶城主,真是使得好计谋啊!如何对得起尊父与我等的辛苦谋划!” 灯光渐明,挡在皇帝身前的正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 叶孤城面无表情,“前尘已去,这个地方,今晚我本不想来,你本也不该来。” 铭修吐出一口血,本就透着三分阴郁的面孔更显得阴霾,“你以决斗为理由,骗我来主持大事,真以为你救了这小皇帝他就能感激于你?” 叶孤城看了看年轻的皇帝,纵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不卑不傲,没有情况突转之喜,君主之风让人钦佩。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放下,叶孤城道,“天下只能有一个君主,我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负不起苍生大任。”他顿了顿,“□□大邦,岂是倭寇鄙土可以指染。” 门外有人懒散地倚着门框,身边还有两人相护,铭修尚未开口,她便凉丝丝地说,“还好我当初及时被师父带走了,若真被你带走了,现在岂不是要和那女人一样毁容了!” 话音刚出,一直沉稳如山的西门吹雪顿时面色一寒。抬步走向门口,将那不省心的小弟子牢牢护在身后,冷声斥道,“谁许你过来的!” 卿卿抬手搂着师父大人的腰,蹭了蹭,略带三分委屈,“大家都过来了,我一个人在那儿岂不是更不安全,再说了,不是该有师父吗!”这小女人讨好地对自家师父笑笑,完全无视了一直紧守岗位跟着她的陆小凤。就算没有西门吹雪,不是还有他陆小凤吗! 幽怨的目光看着秀恩爱的两人,花满楼无奈地笑笑,将愤愤不平的陆小凤扯到一边,转手递给他一壶雕刻着梨花的酒。“莫气,她让我将这个给你。” 陆小凤鼻子一动,连忙抢了过去,“十年的梨花酿,算她还有良心。”此时的陆小凤哪还有什么幽怨的?不得不说,卿卿还是非常了解他的。 铭修看向外边,心中的女人在月下愈发迷人,可她说出的话以及那与其他男人亲昵的举动却让他手指紧握。一股黑色蔓上头部,铭修神情突然变成带着讨好的笑,阴郁与之并存显得分外扭曲,“卿儿可是不喜我身边的贱人?她上次自作主张令人追杀于你,我帮你杀了她泄愤如何?” 这番变动让在场所有人接受不能,下一刻铭修手中断裂的鞭子已经带着风声插入女人的脖子。鲜血四溢,凶手掌中布满了血,他却抬起手轻轻放在舌尖舔了舔,笑容如婴儿一般纯净,又无端端让人遍体生寒。 “姐姐,修儿做完了,喜欢吗?” 卿卿忍不住往西门吹雪怀里瑟缩了一下,可那婴儿一样的笑又让她莫名熟悉,她试探性地问,“你是当年那个小娃娃?” 不是她记忆力好,实在是这么多年能叫自己姐姐的人真心不多。她看了看里面死去的女人,除开那血迹和伤痕不看,衣服和轮廓还是与当年那个日本女人有几分相似的。 “姐姐想起我了。”铭修撒娇一般的语气说到,那扭捏的样子配上成年男子的身体着实怪异。他厌恶地看了看身边死去的女人,语气略带委屈,“他们都不喜欢我,明明是父亲要我练那个功夫的,可我练了他们都说我是怪物。这个女人也是父亲叫我娶得,可她怀的却是我弟弟……” 这个男子一字一句,面部因极端愤恨而扭曲,可在场的人只觉得可悲可怜。卿卿骤地发出一声惊呼,那铭修嘴里竟然接连不断的呕出血来,骨骼像被什么融化一般,渐渐缩小。他一个不稳,趴在地上。 铭修的自述还在继续,“姐姐想起来了,你当初还夸过我的,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可你抱过我的。” 黑色的气体在他皮肤表层下流动,密密麻麻的,不像走火入魔,到像是什么蛊虫。 西门吹雪遮住卿卿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向她解释,“这是东瀛的一种毒物,类似于蛊。母蛊在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死了,他身上的子蛊也不会放过他。” 卿卿垂下头,被西门吹雪挡住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可铭修的声音还不断进入她的耳朵。 “姐姐……”她听到他叫她,“你过来,再抱抱我好吗……”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走去他身边,抱抱他。可西门吹雪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不让她靠近铭修。她只得硬着心肠,“抱歉。” “姐姐。为什么,你不肯过来呢……”那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疯狂,“既然这样,那卿儿来陪我,好不好?” 这一刻,铭修仿佛恢复了原有的神智,用最后的力气打开了身上的泥丸小球。 一阵无色无味的气体瞬间弥漫开来,西门吹雪冷声道了一句,“快走”。下一刻,已带着卿卿退开毒气弥漫的范围。在场的反应都不慢,便是叶孤城,也还是当机立断拉着皇帝离开。 御花园,卿卿惊魂未定地倚在西门吹雪怀中,想到离开前无意瞥到的原先铭修所在的地方只剩下衣服和这个猩黑色的血泊,突然抓住西门吹雪的袖子。 “师父……肚子,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把凤舞九天还有玉罗刹都写完的,不过发现实在没多少时间了,后面会让玉罗刹出来,成亲之后就算完结了…… ☆、第六十四章 莫家后山,一座孤坟独立在山坡上。石碑上只有两个字“铭修”,坟里亦只埋了些衣物。卿卿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了,久到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看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甚至还称得上有仇的人。 说到底,她始终忘不了铭修最后那段话,最后那声绝望彻骨的“姐姐”。不论是相貌,才智还是武功,铭修皆无不是,错的是他的立场。铭修啊,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该走了。” 白衣如雪,简单却自有一番贵气,星眸璀璨,身形有些消瘦,仿佛放开了看破了,尊贵之余更多了几分飘逸。愈发……不像凡人了。 卿卿转过头,久久看着叶孤城,眸中又是纠结又是幽怨。她已经怀孕将近三个月了,小腹微微隆起,腰肢还能看出以前的纤细,只是脸丰润了不少。她皮肤白,更衬得眼睛黑葡萄似的明亮,比起已往的含情脉脉倒也多了几分温柔。 但,那是在卿卿没开口之前。 “漂亮哥哥越来越好看了……”卿卿摸着下巴,忍不住伸手在男人脸上摸了一下,语气幽怨又严肃,“有花堪折直须折啊——” 这话说得真是莫名其妙,又让人觉得好笑。叶孤城脸上带着笑容,磁性的嗓音透着一丝叹息,“西门兄大概明日就到,听说莫家主总共布置了七个关卡。” 卿卿:“……七个……” 决战后,莫凌绝的计划败落,莫凌峰突然出现,短短一个月便强势夺回了家主之位。那莫凌峰只有卿卿一女,十数年隐姓埋名没有给女儿尽责过,如今身份正了自然是视若珍宝。 只可惜卿卿从小就在万梅山庄养大,一颗芳心早就归了西门吹雪,更别说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莫凌峰当然是不介意养女儿顺便养外孙的,奈何女儿不肯,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卖萌对月长叹什么招都用了,终于争取到了让西门吹雪一个月够到莫家山谷来娶亲。 卿卿的目光更幽怨了,几乎能滴出水来。果然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坚定顽强地贯彻棒打鸳鸯方针,堪称阶级敌人有木有。好吧,虽然她清楚老爹只是舍不得女儿想给女婿找点麻烦,让西门吹雪更加珍惜她一点。不过……卿卿表示还是忍不住心疼自家师父肿么破! “那七个包括漂亮哥哥吗?”幽幽的语调有些希冀。 叶孤城笑意颇浓,说不出的愉悦,“自然。我一人便担了三项。” 原来还是主力军…… 自信的男人是非常有魅力的,可对于相思成灾的女人来说那魅力就大打折扣了。卿卿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抓住叶孤城,小表情又激动又纠结,“哥啊……你侄子已经三个月了!”所以别太为难你侄子他爹了成不? 叶孤城看了看卿卿的爪子,安抚姓地扬了扬嘴角,“且放心,我自有分寸。” 卿卿泪目望,总感觉这话听着不太靠谱呢。正想着又听叶孤城道,“自然是要好好试出西门兄对你的真心才好。” 试真心=不可能放水。看着男人坚定的黑眸,卿卿怎么看怎么觉得幸灾乐祸,一定是错觉吧…… 红色的绢花绸缎布置满了整个莫家山谷,说来这还是二十年来头一次在本家办喜事。人人面上都挂着欣悦的笑,家主要对新郎官的七场关卡早已在私下被津津乐道八卦了许久。 远远地看到一对人马走近,莫家谷口的小童喜得大呼,奔走相告,不一会儿谷口就占满了看热闹的。 百人的队伍,将近半数都是相貌英俊武功不俗的青年才俊,为首的新郎官尤为不凡,冰冷的俊颜直惹得围观的少女惊叫连连,娇羞不已。花轿马车,装潢甚为华美,阳光下鎏金的挂饰盖顶亮瞎了一众人的眼。数十个黑色木箱紧闭着,尚不知里面是什么。但仅仅是表现在外边的东西,也不得不让人赞一句“财大气粗”了。 卿卿着了一身正红的衣裙,纤薄的红纱层层叠叠覆压着,每一层都用金丝银线绣着云缎的花纹,奇异的是从最外层整体看来竟可见一只展翅高嗥的凤凰。花髻、销金盖头、花扇等物放置桌上,娇媚的新娘已可见风姿绰约。 透过铜镜,那张看了十多年的脸蛋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说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做新娘了,可却远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平静。至少第一次她敢披散着头发,不伦不类地调戏小侍女,可这次她却早早装扮好了自己,紧张而激动地听着别人对新郎官一举一动的转述。 她的新郎今日换了白衣,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据说和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卿卿从来没见过西门吹雪穿白色以外的袍子,可他今天换了,她却看不到。 她忧郁地注视着镜子,许久。直到听到西门吹雪将要入门的消息,终于忍不住,不顾众人的劝导,执意冲出了房间。乖乖待在房里待嫁,可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鉴于家主的亲自下令,新郎官进门就极为艰难。沉重的红木大门紧紧闭着,墙头上趴了一排。西门吹雪沉着脸色,绕是面无表情也能看出他的不悦。 “撞门。” 随着西门大庄主一声令下,五个年纪相仿,步履轻而稳地护卫走到门前,打头的正是和卿卿最为熟稔的小五。 那张娃娃脸上一片冷峻,竟也把西门吹雪的神韵模仿了两成。 只见他缓步走到门前,一言不发,抬腿便是一脚。红木大门巍巍不动,内劲却是把墙上看热闹而武艺不精的小童震下去不少。 对这结果稍稍满意,小五朗声冲墙头喊到,“我家庄主诚意来迎亲,莫家岂有闭门不待之礼?” 墙头上的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惊叹评论不断,可就是无人开口说出要求。就在小五不耐烦想要再来一脚时,却见一玄衣男子飞身上了墙头。这男子长相清秀,黑眸转动说不出的灵活。他清咳了两声,未见怎么喊叫,那声音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家主有令,过门礼不可少,何时给的银子让我等满意了何时开门。” 听了男子的话,墙那边是一阵欢呼,墙外面仍旧是一片冷肃。小五扭头请示西门吹雪,这西门吹雪尚且未语,陆小凤却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大声嘲讽,“司空摘星你这小偷何时入了莫家,莫非是做了哪位小姐的上门女婿?” 两句话气得司空摘星跳脚,“好你个陆小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就告诉你,今天有我司空摘星在一刻,给不够银子,就不给开门!” 陆小凤也气,气又含着笑。“我说兄弟,这可不是我不给力,那偷儿和你徒弟关系……啧啧,绝对不是和我一个待遇的。” 西门吹雪冷冷瞥了陆小凤一眼,这新郎反倒是这场闹剧中最淡定的一个。随意挥了挥手,十几个黑木箱子打开,竟满满都是排列整齐的金银之物。只看得陆小凤瞠目结舌,这西门吹雪什么时候也有了神机妙算的本事? “砸。”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便有二十多个少年郎分别从箱子里捧了金银块子,天女散花一般往墙头砸去。 他们具是武功一流的好手,本就沉重的金块带着刻意施放的内力,砸过去隐隐还能听见破空之音。转眼间,直砸的瓦块翻飞,逼得墙头上趴着和墙那边挤着看热闹的人纷纷闪躲。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惊叫连连,倒是增了不少喜剧效果。 远远注意着这边的莫凌峰气了个仰倒,咬牙切齿地吩咐开门。反而是默默偷看的卿卿笑了个半死,竟然唯恐天下不乱地对接下来的碰撞起了浓厚的兴趣。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觉师父大人这么霸气呢? 入了正门,好戏却才刚刚开始。只见莫家的演武场上搭起高台,高低错落的梅花桩列于中央,四周的台面竟是镂空的,只用缎带首尾连着铺系了一层。 一黑衣男子凭空立于缎带之上,稳稳当当,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缎带而是平地。这等轻功,当世也不过几人。听到动静,男人转过身,衣摆在风中晃动,正是这场大戏的主导者,莫家新任家主莫凌峰。 “多说无益,我莫凌峰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娶的。七个关卡,若有一关不过还请西门庄主回去,明年再来。” 一番惊世之语直让所有人震惊,古往今来哪里听说过这样的规律?一时间,议论纷纷,这哪里是要结亲,分明是故意刁难要结仇嘛! 气氛一下僵冷了起来,莫家主与西门庄主这对翁婿互相看着对方,一时无话。 莫凌峰用了内力做传,声音洪亮就连隔得那么远的卿卿也听得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疼,卿卿招来一个被莫凌峰派来看着她的侍女,让她去演武场传话。 很快,侍女就到了演武场。向家主大人行了礼,这侍女也是直率,就听着卿卿的命令,当着那么些人地面轻声说出了新娘要传的话。 “师父容禀,若是今年嫁娶不成,私奔也是可以的。” ☆、第六十五章 私奔?来年再来!小丫鬟传来的话让在场的人表情各异,总体来说,西门吹雪难掩喜色,莫家新任家主则是满满的无力与颓败。 莫凌峰挥了挥手,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几乎喷火,“告诉你家主子,她爹自有分寸。” 这次连陆小凤也忍不住同情他了,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好友的恭贺,便大声感叹,“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西门吹雪黑眸深邃如一滩幽泉,转向陆小凤,冰冷的声音古井无波,“卿卿养在万梅山庄。”所以他这个师尊才是内,向着他,很正常,不是外向。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对小徒弟的势在必得,一瞬间,包括陆小凤在内所有人都悟了西门吹雪的意思。或许还能够再深沉一点,没有万梅山庄,没有西门吹雪,就没有今天的莫卿卿。 莫凌峰的表情渐渐冷静下来,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他还真没有立场对西门吹雪要求什么责备什么。身为父亲,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又怎么能要求被师父养大的卿卿背弃师父,反而站在他这个没相处多久的父亲这一边?血缘忽然珍贵,但多年的情谊更是不可抛弃的。 看着白衣男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凌峰做了决定,“即是如此,三局总是要的。”他果然应该重新审视西门吹雪了,谁说西门庄主只是个剑痴,不理俗事的?一句话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以叫不通俗事? 莫凌峰此话一出,卿卿满意了,西门吹雪无所谓中也满意了,小丫鬟猜测主子应该满意也退了,退之前还带着西门大庄主的一句话。 “照顾好孩子,等我来娶你。” 在场众人:……儿子都有了还摆台子比武招亲真的好吗? 虽说如此,但那三场比试依旧是逃不开,且势在必行的。莫家虽是武林隐族,但久居谷中,不理世事,反倒将文艺摆到极重。这也是莫凌峰的想法,西门吹雪剑神之名自决战后传遍武林,剑道武艺方面当世还真没几个年纪相当之人能出其左右。想来想去,也只有在财力,文艺上多加为难了。 第一局,比的便是乐。 莫家家主打定了主意想要为难新郎,第一局便请了叶孤城出头。 白衣胜血,翩然仿若云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已经不算陌生,这二人一是城主,一是庄主,月圆之夜一战震惊天下,犹未分胜负。此次对立于两侧,相望之下气氛倒算和谐。 “许久不见,西门兄风采依旧。”叶孤城唇边带着浅笑,温文之态,又是说不出的贵气,让人心生好感。 西门吹雪冷脸不变,语气还算温和,“叶兄何必多加寒暄,当日胜负未分,今日以音律相会,也算全了你我比试。” 叶孤城颔首,“然也。” 说话间,只见叶孤城取出一碧色玉萧,置于唇边。那玉萧通体圆润剔透,浑然天成,一见便知绝非凡物。 满场寂静,忽而萧音乍起,清清汤汤。自低婉而悠远旷达,隐隐又不乏风流雍雅,仿若一池碧莲悠然于湖中绽放,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西门吹雪静静听了片刻,取了一把古琴而来。那琴看着古朴,琴身为黑色,长三尺六寸五分,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上有“独幽”两字,见之忘俗。 却听琴声将起,仿若另成一曲,又仿若与萧声相合。时而声刚劲浑厚、宏亮如钟;时而轻盈虚飘,清亮如珠。细细辩来,似是一曲凤求凰合情合景,观其风骨,又仿若雪山寒梅,傲骨铮铮,清雅动人。 孰优孰劣,当真难以区分。 奏乐两人也知如此,却听音声乍变,这当世最有名的两个剑客竟不约而同将内力至于曲中。一瞬之间,仿若烽火腾起,心性不定者竟不自觉地血气上涌,吃了不小的苦头。而部分人却是眼前一亮,纷纷以内力抵御音攻。 萧声琴音互不相让。萧声不复方才的优雅,青莲忽而化作了腾飞的孤凤,立于九霄,振飞双翅,卷了滔天火焰呼啸而来。而那琴音也是不退,寒梅折枝,化作利剑,不斩杀那孤凤,誓不归回。 这二人本就不满当初的决战草草了事,今日竟然一来就动了真格。只是那音攻比试并非只比试内力而已。更多的还是心战。西门吹雪妻子在前,已是不破不回,利剑之下更是决然无反。叶孤城内力音律均不逊色,但到底只是被拉来作陪,一是态度不如西门吹雪的决然,二也是秉着不愿坏人姻缘之意。 一番内力比拼下来,孤凤终是犹豫再三,落了败势。 “叶兄,承让。”西门吹雪率先止了琴音,短短四个字中比起刚才多了喜意。 叶孤城随之而止,笑了笑,却是摆手。“今时之景不同,若是莫家小姐有一分不乐意恐怕胜负就非得如此轻易了。” 叶孤城的话透着些许促狭,却也真挚。想到那说出不成功便私奔的小徒弟,西门吹雪也忍不住带了三分笑意。 第一局便失了先利,莫凌峰脸色不太好看。眼睛一眯,直接招手要与西门吹雪比试剑招。莫凌峰少年便有天才之名,当年甚至还在剑招上指点过西门吹雪。虽说辈分大了,但想想一来他是新娘亲父,老丈人考校女婿,有何不当?二来,他也顾及了西门吹雪刚才比试内力,这第二场只比剑招,也就没人有什么异议了。 那比武的场地早就经过安排,正是莫凌峰先前所立之处。但见四周高台具以缎带勾连,稳不稳且不说,缎带之间空隙却大得很。再看中央,梅花桩高低错落,甚为骇人。 若要在其上,轻功,技巧,基本功,缺一不可。再加上莫凌峰这强敌,剑招上更是不弱,着实让人为西门大庄主捏了一把汗。 但见这未来女婿和老丈人分别立于高台两侧,手中分别执一木枝,衣袂蹁跹,好不潇然。到底是顾念着情谊,两人不约而同用了木枝代剑,但以他们的功夫,世间万物皆可为剑,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众人屏气凝神,只一番剑招下来,双方都有留手。饶是莫凌峰存心刁难,也不得不承认英雄出少年。若不看内力,仅在剑招上他的确在西门吹雪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初时的气愤不满渐渐被欣赏取代,偷空看了眼旁边虎视眈眈,似乎随时打算去向卿卿禀报内情的小丫鬟,莫凌峰不由得叹了口气。女大不经留啊! 仔细想想,别说卿卿非西门吹雪不嫁,就说女儿肚子里的外孙,难不成还真要未婚生子不成?且当世之中,能与西门吹雪比肩的少年能有几个?更不用说有魄力为了一女子孤身前往白云城抢亲,一掷千金,且应对他这重重刁难的了。 这般想着,莫凌峰百十招后便停了动作,西门吹雪也淡定,直接算作平局。 一局胜,一局平,过了心里的坎,第三局该如何还真有些不好琢磨了。莫凌峰思索片刻,对着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远道而来,今天色不早,不妨休息一夜,那第三局明日再继续也不迟。” 西门吹雪皱眉,虽然不愿,但沉思片刻也就应了。要准备的还有很多,就算今天一下子过了三场,也不可能当晚就带着徒弟跑路吧。明日便明日吧。 饶是西门吹雪聪慧如斯,也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第三场比试不在明日,而在今晚,甚至连考验他的人也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20号之前,剑神一定完结… ☆、第六十六章 沉沉的夜色,星辰寥寥,月凉如水。莫家客房风格莫家祖宅一样,古朴大气中透着清雅,但总有些盛气凌人的孤高之感。 西门吹雪背后依然背着剑,端坐在椅子上,看样子是有今夜不眠的倾向。四方的桌上摆着熏香,冷冷清清的梅香淡雅得很,嗅之就令人觉得心旷神怡。灯光微明,窗户半阖着,外面园子里俏丽的海棠开的正艳。 环境很好,也安静,可西门吹雪的心却不能如环境一般清净。他对莫凌峰了解不多,但他却也是智力绝高的。先前天色虽晚,再比一场却也无事。但莫凌峰却强硬地让他留宿一晚。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今晚,必有事生。 三更已过,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西门庄主,奴婢特奉家主之命前来送些糕点。庄主,可是已安寝了?” 那女子的嗓音当真的是又娇又软,声若黄鹂清啼,若是唱曲,定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可西门吹雪却并没有因为这声音有丝毫的波动,反而因此更加静了下来。 “尚未。” “那可否允许奴婢进来,也好回去向家主回禀。” “进。”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冷淡至极。 女子推门而入,便送来香风扑面,再论其容貌更是难得。杏眼桃腮,身若扶柳,尤其是那嘴唇的一点桃红,趁着雪肤凝脂,更是明丽。艳若海棠,就连身上的香味也是浓郁的海棠香。 这女子磨磨蹭蹭,在桌上摆了两三样点心,然后又取了一碗燕窝粥送到西门吹雪眼前。却见她莲步轻移,突然脚下一崴,整个人朝西门吹雪跌了过来。 西门吹雪真的会被她扑到? 但听得“砰”地一声,女子身体是真的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椅子上,撞翻了椅子,人也摔倒在地。 “西门庄主……”女子把手腕抬起来,白洁如玉的皓腕上磨破了皮,端的是楚楚可怜。 她哭泣时,香味愈发浓烈,浓浓的海棠香和房间里的梅香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种令人感觉格外兴奋动情的味道。 西门吹雪脸色不改,侧立一边,冷声呵斥,“出去。” 女子仿若受了惊吓,被西门吹雪的呵斥弄得面色泛红,泪珠子不用提地更是嗒嗒坠落。“庄主,小女子并无任何不及小姐之处。庄主既能为了小姐应对家主百般刁难,也当是个性情中人,又何必对奴婢如此冷待。” 古有传闻,说有美丽女子哭泣时,会惹得百鸟同泣,百花共悲。这女子有没有那本事暂且不提,只这一番哭诉加上钟情之语,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是要心软的。 可西门吹雪没有。“出去。”他立在一旁,对女子的哭诉仿若未闻。那女子也自知今日是拿不下西门吹雪了,值得掩着面,跑了出去。 西门吹雪回身熄了熏香,便一直静静站立着,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骤然变了脸色。说来也奇怪,那女子在时,只是让人感到兴奋,可待她走后气味凝聚,仿佛便成了烈性~春~药,让人忍不住情~潮涌动。 为了考验西门吹雪,莫凌峰也真是下了大手笔的。 动静又起,一个小脑袋悄悄从门口冒出头来。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周,当看到西门吹雪时,便弯了眉眼。含情目成了月牙,更是波光滟滟,令人心魂荡漾。 “师父——”穿着一身粉装的卿卿从门口跳出来,一手扶着略微凸起的腹部,满面欣悦。 西门吹雪眉心一皱,脚步是往卿卿那儿挪了半步,但又猛然顿下。 那卿卿也不恼,几步上前,鼻尖微动,突然变了脸色。“这味道……月下海棠香?” “师父!你中药了!” 瞬息间便判断出房间里的味道,眨眼间就判断出西门吹雪一定中了药。如若这个真是他那不争气好顽的弟子,恐怕西门吹雪也就不会在日夜与小徒弟斗法中产生某些莫名情愫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中药了,又如何?” 那粉装的卿卿低垂颔首,浅浅的粉红晕荡在脸上,“此药是没有解药的。师父……不如,不如我……” 她急行几步,红着脸颊,竟然就想贴近西门吹雪,去解他的袍子。衣角尚未碰到,乌黑的剑鞘已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滚!”男人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来,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结成冰。 粉装卿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师父!我是卿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师父你若真的不喜欢我了,便拔剑吧。” 她说着,竟然真的把头一扬,做出一副倔强地等死的样子。只可惜,她却不知自己越是如此就越是显得虚假。 “你不是她。”不是疑问,是决然的肯定。西门吹雪收了剑,冷声道,“从进门时便是差错。你是携命而来,我不杀你,滚出去。” 粉装卿卿大惊失色,喏喏点头,转身跑了出去。徒留西门吹雪感受着体内愈发澎湃的灼热,竟像是叹了口气,飞身踏上屋顶。 屋顶上,一袭男装白袍的女子小腹微凸,正趴在屋顶上窥视着屋里的情形。她在里面看了半天,骤然发现自己最关注的人不见了,顿时苦着脸,起身转头。“师,师父……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她亦是下意识地护着肚子,不同的是,这个卿卿穿着宽松的男装白衣,长发用了一根羊脂白玉的梅花簪子挽了个不伦不类的发髻。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见了身后的西门吹雪脚步不停,一下子就落到了师尊大人怀里。 西门吹雪抿着唇,并未马上答话。护紧了怀中女子,却是先领着她回到房间。 刚踩到地面,卿卿就忍不住挂到了西门吹雪身上,两只爪子毫不客气地扒拉着师父大人的肩膀,整个人都像没了骨头一样。 “师父——我都想死你了,你想我了没?”这不知羞的小女子,脸几乎快要贴上西门吹雪的下巴,嘴里的话语更是大胆。一双含情目水波潋滟,满满的盈着喜悦。 西门吹雪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脸部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隐隐地还有一丝不对劲。“只隔了十日。” 他说那话时有着丝丝的宠溺与强大的自信,貌似是无头无脑,可卿卿却听懂了。从万梅山庄到莫家山谷,那么长的队伍怎么着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西门吹雪只用了十日。他没有直接对卿卿说什么想念,可他却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小徒弟,他想娶她回去的念头多么坚决,多么急切。 此话一出,卿卿就高兴了。快速在西门吹雪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低头,好像什么都没做过。西门吹雪眼中含了几分笑意,又变成了说不出的灼热。 “孩子可好?” 听了师父大人的问话,卿卿面上终于多了些许母性的温柔。“当然好了,有我在,怎么会不好!” 西门吹雪略感无奈,正因为是她,才不放心。 卿卿倚在西门吹雪怀里,感受到后腰抵着自己的热烫,忍不住眼睛一亮,一双含情目睁得滚圆,复又变成了不怀好意地笑容。 “师父,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不是我的?”她轻声问道,身体却一点也不老实地上下蹭了蹭。 “着粉衣,发髻太过齐整。”西门吹雪声音略带了些沙哑,长臂将小徒弟固定在怀里,不让她动作。试图通过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就这个?还有呢?”卿卿忍不住追问,小手则悄悄地往下滑去。 “神态羞腆,举止斯文。”言下之意,他徒弟不可能那么害羞。若是真的卿卿,毫无疑问在第一时间就扑过来要亲要抱了。又怎么会在门口停留那么久? “自门而入,你不会。”他的弟子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来,躲在屋顶上窥视才像她的作风。 “瞬息辨认出药名,你不行。”卿卿小嘴一撇,她还真办不到。 “若知那药特性,反应不对。”就像现在这样,别说是知道那春~药无解,就是发现他有了一丝反应也是要马上过来撩拨的。举止羞怯,言语自荐,他的弟子做不到。 卿卿顿时窘迫,那情绪过后动作却更加大胆放肆,竟是直接转身,跨坐在西门吹雪腿上,身体轻轻磨蹭。 “还有呢……我就没点好吗师父!” 西门吹雪终于挑了挑嘴角,露出浅浅的温柔,“她害怕了。” 当他将剑鞘落在那女子颈上,那女子眼中露了恐惧,表现得却是宁死不屈的模样。那本是正常人的反应,可卿卿不同。卿卿自幼被他养大,平日剑法喂招,剑锋搁在她脖子上不知有多少次,但没有一次让她受过伤。 若真是卿卿,且不说她定然不会害怕。这小女子是绝对做不出宁死不屈的,她只会滴溜转着眼睛,嘴上求饶谄媚,实际上寻找破绽,想法子逃跑。生死之间,便可观出不同。 听了这条理由,卿卿咬紧了下唇,无端端地觉得酸涩又欣喜极了。她狠狠地啃咬师尊大人的嘴唇,娇喘微微,“师父,已经四个月了……一人一次,这次我来做你的解药吧——”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了~不过有番外…再让玉爹出来一次就搞定。 ☆、第六十七章 正如西门吹雪所想,当晚的两个女子的确就是莫凌峰的第三场考验。第一个美貌女子除了想看看西门吹雪有没有一般男子对佳人的怜惜外,更重要的是下药。然西门吹雪精通药理,因此只能用熏香,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个办成卿卿的女子才是杀手锏。首先那个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中了药,又是在深夜人最疲倦之时,如果见到最熟悉喜爱的女子极有可能会忽略那一点点不对劲扑上去。而莫凌峰更加算准了卿卿的心理,知道他这女儿一定会忍不住半夜过来找西门吹雪。如果西门吹雪没有辨认出那是假的卿卿,反而被真的看到了他们亲热的画面,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而若是西门吹雪辨认出了真假,那么这场考验也只会促成好事,就想现在这样。 次日清晨,迎着莫凌峰不太好看又有些欣慰的神色,西门吹雪面不改色地在好友们调侃地目光中默认了自己昨晚的确有春风一度。然后迎亲队伍正式启程,莫凌峰再没有拖延理由,只能看着自己刚相认团聚不久的女儿满面春红的被西门吹雪带走。 远远望着队伍消失,莫凌峰也只能叹了口气,自此以后恩怨自有女儿自行做主,只盼着西门吹雪能一直这样宠爱他那个疲懒松散的女儿吧。 离开了莫家谷,身为送嫁和迎亲的几位,例如陆小凤,司空摘星和叶孤城自然是要跟着去万梅山庄喝喜酒的。因为这次有了个孕妇,就算卿卿身体不错也要放慢了行程,但打打闹闹地也就过去了。倒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个对手,几次三番地比剑斗琴,那股默契越来越让卿卿吃醋了。 眼看着万梅山庄将近,迎亲的队伍却头一次遭到了阻碍。说是阻碍,这一路上碰到的也不少了,但西门吹雪叶孤城几人是谁,所谓的江湖高手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拔剑的功夫而已。而这次的阻碍,却是不同寻常。 却说那孙秀青上次在客栈中毒后得西门吹雪所救,后来因为叶孤城转告了卿卿的话而离去。叶孤城不管闲人,直接让昏迷的孙秀青在林中睡了一夜。习武之人风餐露宿本是常事,孙秀青在林中待了一夜倒也没什么,只是第二天醒来却再也没找到西门吹雪了。 自独孤一鹤死于西门吹雪剑下,峨眉称得上群龙无首。幸而其弟子三英四秀还留了几个,马秀真作为辈分最高武功也不错的大弟子接任了峨眉掌门之职。苏少英和其他几人则帮助马秀真支撑峨眉派。 孙秀青是被马秀真强行待会峨眉的,不管西门吹雪等人用的什么理由,他杀了她们的师父却是属实。师恩大如天,纵然孙秀青再怎么喜爱西门吹雪也不能违背,同样的还有喜欢上男装莫卿的石秀雪。 听说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紫禁城,孙秀青曾试图借此再见西门吹雪一面,然而被马秀真限制。这一次,她却是借了为师报仇的名头,骗了在外执行任务的苏少英一同前来万梅山庄拦人。 “西门庄主!可否出来一见。”苏少英虽是带了人,可真正意图却并非如同与孙秀青所说那般找西门吹雪报仇。苏少英并不是蠢人。当日一战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和西门吹雪的差距,只是他心悦孙秀青,这次也是想让孙秀青来做个了结罢了。因此,这次说话倒也有礼有节。 坐在花轿中的卿卿当然不可能看漏了情敌到来。她看了看都聚在前面去的西门吹雪等人,却是对守着自己的司空摘星默默做了个祈求的姿势,穿着那一身大红嫁衣溜到了前面。 孙秀青已经从苏少英身后走出,这女人一身峨眉长老的装束,却也秀丽清丽。只是怎么看,都是满脸的忧郁,坏了整体的美感。她痴痴地看着西门吹雪那一身红黑装扮,尽管惯常穿白,此时换了新郎的装束也是俊俏逼人,出尘冰冷之余多了红尘的人气。只让孙秀青痴迷之余,忍不住心里酸涩。 “西门吹雪……若是没有那女人,你真的一点都不会喜欢我吗?” 顶着这些人的面,对爱情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一切,孙秀青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直让偷看的卿卿银牙咬碎。 就在这人人凝神屏息等着西门吹雪回答时,一阵轻幽的白色雾气却渐渐笼罩过来,靠近了毫无所觉的卿卿。 却听西门吹雪答到,“若无卿卿,西门吹雪一生只会追寻剑道。” 这个回答端得上残酷无情,可放在西门吹雪身上却又合情合理。卿卿心里一松,尚还来不及喜悦,便听得耳畔一声轻笑。浓郁的白雾不知何时笼罩了周身,一张熟悉的玉颜在雾气中重现,卿卿只觉得身上一轻,不受控制地随着雾气消失在众人眼中。 仿若冥冥中的牵引,西门吹雪蓦然转头,正好看见远处林子里那飞速消失的白雾及一方红色衣角。 密林深处,白雾渐浅,松开卿卿站在地上,又汇集到另一边成了一团。这情景熟悉得很,对卿卿而言更是永世难忘,让她恐惧而发颤。 “喏,看来小丫头还没忘了我。”那声音一去过去一般销魂彻骨,甚至比以往还多了三分嗔意。一只白玉雕一般的手从浓雾中伸出,玉指放在卿卿脸上,缓缓游移。 那手指冰冷得厉害,连带着卿卿也觉得冷得打颤。她下意识地抬手护紧了肚子,面对玉罗刹难掩防备之色。“玉教主天人之姿,岂能忘怀。”她勉强笑了笑,含情目漾着讨好,“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卿卿若能在大喜之时请得教主喝一杯喜酒,也是荣幸。只是不知教主愿不愿意光临万梅山庄了。” 卿卿话音刚落,便听得玉罗刹哈哈的笑声,他嗓音醇厚,刻意压低了便是勾人,可这般大笑又不突兀,反而显得豪爽,男人味十足。卿卿忍不住愣了愣神,觉得西方魔教的玉罗刹果真不是常人。 “说来,你的确应请我喝杯喜酒。”玉罗刹笑道,手指轻轻在卿卿鼻尖一滑,宠溺无比。那手指顺着卿卿的简单下滑,逐渐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卿卿心里一寒,竟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莫怕,莫怕。”那团白雾又近一步,玉罗刹仿佛十分喜欢卿卿的肚子,手指一直想要靠近。 “莫要害怕。虽说我对你有几分兴趣。但单是为了你这肚子,我也不会害你性命。” 玉罗刹带着浅浅的叹息,仿佛惋惜,仿佛兴奋。那声音无端端地让人平静,卿卿仿佛受到蛊惑一般,竟然真的放任了玉罗刹用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肚子。 “你越矩了。”冰冷如寒铁的声音骤然响起,卿卿猛地回神,后退几步,正好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还未来得及感叹西门吹雪来的刚好,便见一条玉白鞭子紧追而来,将西门吹雪身旁的另一个紫衣女子捕进了白雾之中。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卿卿一方面抱紧了西门吹雪的腰,一方面抬起头,眼神露出疑惑之色。 却见那白雾里多了一团紫气,玉罗刹哈哈大笑,笑声魅惑却畅快,透着无尽的欣慰之感。“我儿轻功愈发进展,好,妙啊!” 我儿?卿卿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模模糊糊地记得玉罗刹的儿子应该是个叫玉天宝的倒霉蛋,怎么他会对着西门吹雪直呼我儿? “师父?”卿卿仰着脑袋,含情目睁得滚圆,只让西门吹雪心中柔软,却是点了点头。 卿卿觉得这是比自己穿越还成为了西门吹雪的徒弟更玄幻的事,虽说假如玉罗刹真是师父他爹,那么一个西方魔教的教主为什么会三番四次来万梅山庄的问题就有了答案,但就心理承受能力上,卿卿着实不愿意相信。 那造孽看起来那般年轻,貌美得很,若真是师父他爹,现在得多少岁了?但事实如此,又由不得卿卿不相信。她纠结着,很想扑过去问问他老人家是怎么保养的。 正纠结中,又听玉罗刹勾魂的声音从浓雾里传来,“我儿这小徒弟着实有趣,不若让我带回去好好□□一番如何?” 卿卿大惊,抱紧了西门吹雪的腰就不放手了。西门吹雪抚了抚她的长发,冷哼一声,声寒如冰,“吾之妻儿,怎可让人。” 玉罗刹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吹雪我儿,你我岂能与常人相比。”那浓雾中若隐若现,慢慢走出个身着紫色锦衣,妖娆而又凌厉的男子。观其容貌,倒真的与西门吹雪有几分相似,只是玉罗刹的脸比之他儿子还要精致,不像常人。 西门吹雪冷冷笑了笑,嘴角轻挑,嘲讽而冰冷。只说了四个字,“我母何在。” 玉罗刹笑脸一顿,上挑的眉眼就像只狐狸,可眼角过度又很是圆润,状似桃花。见之只觉得勾魂夺魄,迷人得很。 卿卿听着西门吹雪那四个字,顿时觉得心里酸涩。仔细想了想,西门吹雪少年成名,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父母。一个人独自在江湖拜师,磨练剑术,个中的苦哪里是几句话就能道出的。这玉罗刹一看都不是凡人,显然不是一般女子能配得上的,师父的母亲,怕也早就不在了吧。 “师父,”她把身体从西门吹雪怀里挣出来,含情目认真而明亮,口里糯糯道,“我总是要陪你一辈子的,就算赶也赶不走。” 这几句话她从未说过,可听起来感觉却好极了。西门吹雪抿了抿唇,终于露出了几分暖意。“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紧了卿卿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玉罗刹见此脸色莫测,突然扬起了嘴角,道,“你把她护得倒紧。” 西门吹雪不语,脚下一颗石子夹带强烈惊风朝着玉罗刹身后那白雾中的紫色袭去。然而还没到,就被玉罗刹挥袖挡下。西门吹雪也不怒,只淡淡道,“彼此。” 玉罗刹却是大笑,欣慰而愉悦。“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只是你要知道,这女人一天没成亲,一天都不能算完全归属于你。我若要抢了做夫人,纵然你是我儿子,也抵挡不了。” 话已至此,卿卿却是若有所思。往前一步,朗声道,“那又何难,我与师父现在拜堂不就可以啦。”她说着,扭头看着西门吹雪,眨了眨眼,又看向玉罗刹。 西门吹雪亦是点头,声音依然冰冷,只是也柔和了不少。“也好。” 他看向玉罗刹道,“我知你身为西方魔教教主,不可能参加婚宴。即如此,在此拜了天地亲长,也好。” 西门吹雪话音刚落,一直关注着玉罗刹的卿卿便发现这玉人眉毛一挑,带了几分喜色。一时间忍不住心里暗笑。她却是发觉,这玉罗刹与西门吹雪即为父子,脾性还是有些相似的。 玉罗刹敢在众目睽睽下把她掳出来,那么从西门吹雪怀里抢走她也不是难事。可他为什么还要现在这儿不停地说些抢人,名分之类的话语?联想到他的身份与西门吹雪隐姓埋名身居中原的情况,卿卿便猜测这当爹的是因为自己不能堂堂正正受儿子成婚拜礼而郁闷。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呵,要拜就快些,我的耐心可不多。”哪里是不多,根本就是等不及了。 西门吹雪与卿卿对视一眼,竟是手牵着手,双双下拜。 “一拜天地——”拜谢天地恩赐良缘,将两个本无交际的男女推到同一时空,塑成眷侣。 “二拜高堂——”拜谢父母恩赐生命, 纵使玉罗刹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至少他将西门吹雪送到安全的中原,给他立家的根本,也给了他们相遇的机会。 “夫妻对拜——”拜谢对方,若无西门吹雪收养,卿卿不可能自行在林中过一辈子,若无卿卿的出现,西门吹雪的人生依旧只是一滩静水,水中唯有剑之一字。自此以后,结为夫妻,是责任,是尊重,更是要对对方一生爱护怜惜。 礼成,今生即为夫妻。情系,尔后再无他人,唯彼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后面还有点玉罗刹和紫衣女子的禁忌内容…不过现在放出来破坏气氛就算了…故事到这里算是完了,后面还有几张婚后的番外和玉罗刹的番外…阿雨争取抓紧更完…坑了辣么久也是蛮对不起大家的o(╯□╰)o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